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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懋民間故事之四：腳力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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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 四、腳力蠻大</p><p class="ql-block">弘治十六年（1503）八月，官居南京國子監(jiān)祭酒的章楓山（升任禮部尚書那是后話），很久沒有回老家渡瀆看望鄉(xiāng)親族人了。這次，先生奉旨到浙江中西部的金衢一帶察訪大旱災(zāi)情帶來的后果，趁此機(jī)會(huì)，他也想順道回家看看親眷族人。</p><p class="ql-block">楓山先生自杭州一路乘船逆錢塘江而上。先生非常低調(diào)，帶了三五個(gè)隨從，租用了一艘很小民用船，著實(shí)不起眼，不像一個(gè)大官人應(yīng)該乘坐的官家氣派。</p><p class="ql-block">是年天晴氣燥，八月初下了一場大雨，旱情雖有緩解，但還沒有真正過去，還是江平水淺。蘭溪的旱情還是很嚴(yán)重，從蘭溪古河道的水流還是可以看出來的。自香溪可分為上下兩段，下段河面寬，且水較深，行較大的官船還是沒啥問題；香溪以上自高墈頭和焦石潭至蘭溪的河道，也已經(jīng)可以馬馬乎乎的走船。但一些較大船只已是很難行船，非拉纖不可。小船只用一人握稿撐船即可上行。</p><p class="ql-block">楓山坐在小船的船頭，想看看家鄉(xiāng)的美麗風(fēng)景，聞聞香溪河流上飄動(dòng)的蘭花之香，看看微皺的江波，想吟一道詩來表達(dá)自己的心情。忽然瞧見著不遠(yuǎn)處的高墈頭那里有一艘官船，竟有一幫衙役找民伕拉纖，但船行速還是很慢，似乎船已擱淺似的。</p><p class="ql-block">楓山先生心一下緊了起來，老百姓本來不容易，一些官家仗勢欺辱老百姓拉夫做事。這時(shí)他也想看看這官船上的官員是怎么對待老百姓的？</p><p class="ql-block">官船上的一位管家，拉到的纖夫不多，正嫌官船走的慢。忽然見到章楓山這小船上也有幾個(gè)人，便吆喝著，定要章楓山等人去替官船拉纖，只留下一人撐船跟著。</p><p class="ql-block">那時(shí)已到中午，在暴曬的太陽底下，連氣都透不過來，熱得人們直喘粗氣。章楓山已經(jīng)年過花甲，胡子白得沒有一根雜色，他頭戴草笠帽，腳穿草蒲鞋，身著藍(lán)布衣，腰圍白土布手巾。不聲不響地接過纖繩，吊在腳踝上，一步一步地跟著纖夫們在纖道上拉了起來。</p><p class="ql-block">衙役看見了，大聲喝斥道：“你這老頭，好偷懶，別人的纖繩用肩背，你的纖繩卻用腳吊著，為蘇知府拉纖圖省事是要吃鞭子的?！?lt;/p><p class="ql-block">章楓山講：“官老爺，我肩背沒力氣，腳力倒是蠻大的?！毖靡垡娬聴魃巾斪?，正欲舉鞭打他。章楓山雇用小船上的船工和別的纖夫連忙上前幫他求情：“老爺，這位老伯年紀(jì)大，你就包涵點(diǎn)吧。我們多用點(diǎn)力也是一樣，誤不了官船進(jìn)度。”衙役哼哼哈哈，牢騷幾句，到船艙里去躲避暴日去了。</p><p class="ql-block">天氣越發(fā)悶熱。官船也不打算靠岸稍事休息。纖夫們都解開衣裳尋風(fēng)涼，章楓山也從土布兜里掏出一把小小的黃綢涼傘，擎在手里遮太陽。</p><p class="ql-block">"黃涼傘？!"有一個(gè)衙役眼尖，看見了章楓山手里的黃涼傘，嚇得腳骨都軟了。原來，那時(shí)黃涼傘都是皇帝欽賜的，平常人是不能用黃色涼傘的。衙役一見黃涼傘，曉得這個(gè)老人大有來歷，就馬上跑到船艙里，向正在飲酒作樂的蘇知府稟報(bào)。</p><p class="ql-block">這一來，可把個(gè)蘇知府大人嚇壞了。他走到船頭一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原來眼前粗布衣裳的纖夫竟是國子祭酒章大人。知府連忙下船跪拜在地，磕頭請罪，生怕得罪大人，會(huì)沒好果子吃。 </p><p class="ql-block">章楓山則慢慢地收起黃涼傘，從腳上解下纖繩，擺手道：“勿要那么多的禮數(shù)，天氣悶熱，拉纖的都上船歇歇力，你替民伕他們?nèi)ケ骋怀汤w繩吧?！?lt;/p><p class="ql-block">蘇知府也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無可奈何地不敢有違章大人吩咐的指令，一點(diǎn)時(shí)間也不敢耽擱，連忙背起纖繩與衙役們一道拉起纖來。</p><p class="ql-block">官船又起錨了，拉纖的蘇知府和一幫衙役盡管汗流浹背，也不得不用力去拉緊纖繩，使官船慢慢地向蘭溪方向移動(dò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