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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愛情圓舞曲（4）

陳兵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劉暢走路有些蹣跚，畢竟70歲出頭了。她穿著米色半長風(fēng)衣，露出里面花色羊絨衫領(lǐng)，著黑色褲子，腳蹬棕色皮鞋，肩上還挎著棕白條紋的挎包，看得出來事先是經(jīng)過精心打扮的，身材已經(jīng)發(fā)胖，花白頭發(fā)燙了發(fā)，臉上有了皺紋，眼窩稍陷眼睛變小，顯得比白雪蒼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劉暢直直盯著萬進瞧，鬧得萬進上下左右看看自己有啥異常?！叭f進哪，30多年沒見了，你樣兒沒怎么變啊，70多了像60歲出頭，顯年輕哇。你這打扮把幾十年前的衣服穿出來了吧？”劉暢開口道。萬進呵呵笑道：“哎，劉暢，自我1990年離開晉陽到北京，咱們有32年沒見了，不過那年你給我發(fā)來短信，聊了一陣，后來又加了微信，咱們還算聯(lián)系上了，只是一直沒機會見面。我今天這打扮，就是懷舊哇，今天咱們聚會的目的就是回憶，了卻人生的遺憾吶?！薄笆前。乙蚕朕坜圻^去的事兒，都這般歲數(shù)了，挺想鬧清過去的事兒。你調(diào)回北京后，也沒你電話號，后來從熟人那兒要了你的電話號發(fā)信息給你，有了微信后也加上了。那年根據(jù)知青政策女兒先回京上學(xué)，退休后與老公也返京了，哎，現(xiàn)在看著第三代時間太緊了，今天是個好機會要好好聊聊啊?！眲痴f著見白雪與淼淼正向她打招呼，便趕緊過去。萬進看著劉暢，思索著再次穿越回過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還是50多年前，萬進暗戀著白雪，可又不清楚白雪的想法，那年代人們的思想哪有如今開放，愛字說不出口，戀愛要偷偷摸摸暗地進行，唯恐被人說成是腐朽的資產(chǎn)階級思想，似乎革命就不能大膽談情說愛。萬進幻想著白雪能對他主動熱情，起碼見他能有表情的笑臉，不能老是不冷不熱的。她是否喜歡自己？萬進憋得難受。他就住在辦公室，一到周日，書記、領(lǐng)工員兩位領(lǐng)導(dǎo)回家休息，辦公室就剩他一人，感到寂寞無聊。他真想能與白雪一起度周末，談戀愛，該多好哇。他知道作為北京知青，現(xiàn)在大小也算個干部，是當(dāng)?shù)嘏⒆幼分鸬膶ο?，總有人明里暗里跟他提找對象的事，他都以各種理由婉拒。實際他已24歲了，到了談情說愛的歲數(shù)了，但他暗戀著白雪的想法卻說不出口，白雪的真實想法到底是什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就在這猶豫的時刻，一位熟人找到他，是一位火車站政工室的干部，他很鄭重地給萬進介紹一位姑娘。這次萬進不敢推脫了，這位姑娘的父親是晉陽工務(wù)段生產(chǎn)室的主任，級別僅次于工務(wù)段的一把手，在晉陽鐵路系統(tǒng)各單位都有名氣。介紹人對萬進講：“這位姑娘叫劉暢，比你小一歲，但不在鐵路上工作，在造紙廠上班，不過他父親以后要把她調(diào)到鐵路上。你考慮考慮怎樣？那位劉主任挺看好你，覺得你文章寫得好，工作也踏實。他家是河北石家莊人，北京也在河北省內(nèi)，算半個老鄉(xiāng)吧?！比f進一下沉默了，他知道那劉主任是工務(wù)段的技術(shù)權(quán)威，說句話很占份量。講級別待遇，工資每月100多塊，在當(dāng)時當(dāng)?shù)乜熠s上縣長了，工務(wù)段的老革命黨委書記級別也就比他高半格。當(dāng)?shù)厝苏J為這樣的干部就是當(dāng)?shù)氐摹案吒伞绷?。聽說劉主任有3個孩子，兩女一男，倆女孩都工作了，加上劉主任的高薪，家庭殷實。這樣的條件屬于上乘，是當(dāng)?shù)囟嗌倌泻⒆訅裘乱郧蟮陌。?lt;/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萬進為難了，他不貪圖劉主任的地位及他家的條件，至于那位叫劉暢的姑娘沒見過，但她妹妹在火車站貨運室上班，他見過，很活潑，樣子長得也喜人，還是文藝骨干，上次分局匯演時表演得挺不錯，估計她姐姐也不會差。劉主任畢竟是工務(wù)段的領(lǐng)導(dǎo)，自己常與他打交道，直接拒絕不好意思，可對白雪刻苦銘心的愛怎么也去不掉，如何辦？他腦子急速運轉(zhuǎn)著，考慮了一陣對介紹人說：“這位姑娘條件挺好的，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边@樣的答復(fù)模棱兩可，說同意也行，不同意也算，看如何理解了。介紹人聽后覺得萬進是同意了，他覺得憑劉主任的威望及他女兒的條件，萬進答應(yīng)應(yīng)該沒問題，只是害羞不直接說出罷了，所以他按萬進同意的態(tài)度回去復(fù)命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此事過后一些日子沒有音訊，萬進沒再往心里去，他還是暗戀白雪，幻想著白雪會有所表示，但被動等待并沒有奇跡發(fā)生，他心里沒底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又過了倆月，一天領(lǐng)工員交代萬進辦件事，給劉主任家送點東西去。小地方單位離家都不太遠，劉主任家就在鐵路家屬宿舍，萬進也熟悉。問清了門牌號他騎車直奔而去，他心里明白這可能是劉主任讓領(lǐng)工員有意安排他與劉暢姑娘見面，但事先并沒通知萬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很快到了目的地，劉主任不在家，一位40多歲的中年婦女，面善和氣，很熱情接待了萬進，她是劉主任的愛人。進屋一看，劉主任5口之家，住著兩間半平房，沒有廚房，都是在室外房檐下砌個磚火做飯，廁所使用外邊的公廁。這樣家屬宿舍形式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單位公房通用的模式。萬進坐在床邊，那時沒有客廳沙發(fā)一說，進門有把椅子或板凳坐就行。一會兒劉主任愛人進另一房間叫出來一位姑娘，就是大女兒劉暢。倆人都是頭次見面，劉暢個頭1.6米出頭，在當(dāng)時女孩中個頭中等偏上，身材不是特別苗條，但也不胖，梳著兩條短辮，臉龐稍大，眼睛不大不小，整體模樣不算漂亮，但也說得過去，屬中上吧。萬進見她沒有初次見白雪那般的激奮。劉暢很大方，笑著說：“來啦?！比f進點點頭道：“第一次到你家，你媽挺熱情的。你今天沒上班??？”“我今天上下午班，一會兒走?！薄奥犝f你在紙廠上班，我前些日子開會去那兒參觀過，廠子挺大的，就是有些味兒?！比f進說?！笆锹?，廠子是地區(qū)的大廠，不屬晉陽縣管。造紙產(chǎn)生的氣味現(xiàn)在解決不了，不知以后能不能解決，附近的老百姓意見挺大的。不過我在質(zhì)檢車間干活，不直接造紙，條件好多了?！眲痴f。萬進接著說道：“造紙是中國的四大發(fā)明，東漢的蔡倫發(fā)明的，現(xiàn)在你們廠人人都成了蔡倫了?！眲陈犃丝┛┬€不停：“你這個人說話挺有意思的，好幽默哇！還是大地方的人，懂得真多！”說完還投來羨慕的眼光。倆人聊了一個多小時，劉暢看了看表說該上班了，以后你常來吧。萬進站起來告別，走出房門，推上自行車。劉暢的母親從另一間房間走出來說：“小萬，有時間就來家里坐坐，省得一個人在領(lǐng)工區(qū)悶得慌。”萬進答應(yīng)著騎上車離開了。他對劉暢的印象還不錯，大方開朗，雖不是十分漂亮，可也說得過去，但與美麗多才的白雪相比又遜色了，今天只表面看了看，她內(nèi)在的情況也不了解，要做自己的妻子，一塊生活一輩子，他覺得沒有白雪合適，便決定不急于交往，順其自然看看再說。</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一晃又過了三月，萬進與劉暢沒再聯(lián)系，他觀察著的白雪也沒動靜?？刹恢趺?，他與劉暢的事兒在人們中間很快傳開了。小地方，人們熟悉得快，加上萬進多次在各種場合發(fā)言，認識他的人很多，都說他以后就是工務(wù)段劉主任的女婿了。萬進也敏感地感到人們對他的羨慕，還有的獻殷勤，見面點頭哈腰的，很客氣地打招呼。萬進覺得可笑又煩惱，八字沒一撇，怎么傳得如此廣泛又迅速？后再分析，也難怪，像劉主任這樣人物的女兒，根本不愁嫁，哪個小伙子不想巴結(jié)，人們認為萬進也同樣。但人們不會相信，萬進從沒有肯定答應(yīng)過與劉暢的事兒。他擋不住人們的傳言，但覺得這也是個契機，這事兒肯定會傳到白雪耳朵里，她能不動于衷嗎？她真要對我有想法，總會有表示的，他要利用此事檢驗一下白雪的態(tài)度，利用聲東擊西的戰(zhàn)術(shù)，達到自己急于知道的神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果然，這招起了作用，白雪有了動靜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待續(xù)）</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