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東極島三島,這個被《后會無期》炒紅的地方,究竟如何,我本不甚了了。然而閨蜜再三慫恿,說是那里的燈塔如何壯觀,海水如何澄澈,石頭如何奇崛,日落如何動人,我終是動了心,決計前去一探究竟。</p><p class="ql-block">先坐車3個小時到沈家門,再乘船2小時到東福山島,路上還是比較折騰的。那日,天氣很好。海面平靜如鏡,偶有微風(fēng)拂過,掀起些微波紋。船行約莫兩個小時,中途還換了一次小船,遠(yuǎn)處便現(xiàn)出一座東極三島之一的東福山島的輪廓來。島不甚大,卻頗有些峻拔之勢,遠(yuǎn)遠(yuǎn)望去,海面一座白色的燈塔格外顯眼。</p><p class="ql-block">登島后,我們先找到住處安頓下來。旅館主人是個四十來歲的漁家女,皮膚黝黑,說話時總帶著幾分海腥氣。她告訴我,燈塔是島上最值得一看的所在,尤其日落時分,景色最為奇絕。于是我們就來到觀賞日落的最佳點的一家咖啡廳坐下,坐等夕陽西下,晚霞滿天。</p><p class="ql-block">起先太陽像一個大火球光芒萬丈,慢慢地下沉,漸漸變成了一個火紅的圓球,西方的天空漸漸染上了橘紅色,云層被鑲上了金邊。太陽緩緩下沉,光線變得柔和起來,將海面也映得一片金黃。燈塔在這時亮了起來,一束強光劃破漸濃的暮色,規(guī)律地旋轉(zhuǎn)著,掃過海面,掃過山巒,最后消失在遠(yuǎn)方的黑暗里。天空和海水變成了非常美麗藍(lán)調(diào)。</p><p class="ql-block">回到旅館,老板正在廚房忙碌,鍋里煮著海鮮,香氣四溢。我說日落太美了,并問她燈塔有多少年了,他一邊翻炒著鍋里的東西,一邊回答說有上百年歷史了。她說:我們天天看,也就這樣了。</p><p class="ql-block">風(fēng)景再美,看久了也不過如此。人們不遠(yuǎn)千里而來,為的是那一瞬間的驚艷與感動;而長居于此的人,守著的卻是一份習(xí)以為常的平淡。燈塔日日亮著,海水潮漲潮落,石頭被沖刷得愈發(fā)圓潤,日落每天都會發(fā)生—這一切,對游客是風(fēng)景,對當(dāng)?shù)厝瞬贿^是生活。</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第二天,我們沿著蜿蜒的山路繞島進發(fā)。先找到新世紀(jì)第一縷曙光的照射點,然后再沿山路繼續(xù)前進,山路兩旁雜草叢生,間或有些不知名的野花點綴其間。海風(fēng)不時襲來,帶著咸濕的氣息。愈往上走,視野愈開闊,海水也愈發(fā)顯出它本來的顏色——</span>極深的藍(lán),在陽光下閃爍著細(xì)碎的光點,仿佛無數(shù)碎玻璃撒在了綢緞上。<span style="font-size:18px;">那些石頭,</span>經(jīng)年累月的海浪沖刷,將岸邊的石頭磨得圓潤光滑。這些石頭大小不一,形狀各異,有的如臥牛,有的似伏虎,有的像大象,更有許多說不上像什么的,只是靜靜地躺在那里,任憑海水拍打。我蹲下身,石頭的表面布滿細(xì)密的紋路,像是記載了某種無人能知的文字。繞東福山島一圈,需要5個多小時,我們走了大概一半路程,選擇原路返回,因為的確需要體力。</p><p class="ql-block">第三天清晨,我們乘船離開。站在甲板上回望,東極島三島在晨霧中漸漸模糊,唯有燈塔依然清晰可見,白色的塔身矗立在蔚藍(lán)的海面上,像是一個沉默的守望者。</p><p class="ql-block">船漸行漸遠(yuǎn),燈塔終于也消失在了海平面之下。</p><p class="ql-block">東極島~《后會無期》。</p> <p class="ql-block"> 2025年4月19日于皋城村金福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