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河北之四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是一座三千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城市,這是一座歷史比南京久遠、文化比西安深厚的城市,這是一座孕育出“千古一帝”秦始皇、“一代梟雄”曹操等英雄豪杰的城市,這是一座以“成語之都、太極之鄉(xiāng)”馳名于世的城市,她,就是邯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里有豐富的歷史文化,不僅有地域文化的代表趙文化,還有女媧文化、建安文化、石窟文化、夢文化、磁州窯文化以及太極文化等等。來到邯鄲,如同夢回千年,穿梭到了春秋戰(zhàn)國時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邯鄲,我早出晚歸,甚至廢寢忘食,為的是細心品味這里的博大精深,為的是真切體悟這里的滄桑歲月。而她,就像一位智慧的長者,攜手引領(lǐng)我一步步走向歷史的深處。</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響堂山石窟的時光印記 </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響堂山石窟是中國三大皇家石窟之一(與云崗、龍門并稱),是北齊石窟藝術(shù)的巔峰之作。它始鑿于公元550—577年,當時,北齊取代東魏,建國都于鄴城(河北臨漳縣境內(nèi)),又建別都在晉陽(山西太原)。今天的響堂山曾是兩都來往的必經(jīng)之地,且山清水秀,石質(zhì)優(yōu)良,于是篤信佛教的北齊皇帝高洋下令在此鑿窟建寺,營造宮苑,作為他來往于兩都之間的休憩、避暑和禮佛之地。</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響堂山石窟作為中國六世紀最重要的佛教文化遺跡,由北響堂、南響堂和小響堂(水浴寺)三部分組成,現(xiàn)存大小石窟30余座,摩崖造像450余龕,大小造像5000余尊,還有大量的刻經(jīng)和題記等,是河北省目前最大的石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由于南北石窟相距15公里,交通不便,我僅擇優(yōu)參觀了北響堂石窟,但僅此已讓我獲益匪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北響堂石窟現(xiàn)有石窟 9 座,其中以北齊皇室開鑿的北洞(大佛洞)、中洞(釋迦洞)、南洞(刻經(jīng)洞)三座大窟最為出色。這幾座石窟雕刻精美、技藝精湛、氣勢恢宏,凸顯出北朝晚期石窟雕刻藝術(shù)的最高水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大佛洞</b><span style="font-size:20px;">是石窟群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窟,呈中心柱式,由基壇、塔身和塔剎組成,是典型的塔廟窟樣式。洞中最吸睛的是高約3.5米的釋迦牟尼佛像,其身披印度早期式樣的透肩式袈裟,寶相莊嚴、端莊秀逸。魁梧的身軀后是高浮雕的火焰紋背光,背光中竟然還稀罕地出現(xiàn)了龍的形象,這在全國石窟中實屬孤例,不管是敦煌、龍門還是云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佛洞四壁還鑿有十六個塔形列龕,龕中各有菩薩一尊,龕的上方雕有精湛的寶相花圖案,美得讓人震撼。如果把寶相花部分視作塔剎,佛龕視為塔身,下面的基礎(chǔ)看成塔基,就儼然成了一座塔。那么,十六個佛龕瞬間就化為十六座塔,其豐富的想象力令人贊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北朝造像有個特點,叫“鑿神造佛,如朕帝身”,眼前的這尊佛像據(jù)說就是北齊開國皇帝高洋按其父高歡當時的形象塑造的。不僅如此,還傳說大佛洞中心方柱左壁頂部第三個洞窟是高歡的陵寢,其佐證之一是《資治通鑒》中有過記載,佐證之二是大佛洞內(nèi)雕有《山海經(jīng)》中的動物“畏獸”,此動物獅面人身,一般只出現(xiàn)在陵寢之中,據(jù)此可以認定那個洞窟就是高歡的陵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此外,“未來佛”東側(cè)的脅侍菩薩盡管面部已毀,但身姿婀娜,衣紋疏宕,被稱為“東方維納斯”,其“曹衣出水”的藝術(shù)風(fēng)格給隋唐以后的造像帶來了深刻的影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參觀完大佛洞,我下意識地向大佛告別,只見大佛依然垂眸俯瞰,嘴角囁嚅,眉梢凝結(jié)的莊嚴慈悲讓我更加心生敬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陣輕風(fēng)掠過洞穴,驚起幾只飛鳥,光影隨著時間在洞窟里漸次移動,仿佛正將歷史的帷幔緩緩掀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釋迦洞</b><span style="font-size:20px;">是北響堂九窟中的第六窟,洞窟中心呈方形塔柱四面開龕,主尊釋迦牟尼像端坐其中。塔柱連接窟頂,既撐起洞窟,又完美融合了建筑與造像藝術(shù),是佛教東傳本土化的有力見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窟內(nèi)菩薩為北齊標準的“站樁式”,上身袒露肌理寫實,下裙褶皺形如流水,雖稍感僵直卻莊重?zé)o比。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窟口的脅侍菩薩腿部微屈腰肢輕扭,衣紋貼體如“曹衣出水”,堪稱北齊向隋唐靈動風(fēng)過渡的活化石!</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20px;"> </i><span style="font-size:20px;">北響堂的刻經(jīng)始于北齊天統(tǒng)四年(公元568年),經(jīng)碑主要集中在南洞即</span><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刻經(jīng)洞</b><span style="font-size:20px;">內(nèi)外,這是一個三壁三念佛殿窟。洞中,除唐邕所刻的四部佛經(jīng)外,還保留有《無量義經(jīng)》、《無量壽經(jīng)》和《大般涅槃經(jīng)》等多部佛經(jīng)。</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走近刻經(jīng)洞,我瞬間被這里高大的經(jīng)碑深深吸引,盡管身體被阻擋在兩米多距離的鐵柵欄之外,卻無法阻礙我“望眼欲穿”。那鐫刻在山體上的一塊塊經(jīng)碑、一個個文字,無不入石三分,渾圓遒勁,讓我情不自禁地比劃著、臨摹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洞外側(cè)的北壁上,我見到了那塊珍貴的《唐邕刻經(jīng)碑》,此碑以楷法寫隸,間有篆意,全碑920個字,字字珠璣,被稱為“中華第一刻經(jīng)”,據(jù)說可與王羲之《蘭亭序》的藝術(shù)價值媲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如饑似渴地欣賞著《唐邕刻經(jīng)碑》,即使碑中開裂的石縫也不放過,仿佛時光的裂縫里會傳出千年故事。我千方百計將手機探入柵欄,只為拍一張完整的圖片,以此滿足如獲至寶般的心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刻經(jīng)洞內(nèi)外的那些碑刻,開創(chuàng)了中國在石壁上大規(guī)模鐫刻佛經(jīng)的歷史,承載著千年前佛教傳播的使命,因而也成為了研究佛教文化、書法演變和歷史傳承的珍貴寶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北響堂山石窟下方,還有一處遺址必須造訪,這就是</span><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常樂寺</b><span style="font-size:20px;">遺址。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常樂寺始建于北齊天保年間,初名智力寺,宋時改為常樂寺。該寺多次毀于法難兵燹,宋、金、明、清都有重修,但因 1947 年的一場大火,如今只剩山門之外的一座宋塔與寺內(nèi)的一些石刻構(gòu)件留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寺廟山門之外的宋塔名為普同塔,是整個景區(qū)內(nèi)最高的建筑物,無論遠近高低,都能一眼看到此塔巍峨的身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常樂寺可不一般,最早是東魏、北齊王朝的一處行宮,盡管早期的那些遺跡早已湮沒,殘留的也只有唐宋碑刻的斑駁字跡和石塔基座的滄桑輪廓,但掩蓋不了東魏高歡在此發(fā)跡的歷史,遮擋不住北齊高洋在此逗留的氣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千多年過去了,站在常樂寺的殘垣斷壁中,我仿佛還能感覺得到高歡們注視著的眼光,還能聽得到高洋們遺憾的嘆息,而我則是從中讀到了那段風(fēng)起云涌的歷史,窺見了那段曾經(jīng)輝煌的文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縱觀響堂山石窟,每一處佛龕的雕紋都躍動著北齊匠人的呼吸,每一塊經(jīng)碑的刻痕都凝結(jié)著時光的密碼。那些"入石三分"的文字和栩栩如生的雕塑已不再是冰冷的石刻,而是前人留給后世的“千年古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我再次站在山下仰望群山環(huán)抱中的石窟時,遽然發(fā)現(xiàn),它如同一枚積年的印章,蓋在時光的素牋上——<span class="ql-cursor">?</span>我終于掂出了敬畏與傳承的重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未完待續(x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2025年5月31日</span></p><p class="ql-block">(文中部分照片來自網(wǎng)絡(luò),謹向攝影師表示誠摯的謝意?。?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