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詩哥閑聊敦煌之133</p><p class="ql-block"> 敦煌寫經中的書法精品《因明入正理論略抄》和《因明入正理論后疏》,被伯希和劫掠后,這兩卷合卷被法國國家圖書館收藏。是敦煌因明學卷中分量最重、篇幅最長而且保存較為完整的作品。它不僅保存了佛教經典,也是書法藝術的珍品,同時體現(xiàn)了佛教文化與書法藝術的深度融合,對研究佛教文化、書法藝術以及中西文化交流史具有極高的價值。此卷不僅是中國書法中的草書精品,還是佛學經典的孤本古籍,價值彌足珍貴。</p><p class="ql-block"> 此寫卷包括因明學論述兩種:一是《因明入正理論略抄》,卷首殘缺,標題據后,每行20-25字,共517行,計12478字;二是《因明入正理論議后疏》,內容完整,開卷標題下署有:“慈恩寺沙門凈眼續(xù)撰”,每行20-25字,共550行,計13364字。合卷長1396.4厘米,高約29厘米。</p><p class="ql-block"> 相關研究認為,此寫卷的書法藝術價值極高,代表了敦煌地區(qū)草書的最高水平。草書的流暢與精妙在《因明入正理論略抄》中得到了完美展現(xiàn),這不僅是書法藝術的瑰寶,也是研究唐代書法發(fā)展和風格演變的寶貴資料。</p><p class="ql-block"> 據相關專家介紹, 《因明入正理論略抄》和《因明入正理論后疏》在書法藝術方面,簡雅高妙,為唐代的官方抄經生所寫,他們?yōu)榛始曳?,接受過正統(tǒng)的訓練,水平極高,啟功盛贊:“校以虞、歐、褚、薛,乃至王知敬、敬客諸名家,并無遜色”。用筆豐富,取法索靖、皇象以及北齊草書,將章草、行草技法合一。筆畫秀潤遒勁,提按有致,尖入鈍出,筆力豐沛,書寫得一絲不茍。結字欹側多姿,俯仰得宜,墨色枯潤自然,章法疏密有致,確立了唐代宮廷草書的范式。草體中微含隸意筆畫,又與章草風格接近,字間不連綿。然而又與章草不甚相同,書寫時已不分波磔。這是今草在普及過程中未能完全擺脫章草影響的一種特殊風格。概括起來有以下兩個特點。</p><p class="ql-block"> 一是結字簡潔、省略、規(guī)范化。此卷本的最大特點。草書的歷史由來已久,從嚴格意義上說,真正將其符號化,形成規(guī)范,社會認可得以普及還是經過了一個相當長的階段。從二王、孫過庭、張旭、懷素等諸名家,經歷了幾百年的逐漸實踐的過程。而從這件寫卷的用筆可以看出唐時草書在民間的發(fā)展已經屬于相當成熟的階段。對漢字的邊旁、部首、筆劃的省略和簡化達到了十分概括和精確的程度,而且通篇書寫十分嚴謹,一絲不茍,易辨易寫。</p><p class="ql-block"> 二是今、章相融的草書風格。通篇筆墨圓潤、壯美,單字間的筆畫轉折、提頓,自然靈轉。雖沒有字與字間的連綿,但通篇如流水行云、氣韻貫通。從筆觸中可見,多為中鋒,平穩(wěn)樸實,嚴正典雅。與陸機的《平復帖》相比更接近今草。在敦煌寫卷中,這是一件難得的草書精品。</p><p class="ql-block"> 此卷通篇章草味道濃郁,且文字量極大,從頭到尾一氣呵成,如此小字草法精熟之極,完全意念書寫,快速書寫已近于肌肉動作。行距和字距都很小,密密麻麻,遠觀滿眼繁華,近看每個字都干凈利落簡約大方。隨意中法度森嚴,規(guī)律性極強。</p><p class="ql-block"> 技進乎道,寫此經卷者,嫻熟地抄寫,完全是自由書寫的無我狀態(tài),這是書寫水平的最真實反映。書者如神在腕,早已入化境。此作滿紙禪韻,實為草書高僧之手所為。</p><p class="ql-block"> 有關專家從書法特點入手,研究考證認為,此寫卷產生的年代當與淨眼撰成《略抄》與《后疏》的年代相去不遠,即初唐時期。這一點從其所書草字帶有隸意可以推知,主要表現(xiàn)在字間不連綿,與章草的風格接近,然而又與章草不甚相同,即書寫時已不分波磔,這是今草在普及過程中未能完全擺脫章草影響的一種特殊風格。雖然今草早在東晉二王時代即已形成,但其時章草的勢力仍然很大,后來章草逐漸向今草靠近,便有了寫卷中今、章相融的草書風格,這種風格的草書大概延續(xù)的時間不會太長。加上淨眼的因明疏抄在唐代流傳的時間也不長,所以此寫卷產生的年代當在初唐時期,至遲當不會晚于盛唐。</p><p class="ql-block"> 《因明入正理論略抄》和《因明入正理論后疏》的內容屬于因明學論述,是一種佛教哲學的邏輯學。這部作品不僅是佛教經典的學習資料,也展示了佛教文化與書法藝術的完美結合,反映了佛教在中國傳播過程中,如何與本土文化相互作用,形成了具有地方特色的文化表達。</p><p class="ql-block"> 佛教的因明學,是源自古印度的一種邏輯學和辯論方法,主要用于探索和解釋佛教的哲學思想。相當于現(xiàn)代的語言學、邏輯學、認識論、方法論等學科。因明學在佛教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在藏傳佛教中,它是義學的重要科目和論辯方式。</p><p class="ql-block"> 佛教因明的“因”指論據,“明”指知識、智慧,即進行推理論證的學問,包括量論(認識論)和邏輯學。起源于古印度婆羅門哲學關于祭祀的辯論,婆羅門教正理派(尼夜耶派)深入研究邏輯問題,以五支作法為中心,歸納出推理錯誤的原因、類型,稱“古因明”。大乘佛教瑜伽行派重視運用因明推理辯論,并逐漸發(fā)展了古因明,形成佛教因明。陳那對古因明作了重大改革,建立三支作法,稱“新因明”。其后法稱又有重要發(fā)展,并將量論運用于佛教理論中。南北朝時期,佛教因明論典陸續(xù)傳入中國。唐玄奘將新因明傳入,門弟子競相傳習注疏,并將因明傳入朝鮮、日本。宋元以來,藏傳佛教研習因明十分盛行,先后譯出梵本因明論著66部,并作了大量注疏發(fā)揮,格魯派等寺院中列為僧人必學的重要課程,并運用于學經,形成辯論之制。漢文佛典中的因明論典主要有《回諍論》《方便心論》《如實論》《因明正理門論》《因明入正理論》《觀所緣緣論》《因明入正理論疏》《精研經釋》(又名《廣破經論》,1939年法尊從藏文本譯出)等。</p><p class="ql-block"> 立宗、因、喻三支作法是因明學的基本結構,其中“宗”是論題,“因”是推理的理由,“喻”是通過比喻來闡述論點。</p><p class="ql-block"> 在佛教中,量論(認識論)被廣泛應用于因明學中,包括現(xiàn)量、比量、正教量等,這些概念幫助修行者通過邏輯推理來達到更高的精神層次。</p><p class="ql-block"> 盡管因明學源自古代印度,但它的思想和方法論在現(xiàn)代哲學和邏輯學中仍有廣泛的應用。特別是在佛教中,因明學不僅是辯論的工具,也是深入理解佛教教義的重要途徑。通過因明學的學習和實踐,佛教徒可以更好地分析和解決宗教哲學中的各種問題。因明學是一種深奧的邏輯學和辯論藝術,它不僅是佛教教義傳播的工具,也是修行者達到精神解脫的重要學術支持。</p><p class="ql-block"> 《因明入正理論略抄》作為敦煌遺書中的一部分,是佛教經典在中國西部偏遠地區(qū)傳播和保存的一個典型例證。敦煌,歷史上是中西交通的要道,古絲綢之路的樞紐,佛教從印度傳入中國后,此地成為重要的傳播和保存中心。</p><p class="ql-block"> 《因明入正理論略抄》和《因明入正理論后疏》,是非常重要的佛學資料,由日本的凈土真宗本愿寺派的僧侶和學者武邑尚邦進行了校錄和整理,校錄內容收錄在《卍新纂續(xù)藏經》中。此外,南京師范大學的教授黃征對其進行了詳細的校錄和整理,使得這份孤本的學術研究價值得以進一步彰顯。</p><p class="ql-block">(圖片為 《因明入正理論略抄》和《因明入正理論后疏》局部,圖片來自網絡)</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