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在我人生當(dāng)中，有著許多的記憶，那記憶就是一本一本帶有銹跡斑斑，尚還殘缺不全，而且還泛著發(fā)黃，因年限己久有的頁數(shù)甚至還是粘連在一起的書本。那書本也隨著我年齡的增長也越摞越高，高的就像一堵陳舊的老墻，將我斑駁的年華和點點滴滴的記憶圈在這流年似水的光陰里。</p> <p class="ql-block">雖說老墻己陳舊不堪，但它的堅固性仍舊夾雜著老墻的任性和剛正不阿的精神。將我的記憶牢牢的鎖在這陳年的老墻內(nèi)，生怕一個細小的縫隙將這幾十年的記憶從細縫中溜走。我也感謝這幾十年的老墻在歲月的痕跡中沒能倒塌，也感謝這幾十年的記憶一直都停留在無人打攪而靜謐的老墻院內(nèi)，這也讓我的記憶至今都還記憶猶新。都能夠從記憶的碎片中仔細的整理出來，然后裝訂成冊，而且還完好無損。</p> <p class="ql-block">坐在記憶的埂上，沿著時光的足跡，那點點滴滴的往事就像歲月的長河，在你的心底波瀾起伏，將往事一并停留定格在你的眼前。任憑你記憶中的往事去打撈著歲月中的碎片。再將碎片拼湊成一篇歲月不朽的篇章，任千帆過盡那記憶仍舊如影隨形，直至于生命的盡頭。</p> <p class="ql-block">只記得那時的年代是一個物資及其匱乏，而又定食定量的年代，像糧票，布票，肉票，還有糖票，等等等等。由于經(jīng)常吃不飽，甚至還餓著肚子，就連晚上睡覺睡到半夜時，也常讓肚子咕嚕咕嚕的叫喊聲驚醒。聽父親講他那時是村子里孩子們當(dāng)中學(xué)習(xí)較為聰明，腦子好使的一個，而且成績從未下過前三名。盡管父親考取了縣中學(xué)，但在那個生活極其艱苦的年代，經(jīng)常餓著肚子那是常有的事。</p> <p class="ql-block">由于吃不飽，再加上農(nóng)村中的生活艱苦，父親又是家里的老大。經(jīng)和家人商議便和村里的幾個男青年一起北上去找工作。經(jīng)過長途跋涉，一路顛簸，便來到了新疆首府烏魯木齊。坐了三天二夜的綠皮火車，人也變的精神起來。畢竟是來到了大城市?？粗d建中的烏魯木齊，就仿佛像是曹雪芹《紅樓夢》書中里寫道的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到處都充滿著好奇心與新鮮感。</p> <p class="ql-block">火車站附近招工的單位也多，只因我爸寫的一手好字，又是初中畢業(yè)，當(dāng)時水利局就看上了我爸，我爸一聽說是水利局招工，因條件反射，以為又是挖大渠的，因在老家一直挖大渠掙工分，挖怕了，所以我的父親就婉言謝絕了。經(jīng)過阿山林業(yè)局招工地段時，經(jīng)招工人員介紹說：管吃，管住，飯可以管飽，我父親一聽說飯可以管飽，也許我爸是被那個年代的農(nóng)村餓怕了，或許是被現(xiàn)實中的農(nóng)村生活條件過怕了。就毫不猶豫的簽下了招工表。（現(xiàn)今的阿勒泰福海林場）</p> <p class="ql-block">由于工作選擇不同，從村里來的那幾個青年也都走上了自己的工作崗位。有了固定的工作，也就有了穩(wěn)定的收入。我的母親便從農(nóng)村老家來到了福海林場，有了屬于自己的家。場部依山傍水，清澈見底的額爾齊斯河毫無疲倦，日夜不停的流淌著，也講述著千百年來歷史歲月的變遷。青松長滿了山坡，樺樹和楊樹見縫插針，也尋得一席容身之處，長得枝繁葉茂。山上的植被更是層出不窮，點綴著美麗的山河。</p> <p class="ql-block">父親的工作就是和職工一起陡步，到離家?guī)资锏拇笊嚼锊煞プ鳂I(yè)。由于路途遙遠，一星期只能回家一次。雖說那個年代物資匱乏，但消費卻極為廉價，月工資一百六七十元便可以養(yǎng)活一家五口人的衣食住行，到了月底還可以攢下一些沒有化去的錢。自打我懂事起，只記得25公斤的一袋面粉28元，一盒火柴只需2分錢，學(xué)費一個學(xué)期2元錢。在那個經(jīng)濟計劃的年代，人們也都家家戶戶過的其樂融融，街坊鄰居也都過的和睦相處，相互照應(yīng)。如誰家有事招呼一聲，左鄰右舍都會伸出愛的雙手去幫你，那一份無私奉獻的大愛會讓你沒齒難忘。</p> <p class="ql-block">由于采伐工作地離場部幾十公里，職工們也只有每個星期六的下午開始結(jié)伴徒步而回。山上的植被極為茂盛，父親和他的職工們也經(jīng)常的采擇一些野葡萄，野草莓和一些水葡萄（也就是現(xiàn)在的黑加侖）帶回家來，讓我們一起分享著這大自然饋贈的美味。父親則在一旁不吭聲響地坐在小板凳上默默的用手卷著莫合煙，板凳也極為簡單，就是用手彎把鋸鋸成的三塊尺寸各不相同的板子，長的當(dāng)面二塊尺寸相同矮一點的當(dāng)板凳腿，再用釘子釘起就形成了簡易的小板凳。林場每一個職工的家里都會有這簡易的木制板凳。房間里的空氣瞬間被這美好的氛圍所包容，凝滯。</p> <p class="ql-block">一家人的團聚是短暫的，也是幸福的，但更多的卻是溫馨的。第二天的下午，也就是星期天的下午，我的父親和他的職工們就要趕回工作地，這時母親就會把當(dāng)天炒好的咸菜，還有炒好的干肉裝上二三瓶，讓父親帶到工地上吃，以改善和調(diào)劑一下工地上的火食。那時的活羊林場都是以人均分配，誰家的人口多就分的多，人口少就分的少。你家是五口人就分五只羊，六口就分六只，而林場有一家竟然分了9只活羊。那時的家家戶戶都有肉吃，不管你到那一家餐桌上都會有肉。</p> <p class="ql-block">只是吃的蔬菜要驅(qū)車到60公里外的阿勒泰去拉，路不好走，一個來回得二天才能夠回到場部。山上的額爾齊斯河水源充沛，這給野生的魚類留下了繁衍生息的機會，像花棒子，紅魚，泥鰍，還有不知名的魚類留下了很好的生存空間。我們也會借此機會用魚鉤去釣魚，或者是在伸手不見五指，沒有月亮的晚上，用五節(jié)或者是三節(jié)的手電筒去沿著河邊去照魚，而每一回出去都能頗豐而歸。</p> <p class="ql-block">對于林場職工來說采伐的工作也不是很輕松的，他們先用手工彎把子鋸將樹伐倒，再用斧頭將伐倒的樹砍去枝干，再打去三分之一的樹皮，順著樹的大頭再砍出一個略帶有弧度，使圓木一頭沒有垂直的一面，以至放便于將木頭拉下山去?？橙チ藰淦?，接著再用尺干量出長四米的距離，（尺干是用4米長的細木棍制成的）如果樹的直徑少于25cm那就量成5米長的檁條。這些前期工作做完后便開始用手工彎把子鋸按著量好的尺寸開始截樹，樹木截好后再截下一棵樹。等到下班時要提前20分鐘，將截好的圓木用粽繩順著滑道拉下山去，再歸楞成垜。</p> <p class="ql-block">那時的林場福利勞保極為有限，像夏天錢手套一個月每人二付，而解放球鞋半年一雙，到了冬天綿手套也就是一付，綿膠鞋也是一雙，還有一頂綿帽子。不管你穿戴的費還是不費都是這些，多余的從未有過。記得父親每一次回家，都要帶回讓樹枝刮破的鞋子，讓母親給他縫好或者是用顏色接近的布給他補上樹枝刮破的地方，如果沒有接近的布母親則會用深色的布將布在鞋子爛處比劃好，再用剪刀剪下一塊給補上。父親的鞋子總是傷痕累累，而每一處補丁仿佛都記錄著父親在歲月里的滄桑，也刻錄著父親那點點滴滴不朽的年輪。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鞋子的補丁補了又補，像時光走過的痕跡，塵封了多少回冥冥之中的往事。補丁落補丁，都將父親的年華補在了流年似水的光陰里。也將父親的流金歲月補在了陳舊的時光里。</p> <p class="ql-block">父親由青年漸漸的變成了老年，將歲月打磨的痕跡一并刻在了父親滿頭的白發(fā)里。記得有一天父親拿回家了一雙新的解放球鞋，讓母親放在箱子里，我見狀忙說道：爸放起來干啥？穿嘛。你這雙補丁落補丁的別穿了，扔了吧。父親看了我一眼沒好聲的說：你懂啥，不節(jié)儉點過，將來穿啥？我頓時無語。父親過慣了勤儉持家的習(xí)慣，總是節(jié)省著衣食住行，該買的買，不該買的父親是絕對不買。不是父親不喜歡穿，也不是父親不喜歡吃，而是他把最好的都留給了子女還有家人。寧愿自己苦點，累點也不會讓子女跟著受苦受累。幾十年的光陰，只留給了父親僅有的一點尚未更改的鄉(xiāng)音，還有那一雙雙補丁落著補丁，尚未穿透歲月滄桑的鞋。我整理著我碎片中的記憶，在滄海桑田的歲月去尋找那些以往殘缺不全的往事，那往事如流年中的浮萍，時隱時現(xiàn)而隨波逐流的那一雙補丁落滿補丁的膠鞋。</p> <p class="ql-block">文字：天河</p><p class="ql-block">編輯：天河</p><p class="ql-block">圖片：網(wǎng)絡(luò)</p><p class="ql-block">音頻：美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