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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又六月

素簡

<p class="ql-block">一覺醒來，天亮了，看看窗外的天，天空雖說仍是陰郁的，但整整下了兩天的雨停了。</p> <p class="ql-block">前天是端午節(jié)，雨淅淅瀝瀝下著，陰冷陰冷的，母親年紀大了怕冷，襯衣外穿上了馬甲，腿上還穿上了秋褲。母親家大門口老早的兩邊各放了一枝艾蒿，不得不感嘆，老年人對傳統(tǒng)節(jié)日有時比我們更有儀式感。</p> <p class="ql-block">端午節(jié)是在五月的最后一天，沒有想到時間竟然過得這樣快，轉(zhuǎn)眼之間就到了一年的一半。雨一直在下，滴滴答答聲里，聽的人心里暗自驚心惶惑，想想過去的春天，多是漫天的大風(fēng)，風(fēng)里盡是飛絮，而雨并不多，今年春天的風(fēng)呵真的是特別大，院子總得掃，不然就總是一層灰，母親廚房頂上的搭建的一個雜物間，多少年過去了都是好好的，但就在今春的一次近十級的大風(fēng)中，一排石棉瓦向后滑墜幾乎要掉落下去。春天大風(fēng)的日子里，去看母親的來回路上，風(fēng)吹亂齊肩的頭發(fā)，整個臉也是灰蒙蒙的，心情自然也是灰暗的。</p> <p class="ql-block">想起過去的四月，四月四日是清明節(jié)，去年的清明節(jié)父親永遠地走了，今年的清明節(jié)恰是父親逝世一周年祭，那天我們?nèi)ソo父親掃墓時，發(fā)現(xiàn)父親的墓前有人已燒過一小堆黑色的紙錢灰，正納悶間，父親相鄰墓前幾個祭拜的人趕緊跟我們說是我父親有鄰居報到了，燒點紙錢讓他們相互有個照應(yīng)，那一刻聽起來很溫情的。時間永是匆匆，沒想到父親已離開我們一年多了，他不在的日子里我時常想起他，父親在我的記憶里永是堅韌而又溫暖的形象，我感覺自己骨子里所有積極的一面都承襲于父親，他雖然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于我的身旁，但他的背影并不會隨時間的流逝而漸行漸遠，相反，在我時常的追憶里，他的形象愈發(fā)清楚明晰。</p> <p class="ql-block">想起四月，還想起故去的另一個人，想起她短暫又悲情的一生。簡單說說她的故事，她是她們家里最小的女兒，合適的年紀里嫁給同樣農(nóng)村的他，然后為了生活，他們出外做小吃，租的房子狹小逼仄，廚房的煤爐和臥房太近，她不幸慢性一氧化碳中毒導(dǎo)致神經(jīng)損傷，先是跛行，后來愈發(fā)嚴重地?zé)o法行動。這期間，她在致病前又經(jīng)歷了丈夫因病去世。她在經(jīng)歷這所有的傷痛中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她的懂事又優(yōu)秀的兒子，兒子像一道光照亮她晦暗沉郁的世界。她其實有一顆特別敏銳感性的心，她時常在朋友圈里感嘆人世無常，寫下一首首小詩抒發(fā)情感。我們?nèi)ヌ酵龝r，總鼓勵她好好活著，等著她兒子出息了好好享福，她那時就悲觀地說:“恐怕沒那個命等到那個時候……”一語成讖，即將重點大學(xué)博士畢業(yè)的兒子工作已簽好意向，本來準(zhǔn)備暑假時帶著同校讀博的女友看望她，她終究是沒能等到那一天，四月十三日凌晨她帶著滿腔遺憾悄然離去。四月十五日，我隨親友們送她上山，目睹吊車吊起她的棺槨緩緩放入那個土坑，內(nèi)心里有說不出的心酸難受，她曾有多少沒能實現(xiàn)的愿望呵！那些希冀感嘆那些苦悶幽怨那一刻都化為了云煙，她寂靜地長眠于那個土丘，世上不知還會有誰像我一樣用文字記錄著今年的四月，有個也曾秀麗明媚的女子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我記錄她的故事，也是想說，世事無常，來日并不方長，人生不易，要懂得感恩珍惜當(dāng)下。</p> <p class="ql-block">春天雖然雨不多，四月卻是在雨聲中離去的。然后五月炫目地登場，五月夏花芬芳，隨意走到哪都能看到亮麗多彩的開得一叢叢、一樹樹。我們家的小院也是香氣四溢，月季、白蘭花、茉莉、梔子花、繡球花次第開放，每天都有驚喜。養(yǎng)花最是治愈人心，花雖不會一直開，但一直會有花開。尤其到了一定年齡，烏泱泱的喧嘩一一散去，就如到了“人散后，一彎新月在天”的心境，自感四下里格外清靜，看花開花落也有了不同的感悟。何況再陰郁的心看到花開也會被溫柔地悸動。</p> <p class="ql-block">昨天是六一兒童節(jié)，又是下了一天的雨。雨聲中回想童年，那是多么遙遠的事了，那時年紀小，只知道吃好玩好，不知道命運的齒輪會如何轉(zhuǎn)動，恍恍惚惚中，倉促就到了兩鬢染霜的年歲，才驚呼時光是怎樣的殘忍。及至如今，很多人說著:不管幾歲，開心萬歲?？墒俏覀兌济靼?，再怎么樣釋懷，我們也不可能真正如孩童般天真快樂，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的不容易，我們需要考慮的人與事太多，簡單的幸福、單純的快樂很多時候其實是一種奢望。世上有很多事隨時發(fā)生，萬事豈能盡如人意，盡管如此，我們?nèi)孕枧Φ卣覍み@其中有趣有樂有愛的地方，我們爭不過歲月，唯愿以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這世上的一朝一夕。</p> <p class="ql-block">歲月流轉(zhuǎn)，時序輪回，這個夏天，愿如花絢爛，綻放自己的芬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