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王選來電話,說他院子里的玉皇子熟了。邀我去。我欣然而往。</p><p class="ql-block"> 只見倚門而生的一棵樹并不甚大,但卻枝繁葉茂,累累紅果串滿枝頭。高懸者深紅通體,藏于葉底者紅碧相揉,觀之惹人垂涎。</p><p class="ql-block"> 他告訴我,越墻而出的玉皇子多被路人采去。我說,如此紅潤的果子,懸登登搖曳于行人頭頂,不順手牽羊才怪呢。</p><p class="ql-block"> 我們邊摘邊吃。只用手一抹就送進嘴里。用王選的話說,此物純?yōu)樘烊?,從來沒有用藥,可放心了吃。我想也是。雖然手擦亦難去凈浮塵,但在平日生活中,吃進嘴里的浮塵不也很多么?如此一想,更覺吃得心安而嘴甜。</p><p class="ql-block"> 我告訴他,這樹是由心病著長,所以枝繁而無序,葉密而無章,現(xiàn)在果子贅滿,以至嫩枝多有不堪重負,果子也彼此爭寵而長相如櫻桃。應該修剪一下呀。</p><p class="ql-block"> 他認為是啊。于是拿起剪刀,騎在墻頭,趁機修剪起來。隨著一條條股子從密葉間墜落,我也感覺那樹瞬間清爽起來了。仿佛是一個長頭發(fā)的人被修剪完后精神了很多。</p><p class="ql-block"> 突然他“哎吆”一聲。我急問,怎么了?他說,手被鉸著了。我果然就看到指頭滲出來了血。我遞給他衛(wèi)生紙,讓他按住。并調侃,修剪樹的同時,把自己也修剪一下。</p><p class="ql-block"> 王選笑,我也笑。</p><p class="ql-block"> 何嘗不是如此呢?我們經常想著如何去修剪一朵花,修剪一棵樹,卻總是忘記掉了自己是最該修剪的。如果讓人由心病著活,那會比一棵樹、一朵花還要無序無章的。</p><p class="ql-block"> 坐著在院子里,一邊吃果子,一邊昂頭這一棵率性而長的樹,看看樹底下橫七豎八的剪下來的樹股子,再看看王選用紙纏起來的小心翼翼戳出來的手指,瞬間的味道竟無法徹底辨清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