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昵稱：逍遙老爺子</p><p class="ql-block">美篇號：71097293</p><p class="ql-block">圖 片：逍遙老爺子</p><p class="ql-block">音樂——刀郎單曲—— 《徳令哈一夜》</p><p class="ql-block"> （此M P 3鳴謝美友老師暗香疏影提供）</p> 四 <p class="ql-block"> 一個月以后，他推著小妍走出夏威夷機場，來到彩虹之城。</p><p class="ql-block"> 租的車早就在機場出口等候，拿過車鑰匙，直奔威基基，住進了預訂的彩虹樓。</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剛剛下了幾顆雨，雙層彩虹如夢幻拱橋凌空而立。外層絢麗，內(nèi)層柔和，七色光帶與碧海藍天相映，美若仙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小妍從身上掏出那張照片，興奮地對著天空驚叫不已。</span></p><p class="ql-block"> 夕陽西下，威基基沙灘籠罩在一片溫暖的橘色余暉之中。</p><p class="ql-block"> 林予抱著小妍來到露臺上，靜靜欣賞著這絕美的晚霞。</p><p class="ql-block"> 天空像是被打翻的調色盤，從熾熱的火紅，到柔和的粉橘，再到深邃的靛藍，層層暈染，美得令人窒息。</p><p class="ql-block"> 不遠處，太平洋金色綢緞般的海面上，倒映著天空的色彩，隨著波浪輕輕搖曳，宛如一幅流動的油畫。歸巢的海鳥掠過天際，為這幅靜謐的畫面增添了一絲靈動。</p><p class="ql-block"> 遠處的椰林披著金黃的霞光，在晚風中沙沙作響，與海浪的低語交織成一曲美妙的黃昏樂章，讓人沉醉在這浪漫之中，忘卻了所有煩惱。</p><p class="ql-block"> 一輪血色月亮悄悄地升起，懸掛在太平洋上空。</p><p class="ql-block"> “老公，你快看那月亮，為什么那么紅？像是被鮮血浸透過一樣：又大又圓，好像要掉進太平洋了……”</p><p class="ql-block"> 林予沒吭聲，只是輕輕地撫摸著小妍的頭發(fā)。眼前的血月亮，就是一個幅畫卷而已嘛。</p><p class="ql-block"> 起初，那抹紅像是被揉碎的晚霞，在浪尖上暈染開來。隨著夜幕降臨，紅色愈發(fā)濃重，仿佛整片海洋都在滲血。濃稠的猩紅隨著浪濤翻涌，與暗藍的海水交織成詭異的紋路，月光灑下，在血色中折射出冷冽的光，如同無數(shù)細碎的鱗片在閃爍。</p><p class="ql-block"> 極目遠眺，海天相接處的紅色像是要將天際線吞噬，偶爾躍起的魚群，鱗片也被映成暗紅，轉瞬又沉入血色深淵，讓人不寒而栗。</p><p class="ql-block"> 躺在林予的懷里，小妍沉醉在這絕美的風景之中，半瘋半癡之間，她玩得像個小女生。</p><p class="ql-block"> 突然，小妍驚恐的抱住林予的手臂，驚叫道：</p><p class="ql-block"> “血月亮來了，狼人來了，一切都要結束了”</p><p class="ql-block"> “不會的，這是一個自然現(xiàn)象，明天太陽升起，又是新的一天開始咯啊”</p><p class="ql-block"> “血月亮來了，它是來結束一切的”小姸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喃喃低語著。</p><p class="ql-block"> 林予咂咂嘴，沒有和小妍爭論下去。他只是隱約覺得，小姸累了，又犯迷糊了，所以她心里才有這么奇怪的想法。</p><p class="ql-block"> 接連幾天凌晨，他們都來看日出。</p><p class="ql-block"> 林予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小妍，小姸的懷里，依然抱著泰迪熊。</p><p class="ql-block"> 太平洋涌著細微的波浪，不斷地拍打著白色的海灘。海灘上擠滿了人，海水中的泳者象餃子一樣隨波逐流，上下沉浮。</p><p class="ql-block"> 佇立在太平洋岸上的彩虹樓，宛如一顆顆彩色明珠。充滿異域風情的建筑，外墻被粉刷成絢麗的色彩，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與周圍的自然美景相得益彰。</p><p class="ql-block"> 每天早上，林予都把輪椅放在一家歺廳門口，把小妍背在背上，赤腳走在上面，感受著沙子從腳趾間緩緩滑過的愜意。</p><p class="ql-block"> 不遠處，湛藍的海水一望無際，海浪一波接著一波，輕輕拍打著岸邊，激起雪白的浪花。</p><p class="ql-block"> 岸邊高大的椰樹隨風搖曳，寬大的葉片投下一片片陰涼。沿著沙灘漫步，能發(fā)現(xiàn)各種形狀奇特的貝殼，還能看到小螃蟹匆匆爬過。這里的風光，既有大海的遼闊壯美，又有彩虹樓帶來的夢幻色彩，讓人仿佛置身于童話世界之中。</p><p class="ql-block"> 每天晨曦初露，小姸都興奮地尖叫，不斷地吻著林予的臉頰，雙手向著大海揮舞著。</p><p class="ql-block"> 晚上小姸抱著泰迪熊睡得很沉穩(wěn)，來到這里，小姸似乎清醒了許多。</p><p class="ql-block"> 每天五點以后，林予準時喊醒了她，去看太平洋朝霞，每天都有不一樣的感覺。</p><p class="ql-block"> 清晨，陽光刺破云層，溫柔地灑在威基基海灘上，海風裹挾著濕潤的氣息撲面而來，帶來了大海特有的清新。</p><p class="ql-block"> 遠處的海面泛起粼粼金光，像是無數(shù)顆鉆石在躍動。</p><p class="ql-block"> 天空披上絢麗的錦緞，橙紅、粉紫0玫粉色交織，將天邊暈染得如夢如幻。漸漸地，太陽從海平面緩緩升起，光芒愈發(fā)耀眼，照亮了沙灘上早起散步的游人，也照亮了彩虹樓五彩斑斕的外墻。整個世界仿佛從沉睡中蘇醒，被這壯麗的朝霞賦予了新的生機與活力。</p><p class="ql-block"> 太平洋的朝霞，映照著小姸，她的笑靨如夢，如詩，如花！</p><p class="ql-block"> 林予把小姸抱在胸前，象嬰兒一樣抱在懷里，沿著海岸線行走。</p><p class="ql-block"> 碼頭正在售賣潛水艇票。林予問道：“老婆，有潛水艇哦，去不去奢侈一把呢“</p><p class="ql-block"> “去三，咋個不去呢？沉到海底的感覺，求之不得呢”</p><p class="ql-block"> 買了船票， 去餐廳吃早餐。</p><p class="ql-block"> 晨光透過威基本基餐廳的落地窗灑在原木餐桌上，林予把小妍抱上座位，自己坐在小妍的對面。</p><p class="ql-block"> 一對衣著休閑的中年夫妻笑著走來。</p><p class="ql-block"> “ Are you Chinese?”中年男人有禮貌的問道。</p><p class="ql-block"> “Yes, I am Chinese. I'm here for a trip.”林予連續(xù)忙起身回答，并指了指旁邊空著的兩個座位。</p><p class="ql-block"> “一看二位就是中國人，請問，這邊能拼桌嗎？”中年男人立即用中文回答道。</p><p class="ql-block"> “當然可以！”林予連忙挪開背包，“你們也是來旅游的？”</p><p class="ql-block"> “是的，我們已經(jīng)來了一個月啦”</p><p class="ql-block"> “哦，我們剛來幾天，這里的風景太漂亮啦”</p><p class="ql-block"> “我茌恐龍灣見到過你們。我們從上海來”男士坐下來，眼角笑出細紋，“剛才在彩虹樓拍日出，云彩紅得像水墨畫。”</p><p class="ql-block"> “我們是成都的，我們是中國老鄉(xiāng)喲”</p><p class="ql-block"> “這是你夫人？”</p><p class="ql-block"> “是的……”</p><p class="ql-block"> 老鄉(xiāng)的眼睛掠過桌旁的輪椅，在小姸的腿上停留了萬分之一秒，臉色凝重地嘆了口氣。</p><p class="ql-block"> 小姸敏感地捕捉到了這個小小的神態(tài)，立即連珠炮似的轟響了。</p><p class="ql-block"> “先生，你不是要用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我，我有一個愛我的女兒，還有一個寵我的老公，我很幸福！”</p><p class="ql-block"> “是的，夫人，你很幸福，我從你先生看你的眼睛里就看岀來了……”</p><p class="ql-block"> “小妹妹，這里好玩不？”與他一起的女人插話道。</p><p class="ql-block"> “好玩……”</p><p class="ql-block"> “想不想留在這里？”男人繼續(xù)說道。</p><p class="ql-block"> “想……”</p><p class="ql-block"> “埋在這里，或者是住下來，在這里過日子，你選哪種？”</p><p class="ql-block"> “我……”</p><p class="ql-block"> “小妹妹，我注意到你們好幾天了，你痛苦，你絕望，都寫在你那張笑臉的下面，你想干什么？恐怕缺心眼兒的老公都還不知道，但你瞞不過我，我是死過一次的人，就更喜歡活著的樣子?！?lt;/p><p class="ql-block"> “那天在恐龍灣噴泉，我就站在你們旁邊，你眼中流出來的不是欣賞，而是選擇，我聽見你自言自語的說，從這里下去，就解脫了”</p><p class="ql-block"> “你在說啥子呦，怪眉怪眼的……‘</p><p class="ql-block"> 這一席對話，聽得林予一頭霧水。</p><p class="ql-block"> 飯后，老鄉(xiāng)夫婦開著一輛房車先走了，他們今天去爬鉆石山。</p><p class="ql-block"> “一起去爬山？”老公鄉(xiāng)熱情的邀請道。</p><p class="ql-block"> “不了，我們買了潛水艇的票”</p><p class="ql-block"> “把租的車退了吧，坐我的房車，一起看風景”</p><p class="ql-block"> “嗯嗯，再說吧”</p><p class="ql-block"> 海底風光并不讓人驚訝，卻有許多二戰(zhàn)沉船殘舷沉睡，各種魚兒把它作游樂園，在沉船和珊瑚的縫隙間追來逐去。</p><p class="ql-block"> 小姸看見一頭小鯊魚潛伏在水底，誰會是它的午餐呢？她??由心悸了，被鯊魚咬著會疼嗎？</p><p class="ql-block"> 環(huán)顧四野茫范，荒蕪如沙漠，很難讓人覺得是在海底，小姸一陣心痛，孤獨感悄然襲來。</p><p class="ql-block"> 一只大海龜游過，潛水艇司機哇哇地大叫，吸引了他們的眼球。</p><p class="ql-block"> 從船艙的玻璃窗望出去，大海龜悠哉悠哉地游動，那飄逸靈動的樣子，一下子就扯住了人們的眼球。</p><p class="ql-block"> 它的背影好漂亮，淺淺的淡褐色的背殼，亮著白色的肚子，四只小爪爪，可愛的劃動水波，溫柔又不失優(yōu)雅的魅力，實在的背影殺手，撩得一船的人，全都象小孩子一樣的驚艷不己。</p><p class="ql-block"> 林予掏手機的動作還是慢了一點，還沒有瞄準，海龜就己經(jīng)不見蹤影咯……</p><p class="ql-block"> 幾天以后，他們開車去了北岸。</p><p class="ql-block"> 小姸眼尖，一眼就看到岸上停著老鄉(xiāng)的房車：“他們還先來了”</p><p class="ql-block"> 打過招呼，林予推著小妍站在海岸邊，滔滔大浪，撞擊礁石的濤聲令人驚悸。</p><p class="ql-block"> 十來米高的浪頭，蓋過來，小姸看見老鄉(xiāng)女人站在沙灘上，與在水中博浪的老鄉(xiāng)聊天，一排大浪瞬間襲來，嚇得她調頭就跑。</p><p class="ql-block"> 她還是被浪頭掀翻了，倒在沙灘上，被回潮的海浪往海里拖。拖了一米多遠。老鄉(xiāng)女人嚇哭了，裏著濕透了的裙衫，尖叫著朝海岸上爬去……</p><p class="ql-block"> 水中的老鄉(xiāng)，幸災樂禍的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還是個怕死鬼！”</p><p class="ql-block"> “呸呸呸，我只是不想死得窩囊而已！”女人扯著粘在一起的衣服，朝房車走去。</p><p class="ql-block"> 換了衣服岀來，四個人在沙灘上，欣賞太平洋風光。</p><p class="ql-block"> 剛剛下了幾顆太陽雨，半空中兩道大雙彩虹，連接著蒼穹兩個弧線的邊緣，藍天如洗，白云游弋，太平洋風平浪靜的時候，涌著微波細瀾，拍打著乳黃色的細沙堆砌出來的灘頭……</p><p class="ql-block"> 數(shù)不清的綠海龜在海洋中露出細長的小龜頭，睜開細細的小眼睛，打量著岸上喧鬧的人群。</p><p class="ql-block"> 它們被波浪顛來顛去的，隨著波浪被推到沙灘上。笨笨的在沙灘上爬著。圍上來的人，咔嚓咔嚓的快門聲，一點也不影響龜們的心情，叭在沙灘上，讓人看，讓人拍……</p><p class="ql-block"> 小姸坐在輪椅上，抱著泰迪熊，眼光留戀地望著掛在天空中的雙彩虹，淚水在眼角結了晶……</p><p class="ql-block"> 看著一天比一天快樂，一無比一天清醒的小妍，林予有了在這里長住的想法。</p><p class="ql-block"> “住下來？我可以，你不行”</p><p class="ql-block"> “為什么？”</p><p class="ql-block"> 小妍狡狤地笑了 ：“我該去找我的妞妞咯，你呢。路還長，我的，結束了”</p><p class="ql-block"> “可是妞妞已經(jīng)不在了”</p><p class="ql-block"> “因此我才要去陪她，妞妞離開我會孤獨的，會不開心的”</p><p class="ql-block"> “ 小妍，你是累了吧，太累了”</p><p class="ql-block"> 返回的時候，他們與老鄉(xiāng)約起去哈雷小鎮(zhèn)吃彩虹冰，</p><p class="ql-block"> 順著兩車道鄉(xiāng)間公路往鎮(zhèn)上走。兩旁的小木屋都是各種商店，門面的設計風格各異，是一道別有一番風,味的風景線。</p><p class="ql-block"> 裝飾著不同色彩圖案的畫風，濃濃的的夏威夷風情，撲面而來。</p><p class="ql-block"> 左邊一座教堂，穿過拱型的橋門，一條阡陌小路，從綠草茵茵的草坪上蜿蜒伸展著，可以直達教堂門口。</p><p class="ql-block"> 教堂對面，便是名震天下的“彩虹冰”了。</p><p class="ql-block"> 一排小木屋，繪著彩色的凃鴉，一間連著一間，排列成L型。</p><p class="ql-block"> 門口約兩百坪的院子，濃蔭遮蔽著，院子里隨意擺放的桌子櫈，坐滿了吃刨冰的游客。</p><p class="ql-block"> 在售票窗口，排隊等候的人成了一條長龍。排了半個多小時才吃上。卻沒有那么雀躍。</p><p class="ql-block"> 吃著心儀的創(chuàng)冰，太平洋涼爽的風吹著，高大的喬木飄落各色的花朵，鋪滿在地……</p><p class="ql-block"> 坐在街沿上吃著彩虹冰，幾天的交往，老鄉(xiāng)憑著過來人的身份，感覺到一場悲劇即將發(fā)生。這時候，他望著心不在焉的小姸，輕輕地說道：</p><p class="ql-block"> “妹子，你滿肚子的心事啊！人生呢。最要緊的還是心態(tài)，不瞞你說，其實，三年前我就死了……”</p><p class="ql-block"> 小妍驚奇的回過頭來，一瞼迷惑的眼神，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p><p class="ql-block"> “妹子，三年前，他查岀來癌變，生命只有三個月了……”老鄉(xiāng)女人凝重的表情，仿佛在說一個遙遠的傳說。</p><p class="ql-block"> 男人歪靠在折疊椅上，掌心摩挲著冰淇淋杯上斑駁的燙金花紋。暮色順著爬過來，在他蒼白的臉上鍍了層溫柔的光。</p><p class="ql-block"> 他忽然輕笑，喉間帶著沙啞，“剛查出絕癥那會兒，我盯著診斷書想，最后這三個月，恐怕連冰箱里的酸奶過期都等不到?！?lt;/p><p class="ql-block"> 風掠過屋頂，發(fā)出細微的嗚咽，“那天我在醫(yī)院走廊，看見個老太太攥著診斷書笑，她放棄了手術，她說去旅行咯，去看年輕時錯過的極光?！?lt;/p><p class="ql-block"> “我也開竅啦，旅行，也是我們夫婦的生活”他摘下脖頸間褪色的平安繩，露出鎖骨處猙獰的手術疤痕：</p><p class="ql-block"> “這三年我見過北極圈的藍冰裂成鉆石，在撒哈拉摸過駱駝滾燙的睫毛，還在富士山下的溫泉里撈起過整片晚霞。你看，”</p><p class="ql-block"> 他展開掌心，那里躺著枚沾滿砂礫的貝殼，“這是死海撿的，咸到能腌住所有眼淚?！?lt;/p><p class="ql-block"> 男人將貝殼輕輕推到小姸面前：“醫(yī)生給我的倒計時，早被太平洋的潮水沖爛了。世界上總有些風景，是死亡都收不走的門票?！?lt;/p><p class="ql-block"> 老鄉(xiāng)女人露出了笑容：“我們約定，死，要死在路上！</p><p class="ql-block"> 聞聽這話，小姸眼中閃過一絲怪異的眼神。</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