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13年10月13日</p><p class="ql-block"> 火車一夜咣咣鐺鐺，走走停停。我們躺在三等車廂的過道臥鋪上，空調電扇齊開，醒醒睡睡。早上送來加了奶、糖、桂皮和小茴香的紅茶，寸把高小杯4元要了四杯。嘴唇一沾，太甜！太膩！太齁！可想到不能浪費，有營養(yǎng)，是個旅游體驗，我們口念“下定決心”，對足開水，終于把它們都倒進了肚里。厲害不？</p> <p class="ql-block"> 10月14日</p><p class="ql-block"> 下午3點，印度西北部旁遮普邦的最大城市阿姆利則到了。“阿姆利則”字意為“永恒甘露池”，錫克教的大本營，錫克教最神圣的寺廟——金廟圣池就在這里。</p><p class="ql-block">錫克教徒都裹著包頭。小時候不知道，以為印度人都裹包頭，這自然錯了。裹包頭的其實只是占印度總人口1.7%的錫克教教徒，印度95%以上的人，包括占比80%的印度教教徒，15%的伊斯蘭教教徒和2.3%的基督徒都沒這特征。</p><p class="ql-block"> 錫克教徒人不多，能量可不小，是印度的“黃金少數(shù)”。特別是在1984年10月，執(zhí)政長達15年的印度首位女總理英迪拉·甘地被她的兩名錫克教保鏢刺殺身亡后，錫克教就更讓人不敢小覷了。</p><p class="ql-block"> 錫克教徒在印度占比很小，但在旁遮普是老大，全印76%的錫克教徒集中于此，特別是阿姆利則，特別是金廟。走，咱們看看去！</p> <p class="ql-block"> 在旅館放下行李，我們就出了門。原打算長途跋涉去找金廟，沒想到不到一分鐘，我們就來到金廟的入口，真讓人喜出望外。這里全天候24小時免費開放，終年無休，你說讓人高興不高興！</p> <p class="ql-block"> 進金廟必須光腳，不過用不著擔心鞋丟了，人家多窗口免費給你存，貼心不？</p> <p class="ql-block"> 每個窗口居然有兩三個人伺候，</p> 還都挺忙活，可見來人之多。 <p class="ql-block"> 不同于通常只有單一入口的印度教寺廟和清真寺，金廟有東西南北四個入口，四面八方的人進出都很方便，但管理的難度肯定增加了。</p><p class="ql-block"> 金廟難己便人表示錫克教有大胸懷，不分信仰，來人都是客，對所有種族、宗教、階層和性別的人開放，強調了它“眾生平等”、“天下大同”的理念。其祖師爺曾說：“印度教不讓低種姓進門？我偏要他們走正門！”</p><p class="ql-block"> 正門是東門。這是南門，是離圣湖最近的門。</p> <p class="ql-block">錫克教裹包頭，</p> <p class="ql-block"> 赤橙黃綠青藍紫</p> 都有， 還有黑、白和花色等等…… <p class="ql-block"> 關于“頭頂色譜”的含義有一些說法：</p><p class="ql-block"> 白色，象征智慧，適合學者、長老。</p><p class="ql-block"> 深藍，耐臟又低調，沾點灰沒事，打工人專屬！不過這可不是歧視，其祖師爺訓導說，勞動最光榮！</p><p class="ql-block"> 亮橙和紅色，既代表喜慶，又代表勇氣。趕上節(jié)日、婚禮，那就等于說“今天是個好日子”；趕上抗議，那就是不怕流血犧牲的預警，等于頭頂上寫著“我可不好惹”！</p><p class="ql-block"> 粉色，戀愛約會色，藝術時尚色。</p><p class="ql-block"> 迷彩色，當兵隱身用。</p><p class="ql-block"> 卡其色，印度錫克警察執(zhí)勤時的專屬……</p><p class="ql-block">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p> <p class="ql-block"> 頭巾和裹纏樣式也多種多樣，有的厚重，有的輕薄，有的繁復，有的簡約，有的鮮艷，有的素淡……</p> <p class="ql-block"> 造型五花八門，堪稱“頭頂時尚秀”。不過這是我說的，不是人家錫克教說的。</p> <p class="ql-block"> 錫克教反對把頭巾搞成拉風時尚，還上綱上線，認為這不是遵不遵守傳統(tǒng)習俗的問題，而是關乎宗教性、神圣性的問題。</p> <p class="ql-block">加入錫克教需終身持有 “五寶”，即五種身份標識：蓄發(fā)、木梳、鋼手鐲、純棉短褲和儀式匕首。</p><p class="ql-block">列于首位的蓄發(fā)就是禁止剃剪神自然創(chuàng)造的毛發(fā)，因毛發(fā)好比天線一樣能接收神的旨意，佩戴頭巾保護頭發(fā)，體現(xiàn)對神的謙卑與順服。</p> <p class="ql-block">《錫克教法典》說得明白：“頭巾是錫克教徒的冠冕，它不遮蔽智慧，反而照亮靈魂?！鳖^巾成了王冠，小幺妹、小小子當然也樂得戴。</p> <p class="ql-block">另外，按印度種姓制傳統(tǒng)，低種姓無權戴頭巾。錫克教徒人人戴，象征著對尊嚴和平等的追求。</p> <p class="ql-block"> 錫克教中為什么大胡子多，想必閣下也明白了。</p> <p class="ql-block">蓄發(fā)包括蓄胡呀！</p> 對于女性，錫克教徒一般和男性一樣裹頭，非正式教徒也可選擇紗巾，但都要遮掩頭發(fā)，即和男性一樣有權平等地保護圣發(fā)。這和伊斯蘭教僅要求女性遮發(fā)保護貞潔和隱私是有區(qū)別的。 <div> 客隨主便。在錫克教的領地，包頭的世界，我們怎能不入鄉(xiāng)隨俗呢？</div><div> 這不，工作人員在金廟門口就給老夫包上了頭巾。唉，怎么是粉花色呢？</div> 我當然是自己解決問題。 這是哪個村的團體，呼啦啦一大群在干什么？泡腳！其實進門時都已在洗腳池干凈過，只不過那是自來水(消毒水），這是圣湖中的圣水。 錫克教雖然沒有洗禮之說，但水在錫克教中象征純凈和生命。 人們相信，只要心懷敬畏之心，在圣池里泡泡就能得到神的護佑，祛病去災。 湖的四周都有臺階，多數(shù)人也就象征性泡下腳，個別的會下去深點。 像這浸泡全身的少之又少。至于戲水、游泳和洗澡，那是完全禁止的，稀里嘩啦地涮腳也被認為不妥。錫克教認為，圣湖是凈化靈魂的，不是清潔身體的。 泡過腳，許多信徒會在湖邊坐一會兒，或許是在感恩吧！ 每天都有成千上萬人泡腳，池水會不會搞得很臟？要知道，不少圣徒是要用瓶子把圣水帶回家供奉和飲用的！<div> 別擔心，錫克教徒的潔癖程度比他們的戰(zhàn)斗力絲毫不差！</div> 整個“甘露池”每時每刻都有人打掃不說（他大爺在用竹竿撇水面的臟東西），還配有巨型過濾系統(tǒng)，池水常年自動循環(huán)，池底還有草藥和磁石凈化…… 圣湖四周的回廊式白色圍樓， 融入了伊斯蘭教和印度教建筑風格，頂上的“南瓜包”酷有幾分錫克教包頭的味道。 一只鸚鵡伴月而棲。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 暮色之美悄然而至，紀念錫克教殉道者的高塔染得愈加鮮艷…… <div> 在各種美麗中最亮眼的無疑是圣池里的“中央金色神殿”，錫克教視其為“神的居所”，是錫克教最神圣的核心。</div><div> 神殿始建于1588年，1601年完工，距今已有400多年歷史，有一條50米長的大理石棧橋與岸相連接。人們口中俗稱的“金廟”就是看到它的金光燦燦而起的，但在錫克教語境中，“金廟”是一個包含神殿、圣池等等的整體性概念。</div> <div> 神殿建成后兩次被毀，兩次重修。1762年被阿富汗人毀壞后，1802年擴容重建，動用750公斤黃金，耗時27年，把原本那個只是大理石+銅的建筑，搞成了金光燦燦。</div><div> 1984年6月印度政府軍發(fā)起清剿錫克武裝的“藍星行動”，沖進金廟，造成數(shù)百人死亡，神殿遭重武器攻擊，金頂黃金剝落，大理石柱崩裂。此舉引發(fā)全球錫克教徒暴怒，10月英迪拉甘地被刺殺。1999年，錫克教全球募資，用500公斤24K金箔重塑神殿。但特意保留若干彈孔，以警后世。</div> 看這幾位，風塵仆仆，又是棍又是刀的。但錫克教并不好勇斗狠，他們崇尚以非暴力優(yōu)先原則來實現(xiàn)和平。他們的信條是：“先以仁愛嘗試化解沖突；若失敗，則拔劍以護公正。”“當一切手段耗盡，舉刀即為正義！” 腳踏落日余暉，耳聽擴音器傳來的音樂聲和誦經(jīng)聲，我們直奔通往神殿的棧橋。在棧橋入口邊，看見這樣幾位。他們在干什么？ 原來在分發(fā)錫克教最神圣的祝福食物——“普拉薩德“。它是用粗面粉、 黃油和粗糖，用圣池水在金廟特定廚房特定大鍋中邊誦經(jīng)邊熬煮而成。免費分發(fā)，意為神恩不可買賣和有福同享，不分種姓。 什么都想體驗的老夫去領了一些，只是犯了不該用左手的禁忌。 我也吃了一點，沒有什么特殊的味道。 接著我們就走上被信徒稱為“永生之橋”的棧橋，融入了遠離塵囂的朝拜行列，“穿越世俗抵達真理”。 上百個電扇搖頭晃尾，送上些許清涼。 隊伍緩緩而行，安靜有序。 神殿建于水下低于地面的大理石水下上，與進入其他宗教建筑通常要拾級而上不同，進入神殿要先下臺階，體現(xiàn)了“唯有低頭方能接近神性”的錫克哲學。<div> 神殿內部墻壁和天花板同樣裝飾著華麗的金箔、鏡面鑲嵌、彩色玻璃和精美的壁畫，上面是描繪錫克教歷史故事的場景。</div> 圣殿的中心是神龕，供奉著錫克教的圣典——《古魯·格蘭特·薩希布》。前綴“古魯”的意為“驅散黑暗（愚昧）帶來光明（智慧）者”，是神意的傳達者和踐行者。錫克教從創(chuàng)始人算起，先后共有十位古魯。<div> 1708年，第十位古魯戈賓德·辛格在去世前，宣布錫克教的圣典《古魯·格蘭特·薩希布》為錫克教徒永恒的精神導師和古魯。這意味著，在十位人類古魯之后，不再有活生生的人被尊奉為古魯。錫克教徒的啟迪者和最高權威就是這部圣典。</div><div> 這部圣典每日清晨4點從集體領導的錫克教最高宗教與政治權威中心建筑取出，供奉在神殿中央一個鋪著精美織物的平臺上，由不具神性權威的誦經(jīng)師誦讀，由誦經(jīng)樂師吟唱，并有人用白牦牛尾做的拂塵輕輕拂拭，以示最高的敬意。晚上10點，圣典被列隊送回，通宵達旦武裝守衛(wèi)。</div> 錫克教箴言：“此地無跪拜，唯有聆聽；無祈禱，唯有服務；無神明塑像，唯有真理之書?！? 神殿中心是象征純潔的蓮花形金頂，金頂上面飾有“卡爾薩”權杖——錫克教雙刃劍與圓環(huán)標志。 四角各有一個鏤空的小金殿， 眾多的小金塔把它們連接起來，在湛藍色天空下熠熠生輝。 我們在圣殿里逗留了一個小時，發(fā)現(xiàn)出去的人寥寥無幾， 進來的人還是源源不斷。很多人徹夜守候在神殿里，只為凌晨3點開始，參與激動人心的萬人吟唱，恭迎圣典的到來。 夜幕降臨，岸上的人依然有增無減。 白色圍樓下的回廊里燈火通明， 地上的拼花大理石 賞心悅目。 每隔不遠，就有誦經(jīng)師講道論經(jīng)。他們宗教知識淵博，精通宗教禮儀。 他們有的向信眾們講解某段經(jīng)文的意義、背景和精神內涵；有的展示和講解本教的圣器、禮器和儀式程序，同時強調內心的虔誠高于外在的形式。 他們告訴信眾，錫克教的神是唯一的、無形的終極真理，祂無形無相卻遍存萬物，只有通過冥想神明，踐行平等，服務眾生和道德正直地生活，才能接近神，感知神。 <p class="ql-block">信徒們席地而坐，</p> 洗耳恭聽， 冥思冥想。 也有不注重心靈的提升，希冀跪拜速成的。 連孩子也受影響。 應邀和幾個一看就不是錫克教的年輕人合影后，我們決定去吃赫赫有名的免費晚餐。說實話我當時一點胃口也沒有，怕吃不慣是一，更主要是怕不衛(wèi)生。無奈老夫說這才是金廟最精彩的重頭戲，不吃也要去看看。<div> 面對這強大的政治思想工作，我只能硬著頭皮前往了。別說，老夫真沒蒙人。在金廟干飯，精彩之至！</div> <div>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一般來說，沒錯。但用到金廟身上，就錯了。因為金廟不一般，而且太不一般了！</div><div> 它不光午餐免費，早餐、晚餐也免費！不對，不對，不是三餐免費，是一年365天，一天24小時全免費。對誰？錫克教頭頭腦腦，或者頂多是錫克教教徒吧？錯，人家可沒這般小氣。人家不分種姓、信仰、貧富，不講男女老少，誰來都歡迎，都可以不分晝夜隨便吃，沒人管，不要一分錢！真有這事？真有！每天少則數(shù)萬，多則10數(shù)萬人，逢年過節(jié)更有數(shù)十萬人在這里白吃白喝！</div><div> 想想這勁頭，這陣仗，這場面，說它是金廟的大戲，不為過吧？不，這是印度的大戲，世界的大戲！換個地方，你花多少錢也看不到！說了半天，閣下想看嗎？想看，那就跟緊我們！</div><div> 不說盆了，碗了，單單免費餐廳（錫克教稱之為“瑯加”）入口這半人多高的桶里備的小勺，就多到能讓人驚掉下巴。</div> 看這就餐的人，可不是湊一波放一波的結果，而是一刻不停地往里流。這間屋滿了到另一間屋，一樓滿了二樓……<div> 提供免費餐從15世紀錫克教第一位祖師爺古魯·那納克就開始了。他認為在造物主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共享食物是打破社會隔閡、實踐平等的最直接方式。后來他的這一理念和身體力行的實踐得以發(fā)展和制度化，追求平等也就成為瑯加的靈魂。 </div> <div> 在人流的裹挾下，我們進入了二樓的餐廳。人們就像慢速的多米諾骨牌，一個接一個順序席地而坐。別以為人家提供不起桌椅，大家席地而坐和吃同樣的東西，就是要提醒和昭告天下人，無論你是國王還是乞丐，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div><div> 印度多位前總理包括現(xiàn)總理莫迪來此，英國前首相卡梅倫、加拿大前總理特魯多等外國政要來訪，甚至前教皇方濟各到瑯加（伊拉克的），都無例外地遵守了脫鞋、戴頭巾、席地而坐、吃同樣的食物的規(guī)矩并加以贊揚。</div><div> 從進來，坐下，放好凈亮的不銹鋼杯盤，到一溜溜就餐者布滿大廳，沒人喝五吆六地指揮，一切按部就班，井然有序，悄無聲息，比幼兒園小朋友就餐都乖得多。</div> 但就是有那么一些人總不講規(guī)矩，動不動還搞副業(yè)， 把旁邊的老同志都搞得一臉慈祥。 幾分鐘，也就幾分鐘，送餐的小伙子開始在過道上穿梭。 <div> 送水車，</div> 一捏閘，水就流到地上的盆里。一個挨一個，一會兒就是一排。 送“卡巴齊”（全麥小面餅）也如同發(fā)牌一樣，都是流水線的套路。 就這樣，兩種咖喱，一份米飯，小餅餅，一碗水，在按部就班的程序化操作中，不知不覺就填滿每個人的杯盤。當然，不夠可以再要。 我望著眼前的食物，有點沒精打采。本打算咬咬牙淺嘗則止，沒想到咖喱拌飯往嘴里一送，大出所料，米飯浸潤著辛香，入口即化，舌尖上的味蕾全部被激活、打開，宇宙級美味通通魚貫而入，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點折扣！ 難怪大家都在埋頭苦干， 還個個掃蕩一空！ 水足飯飽：“老哥，走起！”<div><div> 就餐者都要把餐具自己送到洗碗?yún)^(qū)。這一規(guī)矩不止是為了提高食堂的運作效率，更是避免食客產(chǎn)生"被伺候"的優(yōu)越感，讓每個人懂得接受服務的同時也要提供服務，踐行“無私服務”的普世性。這是一種雙向修行。</div></div> 斑斕的人體傳送帶直接把我們送到了一個幾千平米的“倉庫”中，讓我們意外地窺測到后廚的驚天秘密。這十萬人是怎么被“伺候”的？就靠那幾個“跑堂”的毛小子？非也！它是大兵團的作戰(zhàn)，而且每一個戰(zhàn)士都在竭盡全力！ <div> 先看洗碗?yún)^(qū)。</div><div> 成千上萬沾著殘存咖喱和豆糊的碗碟，隨著我們這些人肉傳送帶一股腦地涌到這里——它們的“涅槃重生”之地！</div> <div> 碗盤在清理者手中逐個磕打，聲震八方。然后又一個接一個地被甩拋到桶中（上圖就同時有四五個盤子在空中），速度之快，甚至形成一條隱隱的光帶，讓人目不暇接，發(fā)出的聲響自然又是驚天動地。怪不得碗盤都是不銹鋼的，不然怎能經(jīng)得??？這場面，加上地面污跡斑斑，人要是脆弱點，或許都能昏厥。</div> 跟著，填成“碗山碟?！钡拇笸氨煌贤?。 幾百號洗碗工分成男女把持在各自的水槽邊，爭先恐后地把碗碟置于噴流的水龍頭下，化身成龐大的“人肉洗碗機”。隨著手腕翻飛的搓洗，碗碟們在水花中興奮地翻滾，很快就如同中了魔法一樣重回了錚明瓦亮的真身。人們工作之認真，堪比給女王清洗皇冠，但他們洗的只不過是十萬個平民的飯碗。<div> 看來食堂大管家給“包頭”和“莎麗”的工錢不少，要不這都已經(jīng)晚上八九點了，他們怎么還個個生龍活虎，精氣神十足，沒有一個偷懶的不說，臉上還都掛著快樂。</div> <div> 其實我想錯了。人家包頭和莎麗可不是待價而沽的打工者，而是心甘情愿貢獻無私服務的志愿者！他們洗碗累得靈魂出竅，卻爽得喜上眉梢，可不是為了刷視頻、拍抖音，而是錫克教“想見神，服務人”的硬核要求驅動的。</div><div> 在志愿者心中，廚房即教堂，抹布即法器，干活兒才是最高級的祈禱。他們秉持的信念是：洗盤10分鐘，雜念全都被水沖! 切菜切到手軟，煩惱通通斬斷！填飽別人的胃，充實自己的心！</div><div> 為了獲得內心的寧靜或為自己充電，光彩奪目的明星，頭面公司的大老板和華爾街的精英，加入這壯觀集體修行的都大有人在。</div> 當堆積如山的臟碗碟被干成閃閃發(fā)光的“不銹鋼雪山”，誰的多巴胺不會直接爆表呢？！ 一個輪回，又到入口，誰是下一個享用者？他又會不會知恩圖報，變成下一個輪回的志愿者、服務生呢？這何嘗不是錫克教壯大自己的妙招呢？ 廚房重地，卻有閑人入內！ “宇宙級美味”就出自這些直徑兩米的巨無霸鐵鍋。大廚志愿者手持船槳般巨鏟，在足以淹沒一個小村莊的豆糊中翻江倒海，那氣勢，仿佛在馴服一頭咖喱色的史前巨獸！他心頭一定牢記著錫克教箴言，"真正的傳道者不在講壇，而在食堂為饑者捧粥的手掌中"。汗水？那只是情真意切的“愛心調味劑”！ 與轟轟烈烈的洗碗場一墻之隔的是面餅“生產(chǎn)線”。 <div> 一群莎麗圍坐在兩米多見方的大案板邊，和好的面攤在一隅，一看就是全麥的，沒什么勁兒。這邊莎麗用手一扣，一揪，一搓，一壓，一拋，一個做好的劑子就飛到了案板的另一邊。那邊隨著搟面杖的飛舞，一張張搟好的小餅就被專人“啪啪”地甩貼在滾燙的爐臺上。</div> 爐臺是一塊大鋼板，煤氣的烈焰在下面發(fā)出幽幽的藍光。一位烙餅也許烙了一輩子的老爺爺掌控著全盤的烤制過程。他穿著厚實的長褂，身體駝背塌腰，佝僂扭曲，看著就像枯槁的朽木，已然時日不多。但他干得一絲不茍，似乎要把自己最后的愛注入到每張小餅中。 小餅幾個翻滾就變得金黃鼓脹、香氣四溢。一位姑娘手拿一根如同魔法杖般的鐵條，在小餅下一插，“嗖”地一下就讓烤好的小餅準確地飛落到身邊的餅堆里。整個動作行云流水，充滿魔力與美感。取小餅送餐廳的車子已經(jīng)來了......<div> 金廟食堂的后廚，就是一場以信仰和無私服務演奏的鍋碗瓢盆協(xié)奏曲。這里沒有精致的擺盤，只有管飽的真誠；沒有昂貴的食材，只有免費的溫暖；沒有安靜的優(yōu)雅，只有活力四射的“混亂”。</div><div> 志愿者是免費食堂得以運轉的終極秘密。但勞力免費，每天必定堆得像山一樣的食材不可能自愿跑來呀？買它們沒有巨資怎么行？別擔心，人家錫克教在強調“用雙手勞動，用勞動供養(yǎng)他人”的同時，要求信徒將收入的10%用于慈善和社區(qū)服務。</div><div> 另外，無法直接參與勞務服務的人可捐錢替代。錫克教在英國、加拿大和美國都有大量教眾，其中不乏許多成功的企業(yè)家。他們很樂意用寄回金錢的方式，踐行“財富服務于社會”的理念。</div> 走出食堂，棧橋上依然人流滾滾， 有增無減。 望著水中的神殿， 我們的腳腳泡進了圣湖中。 金廟，晚安！<div>回到旅館，一夜無話。</div> <div> 次日清晨打開電視，畫面和晚上一樣還是講經(jīng)師的畫面。</div> 看來是通宵達旦啦！ 新的一天開始了。旗上標識的意思是：“我們愛和平，但也不怕約架。” 早上5點，我們又一次進入金廟。 又見神殿， 燦爛依舊。 朝氣蓬勃。順時針繞湖行走也是修行。（一看就是高種姓的孩子們的游學活動） 清掃無歇 拜拜，金廟！<div> 什么，閣下也想來？值得來！只是要記得帶一顆敬畏之心和空肚肚，畢竟這里閃耀的不只是黃金，還有對平等與無私奉獻最硬核的追求！</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