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字/大中</p><p class="ql-block">美篇號/9292065</p> <p class="ql-block"> 2014年去海南南灣猴島旅游，事先導(dǎo)游就提醒游客:不要帶吃的東西，不要穿鮮艷衣服，不要親近猴子。如果它們向你要吃的東西，你只須拍拍手，猴子就不會找你麻煩。</p> <p class="ql-block"> 這里有上千只野猴子，其中，有極少數(shù)是經(jīng)過馴服的。游客一進門，便有十幾只猴子站成一排，組成“儀仗隊”，舉著彩旗瞪著眼睛向游客致意。游客走過之后，再回首，只見旗桿橫七豎八扔在地上，猴子們早已逃之夭夭了。準(zhǔn)確地說，還有一只小猴子舉著彩旗，哆哆嗦嗦，東張西望。干一行就該愛一行嘛，我很敬佩它，向他招了招手。</p> <p class="ql-block"> 我隨人群進入表演場地，大廳早已座無虛席，我只好在舞臺一個角落里蹲踞著。開臺鑼鼓響過，猴子逐一登場。先是馴猴人揚鞭大喝:</p><p class="ql-block">“趴下!”猴子們相互擠著眼睛，極不情愿地伏下身子。接著，馴猴人手舉一頂草帽又一聲斷喝:“戴上!”猴子們文齊武不齊地慢騰騰把帽子扣在頭上。</p> <p class="ql-block"> 這時，一只老猴子忽然站起身，憤怒地把帽子甩到臺下。觀眾還以為是馴猴人預(yù)先安排的“包袱”。哪知馴猴人對老猴子這突如其來的“幺蛾子”氣極敗壞，連聲幺喝，老猴子干脆不理不睬。他猛地抽了老猴子一鞭子，老猴子咧開嘴巴尖叫一聲，長臂一甩，索性“罷演”。只見老猴子趔趔趄趄朝我踱來，可能是想從我身后的臺階走下臺去，卻偏偏在我面前停住了。它的鼻子幾乎挨著我的鼻子，這是我第一次零距離與一只猴子面對。我緊握住脖子上掛的相機心里怦怦亂跳，但臉上強作鎮(zhèn)靜。經(jīng)驗告訴我:“千萬別給這位尊神拍照，千萬!”我屏住呼吸，直視著它，它也直視著我。它緊皺眉頭抽搐著鼻子，紅紅的憂悒的眼睛似有許多心事要傾訴。我能想象得到，在馴猴人喝斥鞭笞下，成年累月沒完沒了的老一套“表演”，它一定早已厭倦 ，可是，又有誰會理解它的苦衷呢？</p> <p class="ql-block"> 我和老猴子對視了大約不到半分鐘 ，也許它見我滿臉僵滯，毫無表情，無法交流，便用長著尖利指甲毛茸茸的手掌輕輕地拍了幾下我的相機，無奈地踱下臺階，直奔大廳門外而去。</p> <p class="ql-block"> 全場觀眾都被老猴子的舉動驚呆了 ，紛紛離開座位，涌向大門。我癡癡地坐在臺角發(fā)呆，腦子里還在閃回方才的一幕:我不知道老猴子拍著我的相機想要做什么，是否要我給它拍一張照片？望著老猴子踱出大門的背影，我不得其解。臺下一位游客為我捏了一把汗:“你算萬幸，若不你臉上……”但我相信:“老猴子不會無緣無故……盡管當(dāng)時它心不順……”</p> <p class="ql-block"> 當(dāng)我跑到外面，老猴子早已爬到一棵彎曲的藤木上，微微斂首，兩眼緊閉，不再去聽馴猴人聲嘶力竭的喊叫，也不去留意游客們其說不一的議論?？傊?，它對這喧囂的猴島已不再留戀，不再牽掛。就這樣，它默默地坐在半空，一動不動，靜氣凝神。那神態(tài)，好像一位參禪者，沉浸在屬于它自己的夢幻境界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