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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州:一座同呼吸了38年的省城

無為

<p class="ql-block">站在二七紀念塔的頂層,暮色中的鄭州在我眼前鋪展開來。63米的塔身雖不及四周的摩天大樓挺拔,卻如一位沉默的見證者,將這座城市的記憶與榮光悉數(shù)收藏。</p><p class="ql-block">不曾想我的“行攝中國省城”的行程與游記從這里開始。</p> <p class="ql-block">退休后把中國的所有省會城市看一遍是我和老伴的夢想。鄭州是我們的省會,也是我人生的轉(zhuǎn)折點,從鄭州開始“行走中國省城”,理所當然。</p> <p class="ql-block">三十八年前,我從豫南山區(qū)來到鄭州求學,第一次站在二七廣場,只覺得這座城大得讓人眩暈。那時的二七塔周邊,還是低矮的瓦房和交錯的無軌電車線,101路電車拖著“大辮子”穿行在德化街上,車廂里擠滿了穿藍布工裝的紡織廠工人。</p> <p class="ql-block">那時的鄭州,像一張剛剛鋪開的藍圖,蘇聯(lián)專家穆欣設計的放射狀道路網(wǎng)還殘留著莫斯科的影子,經(jīng)常讓我模糊了方向;直到1954年省委第一書記潘復生將圖紙旋轉(zhuǎn)45度,才讓這座“火車拉來的城市”有了中國人習慣的方正格局。而此刻透過塔窗望去,曾經(jīng)的主軸線德化街已化作霓虹流淌的商業(yè)峽谷,只有路牌上的“二七路”“解放路”這些名稱,還在輕聲訴說城市與歷史的臍帶相連。</p> <p class="ql-block">鄭州成為省會的秘密,就藏不遠處鄭州火車站腳下的鐵軌里。1952年河南省政府那份不足百字的遷址報告中,“中原交通樞紐”六個字決定了開封與鄭州的命運交替。早在清末張之洞督建京漢鐵路時,因開封“懸河”隱患而改道鄭州的決策,就為這場變遷埋下伏筆。</p> <p class="ql-block">當我和老伴漫步至鄭州站,看著電子屏上閃爍的“米字形高鐵”線路圖,忽然理解了這個選擇的前瞻——如今這里每天有超過500列高鐵穿梭,中歐班列的汽笛聲與盧森堡貨運航班的轟鳴在此交響。當年比利時工程師恐怕想不到,他們?yōu)楸荛_黃河水患選中的小站,會成長為吞吐四方的“中國鐵路心臟”。</p> <p class="ql-block">讀書時,我常與同學一起乘坐電車穿過建設路,國棉三廠的紡織女工們成群結(jié)隊地下班,白圍裙上沾著棉絮,笑聲清脆如鈴。那時的棉紡路,是鄭州的工業(yè)脊梁,毛主席、周總理都曾來視察,十萬紡織大軍每年“為國家貢獻一個紡織廠”。如今,國棉廠的機器聲早已沉寂,廠房改成了文創(chuàng)園,唯有三廠家屬區(qū)的燴羊肉和四廠咖喱燴面,還在舌尖上延續(xù)著那段火熱歲月。</p> <p class="ql-block">當年我上學學校的對面是鄭州大學,是我青春記憶的另一半。1988年的鄭大老校區(qū),紅磚樓掩映在法桐樹下,圖書館的燈光總是亮到深夜;而今的新校區(qū),亭臺水榭,湖光山色,躋身“211”高校之列,與全球140余所名校建立合作。忽然想起當年我超鄭大一分而未被鄭大錄取,后來卻成了鄭大對門的學子而啞然失笑,遺憾栩栩如親臨,人生卻無法重來。</p> <p class="ql-block">桃園路42號的那家燴面館,是我和同學周末打牙祭的地方,五毛錢一碗的羊肉燴面,湯濃面寬,撒一把香菜,再配一碟糖蒜,便是人間至味。如今那家店早已不在,但鄭州人對燴面的執(zhí)念未改,從合記的老式燴面到蕭記的三鮮燴面,再到如今滋補燴面的百花齊放,一碗面里盛著半部鄭州史。</p> <p class="ql-block">金水河畔的變化最令我唏噓。讀書時常去的杜嶺街,70年代因出土杜嶺方鼎證實了鄭州的商都身份,如今已成奢侈品旗艦店的競技場,也是攝影愛好者常去選購器材的地方;當年的臭水溝早已是清澈的河面,金融島玻璃幕墻的倒影已在水面上熠熠生輝。</p> <p class="ql-block">但某些堅韌的東西卻從未改變——在航空港區(qū)的智能終端生產(chǎn)線旁,我再次看到了那種熟悉的眼神,與二七紀念館照片里工人們凝望鐵軌的神情如出一轍。只是如今他們組裝的手機將經(jīng)由“空中絲路”飛往歐洲,而不再需要像路麗婭阿姨那樣,背著肥皂徒步送往云貴山區(qū)。</p> <p class="ql-block">鄭州,這座與我同呼吸了38年的省城,在如今的中原大崛起戰(zhàn)略下,必將煥發(fā)更大的活力,我以后也一定會像以前一樣常來,感受她的變化。</p> <p class="ql-block">(寫作于即日,部分圖片來源于網(wǎng)絡,如有侵權(quán)請告知刪除,由此帶來的不便敬請諒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