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深夜翻書時指尖觸到的涼意,總讓我想起多年前那個被冷水澆透的凌晨。你總感覺我警惕性太高了,卻不知他背后的秘密,在那個黑暗的夜里,燈光晃的我刺眼,酒里暗藏玄機,我突然意識到酒有問題,我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個包廂的,但是我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酒店的,我把門反鎖,渾身燥熱難忍,意識開始模糊,打開冷水我把自己全身澆透了,任憑無情的水從天而降,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敲門聲讓我驚醒,原來我還是在冰冷的地上,全身濕透了,我迷迷糊糊地把電話打給了同事,他讓服務(wù)員給我換了衣服,我全身沒有一點力氣,我發(fā)熱的身體開始發(fā)燒,全身卻冷的直打哆嗦,在急診室的夜晚,白色床單上落著窗外的霓虹碎影,像誰撒了一把碎玻璃我讓窒息。如今人人夸我,稱贊我在酒局上舉杯的姿態(tài)游刃有余,卻沒人見過凌晨三點,我跪在馬桶邊,看胃出血染紅水面時,瓷磚縫里滲出來的月光。這都是我無法給你言說的無奈與心酸,我怕你心疼,怕你難過,可是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這個習慣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p><p class="ql-block">都說“商場如戰(zhàn)場”,可沒人寫過敗兵的殘骸如何在月光下結(jié)痂。有人羨慕我的辦公室永遠有新鮮的玫瑰花,卻不知那是用多少個高燒昏迷的清晨換來的——當退燒藥在抽屜里堆成小山,當會議室的燈光把太陽穴灼成蜂窩,我只能把顫抖的指尖插進書頁,讓墨香蓋住自己內(nèi)心的不安與焦慮。</p><p class="ql-block">世人愛談平等,卻看不見高跟鞋踩過的荊棘路上,男女的血泡從不同位置破出。就像此刻,我合上書時指尖觸到的褶皺,是一次次通宵改方案時,眼淚滴在紙頁上燙出的坑洼。他們說這叫“優(yōu)秀”,可這兩個字背后,藏著多少個把胃藥當糖吃的清晨,多少件干洗后仍留著消毒水味的西裝,多少本被指腹磨平了書名的舊書。如今人人夸我談判時眼神銳利,卻不知我曾在無數(shù)個黎明盯著天花板,數(shù)著窗簾縫隙里透進的光紋,直到晨光把枕頭洇出鹽漬。</p><p class="ql-block"> 我曾喜歡讀的《百年孤獨》里還夾著一片干枯的銀杏葉。那是某年深秋在某檢察院樓下等電梯時撿的,當時剛被某檢察院領(lǐng)導(dǎo)摔了文件,蹲在路邊撿散落的資料,抬頭卻看見銀杏樹在風里搖著金箔。后來每次翻到那頁,都能聞到紙頁間滲著的、類似消毒水混合著泥土的怪味——像極了我把自己鎖在茶水間啃冷面包時,窗外飄進來的秋雨味道。</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常有人說我活得通透,說愛我獨處時的安靜。他們不知道我辦公室里永遠放著一杯溫水,一瓶藥。就像此刻,指尖劃過書頁上某段被折角的句子:“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么,而是你記住了哪些事,又是如何銘記的?!睍估锊刂谋c火,終究被歲月壓成了薄薄的紙頁,如今我又翻開一頁,墨色在紙間洇開,像極了那些沒說出口的夜晚——當所有人都在歡呼勝利時,只有我聽見自己骨骼里,某塊舊傷在陰雨天輕輕叩門的聲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