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老年如繭,困住的不僅是老人,還有他們身邊的親人。這繭,一半源于生理機能衰退,腿腳不便、聽力下降,讓老人困守家中;一半來自心理與觀念的束縛,和快速更迭的時代脫節(jié),孤獨與不安在精神世界肆意生長。</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親在老人中算思維敏捷的,卻也深陷“作繭自縛”的困局。請保姆時,她滿心糾結(jié):聰明靈活的,怕被算計;樸實遲鈍的,又瞧不上眼。信任仿佛成了奢侈品,讓雇傭關(guān)系陷入僵局。</p><p class="ql-block"> 我在家陪伴母親一周,內(nèi)心矛盾重重。既想全心盡孝,陪她走過人生最后階段,又渴望追求自己的生活,兩種念頭撕扯著,令人疲憊不堪。母親愛看書,文字表達能力不錯,雖耳背,我們常通過筆談交流。話題圍繞著老年人的孤獨、親子關(guān)系、死亡等沉重命題,我不知自己的言語能否慰藉她的心靈,畢竟未老之人,難以真正體會老年的困境。</p><p class="ql-block"> 母親會用買漂亮衣服、請吃美食,甚至龍蝦大餐獎勵我。她算是把老年生活過得精彩的榜樣,可即便如此,養(yǎng)老難題依舊橫亙在前。每個家庭、每位老人面臨的情況各異,我在摸索解題之路,也好奇他人如何破局,期待能找到更好的答案 。</p><p class="ql-block">有一位朋友,家有六姐弟,最小的是弟弟,家中“香爐躉”。但這位小弟為了五個姐姐的生活,獨自一人照顧失智失能的母親。他將母親接到澳洲,護理了近十年,直到去年估計母親大限將近,才將母親帶回廣州,半年之后,近百歲的母親仙逝。弟弟辦完母親喪事,病了一場。這是因為長期精神壓力,突然放松之后的反應(yīng)。</p><p class="ql-block">我的舅舅和舅母在美國紐約生活,退休之后在附近的老人中心活動,舅舅打乒乓球,舅母唱紅歌,謂之“唱紅打波”。中午五毛錢吃飯,有8個廣東菜,8個福建菜供選擇。舅舅兩夫妻吃一份就足夠了,另一份打包回家晚餐。如有需要老人中心會派車接送老人前去活動。舅舅已經(jīng)92歲,做過心臟手術(shù),至今活動自如精神矍鑠,老人中心功不可沒。</p><p class="ql-block">老年的孤獨需要精神籍慰,最近見到居委主任向她提些建議,能否和小區(qū)物業(yè)合作,辦老年活動中心,主任無心傾聽,我還沒說完,一句“國情不同”,就轉(zhuǎn)身走了。再看墻上標題,“以百姓之心為心”感到具諷刺意味。</p><p class="ql-block">社會進入老年化已是趨勢,這當中有極大空間,可以有政府介入,商業(yè)的介入,慈善機構(gòu)的介入。一般來說,政府直接辦服務(wù)都辦不好,民辦公助是個好辦法,讓有心人辦,政府給予支持。商業(yè)機構(gòu),除了保姆的中介,能否有更高級的陪伴,聊天、購物、上茶樓等等,讓更多的年輕人參與進來,這都是銀發(fā)經(jīng)濟的一部分,只要有需要,就會大有可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和媽媽在筆談</p> <p class="ql-block">媽媽的書齋,最近記憶差了,書籍??闯P?,進入省錢模式。</p> <p class="ql-block">爸爸去世四周年了,永遠懷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