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1978年6月,在解放碑新華書店 入手一本《稼軒詞編年箋注》。這本箋注收納了南宋詞人辛棄疾(別號稼軒)620余首詞,40多年來,這本箋注一直成為我的案頭必備。</span></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稼軒詞編年箋注》的泛黃書頁間穿行,猶如踏入一座矗立在時空褶皺里的精神城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辛棄疾的六百余首詞作恰似六百多面棱鏡,折射出南宋動蕩天空下的萬千氣象。在靖康之難中,汴京淪陷,北宋滅亡,這一歷史巨變振蕩了整個中國,在民族矛盾極尖銳而統(tǒng)治階級內(nèi)部矛盾復雜化的時代,南宋的愛國詞人慷慨悲歌,以詞激勵人心,恢宏士氣,一時間愛國詞人輩出。氣高天下的辛棄疾以其悲涼感憤、盤礴磊砢的詞風,以其大義凜然的民族氣節(jié),一洗兒女情態(tài),把詞從離情別緒、紅情綠意的淺斟低唱中解放出來,代之以慷慨淋漓、豪邁雄渾的悲壯聲調(diào)。</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英雄詞人辛棄疾肝腸似火,色笑如花。他的大部分作品是英雄抱負、激昂慷慨的愛國詞,充滿了對國家統(tǒng)一的渴望,對壯志未酬的悲憤。其詞氣勢磅礴、風格豪放,堪稱這一時期的翹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愛國詞人的作品奏出了時代最強音,辛棄疾的詞深深影響了和辛棄疾同時代或稍后的一些作家,如張元干、張孝祥、陸游、陳亮等人,都開始用詞來抒發(fā)自己的愛國情懷,寫出了不少慷慨激越的篇章。雄渾悲壯的稼軒詞派也在這一特定歷史時期形成,成為南宋時期的巔峰之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上海古籍出版社這部厚重的箋注本,不僅以編年體例將辛詞的創(chuàng)作軌跡清晰勾勒,更在箋注的微觀世界里,讓我們得以窺見詞人靈魂深處最細微的震顫。當那些被歲月塵封的詞章在編年序列中重新煥發(fā)生機,我觸摸到的不僅是文字的溫度,更是一個大時代下知識分子的精神史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劍氣縱橫的生命底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紹興三十二年的濟南城頭,二十三歲的辛棄疾率五十騎突襲金營,生擒叛將張安國。這場驚心動魄的千里奔襲,在《鷓鴣天 . 壯歲旌旗擁萬夫》中化作“燕兵夜娖銀胡觮,漢箭朝飛金仆姑”的鏗鏘詞句。箋注本將這首詞系于淳熙十五年,此時距其南歸已逾二十載,當年躍馬橫戈的少年將軍,已成為輾轉(zhuǎn)州郡的封疆大吏。這種時空錯位的藝術處理,恰恰揭示了辛棄疾創(chuàng)作的本質(zhì):那些沙場記憶始終在血脈中奔湧,化作詞章的是永不褪色的英雄本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破陣子 . 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中,“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的意象猶如一柄寒光凜凜的青銅劍,刺破了江南煙雨的柔靡帷幕。此詞作于詞人在江西鉛山閑居時期,此時,詞人已歷盡宦海沉浮。劍光與酒影的交錯,不再是單純的戰(zhàn)爭記憶,而是升華為對抗生命虛無的精神符號。這種以軍事意向重構精神家園的創(chuàng)作手法使稼軒詞在婉約詞風盛行的南宋詞壇,開辟出雄渾悲壯的新境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沿著編年軌跡閱讀《水龍吟 . 登建康賞心亭》:“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遙岑遠日,獻愁供恨,玉簪螺髻?;⑷諛穷^,斷鴻聲里,江南游子。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凳臨意。 休說鱸魚堪鲙,盡西風、季鷹歸未?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上Я髂?,憂愁風雨,樹猶如此!倩何人、喚取盈盈翠袖,揾英雄淚?” 這首詞上片寫江南水天相接的寥廓和浩瀚,襯托壯懷激烈的豪杰本色;下片感嘆時光流逝,要請歌女把英雄眼角的淚抹去。作者以其英雄豪杰的性情和膽氣,突破了詞的傳統(tǒng)體制和寫作方法而另辟新境。可是就其言情的深微而言,卻又同時保持了詞體曲折含蓄的美妙。作為英雄,有為詞激昂排宕、不可一世的一面,也有作為一個文人情感豐富細膩的一面,故豪放風格與旖旎情韻兼而有之。肝場如火而色笑如花,時而豪放,時而凄婉,稼軒詞的豐富多彩和永久價值,便都在這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再來看稼軒的另一首詞《永遇樂 . 京口北固亭懷古》:“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年,夢中猶記,烽火楊州路??煽盎厥?,佛貍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上片懷念三國英雄,追憶自己青年時代馳騁沙場的抗金業(yè)績,以及當時為國立功的宏偉抱負,很是激昂慷慨。下片言及北伐事業(yè)的艱難曲折,難免有些不堪回首。但是,作者的報國熱情和老當益壯的精神,卻永不衰退。這首詞與《水龍吟 . 登建康賞心亭》對比,“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悲愴與“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的焦灼形成強烈互文。箋注本通過精確系年,展現(xiàn)出這種焦慮如何隨著時間推移而不斷發(fā)酵,最終凝結成稼軒詞特有的沉郁頓挫之美。劍氣鋒芒雖在歲月中漸次內(nèi)斂,但卻始終保持著刺破虛妄的精神銳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二、琴心宛轉(zhuǎn)的靈魂之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作為英雄詞人,辛棄疾的詞大都剛健雄渾、沉郁悲壯,但也不乏清新樸素、率真質(zhì)樸、恬淡風趣的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江西鉛山的竹籬茅舍間,辛稼軒在這里隱居長達二十余年。長期的農(nóng)村生活,使他在思想、感情上漸漸接近自然,固而在詞的創(chuàng)作中構成另一種清新樸素的格調(diào),于詞風的變革開出一個新的突破口。如他的《清平樂 . 村居》:“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蠻音相媚好,白發(fā)誰家翁媼? 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亡賴,溪頭臥剝蓮蓬?!贝嗽~活脫脫一幅農(nóng)村人物和圖景的素描,生動逼真,具有濃郁的鄉(xiāng)土氣息。這種帶有鄉(xiāng)村生活牧歌情調(diào)、樸素真淳的詞,在此前文人詞里是很少出現(xiàn)過的,而在辛詞中較為多見。此詞作于慶元二年,正值“慶元黨禁”的政治寒冬。這種充滿人間煙火氣的描寫,與其說是對歸隱生活的向往,不如說是對現(xiàn)實政治的沉默抵抗。詞人在“大兒鋤豆溪東”的日常圖景中,建構起對抗政治荒誕的精神避難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的另一首《鷓鴣天 . 代人賦》“陌上柔條初破芽,東鄰蠶種已生些。平崗細草鳴黃犢,斜日寒林點暮鴉。 山遠斤,路橫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野薺花?!贝嗽~寫得悠然自得、清新明快。用詞來寫鄉(xiāng)村景致,對詞境也是一種開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再來看辛棄疾的另一首《祝英臺令 . 晚春》:“寶釵分,桃葉渡。煙柳暗南浦。怕上層樓,十日九風雨。斷腸片片飛紅,都無人管,倩誰喚,流鶯聲住。 鬢邊覷,試把花卜心期,才簪又重數(shù)。羅帳燈昏,嗚咽夢中語。是他春帶愁來,春歸何處。卻不解、將愁歸去。”這是一首詠春詞,寫得疏朗明爽、清麗中見俊俏,帶有婉約風韻,向來有所謂“嫵媚”之評,也可說作者在體物言情方面亦可與婉約詞人爭勝。但辛詞的嫵媚,我以為卻是一種寓剛于柔或振柔為剛的秀美,顯得率真質(zhì)樸而情致凄切,并非只是婉媚而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再如稼軒的另一首詞《青玉案 . 元夕》,看似寫元宵佳節(jié)“東風夜放花千樹”的滿城花燈和“寶馬雕車香滿路”的滿街游人,“一夜魚龍舞”的熱鬧景象,可這是襯托,作者的用意不在這方面,他欣賞追求的恰恰是一個不愛繁華、站在冷落的地方,“眾里尋她千百度”的那個在燈火闌珊處若隱若現(xiàn)的“美人”。作者用“她”來比喻自己不肯隨波逐流、趨炎附勢的孤高性格。全詞既是政治理想的詩意投射,也是自我人格精神倒影。婉約詞風在此被賦予了全新的思想重量,展現(xiàn)出剛?cè)岵乃囆g張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詞是抒情的文學,其特點就是婉約含蓄。晚唐五代的花間詞,就是如此。但大都是寫兒女戀情和閑愁倚怨,供酒邊娛樂遣興之用。到了宋代,以蘇軾和辛棄疾為代表的豪放派,將婉約詞提高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借婉約詞的比興手法和陰柔之美抒寫性情、抱負、和胸襟。比較有代表性的是辛棄疾的《摸魚兒》:“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惜春長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shù)。春且住,見說道、天涯芳草無歸路。怨春不語。算只有殷情、畫檐蛛網(wǎng),盡日惹飛絮。 長門事,準擬佳期又誤。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君莫舞,君不見、玉環(huán)飛燕皆塵土。閑愁最苦。休去倚危欄,斜陽正在、煙柳斷腸處?!?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作者以“更能消幾番風雨”的惜春之情,寄寓了對國勢不振的感慨;又以“蛾眉曾有人妒”比喻自己的被人排擠。全詞借助比興手法的暗示和啟發(fā)作用,擴大了詞意的深廣度,抒寫了心高氣傲的辛棄疾雄心壯志難以實現(xiàn)的悲恨。這首詞有著鮮明的藝術持點:一是通過比興手法,創(chuàng)造象征性的形象來表現(xiàn)作者對祖國的熱愛和對時局的關切。擬人化的寫法與典故的運用也都恰到好處。二是繼承了屈原《離騷》的寫作手法,用男女之情來反映現(xiàn)實政治斗爭。三是纏綿曲折、沉郁頓挫,呈現(xiàn)別具一格的詞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三、詞史坐標中的藝術突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稼軒詞對詞體容量的突破,在《賀新郎 . 別茂嘉十二弟》中達到巔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綠樹聽鵜鳺。更那堪、鷓鴣聲住,杜鵑聲切。啼到春歸無尋處,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間離別。馬上琵琶關塞黑,更長門翠輦辭金闕??囱嘌?,送歸妾 。 將軍百戰(zhàn)聲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辛棄疾寫詞總是能夠別具一格,突破前人的格式和束縛,帶有明顯的辛式魅力。這首《賀新郎》名為送別詞,卻幾乎全不提送別,而是將筆墨落在大把的描寫之上。信手拈來的歷史事件顯得貼切自然。全詞打破了上下片分層的常規(guī)操作,一口氣連貫下來,讀之抑揚頓挫,很容易帶入情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首詞的開篇就用“鵜鳺”、“鷓鴣”、“杜鵑”三種禽鳥起興:鵜鳺鳴遲暮、鷓鴣送人行、杜鵑啼血,全是悲切呼號之聲。連用三鳥之聲起興,開篇就形成沉重濃烈的悲痛氛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緊接著便一一羅列古今恨事:昭君幽怨出塞、阿嬌幽閉長門宮、莊姜泣涕送戴媯是三件美人恨事;下闋是李陵降匈奴而蘇武十九年守節(jié)歸漢,送別之際道“一別長絕”之語;燕太子丹易水送別荊軻刺秦“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別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些典故中的“恨事”,都與遠別故國不能生還有關:馬上琵琶、邊關塞黑、河梁萬里、衣冠如雪、易水蕭蕭、美人幽閉、將軍百戰(zhàn)、壯士悲歌。種種恨事,一一道來,慷慨激昂,悲壯無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緊接著再次回到禽鳥啼聲,若禽鳥知道這些古今恨事,想來啼聲泣下的不是淚而是血了。呼應首句,也將種種恨事的悲痛更推深一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作者連用典故,構建起跨越時空的悲壯場域。每個典故中暗寓家園之恨,借送別之事,感古傷今,抒發(fā)不得恢復河山的激憤。這種以文為詞的大膽嘗試,不僅打破了詞體的固有疆界,更將個人離愁升華為人類共通的命運悲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詞到結尾,一句畫龍點晴之筆:“誰共我,醉明月?”這一詰問式句,道出送別之恨、送別之悲、送別之痛!給讀者留下了無盡的想象空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首《賀新郎》堪稱古今《賀新郎》之冠。詞中語言激烈豪壯,音節(jié)聲韻也有很強烈的摩擦力量,章句跳躍跌宕,將《賀新郎》這個詞調(diào)發(fā)揮到了極致。一句“將軍百戰(zhàn)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讀來蒼涼悲壯,可謂是聲如裂帛、聲情并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難怪清人陳廷焯在《白雨齋詞話》中評價這首詞說:“沉郁蒼涼、跳躍動蕩,古今無此筆力”。王國維也對這首《賀新郎》推崇備至,《人間詞話》曾稱贊此詞:“語語有境界,此能品(精品)而幾于神者……后人不能學也”。這首詞無可爭辯地能夠擔當起這樣的評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辛棄疾的詞善于將市井口語與經(jīng)典典故熔鑄一爐,創(chuàng)造出雅俗共賞的新型詞風。如他的《西江月 . 遣興》這首戲謔的小令:“醉里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工夫!…… 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這首小令寫醉態(tài)、寫狂態(tài),寫得很真切,很生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縱觀稼軒詞的藝術嬗變,箋注本的編年體系清晰展現(xiàn)出詞人的心路歷程與藝術風格的同步演進。這種將生命體驗轉(zhuǎn)化為藝術形式的自覺追求,使辛棄疾成為詞史上首位建立起完整美學體系的大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稼軒詞編年箋注》的字里行間,我看到的不僅是一位天才詞人的藝術成長史,更是整個民族精神在特定的歷史時期的濃縮與升華。那些閃耀在詞中的劍光琴韻,既是個人命運的交響,也是時代精神的回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我們穿越時空,與這位八百年前的詞人對話時,依然能感受到那份永不熄滅的生命激情。這種跨越時空的精神共振,或許正是古典文學最珍貴的饋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本厚重的《稼軒詞編年箋注》,40多年來,一直是我的案頭必備。穿越時空,每每與這位肝腸似火、色笑如花的英雄詞人對話時,依然能感受到這位愛國詞人那份永不熄滅的生命激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辛棄疾稼軒先生畫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子平生,笑盡人間,兒女怨恩。況白頭能幾,定應獨往……”《沁園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破陣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去惜花心已懶,愛梅猶繞江村?!薄杜R江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吳音相媚好,白發(fā)誰家翁媼……”《清平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綠樹聽鵜鳺,更那堪、鷓鴣聲住,杜鵑聲切。啼到春歸無尋處,苦恨芳菲都歇。……馬上琵琶關塞黑,更長門翠輦辭金闕?!瓕④姲賾?zhàn)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誰共我,醉明月?”《賀新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稼軒詞編年箋注》卷一目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水龍吟 . 登建康賞心亭》</span></p> <p class="ql-block">“誰共我,醉明月?”(手錄辛稼軒《賀新郎》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