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河流域黃土高原的腹地，原居民門都離不開窯洞，而居住在窯洞里的先民們，家家都盤有土炕。土炕上一般都是，在席的上面鋪羊毛氈，后有其他被褥?！皻质呛脰|西，冬暖夏涼又隔潮”。 慶陽市寧縣南義鄉(xiāng)馬泉村搟氈匠左立彥老師傅，從事了一輩子搟氈手藝活。作者采訪時，他領著我參觀了他的非遺傳承沿習所，邊參觀變講解，他對筆者說：啥毛都能搟氈，不同的毛有不用的特點，制作用料和加工方法有所區(qū)別。 “羊毛氈分為山羊羊毛氈和綿原羊毛氈?！鄙窖蛎珰值奶攸c是，防寒，防潮，隔熱，還可以治療風濕骨病，對老年腿痛，手足麻木，風濕性關節(jié)炎，內(nèi)風濕關節(jié)炎都有顯著的療效，是老年人和坐月子婦女的最佳選擇。綿羊毛氈除了具有山羊毛氈的特點外還具有冬暖夏涼的特性。 羊毛氈是慶陽最古老的非編織性織品，距今已有幾千年的歷史。它利用羊毛上的鱗片遇到熱水時張開豎起，經(jīng)過外力的擠壓、搓搗，相互糾結(jié)，且緊密地收縮在一起氈化的特點制作而成，是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結(jié)晶。手工羊毛氈都是以它繁雜的工序和結(jié)實耐磨的特點而著稱。 左立彥師傅說：他從孩童時代就跟著父親學習搟氈手工技藝。和父親左官元兩人一起扛簾掂弓，走門串戶，給人下苦，依靠搟氈技藝掙錢養(yǎng)家。先后帶徒弟16人，傳承技藝36年，為南義周圍及寧縣山區(qū)鄉(xiāng)鎮(zhèn)親鄰搟氈，并依靠“羊毛搟氈”技藝度過大煉鋼鐵和“三年自然災害”等艱難時期。 改革開放初期，1990年前后，又依靠手藝傳承供給兒子左瑞杰、左瑞英和姑娘左瑞霞三人讀高中，上大學，結(jié)婚成家，左立彥父子就依靠祖?zhèn)飨聛淼倪@個搟氈技藝和其它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逐步走上富裕小康道路?，F(xiàn)為市級非遺項目寧縣搟氈技藝傳習所傳承人。 隨后他把我領到工作間，一邊講解，一邊工作。他說搟氈匠用的工具有彈弓、案子、竹簾、噴水壺、卷邊器、散毛竹杈、手杖、柳條、壓扇等。<br> 彈毛弓用桑麻制成。弓弦用驢皮、騾子皮制成，陜西河間縣能制，隴東慶陽的當?shù)厝瞬粫?。這為我解開了古代弓箭弦的用料和制作方法。<br> 一塊羊毛氈凝聚著搟氈匠們多少的辛勤勞動和汗水?具體制作工藝流程： <b> 彈毛</b>：彈毛是個吃力活，先把超過兩米的大弓掛起來，再把準備好的羊毛放在彈毛案上，左手握著弓背，右手操著用牛皮做成的撥子上下搏動弓弦，隨著弓弦用力并有節(jié)奏的拉開彈毛弓弦顫動，羊毛被弓弦彈成白凈蓬松的絮狀落在案下。 <br> 鋪毛：把彈下的羊毛用撒把和木手杖均勻的撒在連子上。鋪羊毛時羊毛像雪花一樣落下，用長把壓扇聚攏壓實。 <br> 噴水：用口把溫水噴在鋪好的羊毛上，讓羊毛濕潤為止?，F(xiàn)在一般用噴壺噴水、噴油。<br> <b> 噴油</b>：用口把預先準備好的麻油均勻的噴在鋪好的羊毛上，羊毛基本發(fā)黃為止。現(xiàn)代省去噴油工序。<br> <b>撒豆面</b>：把預先準備好的豆面均勻的撒在噴好麻油的羊毛上，薄薄的撒一層，以把麻油均勻的覆蓋為宜?，F(xiàn)代省去此工序。<br> <br> <b> 再次鋪毛</b>：把另一半羊毛卷用撒杖和木手杖均勻的鋪在豆面上，再噴水噴油一次。解連子壓邊：經(jīng)過反復搟后，解開氈連子，羊毛緊緊的連在一起，變成氈坯子。再用一卷羊毛均勻的打在氈坯子四邊，噴油、撒豆面、噴水后，把氈連子卷起反復搟動幾次，氈坯成型。<br> <b>洗氈</b>：解開氈連子，把氈坯翻滾開來，把開水均勻地灑在氈坯上，直至開水滲透氈坯為止。然后，內(nèi)置圓木條將氈卷起放在預先準備好的洗氈案上，三人分左中右，手提洗氈帶，協(xié)調(diào)而有節(jié)奏的用腳踏住氈坯反復滾動，經(jīng)過反復多次洗后，氈坯逐漸變小，直至洗到要求的尺寸為止，洗氈至少要兩三個小時，72滾。解連子壓邊：經(jīng)過反復搟后，解開氈連子，羊毛緊緊的連在一起，變成氈坯子。再用一卷羊毛均勻的打在氈坯子四邊，噴油、撒豆面、噴水后，把氈連子卷起反復搟動幾次，氈坯成型。 在這五十多年的制氈生涯中，左立彥老師傅有他獨特的技藝智慧，由于加了麻油和白面洗出來的羊毛氈有些發(fā)硬，要卷起來才能攜帶，很不方便。左師傅根據(jù)多年的經(jīng)驗自己摸索制作出了一種只加水和油的清水氈。這種氈像毯子一樣可以隨便折疊，攜帶十分方便。 隨著時代的變遷，社會的發(fā)展，很多人也從窯洞里搬了出來到城市和居民點居住，不再留戀土炕了，氈也就隨之悄然退出了人們的生活。搟氈匠也越來越少。隨著老一輩搟氈藝人的慢慢老去，搟氈這一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也正面臨著消失的危險。 文/何得鉎<div>圖/張宗祥</div><div>視頻/張宗祥</div><div> 李 立</div> 咣嘚咣，咣嘚咣，二斤羊毛塞褲襠。<br>搟面長，臊子汪，二斤羊毛可添上。<br>氈氈帽，帽帽氈，氈氈帽上冒清煙。<br>鋪的氈，蓋的氈，尻子底下簸箕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