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父吳海寬在辭世17載后,他留下的筆記竟揭開了稷山縣志中也未記載,從歷史上消失的甘祚鄉(xiāng),特留詩兩首以為紀(jì)念!</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七律·甘祚鄉(xiāng)考</span></p><p class="ql-block">十七塵封夢未央,父書乍啟見滄桑。</p><p class="ql-block">殘箋漫記甘祚事,舊墨輕勾故地章。</p><p class="ql-block">考據(jù)尋蹤穿歲月,書詳證史破迷茫。</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故紙忽逢金石語,長河又見舊鄉(xiāng)容。</span></p><p class="ql-block">七絕·父筆揭鄉(xiāng)情</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雖辭人世音容渺,遺志猶輝史海長。</span></p><p class="ql-block">古地蒙塵掩歲蹤,碑石藏玄啟銹封。</p><p class="ql-block">幽匣曾埋唐月冷,殘編猶記宋煙濃。</p><p class="ql-block">尋真踏破千重嶺,解謎翻開半世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附:探尋稷山"甘祚鄉(xiāng)"的前世今生</p><p class="ql-block">圖/文 劉彥俊 稷山縣博物院</p><p class="ql-block">歷史的長河中,總有些神秘的地名如蒙塵的珍珠,等待后人拂去塵埃,重現(xiàn)光彩。"甘祚鄉(xiāng)",這個在歷史文獻中若隱若現(xiàn)的名字,便是其中之一。歷經(jīng)數(shù)十年的探尋,它的面紗終于被一點點揭開。</p><p class="ql-block">2014年5月16日,一方古樸厚重的《薛貽矩墓志銘》緩緩入藏陜西西安碑林博物館。這方墓志銘?yīng)q如一把銹跡斑斑卻暗藏玄機的鑰匙,輕輕叩響了塵封千年的歷史之門。其銘文明確記載,乾化二年(912年)六月二十一日,薛貽矩"歸窆于絳州稷山縣甘祚鄉(xiāng)仁義里,從先塋也"。在這段簡短的文字里,"仁義里"的謎底很快被聰慧的考古學(xué)者揭開——即今稷山縣西社鎮(zhèn)仁義村;然而,與之緊密相連的"甘祚鄉(xiāng)",卻仿佛故意隱匿于歷史的迷霧之中,它的地望成了縈繞在眾多學(xué)者心頭的難解之謎。</p><p class="ql-block">從明代至清代,五個版本的《稷山縣志》如同嚴(yán)謹?shù)臍v史守護者,將稷山大地的風(fēng)土人情、行政區(qū)劃一一記錄在冊,卻唯獨對"甘祚鄉(xiāng)"只字未提。而在現(xiàn)存700余通歷代碑刻中,也始終難尋其名,仿佛這個地名從未在歷史的舞臺上留下過任何痕跡。此前的研究顯示,唐代至金代稷山曾有"六鄉(xiāng)一鎮(zhèn)"的行政格局,學(xué)者們憑借著蛛絲馬跡,已知稷山鄉(xiāng)(今清河鎮(zhèn)、太陽鄉(xiāng)一帶)、琬康鄉(xiāng)(今翟店鎮(zhèn)、柴村鄉(xiāng)一帶)、旌汾鄉(xiāng)(今汾北縣城以西)、全城鄉(xiāng)(今鄉(xiāng)寧縣棗嶺鄉(xiāng)一帶)、鄉(xiāng)寧鎮(zhèn)(今鄉(xiāng)寧縣局部)的具體位置,可另外兩鄉(xiāng)卻一直如鏡花水月,無從考證?!堆O矩墓志銘》雖然讓"甘祚鄉(xiāng)"初露真容,但它的管轄范圍究竟如何?這個疑問,讓這場探尋之旅充滿了未知與挑戰(zhàn),也愈發(fā)激起了學(xué)者們的研究熱情。</p><p class="ql-block">時光的指針撥到2025年5月23日,在初夏的暖陽中,筆者與原稷山縣政協(xié)主席李建民、縣作協(xié)主席楊繼紅、后稷文化研究會副會長王保軍踏上了一段充滿希望的征程。我們一同前往侯馬,拜訪吳海寬先生的孫女吳迎賢女士。吳海寬先生是稷山文物保護事業(yè)的先驅(qū),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這片土地的歷史研究。上世紀(jì),他曾參與稷山縣第一次全國文物普查,在1959年肩負起縣博物館工作的重任,在那些艱苦的歲月里,他用執(zhí)著與熱愛,留下了大量珍貴的工作日志與文獻資料,這些資料就像歷史的密碼本,等待著后人解讀。</p><p class="ql-block">在吳迎賢女士書吧中,滿室的書香裹挾著歲月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們懷著期待與敬畏之心,小心翼翼地翻開那些泛黃的紙張,仿佛在觸摸歷史的脈搏。每一頁資料都承載著沉甸甸的歷史記憶,每一行文字都可能藏著解開謎題的關(guān)鍵。在筆者拍攝的資料中,一則記錄如同一道劃破黑暗的閃電,格外醒目:李老莊《重修大南門記》載"余李將軍寨古甘祚鄉(xiāng)也……嘉慶八年歲次癸亥孟夏榖旦"。另一則來自十方坦然禪院小碑的記載同樣令人振奮:"皇慶二年三月,晉寧路絳州稷山縣甘祚鄉(xiāng)小杜村……",這方小碑寬1.32尺,高3.25尺,其背面精美的造像藝術(shù),仿佛也在默默訴說著當(dāng)年的輝煌。那一刻,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這短短幾行文字上,心中滿是難以抑制的激動與欣喜。</p><p class="ql-block">此后的日子里,專家們開啟了漫長而嚴(yán)謹?shù)目甲C之路。他們查閱大量古籍,走訪當(dāng)?shù)卮迓洌c民俗專家交流探討,從地理環(huán)境、歷史沿革、民間傳說等多個角度進行深入研究。最終,一個重要結(jié)論浮出水面:甘祚鄉(xiāng)治所位于今李老莊村,其轄區(qū)范圍大致為今稷山縣西社鎮(zhèn)和稷峰鎮(zhèn)縣城以東一帶。進一步研究發(fā)現(xiàn),甘祚鄉(xiāng)從唐代設(shè)立,歷經(jīng)五代十國的紛爭、兩宋的繁華、金代的融合,一直延續(xù)到元代,見證了無數(shù)朝代的更迭與歷史的變遷,直至明代才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被廢除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p><p class="ql-block">從《薛貽矩墓志銘》初現(xiàn)端倪,到吳海寬先生遺留文獻的關(guān)鍵線索,再到多方考證的嚴(yán)謹論證,"甘祚鄉(xiāng)"的探尋之旅充滿了曲折與驚喜。這不僅是一次對歷史地名的考證,更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讓我們得以觸摸到千年前的稷山風(fēng)貌,感受到歷史傳承的厚重與魅力。隨著研究的深入,相信還會有更多關(guān)于"甘祚鄉(xiāng)"的故事被發(fā)掘,為我們展現(xiàn)更加完整的歷史畫卷。而這段探尋歷程,也將激勵著更多人投身于歷史文化的研究與保護,讓那些沉睡的歷史記憶重新煥發(fā)生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