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香里的思念清葉 <p class="ql-block">美篇號：1386732</p><p class="ql-block">文字/圖片/編輯：清葉</p> <p class="ql-block">一年一度的端午節(jié)又到了，家里粽香滿溢。昨天，女兒從外地回來，我們母女倆圍著餐桌，一邊包粽子，一邊閑話家常。天剛亮，一壺綠茶配上一鍋剛出爐的粽子，開始了我家端午節(jié)的儀式感。</p> <p class="ql-block">在海外生活久了，越來越覺得“吃”是鄉(xiāng)愁最直接的表達。每個華人家庭的餐桌上，幾乎都給“家鄉(xiāng)菜”預留著一個位置，而粽子和韭菜餃子一樣，早已成了我家餐桌上的“家鄉(xiāng)符號”，解的就是那一口難舍的鄉(xiāng)愁。</p><p class="ql-block">我們包的是廣東的咸肉粽，那是從我媽媽那里傳下來的做法。咸肉一定要選帶點肥的五花腩，用五香粉、鹽、生抽、糖、胡椒粉和紹興酒腌上兩三天，入味才夠深?；ㄉ俏壹易苑N的珍珠花生，香味特別濃。</p> <p class="ql-block">栗子也是自家樹上摘的，帶著陽光的香氣；還有綠豆，要去皮的才好。糯米、綠豆和花生提前浸泡過夜，晾干后用鹽、糖、油拌勻了，再準備好粽葉，就可以開工了。</p> <p class="ql-block">媽媽以前教我包粽子時說，做粽子，最重要的是“用心”二字。她會拿兩片粽葉背靠背卷成漏斗形，把料一層一層裝進去，米要壓實，葉要包緊，線要扎牢。她邊做邊叮囑我：“東西裝得滿一點、緊一點，煮出來才香、才不會散?！?lt;/p> <p class="ql-block">小時候的我，坐在圓桌邊看她包粽子，總是看得出神。等她包了幾個后，我也學著動手，她會放慢動作，耐心地看著我學。那時候家里日子過得緊巴，六十年代物資匱乏，豬肉要靠票買，一個人一個月才四兩。端午節(jié)那天，媽媽舍得把全家兩斤的豬肉票都用上，全買了肉，專門包粽子給我們吃。糯米、綠豆和花生則是“本地親戚”送來的，那些“親戚”，其實是媽媽在工作中幫過的病人。她是個小鎮(zhèn)的清潔工，經(jīng)?？吹酵獾貋砜床〉霓r(nóng)民沒飯吃，連飯票都沒有，她就拿家里的糧票接濟，甚至把他們帶回家吃飯。那些人后來常來看她，也總會送點東西來。</p><p class="ql-block">媽媽上班前一早就把所有粽子材料準備好，下班回家后開始包粽子，父親負責燒火煮粽子。煮粽子得兩個多小時，我就陪著父親坐在灶臺邊，他一邊添柴一邊給我講他當兵的故事——“部隊發(fā)的毛毯太重了，我割掉了一半，現(xiàn)在你睡的那條灰毛毯就是當年那半張……”他說著說著，我就睡著了。</p> <p class="ql-block">等粽子煮好了，他會拍拍我肩：“粽子出鍋啦，快來嘗嘗！”我一骨碌爬起來，和他一人一個，剝開粽葉，香味撲鼻。那軟糯的糯米、醬香四溢的咸肉、入口即化的綠豆和花生，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直到現(xiàn)在想起來，還是滿嘴生香。我愛吃那種軟軟糯糯、咸香撲鼻的粽子，遺傳自爸爸。</p><p class="ql-block">如今輪到我當媽媽，女兒說：“媽媽你包的粽子，和外婆包的一模一樣，都是最好吃的?！彼€說要寫一本我們家的家庭食譜，把這個廣東咸肉粽收進去，好讓家的味道能一代一代傳下去。</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的材料比過去豐富多了，肉放得更多，花生和栗子也不差，但說實話，我心里最愛的，還是小時候那種味道。那時候雖然簡單，甚至有點拮據(jù)，卻因為是媽媽親手包的，是爸爸守著爐子煮的，有家人在，有笑聲在，那味道才最特別，最濃烈。</p> <p class="ql-block">今年的粽子吃著吃著，我又想起了爸媽。他們都已離世兩三年了，可端午節(jié)一到，心里總會涌出那份思念。</p> <p class="ql-block">爸媽一生辛苦，給了我最多的溫暖和味道。我真心希望，他們在另一個世界也能吃到咸肉粽子，也有綠茶、爐火，還有講不完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