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半輩子舞墨弄筆,點燈熬油寫大話丶空話連篇的所謂文字材料,讓我對寫作有一種本能的厭惡。退休后,我首先選擇了很多玩的項目,如釣魚丶喝酒丶打牌丶拉二胡等,玩的天昏地暗。后來迷上了攝影,化重金購置攝影器材,甚至為此跑遍了歐洲及北美很多國家。可是,一場疫情丶特別是一場大病,“打斷"了我瘋玩的腿,讓我每天不得不在醫(yī)院和家之間的局促空間徘徊。幸虧有網(wǎng)絡(luò),讓我不致于同外面的世界失去聯(lián)系。特別是在網(wǎng)上看到老戰(zhàn)友張林和南遠景辦起了五色之翼和云卜堂兩個平臺,廣發(fā)各種文學(xué)作品。我由看到寫,終于找到一塊安置靈魂的精神園地。</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重新拿起筆,我決心寫我想寫的,說我想說的,不讓那怕一點虛假感情沾污純潔的文學(xué)。想不到,小試牛刀,就得到了老部長屈全繩,老戰(zhàn)友張林丶南遠景丶樊增民等的熱情鼓勵。老部長丶已屆83歲的屈全繩中將,還把我寫進了他認定的8個退休作家小傳中,洋洋灑灑兩萬多字,讓我感激涕零又逞慌逞恐。其它7位作家才華橫溢,著作等身。而我是個文學(xué)新兵,大作乏陳,能入列完全是首長對我的厚愛。我對老婆說,今后想躺平都不行了,任何懈怠都有負于首長和戰(zhàn)友們的期望!</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在這樣一個溫暖的文學(xué)圈子里,沒有任何功利的戰(zhàn)友情,和魅力文學(xué)一起散發(fā)著人性的光芒,讓我這個老病號看到了生活的一線亮光,生命的價值和希望!。</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年近耆壽,生命苦短。任何的感激和感受,不應(yīng)埋在心底,而應(yīng)把他寫成文字,變成故事,說給蕓蕓眾生們聽。因為,這些勵志的故事,這些優(yōu)秀者的品質(zhì),或許能成為很多人人生的養(yǎng)份和上進的動力。</i></p> 屈全繩中將 <p class="ql-block"> 30多年前,我陪老部長爬驪山</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軍中"史筆”屈全繩</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65年初夏,一個剛發(fā)表過一篇短篇小說的年輕戰(zhàn)士,被委派到烏魯木齊軍區(qū)參加文學(xué)創(chuàng)作培訓(xùn)班,他背著鼓鼓囊囊的行李,提著一只臉盆,蹣跚前行。那條漫長的搓板路,那輛四面透風(fēng)的破公交車,六七天揪肺倒腸的顛簸,讓他灰頭土臉卻沒有讓他有任何的喪氣。因為他懷中揣著一個美麗的文學(xué)夢丶作家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這一去四十多年,他卻泥牛入海無消息,沒有一個字的文學(xué)作品發(fā)表。那個時候可是新疆文壇明星輩出的時期,周濤丶李斌奎等名人大腕都是他的戰(zhàn)友。不是他沒有文學(xué)天分,而是他陰差陽錯地拐入了另一個人生軌道一一做官。農(nóng)家子弟,吃飯為大,文學(xué)是夢想,做官是生活,魯迅先生說過:“人必先活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這一干就是四十多年。從雪域高原到蘭州再到北京首都,從青春年華的小兵干成白發(fā)兩鬢的老者。他的仕途非常輝煌,勤奮和廉潔助他一路上升。后來官至大區(qū)副職,銜至中將。如果不是將軍太亷潔,不是軍中風(fēng)氣一度糜爛,他絕對會當更大的官。但無論如何,他是軍中一個頂天立地丶受官兵愛戴的好官。特別是他能當領(lǐng)導(dǎo)全軍的宣傳部長,就能知道他胸藏萬卷書的能力水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65歲退出現(xiàn)役后,他的身體已經(jīng)千瘡百孔,上高原大坂翻車留下的后遺癥折磨得他晝夜難寢,40多歲時鼻腔癌癥手術(shù)留下的死亡陰影不時發(fā)出威脅。并且?guī)资攴笇懽?,讓他的眼睛到了幾乎失明的狀態(tài)。他不得不退休后,用相當長一段時間住院調(diào)理身體。期間,遇疫情身體跌倒九死一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年屆耆壽,身體稍有恢復(fù),他重新拿起了筆,重續(xù)當年文學(xué)緣,開始了小說丶散文丶報告文學(xué)丶詩歌甚至歌曲的創(chuàng)作。他不會電腦,每天鋪一塊白毛巾在大腿上,手機就是他的文案。期間,幾次手術(shù)都沒有讓他停住筆。數(shù)十載讀書積累,數(shù)十年官場人生磨煉,讓他的創(chuàng)作如山洪暴發(fā),如大壩決堤,一發(fā)不可收拾。短短的十年時間,他竟用手機寫出了三部長篇(《丹石魂》《鵝頭嶺》《天蒼蒼》),兩本散文集(《月滿昆侖》《解甲樓回眸》)兩本報告文學(xué)集(《西陲將星》《鐵血將軍曠世情》)三本詩集(《關(guān)山遠行集》《關(guān)山遠望集》《關(guān)塞遠思集》)還有他寫的多首歌曲在中國歌壇流傳,如《哈達》《黃河長江》等。洋洋灑灑,數(shù)百萬字的作品震驚文壇。最近,他又編撰了《屈全繩邊塞詩100首》,為8個部下撰寫了20萬字的傳記,即將付梓出版。另外,還有一部電視劇本《魂鑄關(guān)山》進入拍攝討論程序。</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出生在西安白鹿原上,和陳忠實是老鄉(xiāng)。陳忠實用6年時間撰寫了《白鹿原》,說是棺材里墊枕的書。部下們說,他如果這四十年不當官,他創(chuàng)作的文學(xué)作品能堆成一個大床,砌成一座書屋。當官生生耽誤了一個大作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這個人就是我在蘭州軍區(qū)工作時老宣傳部長屈全繩。一個用60年漫長歲月完成作家夢的老將軍。82歲時,成都《屈全繩文學(xué)作品座談會》上,專家學(xué)者一致認為,他己經(jīng)圓滿完成了軍官到作家的角色轉(zhuǎn)換。被文學(xué)界稱為"穿軍裝的史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將軍說,他家的老人,很少活過古稀之年的,他如今83歲了,還能提筆寫作,一是他有個隨遇而安的自由心態(tài)。二是文學(xué)延續(xù)了他的生命!</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朱熹說:“老而好學(xué),如炳燭之明”。論當官,他是我們面前的一座山,足夠我們仰視。論創(chuàng)作,他是我們前邊的一桿旗,影響我們,激勵我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28歲認識老部長,那時我是宣傳部無名之輩,能接觸部長的機會很少。唯一的記憶是89年老部長帶我起草過一封給軍委的電報,我陪老部長爬過一次臨潼驪山。我用仰慕的眼光追隨他的背影在官場一路遠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想不到,五十多年后,我們又在文學(xué)的園地相逢了。他依然那么的親切,那么的富有人格魅力。特別是他得我有病時,不時在電話里鼓勵,還親自轉(zhuǎn)發(fā)我的作品。用自己經(jīng)歷鼓勵我堅持不懈寫下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說,會寫文章的多如螻蟻,關(guān)鍵是要寫出味道,糖是甜味,醋是酸味,你的文字就有這樣的感染力,很是不錯!聽到這話,我被過去部長給我記功分房子還高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是個平庸的人,能提干丶吃商品糧,己十分的滿足。一輩子沒對自己有過高的要求,隨遇而安。因而半輩子幾乎沒有人寫文表揚過我。想不到,年屆八秩的老部長,用手機給我寫了兩萬字的小傳。這種知遇之恩,讓我終生難忘!我認為,這不僅是對我文學(xué)創(chuàng)作的概栝總結(jié),也是對我人生的蓋棺論定。我會把它放進自己的棺材,也會把他留傳給李家后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仕為知已者死。文學(xué)是他的夢,也是我的夢。只要生命尚存,我就會用筆和靈魂對話,和世界對話,以好作品回報老部長和戰(zhàn)友們的厚愛!</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2,文化"奇人"南遠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85年,不知什么人推薦,我由62師師部調(diào)到蘭州軍區(qū)宣傳部,先是在宣傳處混,后又調(diào)整到教育處,和文教處干事南遠景的辦公室隔一堵墻,不可避免就認識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那時,我老婆隨軍,組織上在東七排分了一間帶廚房的平房。購置鍋碗瓢盆,很快就開了灶。老婆的稍子面做的很有特色,惹得不少陜西老鄉(xiāng)不時來蹭飯。南遠景是單身,也算其中一個。喝喝小酒諞諞傳,越來越知己。</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是我的咸陽老鄉(xiāng),直線距離也就二十來里地。他的經(jīng)歷可不俗。十七八歲上山下鄉(xiāng),當知青時就是生產(chǎn)隊長,還是陜西省表彰的模范知青。他自己家庭出身也很是不凡。父親是大學(xué)教授,同時又是當?shù)刂瓗?,麾下徒弟?shù)百人,是個"腳踏陜甘兩省,拳打蓋世英雄"的人物。他的母親也是解放前參加革命老干部。妥妥一個“紅二代''。這樣家庭出來的南遠景,自然陽光上進,剛正不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參軍到寧夏,自學(xué)考上寧夏大學(xué)物理系,后提干從寧夏軍區(qū)調(diào)入蘭州軍區(qū)宣傳部文教處。我們相差一歲,但我調(diào)宣傳部時,人家已是部丶處領(lǐng)導(dǎo)得意的大干事。抓軍地兩用人才培養(yǎng)得心應(yīng)手。特別幫助屈全繩部長撰寫了《論和平演變》一書,在部里聲名大噪,我毫不懷疑他會沿著處長丶部長的路子一路升遷??删驮谶@個關(guān)鍵時刻,他出事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一個他力主從新疆調(diào)到處里的同鄉(xiāng),站穩(wěn)腳跟后對他不恭,言語之間,他忍不住動了拳頭。這一拳震驚蘭州軍區(qū)機關(guān),徹底改變了他的政治前途。他被交流到陜西某軍分區(qū)政治部任副主任。被打的人也平職交流到西安的院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一個本來前途光明的人頓時進入了人生至暗時期。加上他到新單位后,有人還撿高拾低給他"小鞋“穿,讓他頓感世態(tài)炎涼,人情淺薄。他來蘭州搬家也是悄悄地,唯有我和老婆設(shè)宴為他送行。誰都以為,南遠景這輩子仕途完結(jié)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好人有好命。就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時候,我們的老部長屈全繩將軍從總政調(diào)任成都軍區(qū)政治部當主任。屈將軍頂著壓力,伸出愛的大手,把他從蘭州軍區(qū)調(diào)到成都軍區(qū)。南遠景政治上起死回生,如打不死的吳瓊花,又活蹦亂跳地站了起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有才的人終是埋在地下的金子,遇點光亮就會閃閃發(fā)光。他先在宣傳部理論研究室當研究員,后當組織部副部長兼軍區(qū)黨委秘書,最后升任成都軍區(qū)《戰(zhàn)旗報》社社長。</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尤其是在社長位置上,他不僅把報紙辦的官兵稱贊,而且近水樓臺寫書評和書畫評論,生生把自己寫成了成都軍地著名的文學(xué)評論家和書畫評論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值得一提的是,他當社長期間,我在西藏方向有些開車丶轉(zhuǎn)志愿兵之類的閑事,說給他,二話不說就給辦了,沒有任何推諉和附加條件。那時,我就認定南遠景這個人重情義,可交!</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及至退休后,他的才華暴棚,著作不斷。而且每本書跨行跨界,題材廣泛的讓人吃驚。足見他知識的淵博和積累的豐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先是出版了《南遠景中國畫研究文集》《南遠景書畫印研究文集》,引起四川書畫界廣泛關(guān)注。大家正在學(xué)習(xí)研究他的書畫理論,他的第三本書《云卜論兵》又出版了。這本書是純軍事著作,對從軒轅皇帝到開國將領(lǐng)108位改變歷史進程的軍事人物進行評說。此書一經(jīng)出版,史學(xué)界認為駁亂反正,刷新了對許多爭議軍事人物的認知。國內(nèi)許多著名書畫家紛紛為之配畫配書,目前此書己再版4次,越印越漂亮。據(jù)說很多西方國家都把此書作為研究中國軍事史的必備資料。這本書的余波尚在,他又出版了一本意想不到的著作《互補論》,跨度大的讓人咋舌。這是本純粹的哲學(xué)著作,他寫作前后歷時38年,從青年寫到兩鬢白發(fā)。他因此被稱為互補哲學(xué)的開山人。惹得很多大學(xué)邀請他去授課,很多專家教授要和面對面地交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可笑的是,《互補論》西安研討會,他邀請我參加。我惡補了半個月的哲學(xué)理論知識,對《互補論》還是是是而非。發(fā)完言,自己心虛的背上昌汗。他卻表揚我講的好。我實誠地告訴他,“你若再弄出其它高深的書,千萬別叫我。你的認知已嚴重超越了我的知識范圍,我跟不上你的步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也許是聽了我的勸告,他開始寫凡人的書,而且手快的令人吃驚。他先是出版了一本叫《盛世篾言》的書,通篇用"三字經(jīng)”勸人棄惡從善,通俗到五六歲兒童到八十歲老太都朗朗上口,被四川和陜西社區(qū)列為精神文明教育教材,很多地方還把集體朗讀《盛世篾言》搬上了文藝舞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最近他又出版了兩本回憶錄,一本是《我的知青生涯》,一本是《椿庭遺韻一一父親南亮生平追憶》。文學(xué)界的評價是,用詩性真實的視角,開創(chuàng)了“用意象凝縮”和"留白美學(xué)”寫回憶錄的先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常說某人著作等身,這是很多人奮斗一生無法企及的目標??蓪δ线h景先生卻不算難。因為今年他才69歲,生命的每一分鐘都在碼高他的著作高度。八九十歲時,我毫不懷疑他的著作比人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在他夜以繼日創(chuàng)作的的同時,他還干了許多讓人稱道的事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為了配合老部長屈全繩將軍文藝創(chuàng)作,知恩圖報的南遠景,創(chuàng)辦了云卜堂網(wǎng)絡(luò)平臺,專發(fā)老部長創(chuàng)作的小說丶散文丶詩歌?,F(xiàn)在,這個平臺成了眾多老干部和文友交流的平臺,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人氣高的嚇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退休后因兒孫原因留居成都,他的八十多歲老母親因不愿遠離故土,選擇和妹妹留在咸陽。但距離不妨礙南遠景成為孝子。他每月都拿出一半時間回來伺候母親。好在有高鐵,天塹變通途。他的母親是“老革命”,九十歲還在上老年大學(xué),天天揮筆寫作。南兄回來不僅細心照顧老太太生活,而且伏身幫助老太太整理文案,在老太太九十歲時,幫助她出版了《耄耋絮語》散文集,在蜀陜文學(xué)界引起了轟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有人說,與優(yōu)秀的人為伍,富養(yǎng)學(xué)識。我與南遠景交往幾十年,我始終為他堅韌的品格丶淵博的學(xué)識感到驕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雖然他退休在成都,我在西安,但網(wǎng)絡(luò)宿短了時空,讓我們?nèi)艚阱氤?,幾乎每天都在網(wǎng)絡(luò)平臺上對話。他寫了好作品,我評頭論足。我寫了好文章,他鼓勁加油,文學(xué)的夢想,讓我們的友誼愈發(fā)純潔和高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前不久,他回到西安,我召集一眾文友為他餞行,期間,我們交流了許多文化和生活的議題,我也介紹了我和南遠景的友情。大家一致認為,大浪淘沙,能七八十歲坐在一起喝小酒的,都是真朋友。我和南遠景這樣的,可稱“文化錚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3,用生命寫作的張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如果說起這輩子認識的文化人,張林無疑是讓我最欽佩的一個。他對寫作的癡迷和專一,他把寫作當事業(yè)干的人生追求,讓我高山仰止,半輩子望塵莫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張林在十九軍就是名人。不僅新聞報道寫的好,而且會打籃球,會跳舞。一米八的個頭,玉樹臨風(fēng)。據(jù)說他到地方打籃球,張掖的姑娘擠堆觀看,有的姑娘守在營門口要和他搞對象。他到舞會上,大姑娘丶小媳婦,排著隊等著和他搭伴。還有十冬臘月,別人穿棉衣戴棉帽都冷,他穿著褲頭背心跑步,很是招風(fēng)。</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和我前后調(diào)到軍區(qū)宣傳部,他是副團,我是正營,待遇完全不同。他上手快,很快靠中央報利一版轉(zhuǎn)二版大稿站住了腳,而且成了處長倚重的主力干事。我是在師里搞部隊教育的,教育處沒編制才調(diào)到新聞處。在團里搞新聞那點本事,到了軍區(qū)新聞處有點捉襟見肘。長期被安排干點打閑雜的事,混的心情很不舒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就象上學(xué)學(xué)習(xí)差的愛找學(xué)習(xí)好的混,我對張林有一種甘當小弟式尊敬。何況,他老婆喬秋梅隨軍,帶著兒子老虎,也住在東七排的平房里,兩人沒有工作的老婆,首先成了朋友。加上得知他的父母,竟然是我的老部隊62師的老兵,我們目然成了一個親上加親的好朋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張林不抽煙丶不打牌,不講究喝茶品質(zhì),喝酒幾杯就醉。我戲稱他是“張圣人"。在那個講究吃喝玩樂的年代,顯得特別的特立獨行。</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寫作。白天上班,他醉心于研究寫新聞報道。那時,新聞處常年有帶基層報道骨干的任務(wù),張林有一句名言流傳至今,即:”新聞是用腳寫出來的,不是悶在屋里胡編亂造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是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梢哉f,別人用筆寫作,他用命寫作。他每年下部隊近二百天,那里危險那里有他。蘭州軍區(qū)老山輪戰(zhàn),部隊剛上陣地他就去了,懷揣“光榮彈”和戰(zhàn)士擠在一線貓兒洞里,還兩次親自參加了出擊拔點作戰(zhàn)。他宣傳的趙怡忠丶王國卿等英模,后來都成了全國性英雄人物。他到一線采訪摔折了胳膊,仍然堅持工作,最終被官兵再三勸告,他才亦亦不舍的架著胳膊回后方治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張林六上被稱為之"生命禁區(qū)“的青藏高原,總行程八萬九千多公里,足足繞地球兩圈。尤其最后一次,歷時103天,他幾乎跑遍了喀拉昆侖山到內(nèi)蒙古所有邊防一線連隊。他回來后發(fā)表長篇報告文學(xué)《天界》,第一次以史詩般文筆,報道了昆侖山及守防官兵,引起了各級對邊防官兵生存狀態(tài)的關(guān)注。他拍攝的《西北邊塞》四集電視片,在央視播出再次引起轟動。那首由張林寫詞,歌星李娜演唱的《黒不溜瞅的你》的插曲,至今在全國廣泛流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還有個最大的特點,寫稿不計名利。那時中央報刋對作者著名有嚴格要求,不許超過兩人。張林目己寫的稿子,也常常遇到著名的尷尬。張林寧肯拿下自己,也要把基層報道員擠上去,因為他們要提干丶提職,比張林更需要稿件篇數(shù)作門面。為此,面冷心熱的張林,在軍區(qū)新聞界,人品始終是剛剛的,有一呼百應(yīng)的號召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八小時之外,他也寫文學(xué)作品。那時候軍人工資低,文學(xué)創(chuàng)作稿費給的較髙,許多人把文學(xué)創(chuàng)作謂之“自留地”,掙些零花錢。但怕人說"不務(wù)正業(yè)",都選小地方的報刋發(fā)表。張林的文學(xué)“師傅”是軍區(qū)著名作家張行,他退休后去了湖南,張林的文學(xué)作品大多發(fā)表在湖南的刋物上。本處還有一個不聲不哈的戰(zhàn)友,在內(nèi)蒙古兒童文學(xué)界寫成了"名人”,什么老鼠與大象之類的故事,編的栩栩如生。1994年,受軍區(qū)著名作家李鏡推薦,張林就成了國家二級作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張林最大的弱點是不相信丶也不善于搞"關(guān)系。"他侍才清高,一副書生氣。堅信工作是進步的階梯,不跑不送。他父親是當時軍區(qū)政委的戰(zhàn)友,母親逼著父親寫了一封推介信,張林竟然不知如何送上去,輾轉(zhuǎn)再三,不了了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96年,我和他前后上的老山前線,我因宣傳偵察二連,被21集團軍報請三等功。照片在軍區(qū)政治部辦公樓前的櫥窗懸掛了半年。還優(yōu)先分到一套三居室單元樓。他比我成績更大,宣傳了兩個集團軍趙怡忠丶王國卿丶馬忠福等一眾重大典型,部隊紛紛為他請功,可三等功立功報告遞上去,領(lǐng)導(dǎo)一句,都是本職工作,立什么功?報告泥牛入海,再無消息。我勸他找找領(lǐng)導(dǎo),他一笑置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活的謹小慎微丶溫潤如玉,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專掐"尖子"的惡人??伤推錾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正付部長爭權(quán)奪利,都想拉張林進自己圈,那時張林是部里唯一的副師職研宄員,兼管宣傳處工作,位置很突出。他不善處理這類勾心斗角的爛事,明確表示自己誰也不跟,你們誰安排的工作認真干好。結(jié)果把兩個部長都淂罪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1996年冬,張林第六次上青藏高原回來,正在機房編片子,被叫到部長辦公室,突然通知他,他被調(diào)整到軍區(qū)創(chuàng)作室了,技術(shù)7級。張林到干部部一問,技術(shù)7級沒職稱竟然是正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一個在軍區(qū)宣傳部兢兢業(yè)業(yè)工作11年,在中央報刋刋稿1300多篇的優(yōu)秀新聞干部,沒有任何干部調(diào)動的流程。被權(quán)力惡手,一把推進人生至暗時刻。張林說,那晚他徹夜未眠,曾傷心地掉了幾滴眼淚??伤伎荚偃?,他還是決定離開,離開這個是非的地方,離開這些是非之人。他打了提前退休的報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因為和王付部長是同鄉(xiāng),是一個部隊老戰(zhàn)友,被同時</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處理,在當了三年處長后,被平職交流到61師坦克團當政委,而且新處長己從新疆到蘭州報到,只等我騰辦公室上任。我不認命,署名向蘭州軍區(qū)紀委反映宣傳部問題,還放膽追到軍區(qū)政治部主任辦公室,面對面地申訴自己的問題,最后,讓這次不正常的調(diào)動不了了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等我辦妥自己的事找張林時,他已打背包去了深圳。等他兩月后回來辦手續(xù),情況似有變化,政治部首長對宣傳部問題已有覺察,給張林重新安排了職務(wù)。干部部科干處處長畢安社是張林接的兵,他找我讓勸張林不要辦手續(xù),三個月以后,他可以讓張林按正師退休??蓮埩秩ヒ庖褯Q,他不想在這個傷心之地多呆那怕是一天。</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自此,蘭州軍區(qū)少了一個有為的軍官,深圳多了一個才華橫溢流浪作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三十多年后,張林告訴我,他到深圳并不順利。開始在三九集團辦報,因不寫吹捧領(lǐng)導(dǎo)的文章遭解僱,真成了居無定所,食不飽腹的打工人。直到遇到鳳凰衛(wèi)視劉長樂董事長,他才枯木遇甘霖,重新發(fā)枝散葉活過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被委任為鳯凰衛(wèi)視出版中心主任。有了一個暢心的環(huán)境,他的才華和創(chuàng)作熱情被徹底激發(fā)出來。他采訪李敖丶星云大師等世界級人物,策劃和主編了《臺灣口述歷史輯要叢書》(15卷),星云大師與劉長樂對話系列叢書》(3卷),《星云大師人生智慧課》(8卷)等多部暢銷書,為鳳凰衛(wèi)視盈利兩千多萬。他還編導(dǎo)和撰稿《生死簰洲灣》《使命,深圳政革開放20年》《中國傳統(tǒng)文化》等十多部重大題材電視片。</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在此期間,他還利用業(yè)余時間,創(chuàng)作或與人合著了《西部歌王》《張思德》《鳯凰名人外傳》《俺娘》《厄運是我深不可測的寶藏》《讓溫暖和堅毅相伴一生》等21部文學(xué)著作,真正的實現(xiàn)了著作等身。</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2021年,他鳳凰衛(wèi)視榮耀退休,真正的解甲歸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退休的張林,并沒有放下筆。他在網(wǎng)絡(luò)上開辦了《五色之翼》《微觀兵法》《紅頭繩兒》三個公眾號,寫自己想寫的,發(fā)自己想發(fā)的。重點關(guān)注高原邊防,尋找軍旅風(fēng)采,擁抱弱勢群體,續(xù)寫末競的軍旅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他自己在《五色之翼》上發(fā)表原創(chuàng)文章136篇。他把《天界》和《西北邊塞》合編為10集短視頻,再次隆重推出,引起社會強烈反映。他反映在高原22年,回來安置有崗無位,直到退休沒上班的志愿兵孫合合,讓人淚目,讓人震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現(xiàn)在,《五色之翼》忠實粉絲有萬人之眾。每期10萬加的作品不斷,很多文章留言超過了主文。就這,張林告訴我,這是他此生唯一一塊純而又純的文學(xué)園地,他不想因為那怕一點疏忽丶懈怠影響他的純潔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就是在《五色之翼》開創(chuàng)初期,被張林從麻將桌上叫下來,重新拿起筆寫作的。說老實話,當了幾個芝麻官,除了喝酒,什么本事沒落下,那點文學(xué)基因,也被吃喝玩樂吞噬了。是張林老兄在電話里一點一滴教我使用手機和電腦寫作,讓我有了創(chuàng)的作底氣。</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四年前,別人邀他到陜北為企業(yè)寫文章,他特意邀請了我。我兩個難兄難弟終于三十多年后得以重逢。聽他七十了身體尚好,除了接送孫子,還在學(xué)國標舞,我欣慰的笑了。好人有好報,上蒼不會虧待一個那么善良丶那么上進的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寫作粗枝大葉,加上信心不足,寫成的文章連第二遍都不想看,因而錯別字連篇,標點符號常有錯漏,可發(fā)給張林,他被我還大兩歲,戴著老花鏡,爬在電腦上,一字一句地修改。我在網(wǎng)上發(fā)表的文章,著名是我,一半功勞是張林。</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我生病后,因為心跳和手抖,寫作有點懈怠,張林知道后,三五天就來電話尋問病情,鼓勵我戰(zhàn)勝病魔,還邀請我到北京治病。最后,他又教了我如何用語音寫作。我對老婆說,我此生以有張林這個朋友感到萬分欣慰和驕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病好點我還得寫,不為出名,不為獲獎,也不為防老年癡呆,就為《五色之翼》,為張林大兄!和這個純潔如玉丶品行高尚的人在一起,我很幸福,很驕傲,很快樂!</b></p> 我和張林在陜北 <p class="ql-block">我和樊增民丶南遠景在咸陽茶敘</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我的"文友”還有幾位,如,移步有詩的李太忠將軍,亦官亦民的李建印將軍,精品疊出的伊武平將軍,出口成章的樊增民大校,老來好學(xué)的王皇義大校,風(fēng)流倜儻的袁敬偉大校,深藏不露的雷永年大校,用眼觀世界寫世界的陳啟軍大校等。他們大多是七秩之人,退休后重新拾筆寫作。我們常聚秦嶺腳下,渭河岸邊,幾杯清茶,幾杯老酒,沒有功利,沒有是非,談詩說文,樂哉悠哉。只是本文篇幅有限,留待另文再敘。</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和這些人老筆不輟文人在一起,坐吃等死的日子馬上變得文氣十足,充滿上進的氛圍。無聊的退休生活馬上有了,品位,有了高雅的意趣。</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老部長曾對人生有過哲學(xué)總結(jié),他說,人必然是先有物質(zhì)境界,然后進入精神境界,最后進入靈魂境界。我感到我奮斗半生,正進化到精神境界的半路上。</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記得剛退休時,打牌喝酒玩的天昏地暗。惹的九歲孫子都不想上學(xué),鬧著也要“退休”。后來參加了文學(xué)圈,讀書多了,偶爾在網(wǎng)上發(fā)表些小作品,孫子說,我爺還是有些本事的。</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人,那個不是點著媒油燈如饑似渴的讀小說,那個沒有扯不斷的文學(xué)夢?只是生活的重擔(dān),讓我們和文學(xué)無奈地分道揚鑣。</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2px;">本人雖身體有病,但我陶醉于這樣的"文學(xué)圈”,有限的生命里,或許以人為鏡,我也能寫幾本讓自己滿意墊枕之書!</i></p> <p class="ql-block"> 我和李太忠將軍丶袁敬偉大校在秦嶺山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