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樹葉”不是樹葉，而是一個(gè)人的小名。這個(gè)人是我的初中同學(xué)，名叫趙國勤，是個(gè)長相一般、活潑開朗的女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的名字，在我以前的《美篇》文章里多次提到過。她不單跟我是一個(gè)姓，也是跟我很要好的朋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出生在秋末的上海，是父母親的第一個(gè)孩子。出生那天，趙國勤的奶奶站在“紡二”醫(yī)院的大門內(nèi)躊躇不前。這個(gè)重男輕女的老太婆正賭著氣想往家走，又不知道往哪里去坐公交車回去。有心想問問路人，也說不清楚詳細(xì)的家庭地址。回產(chǎn)房吧，又怕媳婦親家笑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奶奶恨恨連聲，這時(shí)候風(fēng)比較大，樹上的落葉一片片吹落下來，也落在了奶奶的頭上、身上……據(jù)說，“樹葉”這個(gè)名字就是奶奶一氣之下叫出來的。后來，就演變成了趙國勤的小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每當(dāng)懂事了的趙國勤問爸爸媽媽，別人家的小囡都是“花呀草呀”的叫著小名，為什么我叫“樹葉”呢？一點(diǎn)兒也不好聽，是不是你們不喜歡我？爸爸媽媽只好苦笑著搖搖頭，緊緊地?fù)ё×擞仔〉呐畠骸Ｒ驗(yàn)榘职謰寢尪贾?，女兒出生的時(shí)候，親奶奶就想把她像樹葉那樣隨風(fēng)飄蕩，飄的越遠(yuǎn)越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引翔港也不是港而是一個(gè)地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引翔港位于楊浦區(qū)的東北角，靠近雙陽路，在六十年代，這里還是個(gè)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以長陽路為界，長陽路以南，高樓林立，商店一個(gè)接一個(gè)，是個(gè)熱鬧的所在；長陽路以北，路邊雖有店鋪大樓，繼續(xù)往北走去便顯得市面逐漸蕭條起來。等過了雙陽路，低矮的房屋以及大片的土地展現(xiàn)在你的眼前，讓你有一種從城市來到農(nóng)村的感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引翔港就在雙陽路那邊一百多米以外的位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在我讀初中一年級(jí)那年蠶豆上市的一個(gè)星期天的上午，媽媽要帶我到引翔港去買蠶豆。聽人說引翔港有個(gè)農(nóng)貿(mào)市場，那里的蠶豆特便宜。媽媽說去看看，便宜的話多買點(diǎn)，帶上我可以幫媽媽減輕一點(diǎn)壓力。當(dāng)年，十四歲的我，肩扛手拎一、二十斤的東西是不成問題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蠶豆可以清炒，放點(diǎn)肉片、青椒又好看又好吃；蠶豆可以下面條，碧綠的豆米煮開了花又香又糯，美味可口；特別是像我們安徽老家的小孩那樣把蠶豆用針線穿成一個(gè)圈蒸熟了，跟水滸傳里魯智深的佛珠一樣套在脖頸上，又能玩又能吃多開心?？傊?，我和弟妹們都喜歡吃蠶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引翔港離我們家很遠(yuǎn)，走過去大約要三刻鐘，往返就得一個(gè)半小時(shí)。但是，一想到多買點(diǎn)蠶豆就能多省點(diǎn)錢，我還是勁頭十足，催著媽媽快動(dòng)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和媽媽拎著兩只篾籃子，籃子里還放著一條布米袋，從平?jīng)雎烦霭l(fā)，沿著臨青路，走到長陽路，再從一條小巷抄近路穿過雙陽路，“曙光”就在前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到了農(nóng)貿(mào)市場，媽媽發(fā)覺我走不動(dòng)了，便把我拉到一家點(diǎn)心店門口的凳子上，叫我在這里坐一會(huì)她先進(jìn)市場去看看，并囑咐我不要亂動(dòng)別走散了到時(shí)候認(rèn)不得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覺得這里賣早點(diǎn)的點(diǎn)心店跟我們家門口的點(diǎn)心店都不一樣。我們那里的點(diǎn)心店只是一個(gè)小門面，想買點(diǎn)心的都站在馬路邊上排隊(duì)買，買好了就拿在手里邊吃邊走。而這里的點(diǎn)心店不單門面大，店外面還擺著桌子板凳讓食客們用，品品茶吃吃點(diǎn)心多開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坐下不久，便有一個(gè)跑堂的走過來問我想吃什么？我說我不吃什么，就坐一會(huì)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那跑堂的往路邊一指，說：“想坐？對(duì)面路邊有的是石頭墩子，你隨便找一塊坐到晚都不要緊。我這里要做生意，你不買東西這里是不可以坐的?！?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狠狠地瞪著眼睛望了跑堂一眼，站起身走到一邊。我怕媽媽找不到我，也不敢走遠(yuǎn)，就在那里東張西望看熱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忽然，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我扭頭一望，原來是我的同學(xué)趙國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問：“你是來找我玩的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回答不是。她又問：“那么你是不是來找施國友的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施國友也是我的同學(xué)，自從半年前施國友打了顧小玲以后，我就不再理他了。現(xiàn)在的顧小玲是我的女朋友，女朋友曾經(jīng)被他打過，我當(dāng)然會(huì)恨施國友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沒有回答趙國勤的話，聽她的口氣，我猜到趙國勤的家就住在這里。但是，我還是開口問了，以確定我的猜測對(duì)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她家就住在前面，一邊說一邊指著那片樹林比較密的一間間房子，還說施國友的家在她家的斜對(duì)面。趙國勤問我去不去她家玩玩？我說我在這里等媽媽，我媽媽到農(nóng)貿(mào)市場里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們倆正說話的時(shí)候，就聽不遠(yuǎn)處一個(gè)阿姨在叫趙國勤：“樹葉！媽媽先回去了，你也快點(diǎn)兒回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答應(yīng)了一聲，我問她：“你怎么叫‘樹葉’，是你的小名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笑了笑，說：“是我奶奶瞎起的，難聽死了?！蔽乙残α诵φf：“你的大名很好，中間還帶個(gè)‘國’字，好大氣哦?！?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也不好聽，不像個(gè)女孩子的名字?！?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問趙國勤：“大名也是你奶奶給你起的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哼”了一聲：“我奶奶才不管呢，她不喜歡女孩子。名字是我爸爸給我起的，我爸爸說他要把我當(dāng)作男孩子來撫養(yǎng)，所以就給我起了個(gè)男孩子的名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笑了，心想這家人家真逗。</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趙國勤會(huì)騎自行車。那個(gè)年代家里有自行車的不多，趙國勤家離學(xué)校很遠(yuǎn)，步行過去將近要五十分鐘，她家不買車子不行。趙國勤也是膽子大，學(xué)騎車子不怕摔跌，比起施國友強(qiáng)多了。施國友跟趙國勤是鄰居，又是一個(gè)學(xué)校一個(gè)班的。施國友不敢學(xué)騎車，厚著臉皮要趙國勤帶他一起上學(xué)放學(xué)，他可以坐在她的車后架上幫她背書包。趙國勤倒是二話不說，立刻答應(yīng)了。無奈的是，她一個(gè)女生騎二十幾分鐘的車帶一個(gè)男同學(xué)是力不從心。趙國勤的父母親看了心疼，就到施家勸說也買一輛自行車讓施國友學(xué)會(huì)了自己騎車去上學(xué)。施家父母也不好意思讓一個(gè)別人家的小女生騎自行車帶他家的大兒子去上學(xué)，施國友死活不愿學(xué)車，他爸爸沒辦法，只好每天清早提前騎自行車，先把兒子送到學(xué)校然后自己再去上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心地善良，樂于助人。無論是誰，只要是自己能幫助到的，她都盡力去幫忙。因此，她的人緣很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自從在引翔港見到面后，趙國勤就經(jīng)常問我什么時(shí)候再去買蠶豆一定要到她家去玩玩。我答應(yīng)了，我說明年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睜著眼睛注視著我，她不明白為什么要等到明年。我說，我問過我媽媽什么時(shí)候再去引翔港買蠶豆，我媽媽說蠶豆上市的時(shí)間短，最佳品嘗期也不過二十天，現(xiàn)在已經(jīng)買不到蠶豆了，想吃蠶豆要等明年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笑了笑，對(duì)趙國勤說：“我媽媽還以為我想吃蠶豆呢，實(shí)際上我是想找你玩?！?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不買蠶豆就不能來引翔港了嗎？我們農(nóng)貿(mào)市場上什么菜都比你們那里便宜，你叫你媽媽帶你到這里來買菜不好嗎？”她望著我，好像很傷心的樣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看來，趙國勤是真的希望我到她的家里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不得不否認(rèn)，趙國勤是我的好同學(xué)，不說我們倆是一個(gè)姓，她對(duì)誰都是一樣，樂于助人，無私奉獻(xià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周俊偉是我們班上比較調(diào)皮滑頭的同學(xué)，剛進(jìn)初中時(shí)，他跟我的關(guān)系很好。后來，由于他心目中的顧小玲同學(xué)跟我談起了戀愛，周俊偉便懷恨在心，不再理我。周俊偉是干部子女，從小受家庭的影響，滋生了一種高人一等看不起人的官僚主義思想。但是，對(duì)于趙國勤同學(xué)，周俊偉還是非常佩服她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初一學(xué)期，趙國勤在班上是少先隊(duì)的小隊(duì)長，不管是同學(xué)之間的糾紛還是學(xué)習(xí)上有了困惑，她都是認(rèn)真處理并且兼顧雙方的面子，不讓別人難為情。我記得有一次趙國勤在處理周俊偉和鄰居小朋友的矛盾時(shí)，處理方式十分得當(dāng)。</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那是一九六六年下半年“文革”開始后不久，也是我們初中二年級(jí)的上學(xué)期還沒到“停課鬧革命”的那個(gè)期間。</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周俊偉口袋里有錢，他至所以謊稱自己沒錢，除了不愿意替小胖買門票，主要的原因還是為了小胖頭上戴著的那頂軍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六十年代，對(duì)老百姓來說，軍帽是非常稀罕的物品。有錢人無處買，沒錢人托人找關(guān)系也買不到。小胖的姐姐在廣州軍區(qū)某文工團(tuán)當(dāng)女兵，軍帽就產(chǎn)自于兵團(tuán)。小胖整天頭戴軍帽招搖過市，吸引了不少的眼光，當(dāng)然，也包括了周俊偉。周俊偉不但是羨慕，他還想著要把那頂帽子占為己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周俊偉不認(rèn)識(shí)小胖，只知道他與他都是一個(gè)里弄里的人，他接近小胖的目的也就是為了軍帽。只要見到小胖跟些小朋友們在一起玩，他就會(huì)湊過去，以大哥哥的身份參與其中。一來二去的，小胖對(duì)周俊偉有了好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十四、五歲的周俊偉有心機(jī)，而十歲的小胖卻渾然不知。在一個(gè)天氣晴朗的星期天，周俊偉對(duì)小胖說我?guī)愕焦珗@里去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那個(gè)時(shí)候，附近只有平?jīng)龉珗@，門票還要兩分錢一張。小胖說我沒錢，周俊偉說沒錢不要緊，我?guī)惴瓑︻^進(jìn)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平?jīng)龉珗@圍墻高不過三米，想當(dāng)年我讀小學(xué)三年級(jí)的時(shí)候，就跟幾個(gè)男同學(xué)翻過圍墻到公園里去玩過。周俊偉個(gè)子高，他先把小胖托上墻頭，自己往上一躍，雙手攀住墻頂，穩(wěn)穩(wěn)地趴上了墻。然后，他叫小胖先跳下墻進(jìn)入公園，小胖不知是計(jì)，在向園內(nèi)跳去的剎那間，周俊偉順手一把抓過了那頂軍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在周俊偉抓過軍帽的一瞬，小胖還以為自己的帽子由于跳躍的沖擊力被掉落，正當(dāng)他滿地找帽子的時(shí)候，得手后的周俊偉已經(jīng)返身從墻頭又跳回了原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不難想像，此刻小胖從信賴中轉(zhuǎn)不過彎來的驚恐眼神，如果讓周俊偉看到了會(huì)不會(huì)覺得以大欺小之后的難為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周俊偉自以為得意，戴著軍帽在學(xué)校里炫耀了一天，放學(xué)回家快到自己的里弄時(shí)，忽然發(fā)現(xiàn)弄口大門外站著小胖。雖然小胖不清楚周俊偉的家門牌號(hào)是多少，但他不傻，他知道周俊偉是初中生，放學(xué)時(shí)間要比小學(xué)遲。這天回家一到里弄，便在大門口守著，他要討回那頂軍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周俊偉遠(yuǎn)遠(yuǎn)看到小胖守在那里，明白小胖是在等他。等他干什么，周俊偉也心知肚明。他轉(zhuǎn)身繞到里弄的側(cè)邊，打算從側(cè)邊無人經(jīng)過的偏僻處的圍墻上翻進(jìn)里弄回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里弄的圍墻不及平?jīng)龉珗@的圍墻高，周俊偉很容易的就翻過墻進(jìn)了里弄。他四處望了望，沒有小胖的身影，便像小賊似的穿幾條弄堂，溜進(jìn)了家門。如今緊要的問題，是決不能把自家的地址讓小胖知道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小胖也是費(fèi)了很大的心思，打聽到周俊偉在隆昌中學(xué)讀書。六十年代不是有句很順口的話叫做“撿到一分錢交給警察叔叔，遇到麻煩事就找班主任”嗎？小胖就在一天的放學(xué)后，背著書包直接來到了隆昌中學(xu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學(xué)校里還沒有下課，靜悄悄的校園里小胖獨(dú)自坐在大操場的一塊水泥地上。剛才他以來找哥哥一起回家為由，騙得了值班老大爺?shù)男湃芜M(jìn)了校內(nèi)。那時(shí)候沒有保安值勤，學(xué)校大門只有一個(gè)胡子拉碴臨時(shí)聘用的老頭值守。老大爺放小胖進(jìn)了校門，囑咐他不要亂跑，就在操場邊上等，馬上就要放學(xué)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小胖想去找周俊偉的班主任，又不知道他在哪個(gè)班里。小胖注意到看門的老頭不時(shí)地在盯著他看，他也不敢動(dòng)。再說他也不知道，即使找到了班主任，他有膽量去說嗎？小胖想，還是在這里看著，見到周俊偉就找他要回軍帽，權(quán)當(dāng)我借幾天給他戴戴吧。</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周俊偉沒想到會(huì)在這里遇到小胖，他本能地將軍帽從頭上摘下還來不及藏進(jìn)書包里，就被急匆匆趕上來的小胖一把抓住。小胖連聲叫著“還我還我……”，周俊偉十分尷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正是放學(xué)的時(shí)候，許多同學(xué)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都想圍過來看看。惱羞成怒的周俊偉用力一把推開了小胖，小胖立腳不穩(wěn)，踉踉蹌蹌中被趙國勤扶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恰巧經(jīng)過這里，她從小胖?jǐn)鄶嗬m(xù)續(xù)的話語中明白了事情發(fā)生的經(jīng)過。她和顏悅色地跟小胖說：“哥哥是跟你鬧著玩的，他怎么會(huì)要你的帽子呢?！壁w國勤扭過頭，用幾乎是命令的口氣對(duì)周俊偉說“把帽子還給這個(gè)小弟弟”，又笑了笑說：“我以后送你一頂軍帽?！?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雖然不情愿，但是周俊偉還是給了趙國勤一個(gè)面子。何況，趙國勤還答應(yīng)送他軍帽呢。周俊偉把軍帽還給了小胖，小胖奪過帽子氣乎乎地走了，連最起碼的一句“謝謝姐姐”的客氣話都沒有對(duì)趙國勤說一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軍帽風(fēng)波過了幾天后，趙國勤早就把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可是周俊偉卻還是念念不忘。這一天他問趙國勤：“你答應(yīng)送我軍帽的，軍帽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眨了眨眼，想起來了，隨口答道：“過兩天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過了兩天，周俊偉又找她要軍帽。這一次，趙國勤答復(fù)的很干脆：“我現(xiàn)在還沒有。等我畢了業(yè)，我也去當(dāng)女兵。到時(shí)候，我保證送一頂給你?！?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周俊偉眨巴著眼睛，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趙國勤你在耍我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是上初中三年級(jí)的時(shí)候了。那時(shí)，我們六八屆初中畢業(yè)生的去向很明確，全部離開上海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看來我的承諾要食言，周俊偉的這頂軍帽我是不用給他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說：“你去軍墾兵團(tuán)，那里是軍事化管理，一定會(huì)發(fā)軍裝軍帽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你傻??！真心想要得到軍帽，周俊偉自己去兵團(tuán)，還需要我送他軍帽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這倒也是?！蔽腋悴欢?，為什么我們班上的女生腦子都好使，我怎么就這么笨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初中畢業(yè)后，我并不知道趙國勤和周俊偉最終下放去了什么地方。因?yàn)椋?dāng)時(shí)我的心里很煩，我的初戀女友去了云南，而我卻回到了安徽故鄉(xiāng)插隊(duì)落戶。自己的事情都顧不上了，還有什么心思打聽別人的事情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好在退休了，我們在外地的初中同學(xué)基本上都返城回了上海，我們也常有聯(lián)系。這不，5月7日的下午，趙國勤同學(xué)打來電話，約我第二天同學(xué)聚會(huì)，一定要我參加。我問趙國勤有哪些同學(xué)，趙國勤說人不多，把顧小玲也帶上。顧小玲是我初中時(shí)的戀人，目前她一個(gè)人獨(dú)居。平時(shí)除了跳跳廣場舞，日子過得很單調(diào)。我希望她多跟同學(xué)們聚聚，以減輕孤獨(dú)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說人不多的話，可不可以把張美華帶上？張美華同學(xué)是顧小玲的閨蜜。趙國勤二話沒說，欣然接受。</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2025年5月8日星期四，今天多云，溫度要比前幾天高，老天爺很吝嗇，連一點(diǎn)微風(fēng)都不送，天氣顯得比較悶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約好了的事情，那怕天再熱也要去完成?，F(xiàn)在天亮的早，我也出門早。我一邊往地鐵站走一邊給顧小玲打電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小玲！你現(xiàn)在哪里？早飯吃過了嗎？”我明知故問，其實(shí)我知道她早飯已經(jīng)吃過了，因?yàn)榘它c(diǎn)鐘要去跳廣場舞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電話里傳來“格格”的笑聲：“我早就吃過了，誰像你懶豬一個(gè)。喂！你幾點(diǎn)鐘過來哈？”顧小玲一下子切到主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你猜！”我賣著關(guān)子。不過，顧小玲很快就發(fā)現(xiàn)我走在馬路上了。因?yàn)樾鷩痰能囕v和過往行人的嘰喳聲通過我的手機(jī)話筒告訴了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問我：“你在外面啊，做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笑著說：“要到地鐵站了，我很快就過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說了一聲：“這么早啊！”又問我，“這么早過來干嘛？我馬上要跳舞的?！?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說：“想你了唄！我想早一點(diǎn)見到你?！?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笑了：“別肉麻哈！”又接著說：“下地鐵你直接到公園里來等我，散了舞我們一起回家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哈，哈，遵命！”放下手機(jī)，我也正好通過閘門進(jìn)入到站臺(tái)。</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上午九點(diǎn)鐘以前是高峰時(shí)段，跟上班族在一起擠地鐵的滋味不好受，但我能忍受。沒有哪個(gè)人在激動(dòng)不已到來之前，會(huì)在困難面前低頭。當(dāng)然，我也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陪顧小玲聊天是我最快樂的時(shí)刻，我們可以隨心所欲，天南地北的說說笑笑。偶爾，像年輕人那樣打情罵俏。每當(dāng)這個(gè)時(shí)候，我就覺得我們倆仿佛是又回到了從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從前是什么樣子？天真無邪、無憂無慮，還是懵懵懂懂？初戀的感覺，再也回不來了——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刮走了的風(fēng)不掉頭——一去不復(fù)返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如今，雖然與顧小玲保持著摯愛，但是這份感情是有距離的，也是不可逾越的。當(dāng)然，在這方面，我的同學(xué)張美華、趙國勤以及同桌任璦婉就經(jīng)常提醒我，顧小玲忠厚老實(shí)，你不要“欺負(fù)”她的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所謂的“欺負(fù)”不言而喻，這一點(diǎn)，我和顧小玲都有理智，都會(huì)守住最后一道防線。我把顧小玲當(dāng)作最親最親的妹妹，我能欺負(fù)她嗎？盡管我們有時(shí)候說話過份，那都是開開玩笑，不必介意。我幽默，小玲樂觀，這就是我們倆喜歡在一起的緣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自4月2號(hào)以來分別了一個(gè)多月，馬上又要見到顧小玲了，我的心里甜滋滋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曲終舞散，望著顧小玲一邊用紙巾在額頭上擦汗一邊朝我走過來，我連忙從石階上起身，迎著她道：“娘子，你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笑著問：“你叫我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也笑著：“叫你娘子呀。你要回我一句‘相公，你也好啊！’這是起碼的懂禮貌?！?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瞪了我一眼：“什么亂七八糟的，禮貌你個(gè)頭呀？叫你‘老頭子’還差不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那么，你叫呀！”話剛落音，顧小玲就把剛才擦汗的紙巾揉成團(tuán)向我臉上扔來。我一把沒接住，紙團(tuán)滾落在地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撿起來，朝顧小玲眼前揚(yáng)了揚(yáng)。小玲以為我也要扔她，雙手捂住了臉。我說：“小玲，你們跳舞的人都在望著我們呢?！?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信以為真，趕忙回過頭去望，知道我在騙她，便撇起了嘴。我拉過小玲，與她一起并肩走著。我把紙團(tuán)抖開放在鼻子下面嗅著，小玲問我干什么？我說：“聞聞美人兒身上的香汗味?！?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斜著雙目，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說：“今天真的熱，舞跳的一身汗?！?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說：“24度，比昨天高出了6度。天氣預(yù)報(bào)說傍晚前后有陣雨，氣候是有點(diǎn)反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走到垃圾箱跟前，我把手里的紙團(tuán)丟進(jìn)桶去。顧小玲雙手抖動(dòng)著襯衫的衣襟，試圖抖出一些風(fēng)來涼快涼快。望了望我，小玲說：“我回家要洗個(gè)澡，免得坐在酒桌上散發(fā)出一股子汗臭味?！?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笑了笑說：“待會(huì)你洗澡的時(shí)候我?guī)湍悴辽戆茨Α?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睨了我一眼，說：“我可沒有這個(gè)福氣來消受的哈?！?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說：“全套免費(fèi)……”</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拍打了一下我的胳膊，望著我說：“你這么獻(xiàn)殷勤，不會(huì)有什么歪心思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連連道：“豈敢豈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盯著我，手指在我的面前點(diǎn)動(dòng)：“看你，說假話，臉都紅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們倆一路笑著說著到了顧小玲的家。剛進(jìn)門，小玲就從冰箱冷藏柜里拿出兩個(gè)蕃茄，洗干凈了遞給我一個(gè)：“這是普羅旺斯西紅柿，特別的好吃，你也來一個(gè)降降溫?！?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天熱，剛從太陽底下走回來，吃一個(gè)涼涼的西紅柿的確很爽，并且還是沙瓤多汁、酸甜可口的普羅旺斯。我三口兩口吃完了，心里激動(dòng)，忍不住拉過小玲親了她一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浴后的顧小玲臉上紅撲撲的，就像個(gè)害羞的少女可愛極了。望著昔日的戀人，我緊緊的把她摟在懷里一起坐到沙發(fā)上。我們倆邊說邊聊著，等待著張美華同學(xué)的電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時(shí)間剛過十一點(diǎn)，到趙國勤所指定的飯店，張美華乘地鐵的話，江浦公園這里是必經(jīng)之路。我們已經(jīng)約好，在張美華乘坐的這列地鐵到江浦公園站之前的十分鐘，打電話給我們。接到電話我們即動(dòng)身到地鐵站上車，在這列地鐵的車廂里與張美華會(huì)合，一同去赴宴。</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趙國勤預(yù)訂的餐館是離她家不算遠(yuǎn)的“小紹興”全國聯(lián)鎖店。這家餐廳以浙江紹興地方菜為宗旨，經(jīng)營大眾化的美食，價(jià)廉物美，是一家很受歡迎的餐飲店。“小紹興”的麻辣小香雞、蛋黃雞翅、鐵板八爪魚和干炸小溪魚還不錯(cuò)，每份只要38元，都是普通老百姓能夠承受的價(jià)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下了地鐵，步行了十幾分鐘，老遠(yuǎn)就看到趙國勤和一個(gè)女的候在“小紹興”餐館大門外等我們，一見面就埋怨說怎么到現(xiàn)在才來，就差你們?nèi)齻€(gè)人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注目著趙國勤身邊的那個(gè)女人，覺得似曾相識(shí)。那個(gè)女的見我朝她看，笑了笑自我介紹道：“不認(rèn)識(shí)我啦？我是田萌啊?！?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田萌？哦！想起來了。那個(gè)嬌小玲瓏的同班同學(xué)田萌，現(xiàn)在怎么長得這么“豐滿”了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差一點(diǎn)說漏了嘴，好在反應(yīng)快，說出來的話變成了：“你現(xiàn)在變的我都認(rèn)不出來了，哈哈！”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帶田萌在前頭引路，我和小玲美華三個(gè)人隨后跟著。我望著田萌美麗的肥臀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左右擺動(dòng)，不禁聯(lián)想到“農(nóng)家樂”村民家里養(yǎng)的大黃鴨。然而，走在田萌身邊的趙國勤那黑色的短裙下面劃動(dòng)的曲線，卻是那么地美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二樓“小紹興”的包廂里，陸亞民、任璦婉、陳曉曼、柳喬玉四個(gè)人正在有聲有色的聊著天。見到我們來了，全都站了起來，任璦婉“嗚哇”了一聲鼓掌歡迎，隨之陸亞民、柳喬玉、陳曉曼也鼓起掌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招呼服務(wù)員，可以上菜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九個(gè)同學(xué)好久未見，現(xiàn)在見了面大家自然是很開心。特別是我、顧小玲、張美華跟田萌都是初中畢業(yè)后的第一次見面，少不了相互問了問彼此的情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和田萌的關(guān)系很好，本來想通知俞沁晨也過來，正好湊個(gè)正數(shù)。但是俞沁晨跟田萌不合，請(qǐng)了田萌，就不好再請(qǐng)俞沁晨了，趙國勤是這么考慮的，所以她就沒有通知俞沁晨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跟我解釋的時(shí)候，我說：“你的想法是對(duì)的。九個(gè)人十個(gè)人都無所謂，難得聚一聚，關(guān)鍵是大家在一起要玩的開心?！?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了解我經(jīng)常聯(lián)系的好朋友，俞沁晨也是其中的一個(gè)，但是她考慮問題全面。實(shí)際上，我的好朋友陸亞民、任璦婉等幾個(gè)同學(xué)，跟趙國勤的關(guān)系也都是不錯(cuò)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落座后，同學(xué)們寒噓了一會(huì)兒，我問趙國勤：“樹葉！你說有事告訴我們，是什么事情?。俊?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在眾人愕然之下，張美華指著趙國勤問我：“你喊她什么，樹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笑了笑，望著我：“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沒忘記我的乳名，真是好記性。”說著，朝我豎起了大拇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說：“你的小名好記，我只要看到樹上的葉子就自然會(huì)想起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懵犚姏]有，他天天看到樹葉子天天就會(huì)想起趙國勤?！标悤月粦押靡獾耐櫺×?，調(diào)侃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說：“他想不想趙國勤關(guān)我什么事哈。”我沖陳曉曼一瞪眼：“就你話多?！?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陸亞民說：“陳曉曼你就不知道了，人家不光是心里想著顧小玲，連夜里做夢都在想，每時(shí)每刻都在想呢。哈哈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睨了一眼陸亞民，問：“那又怎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陸亞民笑笑：“不怎么樣。這樣子的多愁善感，我可不敢恭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笑而不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張美華望著趙國勤，問趙國勤的小名“樹葉”是怎么來的？趙國勤笑著就把她乳名的來歷告訴了在座的同學(xué)們。陸亞民說：“你的奶奶還是蠻有水平的?！畼淙~’這個(gè)名字別具一格，很好，你有一個(gè)聰明的奶奶?！?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我奶奶是很聰明的。那天奶奶賭氣出了醫(yī)院想回家，她不識(shí)字又找不到方向，只好返回產(chǎn)室。奶奶怕被家人們笑話，就謊稱去找了一趟廁所。奶奶還故作輕松的告訴大家她費(fèi)了好長時(shí)間才找到廁所，慌忙中也不管是男廁女廁，一頭便鉆了進(jìn)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眾人大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小紹興”餐館上菜速度還是很快的。不一會(huì)，干炸小溪魚、肉絲跑蛋、鐵板牛蛙、麻婆豆腐、魚香肉絲、怪味鴨、鍋包肉、雪菜毛豆、杭椒牛肚等一些家常菜都端上了桌子。趙國勤吩咐同學(xué)們動(dòng)筷，大家便舉杯共進(jìn)午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席間，趙國勤說：“今天約大家過來聚聚，一是見面聊聊，二是告訴你們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湯月仙要鬧離婚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不會(huì)吧？她跟老公一向是很好的呀……”同學(xué)們都驚呆了，大家都用懷疑的目光盯住了趙國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真的，這是湯月仙親口跟我說的。我勸她冷靜些，幾十年的感情不要意氣用事，輕易地把它拋棄。畢竟，她的丈夫?qū)孪梢恢倍际呛芎玫?。在座的我們跟湯月仙都是同學(xué)，大家想想辦法怎么幫幫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陳曉曼問，湯月仙為什么要離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陸亞民說：“早就聽說湯月仙的老公是個(gè)‘花心大蘿卜’，在單位里當(dāng)個(gè)什么頭兒了不起的了，就曉得玩女下屬。湯月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老公能玩她為什么不能玩？嘿嘿！這么一來不鬧離婚才奇怪……”見任璦婉皺眉頭瞪眼的盯著自己，陸亞民沒有再說下去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陸亞民嘻皮笑臉地望著任璦婉，任璦婉也忍不住笑了：“啞巴郎你別胡說八道的，聽趙國勤講?！?lt;/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趙國勤掃了一眼在座的同學(xué)們，接著說：“湯月仙夫妻倆今年從加拿大兒子哪里回上海來過年，三月份湯月仙要回兒子家，老公卻遲遲不愿離開上海。你們大家都知道的，湯月仙是個(gè)非常精明的人，她心有疑惑卻不動(dòng)聲色，曉得丈夫的花花腸子，便暗中觀察。終于有一天，她在某賓館的客房里將倆人捉奸在床。為了一個(gè)騷女人，丈夫?qū)幙刹蝗鹤酉眿D家照看孫子也要與其鬼混，湯月仙是怒火中燒，一邊打一邊罵，打的那女人哭天喊地一個(gè)勁的求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打的好！打的好！”田萌、柳喬玉幾個(gè)同學(xué)拍手稱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叫大家別激動(dòng)，說好戲還在后頭。她喝了一口飲料，示意大家繼續(xù)吃：“湯月仙知道自己的丈夫就喜好這一口，因此，對(duì)他的所作所為并沒有責(zé)難，只是要求丈夫抓緊時(shí)間去加拿大兒子的家?？闪顪孪蓻]有料到的是，兩天后那個(gè)女人的丈夫約了一個(gè)朋友，跟蹤湯月仙在小區(qū)的僻靜處對(duì)她大打出手。一開始，湯月仙并不知道這兩個(gè)男人是誰，也沒防備與其擦肩而過的剎那間，被人從身后猛擊一拳。湯月仙被打成腦震蕩住進(jìn)了醫(yī)院，眩暈頭痛了足有一個(gè)多禮拜。在病床上，她反復(fù)思考為什么遭此毒打，自己又得罪了誰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湯班長也怪可憐的……”田萌有些激動(dòng)，她很同情在初中讀書時(shí)的大班長湯月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深有同感，她說：“湯月仙是怪可憐的，好在她聰明睿智，最終想到了那個(gè)女人。湯月仙肯定那個(gè)女人挨了打心有不甘，糾集了兩個(gè)惡棍來報(bào)復(fù)。不過，湯月仙再聰明也想不到兩個(gè)男人中其中有那女人的老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不正經(jīng)的女人在外頭有人，通常都是瞞著自己丈夫的。哪有當(dāng)“小三”的在被姘頭的老婆欺負(fù)了再回家向自己丈夫哭訴的？在座的同學(xué)們都心知肚明，這是不可能的。而湯月仙，卻是恰恰遇到了這種奇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那個(gè)女人也是不敢對(duì)自己丈夫說的，無奈是那天湯月仙捉奸時(shí)是把她光著身子從被窩里拖出來打的。可想而知，在一絲不掛的身上又是掐又是擰的，皮肉上不留下淤青的傷痕是不可能的。那女人的丈夫就是發(fā)現(xiàn)了老婆身上的淤青塊才起疑心的。追問之下，那女人哭著坦白，丈夫一氣之下叫來小舅子，對(duì)湯月仙實(shí)施報(bào)復(f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湯月仙想找那兩個(gè)惡棍很容易，小區(qū)大門口周圍及部分路段都設(shè)有監(jiān)控探頭，一般來說，監(jiān)控錄像能保留一個(gè)月。湯月仙出院的那天，也不過是事發(fā)之后的十多天。湯月仙和丈夫一起找到居委會(huì)主任，好在熟人熟事，主任一口答應(yīng)讓他們夫妻倆回看錄像……這一看，夫妻倆都驚呆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湯月仙被挨打的地方比較偏僻，也是監(jiān)控的盲區(qū)。但是，這兩個(gè)人進(jìn)出小區(qū)的時(shí)間以及將視頻放大后清楚地看清這兩個(gè)人的模樣后，湯月仙的丈夫幾乎是癱倒在居委辦公室的椅子上了。”趙國勤又喝了幾口飲料，夾了一塊魚肉在嘴里嚼著，接著說，“湯月仙的老公本來是一心想搞清楚是誰打了自己的老婆，打算去報(bào)案的?？戳虽浵窈?，他一切都明白了。那個(gè)女人的丈夫老鄭他是認(rèn)識(shí)的，也同他見過幾次面說過幾句話。如今，他送了一頂綠帽子給老鄭，作為回報(bào)，老鄭也把湯月仙送進(jìn)了醫(yī)院，這有什么好說的，‘禮尚往來’唄。夫妻倆知道了兇手是誰之后，湯月仙的丈夫反過來勸湯月仙就此罷休，不要再追究下去了，省得面子上過不去。湯月仙說你還要面子??？不追究可以，除非我們倆離婚?！?lt;/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事情的經(jīng)過大致是這樣。聽完趙國勤的述說，大家的心里都不好受。湯月仙——這個(gè)從幼兒園起就十分要強(qiáng)的同學(xué)，如今走到了這個(gè)地步，可想而知，她的心里是多么的痛苦。但是，離婚就不痛苦了嗎？常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離婚”這兩個(gè)字說出口，湯月仙也是逼不得已的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任璦婉問趙國勤：“我們有什么辦法去幫幫湯月仙，讓她打消了這個(gè)念頭呢?！?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打消這個(gè)念頭很容易，就是去報(bào)案來追究這兩個(gè)男人，彌補(bǔ)一下湯月仙的損失。但是，難就難在湯月仙的老公不同意她這么做。她老公是當(dāng)干部的，面子對(duì)他來講是非常重要的。不讓湯月仙再追究下去的話，這個(gè)問題很難解決?！?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陸亞民說：“依湯月仙的性格，不把這兩個(gè)人繩之以法，她出不了這口氣。我估計(jì)她寧可失去丈夫，也不會(huì)輕饒這兩個(gè)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柳喬玉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贊同：“對(duì)的。湯月仙是個(gè)好強(qiáng)的女人，從來不服輸，她不會(huì)白白讓人打的?！?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任璦婉說：“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么好強(qiáng)下去也沒有意思，畢竟是湯月仙的老公有錯(cuò)在先。你不玩人家老婆，人家會(huì)找上門來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剛要想說話，坐在我身邊的顧小玲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我望著她，她又朝我擠了擠眼睛，我便把話忍住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陳曉曼說：“這也怪不得湯月仙的丈夫。單位里女工多，整天泡在女人堆里，湯月仙的丈夫是當(dāng)干部的，想巴結(jié)他的女下屬也不是沒有，是他經(jīng)不起誘惑。處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有幾個(gè)男人見女人投抱送懷不動(dòng)心的，湯月仙的丈夫又不是木頭，怪他不得。雖然現(xiàn)在退休住在國外，偶爾回來與老情人約個(gè)會(huì)，敘敘舊情也并不過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任璦婉道：“照你這么說，當(dāng)干部的玩女人還在理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扭頭望了望我，又望了望顧小玲和張美華，她們倆正在交頭接耳低聲細(xì)語。趙國勤朝我笑了笑，我輕輕地?cái)[了擺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陸亞民說：“湯月仙的丈夫年齡是不是比我們還大呀，真是‘老當(dāng)益壯’?！?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柳喬玉說：“現(xiàn)在還分什么老啊壯的啊，有輔助藥物治療的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打斷了柳喬玉的話：“不要扯東扯西的，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么說服湯月仙不要離婚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這時(shí)候，顧小玲開口了，她說：“我是離過婚的人，我有切身的體會(huì)哈，只要夫妻關(guān)系無法再維持下去的話離了最好，不存在什么說服不說服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點(diǎn)了點(diǎn)頭，任璦婉叫了一句：“說的太好了。”緊跟著，陸亞民朝顧小玲伸出了大拇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一直沒開口的田萌潤了潤嗓子，不緊不慢的說：“顧小玲說的有一定的道理，我并不是不贊同。不過我總覺得，湯月仙夫妻倆感情還是有的，她丈夫這種桃色新聞也不是一個(gè)兩個(gè)，好幾十年了。本著‘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則，還是不要把事情搞大，畢竟這么大年紀(jì)了，人老了總還得有個(gè)伴吧?！闭f到這里，看了一眼顧小玲，即刻又紅著臉扭過頭去，端杯喝了一口飲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在座的同學(xué)都沒有吱聲，陷入了沉思之中。趙國勤示意大家吃菜，不要冷了場。</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此刻，張美華笑了笑，說：“適才顧小玲的話是出于她內(nèi)心的感受，也不無道理。但是我覺得吧，不是湯月仙他們夫妻倆之間將就不將就的問題，只要感情還在，不離婚當(dāng)然是最好，畢竟是三代人以上的家庭。湯月仙是個(gè)要面子的人，她不可能默默忍受就此罷休的。我的意思是讓打人的一方承擔(dān)部分醫(yī)療費(fèi)，使湯月仙心里平衡些。反正他們多數(shù)時(shí)間是住在加拿大，以后不見面她丈夫也就斷了這個(gè)念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任璦婉說：“對(duì)，那么讓對(duì)方承擔(dān)多少醫(yī)藥費(fèi)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陸亞民說：“承擔(dān)多了對(duì)方也不會(huì)答應(yīng)，畢竟湯月仙也打了人家。我看四六分怎么樣？對(duì)方大頭，湯月仙自己出小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田萌問道：“辦法倒也不錯(cuò)，問題是對(duì)方肯不肯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關(guān)鍵是要湯月仙的老公出面說服那個(gè)女人，這樣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任璦婉笑了笑問：“讓湯月仙的老公出面？再讓這對(duì)野鴛鴦瘋狂一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坐在任璦婉邊上的柳喬玉拍了拍她，也笑著：“不讓她老公去，難道你想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任璦婉說：“我是想去，我想看看這個(gè)騷女人長得多么妖嬈，會(huì)勾引人家的男人?？上У氖?，我去了沒用?！?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柳喬玉說：“那還得讓她老公去。瘋狂一次也是瘋，瘋狂十次也是瘋，再給他們一次茍合的機(jī)會(huì)，也好做個(gè)最終總結(jié)吧?！闭f完，哈哈大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想了想對(duì)大家說：“剛才張美華的建議我認(rèn)為可行，只要對(duì)方拿出住院醫(yī)療費(fèi)的百分之六十，這件事情就不難解決。這樣吧，過兩天我去湯月仙家里看看，順便找她夫妻倆談?wù)劇！?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柳喬玉問趙國勤什么時(shí)候去，她也想以同學(xué)的名義去探望一下湯月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對(duì)柳喬玉說：“不可以。湯月仙是個(gè)門檻很精（滬語：機(jī)靈的意思）的人，你去了反而不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柳喬玉問：“為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陸亞民說：“趙國勤講的有道理，柳喬玉想去探望湯月仙，湯月仙必定認(rèn)為是趙國勤把她住院的事情傳出去了。湯月仙不是正常的生病住院，這種事情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任璦婉說：“對(duì)！否則的話我也想去看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你們都不能去，我去她家把話跟他夫妻倆挑明了，就按照張美華說的那樣，圓滿解決是皆大歡喜。”</span></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出了“小紹興”餐館，我把趙國勤拉到身邊，輕輕地問她：“我能把今天這個(gè)聚會(huì)寫一篇文章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知道我經(jīng)常寫《美篇》，她立刻回答說“隨便你”。走了幾步又加了一句：“涉及到湯月仙的事情最好你別寫，如果真需要寫的話，發(fā)朋友圈的時(shí)候屏蔽掉一些同學(xué)，包括湯月仙本人?！?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這些道理，不用趙國勤提醒我也知道。我對(duì)趙國勤說：“你放心，除非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會(huì)發(fā)給其他不相干的同學(xué)看的?！?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我相信你的。過幾天我到湯月仙家看看，有什么事情再打電話告訴你?！?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由于回去的路并不同行，在十字路口的交叉處，我和顧小玲、張美華、陸亞民四個(gè)人同趙國勤她們分手后，沿著控江路再掉頭到隆昌路準(zhǔn)備乘地鐵十二號(hào)線回家。途中，我們的話題仍然談到了湯月仙夫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說：“當(dāng)干部的權(quán)色交易不足為奇，奇怪的是湯月仙的老公退休這么多年了，怎么還能玩的上?！?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陸亞民笑著說：“老情人嘛，這有什么奇了怪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不禁咂咂嘴：“他是真有本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陸亞民朝我笑笑，說：“你不是也有本事嗎，十幾歲就會(huì)談戀愛了?！闭f著朝顧小玲看看，顧小玲側(cè)著臉沒有理會(huì)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聽了陸亞民的話，我也不禁一笑。是啊，讀初中時(shí)，我才十四、五歲就開始談女朋友；畢業(yè)后下放到農(nóng)村，談了一個(gè)女朋友叫魏四姐；從農(nóng)村被推薦到國營企業(yè)，在單位跟黨委副書記的女兒又談情說愛。可謂接連不斷，這不也是——有本事嗎？我不知道陸亞民是在羨慕我還是在諷刺我?？傊?，前三段戀情我都失敗了，這難道也算是本事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在隆昌路地鐵站門口，陸亞民說他不準(zhǔn)備乘地鐵，就一站路走回去算了。我們?nèi)齻€(gè)人跟他分手后上了地鐵，車廂里人不多雖有空位子，我們也沒有去坐。隆昌路到江浦公園只有兩站路幾分鐘的時(shí)間，站在車廂門口說話也方便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問顧小玲，在飯桌上為啥捅我胳膊不讓我說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說：“同學(xué)們都曉得湯月仙跟你一直磕磕絆絆的，我怕你好心好意為她著想反會(huì)被人家誤解，你管她做啥？不要你說話也省的麻煩哈?！?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想想也對(duì)，望著顧小玲，忍不住在她的頭上撫了一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瞪著我，輕輕地說了一聲：“討厭！也不分個(gè)場合?！闭f著，臉上瞬間又緋紅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想起剛才從家里臨出發(fā)之前，洗完澡的顧小玲穿著內(nèi)衣內(nèi)褲走出浴室的時(shí)候，臉上也是紅通通的，那是洗浴時(shí)被熱氣熏的?，F(xiàn)在，臉上的緋紅是不好意思。因?yàn)槲易⒁獾?，車廂的過道上正有個(gè)乘客在朝我們這里望，想必是顧小玲也注意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列車抵達(dá)江浦公園站，顧小玲不讓我和張美華送她回家，她說：“你們倆還是早點(diǎn)回家吧，待會(huì)兒‘土臺(tái)風(fēng)’要來了，天會(huì)下雨的?！?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顧小玲下了地鐵，我跟她招了招手，列車啟動(dòng)了，我還站在車廂門口透過窗玻璃望著車外。張美華說：“人都望不見了，隧道里有什么好看的，我們還是找個(gè)座位坐下來說說話吧?！?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和張美華找了個(gè)位子坐下來，我輕輕嘆了口氣：“今天是我跟小玲在一起時(shí)間最短的一次。”手機(jī)顯示的是下午一點(diǎn)半還差幾分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張美華笑了笑：“那么你打個(gè)電話給小玲，就說你在下一站下車，叫小玲等著你一起回她家?！?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低下了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5月14日下午，趙國勤打來電話，說湯月仙的事情基本上按原計(jì)劃進(jìn)行，他們夫妻倆準(zhǔn)備在這個(gè)月的下周一去加拿大兒子的那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說：“樹葉，你真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不是我捧，是張美華的主意好。張美華掌握到湯月仙的軟肋，才能有這個(gè)效果?！?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問樹葉湯月仙有什么軟肋？趙國勤笑著說：“湯月仙長得漂亮，為什么找這么個(gè)丑老公？還不是愛他有錢。湯月仙視錢如命，只要有錢什么都好說?！?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問：“對(duì)方就答應(yīng)給湯月仙補(bǔ)償百分之六十的醫(yī)療費(fèi)了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沒有，就給了二千?！?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驚訝：“什么，就二千塊？”通常進(jìn)個(gè)醫(yī)院，小毛小病都得上千，湯月仙腦震蕩住了好幾天的醫(yī)院，沒有個(gè)一兩萬塊錢怎么行，難道是……走醫(yī)保里報(bào)銷了，報(bào)銷的比例有這么大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二千塊錢是不多，湯月仙自然是不滿意。我就勸她說，不管怎么樣，對(duì)方出了錢就說明他們認(rèn)錯(cuò)了，好歹你的心態(tài)也平衡了。照我說你們兩邊都不對(duì)，這樣的結(jié)果也是你們兩方面都不傷面子，悄悄的發(fā)生悄悄的過去算了。以后你們倆個(gè)在國外生活的日子長，你也別多想了。再說這件事情的發(fā)生，在你們雙方夫妻四個(gè)人當(dāng)中都留下了陰影，說不定以后不會(huì)再見面了的?！?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說趙國勤讓你費(fèi)心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說：“其實(shí)，湯月仙的老公人還是不錯(cuò)的，對(duì)湯月仙是百依百順。老公是干部身份，退休工資非常高，要提離婚，或許是湯月仙嚇唬一下他罷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笑了笑，說：“湯月仙比鬼還精靈，發(fā)生了這種事情，說不定她以后不再回上海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電話那頭趙國勤哈哈笑了，又說：“你轉(zhuǎn)告一下張美華，就說湯月仙的事情算是解決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我問趙國勤：“不轉(zhuǎn)告一下顧小玲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趙國勤又笑了：“那是你們倆的事，我管不了?！?lt;/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 （本文圖片均摘自于網(wǎng)絡(luò)）</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