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妻子在姐弟九人中排行老大,六姊妹里二妹小她三歲,小妹小她二十一歲。</p> <p class="ql-block"> 二妹和妻子年齡相仿,兒時是玩伴,年輕時一起在糧庫打過零工,各自安家后,生活在同一座煤礦城市,來來往往,互相幫助,都經(jīng)歷過艱難困苦的窮日子。步入老年后,二妹老倆口仍然在家鄉(xiāng)享受衣食無憂的退休生活,妻子卻與我投奔遠在廣東中山工作的兒子,她們姊妹倆,只有在我們夏天回老家避暑的時候,才能有相聚的機會。</p> <p class="ql-block"> 2023年6月8日晚上7點多鐘,女兒從老家來電話說,她二姨病危,已經(jīng)送進Ⅰcu室。妻子沒等女兒說完,立刻就懵了,沖著我喊道:你馬上訂飛機票,送我回家!</p><p class="ql-block"> 我安慰她說,二妹身體多好哇,昨天上午你倆視頻時,她不是說還在樓下自己開劈的小菜園里侍弄土豆地呢嗎,女兒也許弄錯了呢。說到這里,我趕緊給老家的她四妹去電話,四妹回話說,可能是食物中毒了,正在搶救中!一一消息被證實了。</p><p class="ql-block"> 妻子癱倒在床上,一個勁兒地嚎啕大哭,手捶床櫃,腳蹬被褥,聲嘶力竭地威脅我說,你趕緊想辦法買機票,送我回去!我被她逼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又無計可施,忽然想到了向兒子電話求助。兒子聽到她媽的哭聲后,說,別讓我媽哭了,我來想辦法。</p><p class="ql-block"> 他先后搜尋了珠海機場,深圳機場,廣州白云機場。還算運氣,在白云機場訂到了明天上午8.00飛往哈爾濱的機票,價格當(dāng)然貴一些啦,兩個人四千多元??墒?,現(xiàn)在都夜里九點多鐘了,怎么從中山去廣州機場呢?兒子不能在夜里請下假來,就安排兒媳去送我們,通過滴滴出行,花460元定了輛連夜去廣州機場的出租車,并且在機場附近定了一家酒店。</p><p class="ql-block"> 匆匆忙忙收拾了兩個拉包,下樓坐上出租車時是深夜11.20。兩個小時后,住進了機場附近的酒店。酒店老板還挺講信譽,因為只住小半宿,兩個房間給打5折,收了180元。</p><p class="ql-block"> 我和妻子一點兒也沒能入睡。清晨七點,酒店用車免費把我們送到機場入口處。一切手續(xù)都是兒媳婦辦的,8.30分登機,12.30分到達哈市,轉(zhuǎn)乘下午4點多鐘的高鐵回七臺河。列車大約行駛到亞布力時,她四妹傳過來了二妹已經(jīng)去世的消息,妻子聞訊又是嚎啕大哭,我勸她說,你看看,周圍的人都在瞅你呢,人已經(jīng)沒了,你這么哭有啥用啊?</p><p class="ql-block"> 火車到站已經(jīng)是黑夜了,妻子四妹的兒子開車來接我們,她要求直接去儐儀館,外甥說,那里晚五點就關(guān)門不讓進了,她這才作罷。</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與眾親人一起到達儐儀館后,妻子一下子跪倒在二妹的靈柩前面,又是哭嚎又是磕頭,四妹覺得她是姐姐,不應(yīng)該磕頭的,就往起拉她,妻子不肯,硬是堅持磕完了三個響頭。</p> <p class="ql-block"> 妻子奔喪時已經(jīng)七十六歲,由于過度悲傷,哭的失控,導(dǎo)至嗓音嘶啞。開始以為,吃點藥,養(yǎng)一養(yǎng),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哪成想,拖了一年多,仍不見好。去年回老家,到中醫(yī)院做B超檢查,嗓音嘶啞的原因是右聲帶麻痹。而且,同時還發(fā)現(xiàn)了甲狀腺的重大疾病??粗鴰в袉柼柕脑\斷,我們不敢耽誤,趕緊從老家返回中山市,很快就在市人民醫(yī)院做了甲狀腺全切手術(shù)。主治醫(yī)生說,雖然發(fā)現(xiàn)的晚了點,還是能治,這次手術(shù)后,估計七八年之內(nèi)不會出現(xiàn)什么問題。</p><p class="ql-block"> 明天,是妻子二妹的兩周年忌日,妻子的手術(shù),也恢復(fù)將近九個月了,盡管嗓音仍然嘶啞,身體卻在逐漸好轉(zhuǎn)之中。如果不是因為痛失妹妹哭壞了嗓子,就不會及時發(fā)現(xiàn)甲狀腺疾病,繼續(xù)耽誤下去,后果就很難預(yù)料了。是世間的許多事物都存在必然的因果聯(lián)系,還是冥冥之中真有神靈的庇佑呢?</p> <p class="ql-block">妻子的二妹,牲醴永享!</p> <p class="ql-block">騰云駕霧 寫于2025.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