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這是發(fā)生在很久以前，一個看似幽默、詼諧而又悄然令人感慨、心酸的“聊齋”故事。為便于表達，筆者將以第一人稱的敘事手法，對它進行講述——</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企業(yè)經(jīng)濟效益比較好，贏得了諸多榮譽，一度成為當?shù)亍⑷∧酥琳麄€西南地區(qū)的著名企業(yè)。</p><p class="ql-block"> 這天，在接到國務(wù)院某檢查指導領(lǐng)導小組要到企業(yè)開展檢查指導工作的通知后，公司就忙碌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一大早，灑水車便將企業(yè)內(nèi)部主干道沖刷得干干凈凈；保衛(wèi)科門崗值班人員換上嶄新的制服，在公司的幾個門崗大門口嚴陣以待；機關(guān)工作人員在負責接待用的會議室里擺放了鮮花、水果；水杯和毛巾整整齊齊一字排開；醒目的歡迎標語懸掛在會議室的正中央。一切準備就緒，會議室布置得既莊重嚴肅，又溫馨親和。</p><p class="ql-block"> 萬事俱備，只等“首長”們的到來。</p><p class="ql-block"> 為慎重起見，董事長又囑咐各部門負責人，屆時一定要滿腔熱情，熱烈歡迎。</p><p class="ql-block"> 不料，這時董事長發(fā)現(xiàn)，組織部的茍部長不在，就叫辦公室主任趕緊問一下怎么回事？</p><p class="ql-block"> 辦公室主任回答：“問了，他說早上一上班就先去了市委組織部，現(xiàn)在正在往回趕的路上”。</p><p class="ql-block"> 上午十點左右，一輛“考斯特”中巴車在警車的開道下，同幾輛型號不一的小車開進了公司。</p><p class="ql-block"> 前面小車下來的是市里的某某領(lǐng)導，他快步走到公司董事長面前，握手并說了幾句話后，他們就一起迅速走到“考斯特”跟前。</p><p class="ql-block"> 車門打開，先下來一位看似秘書的人員，隨后一位滿頭白發(fā)但梳理的一絲不茍、眼窩凹陷但眼睛明亮的長者，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并伴隨著熱烈歡迎的掌聲，小心翼翼的下了車。</p><p class="ql-block"> 在市里陪同的領(lǐng)導和公司人員熱情洋溢的歡迎聲中，長者一行人來到了二樓的會議室。</p><p class="ql-block"> 一番介紹后，董事長開始了匯報。由于匯報材料是我準備的，所以我無需認真的聽，只是拿起照相機一通的拍攝。</p><p class="ql-block"> 匯報結(jié)束后，那位銀發(fā)梳整的長者開始了講話。值到這時，我知道了，這位長者是首長，是這次檢查指導領(lǐng)導工作小組的組長。</p><p class="ql-block"> 首長坐在會議室的C座，左邊是陪同的市里的某市長，右邊是首長的副手。</p><p class="ql-block"> 只見首長左手握拳，托起下巴，嘴里“咳咳”了兩聲，右手端起自帶的里面泡著枸杞、大棗等補品、顏色呈褐紅色的透明水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就開始了講話。</p><p class="ql-block"> 首長講話的聲音很輕，語速也慢，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像被什么抽走了支撐的力氣。但是，會議室里所有的人都洗耳恭聽，并認真的記著筆記。</p><p class="ql-block"> 只有我，拿著相機在會議室里，找尋不同的角度拍照。</p><p class="ql-block"> 話講到一半，首長臉面門上一個“咧嗤”，隨即朝坐在他右邊的副手輕輕的交耳了一句，便起身匆匆走出會議室。</p><p class="ql-block"> 董事長朝我使了一個眼神，我立刻明白，并緊跟了出去。</p><p class="ql-block"> 見首長去了衛(wèi)生間，我只好站在門口的走廊里等候。</p><p class="ql-block"> 這時，從市委組織部辦完事趕回來的茍部長，可能是因為著急往回趕，顧不上方便，因此上了二樓卻沒有進會議室，而是直奔衛(wèi)生間。</p><p class="ql-block"> 片刻，一大聲“首長好”的聲音從衛(wèi)生間傳出。不一會兒，又是一聲。</p><p class="ql-block"> 緊接著，門打開，茍部長邊走邊甩著手上的水道：“一個老人家，功夫不行了，挺起個肚子，弄得滿頭大汗，就是尿不出，滴滴噠噠的，還弄得到處都是；我提醒他，叫他‘手掌好’，管好他那東西”。然后，朝我做了一個鬼臉，急忙走進會議室。</p><p class="ql-block"> 過了好一會兒，首長終于出來了，一種“小便時最宜放松，嘔心瀝血擠出來”的松弛感，似乎掛在了他那<span style="font-size:18px;">眼窩凹陷但眼睛明亮的臉上；通過他的表情，仿佛可以讓人感受到他生命的重量與堅韌。</span></p><p class="ql-block"> 排尿，這看是一件人人都會有的新陳代謝的平常事，卻是許多男性老年人的難言之隱；既避之不及，又得痛苦的經(jīng)歷，并要在尷尬的程序中，完成整個過程。這，何嘗不是一種生命的脆弱和無奈，又怎能不令人感慨與心酸！</p><p class="ql-block"> 我與首長在走廊上對視了一眼，馬上就跟在他身后也進了會議室。</p><p class="ql-block"> 首長繼續(xù)講話。這時，我情不自禁的朝茍部長看了一眼。他吃驚的張大了嘴巴，朝我撇來詭異的一笑，隨后就低著頭，認真的聽首長講話并記著筆記。</p><p class="ql-block"> 檢查指導工作結(jié)束后，是首長們同大家合影。按照慣例，公司參會的所有人員最后一班站好后，才是首長們落座。當然，第一排的C位是留給首長的。</p><p class="ql-block"> 首長那是相當?shù)挠H民。他見公司全部人員都站好在那里，便挨個的一一握手。</p><p class="ql-block"> 當握到茍部長時，首長似乎認出了他，語氣平和而又嚴肅的說道：“年輕人，有禮貌當然是好事，但也要分清場合，不看看人家在干啥？就一個勁的大聲叫‘首長好’，這樣不好嘛！你說是不是？”</p><p class="ql-block"> 小李部長直愣愣杵在那里，臉上說不清楚是什么表情，哭笑不得。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所說的“手掌好”，與他所理解的“首長好”，完全是兩碼事。</p><p class="ql-block"> 一個是“呵斥，提醒”，另一個卻理解為“禮貌，尊敬”。這兩個意思完全相悖的一句話，就因為諧音相同，從而在所有人的不經(jīng)意間，就演繹成了一個幽默詼諧又悄然令人感慨心酸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中國的文字真是博大精深，語言文字更是具有深遠的意義和豐富的內(nèi)涵，體現(xiàn)了中華民族的文化智慧和歷史積淀。</p><p class="ql-block"> 從此以后，“首長好”和“手掌好”這兩個諧音一樣的詞語，在公司就有了特別的指向和含義；人們無法辯明它“出口”時的真正意思；到底是褒還是貶？是斥還是敬？這就要看你自己的理解能力了。</p><p class="ql-block"> 不過，我倒是真心希望，天下所以的男性老年朋友們，一定要保重身體，照顧好自己，把每次的方便，全當成是對生活的一次釋放和洗禮；不要真等到有朝一日，在你掏出自己的東西方便時，也有人對你大喝一聲：“手掌好”！到那時，你該如何理解？又該如何是好？</p><p class="ql-block"> 最后，以電視劇《聊齋》的主題曲，作為這個故事的結(jié)尾：</p><p class="ql-block"> “你也說聊齋，我也說聊齋，喜怒哀樂一起那個都到那心頭來；鬼也不是那鬼，怪也不是那怪；牛鬼蛇神它倒比正人君子更可愛；笑中也有淚，樂中也有哀；幾分莊嚴，幾分詼諧；幾分玩笑，幾分那個感慨；此中滋味，誰能解得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5.6.5日 寫于六盤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