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看到兩個故事,這兩個故事令我頗受觸動。</p><p class="ql-block"> 第一個故事:英國小鎮(zhèn)的“街頭藝人”</p><p class="ql-block">英國某小鎮(zhèn)的街頭,常出現(xiàn)一個抱著吉他的青年。他穿梭在石板路上,用歌聲為咖啡館里的老人、放學的孩子帶來笑聲。同在街角中餐館吃飯的華人阿姨看不過去,某次結(jié)賬時忍不住勸他:“別賣唱了,我介紹你去中國教書,薪水比現(xiàn)在高得多。”</p><p class="ql-block"> 青年愣住了,隨即搖搖頭:“我現(xiàn)在的工作不正經(jīng)嗎?我喜歡唱歌,它讓我和別人都開心——為什么要離開家人,去做不喜歡的事呢?”鄰桌的英國老人放下刀叉,孩子們瞪大眼睛——在他們看來,守著小鎮(zhèn)的陽光、家人的晚餐,比漂洋過海掙鈔票更像“幸?!钡臉幼?。后來,小鎮(zhèn)人看阿姨的眼神,多了些不易察覺的惋惜。</p><p class="ql-block"> 第二個故事:中國夫妻的“遷徙人生”</p><p class="ql-block">山東有對夫妻,結(jié)婚時妻子在濟寧,丈夫在棗莊;妻子調(diào)到棗莊,丈夫又去了菏澤;等她追到菏澤,丈夫被派往濟南;她剛在濟南落穩(wěn)腳,丈夫的調(diào)令又指向重慶。朋友笑他們是“現(xiàn)代牛郎織女”,勸她辭職追隨,公婆卻搖頭:“干了一輩子,就差退休金了,辭職多可惜?得給孩子多攢點。”</p><p class="ql-block"> 其實他們早已住上洋房,存款足夠養(yǎng)老,可妻子仍在奔波辦調(diào)動。某次視頻時,女兒對著鏡頭嘆氣:“爸媽,你們上次一起陪我過生日,還是三年前?!倍娫捘穷^,夫妻倆正隔著兩千公里,討論著下一次“爭取調(diào)回”的方案。</p><p class="ql-block"> 看完這兩個故事,不知你有什么感想。是不是很熟悉的思維?也許這兩個故事主人公就在我們身邊,甚至就是我們自己。</p><p class="ql-block"> 兩個故事,像兩面鏡子:一面映著“以心為錨”的生活——哪怕街頭賣唱,也要守著熱愛與家人;另一面映著的是“目標成為枷鎖”。那追逐的軌跡——明明已觸手可握,卻為沒有實質(zhì)意義“再掙一點”“再升一步”的面子,而戴著枷鎖苦苦跳舞。</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我國是一個有著五千年文明歷史的國度,愛國、崇高、獻身、成功、立業(yè)的情結(jié)推向了極致。我們總要求人們大公無私,造成個體與整體的對立;我們總要求人們肩負重任,使自己背著沉重歷史重任,其實是徒有其名的怪圈里受盡折磨。而上述種種卻唯一遺漏的就是自由和自我。</span></p><p class="ql-block"> 我們常說“義”,卻容易把“義”誤解為對“外在標準”的盲從:為了體面放棄天倫之樂;為了戶口忍下不喜歡的工作;為了“給孩子攢錢”讓孩子成為留守兒童;為了“別人眼中的成功”把日子過成如候鳥。我們習慣給每一份委屈找借口:“等退休就好了”“等孩子長大就好了”,卻忘了活著的意義,而讓目標成為枷鎖。我們是不是應先問自己“我真正想要什么”。</p><p class="ql-block"> 西方諺語說“家是幸福的港灣”。中國文化對家庭也有“家人閑坐,燈火可親”的向往——其實古今中外,對“幸福”的理解從不是單選題。有人追求事業(yè)巔峰,有人偏愛市井溫暖,重要的是選擇的主動權(quán)。別讓“別人覺得你該成功”的聲音,蓋過自己心底的聲音;別讓“攢夠了就幸?!钡幕糜X,耗空了當下能握住的真實。</p><p class="ql-block"> 賺錢、立業(yè)是活著的工具,而“讓自己活得幸?!?,這才該是活著的本義。不要人為物役,不要讓目標成為枷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