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湖南美術(shù)館的一樓展廳里,康移風先生筆下的礦工群像在展墻上靜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湖南美術(shù)館</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湖南美術(shù)館主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湖南美術(shù)館湖南位于湘江西岸、岳麓山下,瀟湘大道與靳江路交匯處,毗鄰中南大學,與橘子洲頭隔水相望,占地面積50000多平米,建筑面積24700平米,總投資3.98億元。建筑空間格局以“三湘四水”為基本意象,主體建筑采用環(huán)保新穎的赭紅色與白色定制陶板和周邊環(huán)境相融合,既厚重古樸又簡潔現(xiàn)代,彰顯出湖湘人文底蘊的獨特魅力。</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湖南美術(shù)館副樓</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捐贈與收藏研究展(首展)·康移風》、《湖湘百年·美術(shù)之路》、《向水墨發(fā)問:行進中的創(chuàng)作與現(xiàn)場》、《捐贈與收藏研究展·南去北來為何事——張小綱藝術(shù)展》多個畫展正在湖南美術(shù)館展出。</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美術(shù)館序廳</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康移風,這位從煤礦巷道走出的畫家,用畫筆完成了一次次藝術(shù)的涅槃。他的每一幅作品都是一部微縮的史詩,記錄著礦工們與大地對話的痕跡。那些濃墨重彩的筆觸里,既有現(xiàn)實的沉重,又有人性的光輝。這位與我同齡的藝術(shù)家,用最樸素的現(xiàn)實主義手法,讓礦工這一群體在藝術(shù)殿堂里獲得了永恒的尊嚴。</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畫展前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康移風曾經(jīng)深情地說:“在黑黑的千尺井下,在低矮的采煤垱頭,我也曾和礦工兄弟們一起扒煤、拖矸、放頂、支架,穿著汗跡斑斑的窯衣,勞作在黑暗的煤塵飛揚的礦井下。多少年來,這種真實的生活體驗一直影響著我?!?lt;/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些粗糲的面容、沾滿煤灰的工裝,瞬間喚醒了我記憶深處那些熟悉的身影——他們曾是我生命中的過客,卻在我腦海里留下了永恒的印記。</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展廳一角</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展廳一角</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康移風的畫作讓我關(guān)注與感動,不僅僅因為他與我同年出生,還在于他筆下的人物栩栩如生、似曾相識,更在于我也曾與煤礦有過人生交集。</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965年9月我支邊進疆被分配到農(nóng)八師南山煤礦所屬水泥廠電站工作,初到煤礦報到的第三天,按照入職教育計劃,煤礦政治處組織股助理員劉聯(lián)慶就帶領(lǐng)我們到小溝分礦下井參觀。</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18歲的我站在2號斜井深處,第一次窺見了地心深處的世界。當?shù)V燈在逼仄的巷道里投下?lián)u曳的光影,我第一次懂得了“光明”這個詞的真正分量。走出礦井的那一刻,我第一次感受到“重見光明”的幸福。次日清晨,酸脹的雙腿成了這段記憶最鮮活的注腳。</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這一堂最震撼的職場啟蒙課,久遠地留在了我的記憶深處。</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后來,我雖然一直沒有從事過煤礦生產(chǎn)作業(yè),但是我仍然與眾多礦工師傅有過交集。我不少同事的父親、學生的父親都是一線礦工,我的許多同事也曾經(jīng)從事過井下作業(yè)。</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從他們那里,我聽到過很多礦井深處的細節(jié),聽到過他們對于巷道深處“兩片石頭一片肉”達觀調(diào)侃,聽到過他們繪聲繪色講述的井下脫險的故事。</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每當我想起這些同事與朋友的時候,他們那種樂觀堅韌的精神狀態(tài),粗獷率真的個性,以及面對艱苦危險勞作和貧乏單調(diào)生活環(huán)境所表現(xiàn)出的開闊心境, 都會一一躍然于我的眼前。</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更讓我刻骨銘心的是1976年初的那一場特大礦難事故。那年2月22日(星期日),瓦斯?jié)舛瘸薜男戏值V4號井因電鉆火花引發(fā)瓦斯爆炸,當班作業(yè)人員34人全部死亡。爆炸產(chǎn)生的大量一氧化碳氣體串入2號井,造成當班作業(yè)人員31人窒息死亡。</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這一場死亡65人,傷19人的特別重大事故發(fā)生當天,礦部從各單位抽調(diào)人員參與事故善后,包括遺體清洗整理、傷員護理、死傷人員家屬接待等工作。我看到過那些殘缺不全、滿身黑煙的尸體、聽到過那些死難者家屬悲痛欲絕、肝腸寸斷的哭喊,那些場景至今還刻印在我的深層記憶里。</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常常想,自己晚年對于死亡的相對達觀,或許與那五天不堪回首卻終生難忘的善后工作經(jīng)歷頗有關(guān)系。</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25年4月26日下午,我徘徊在康移風先生的那些幅礦工畫像前,半個多世紀的時光在眼前流轉(zhuǎn),思緒萬千,久久不愿離去。</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那些畫布上的礦工,既是具體的個體,又是全體勞動者的圖騰。今天是國際勞工節(jié)(最標準、最地道的英文表達是International Workers' Day,或May Day,是國際勞工節(jié),不是勞動節(jié)),我把這些礦工的畫像分享給朋友們,讓我們一起禮贊勞動,讓我們一起致敬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勞動者。</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