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不知從何時起，中歐就成了我行囊里那封未讀完的信。在東歐羅馬尼亞被迫停留的七個半月的日夜，讓我一直惦記著中歐那半闔詩集。歌德說過，人之所以愛旅行，不是為了抵達(dá)目的地，而是為了享受旅途中的種種樂趣。我理解那種種樂趣是一種臨清風(fēng)，對朗月，登山泛水，意酣歌的意境。此次我們利用五一小長假再次出發(fā)，以自由行的方式利用7天的時間去往我心中具有時光琥珀中的斯拉夫史詩之美的捷克斯洛伐克。這趟行程結(jié)束，我就已經(jīng)到過58個國家啦。 <p class="ql-block"><b>布爾諾的地下墓穴藏著所有未完成的玩笑。</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b>——米蘭·昆德拉</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圣彼得圣保羅大教堂：尖頂上的時光密語</b></h3> <p class="ql-block">布爾諾（Brno）作為捷克第二大城市，卻異常低調(diào)。布爾諾是南摩拉維亞州的首府。這座城市位于捷克-摩拉維亞高地東麓，斯夫拉特卡河和斯維塔瓦河的交匯處，地理位置優(yōu)越，是捷克重要的工業(yè)中心和交通樞紐。布爾諾是捷克重要的高等教育中心，擁有13所大學(xué)，包括著名的馬薩里克大學(xué)和布爾諾科技大學(xué)。這些高校在QS世界大學(xué)排名中占有一席之地，吸引了大量國際學(xué)生。所以布爾諾是一座能講述科學(xué)、藝術(shù)和歷史的千年古城，這里是作家米蘭·昆德拉大師的故鄉(xiāng)，是生物學(xué)家孟德爾進(jìn)行豌豆遺傳實驗的地方，數(shù)學(xué)家哥德爾、建筑師阿多夫·洛斯都在這里出生。寧靜的布爾諾與擠滿外來游客的布拉格相比，更能體驗到普通捷克城市的生活。</p> <p class="ql-block">圣彼得圣保羅教堂（Katedrála svatého Petra a Pavla）是布爾諾的標(biāo)志性建筑，也是我們開了近3個小時的車，在布爾諾游玩的第一站。沿著山坡拾階而上，站在教堂面前時，竟然看不到它的全貌，教堂的大體量可見一斑。這座巴洛克風(fēng)格的圣彼得圣保羅教堂建于14和15世紀(jì)，兩個哥特式的尖塔則是1909年才加上去的。與其它教堂在正午鳴鐘非常不同，圣彼得圣保羅教堂在每天早上11點時鳴鐘。</p> <p class="ql-block"> 之前曾聽聞一則典故，講述的是這座教堂窗戶的獨特之處。由于歷史時期的經(jīng)費與科技限制，教會無法制作彩色玻璃，于是匠人們巧妙地運(yùn)用金屬氧化物在烤箱中烘烤，制作出類似玻璃的紋理，再一塊塊精心安裝在教堂的窗戶上。這一巧妙的替代方案，竟成為了歷史上偷工減料的經(jīng)典案例。</p> <p class="ql-block"> 踏入教堂的瞬間，莊嚴(yán)肅穆的氣息撲面而來。目光流轉(zhuǎn)，那架龐大的管風(fēng)琴靜靜佇立，宛如一位沉默而威嚴(yán)的守護(hù)者。琴鍵被輕輕按下，管風(fēng)琴發(fā)出第一縷音符，仿佛是來自天堂的輕聲呼喚。起初，聲音低沉而醇厚，像極了古老森林中深沉的回響，又似遙遠(yuǎn)大海里洶涌的波濤，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磅礴氣勢。隨后管風(fēng)琴的聲音時而如洶涌澎湃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沖擊著心靈的堤岸，讓人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震撼與力量；時而又像潺潺流淌的溪流，舒緩而溫柔，輕輕撫慰著內(nèi)心的疲憊與創(chuàng)傷。在這宏大而美妙的音樂聲中，塵世的喧囂與紛擾仿佛都已遠(yuǎn)去，只剩下靈魂在這純粹的音符中得到凈化與升華。每一個音符都似乎有著自己的生命，它們在教堂的穹頂下翩翩起舞，訴說著信仰的力量與美好。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唯有管風(fēng)琴那美妙的旋律在心中不斷回蕩，讓人沉浸在一種極致的精神享受之中。</p> <p class="ql-block"> 這座教堂與眾不同之處是每天中午11點敲響正午鐘，而且敲響12下，以紀(jì)念三十年戰(zhàn)爭時的瑞典圍城傳說。捷克擁有如此眾多吸引人的小城，與她們幸運(yùn)地躲過了數(shù)次戰(zhàn)爭的炮火，從而完整保存下來了形式大致統(tǒng)一，氣質(zhì)古樸但卻不呆板的城市建筑風(fēng)貌很有關(guān)系。</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二）圣托馬斯修道院：修士白袍下的科學(xué)圣殿</b></h3> <p class="ql-block">大家想必在學(xué)習(xí)高中生物課程后，就對孟德爾的豌豆實驗記憶猶新。但孟德爾舉世聞名的豌豆實驗到底是在哪里做的呢？具體地點卻很少有人知道。眼前這座巴洛克黃墻修道院藏著最叛逆的“神職機(jī)密”——修道士格雷戈爾·孟德爾曾在此偷偷種了八年豌豆。修道院創(chuàng)建于14世紀(jì)，原為皇家神學(xué)院，回廊壁畫上天使捧著幾何儀器，預(yù)言了科學(xué)與信仰的碰撞。二戰(zhàn)時納粹在此關(guān)押過修士，卻沒人發(fā)現(xiàn)地窖里藏著孟德爾的原始實驗筆記，泛黃的紙頁寫著：“上帝或許擲骰子，但豌豆只講邏輯?！?lt;/p> <p class="ql-block">19世紀(jì)50年代，摩拉維亞出生的孟德爾，來到布爾諾的圣托馬斯修道院進(jìn)行牧師進(jìn)修。他想成為一名教師，卻屢次在口試中失敗。1856年，孟德爾開始在修道院的花園中進(jìn)行日后改變了生物學(xué)發(fā)展的豌豆實驗，并以提出了遺傳學(xué)的基石——孟德爾定律。但和當(dāng)時其他很多科學(xué)發(fā)現(xiàn)一樣，在生前他的發(fā)現(xiàn)并沒有受到重視。孟德爾曾這樣對朋友說：“我的時代終會到來”。果然，在1900年又有其他生物學(xué)家獨立發(fā)現(xiàn)了孟德爾觀察到的現(xiàn)象，經(jīng)過對過去文獻(xiàn)的調(diào)查，他們再次發(fā)現(xiàn)了孟德爾的研究成果，并將這一定律命名為“孟德爾定律”。孟德爾從此成為遺傳學(xué)的奠基人。</p> <p class="ql-block">1856年，孟德爾在這片30平米菜地里，用修士袍兜著皺皮和圓粒豌豆反復(fù)雜交。他給“修道院葡萄汁”摻乙醚，只為準(zhǔn)時麻醉蜜蜂防止意外授粉。如今實驗溫室原址立著青銅豌豆雕塑，捷克克朗20元紙幣背面印著這位“遺傳學(xué)之父”，而本地人說笑：“他本該得諾貝爾獎，但評委以為他是種菜的。”</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三）布爾諾老城時鐘：一顆吞時間的玻璃子彈</b></h3> <p class="ql-block"> 正午11點，老城廣場的“天文鐘”會吐出木偶——不是布拉格的死神，而是一顆旋轉(zhuǎn)的玻璃子彈！這枚全球最抽象的鐘，紀(jì)念1645年瑞典軍隊攻城失敗，傳說指揮官說“若鐘響前攻不下就撤”，布爾諾人偷偷把鐘撥快一小時，從此“作弊”成了城市精神。如今每到整點，游客們集體仰頭數(shù)子彈，像在圍觀一場荒誕的時間魔術(shù)。</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四）布爾諾尋味：卷心菜廣場的獨特市井風(fēng)情</b></h3> <p class="ql-block">卷心菜廣場又叫綠色廣場，捷克語為Zelny trh，翻譯過來也就是蔬菜的意思，叫個卷心菜也算合適，反正我很喜歡這個名字。這個廣場有一些坡度，鋪滿石頭，圍繞著廣場中心的噴泉，橫平豎直地擺放了很多蔬果攤位，有新鮮的或者不那么新鮮的蔬菜水果，有盛放的或者含苞待放的鮮花和盆栽，還有一些木制品皮毛制品等。</p> <p class="ql-block">廣場很有些年頭了，建于13世紀(jì)，得名于15世紀(jì)，最顯眼的廣場中心的帕納瑟斯噴泉(ka?na Parnas)建于1695年，頗有些講究。結(jié)合網(wǎng)上搜集到的資料和圖片，可以看到：噴泉中部為三角形假山，下部是神話英雄赫拉克勒斯，他右手的鐵鏈拴著冥界惡犬刻耳柏洛斯，左手則持棍棒，肩披獅子皮，根據(jù)傳說，獅子被殺在西塞隆的山上。噴泉頂部的人像象征歐洲，代表神圣羅馬帝國，她右手持權(quán)杖，戰(zhàn)勝了龍。東北方是象征希臘的雕像，皇冠在左腳，有一袋箭，下面是一帶翼的龍。西北側(cè)是象征巴比倫的雕像，皇冠在右腳，下面是一帶翼的獅子。西南側(cè)是象征波斯的雕像，左腳有聚寶盆和皇冠，下面是一只熊。</p> <p class="ql-block"> 布爾諾是赫拉巴爾的故鄉(xiāng)，據(jù)說捷克小鎮(zhèn)的生活景象，以前只能在赫拉巴爾的小說和伊利·曼佐改編的電影里見到。而于此時此地則躍然在我們的眼前，生動萬分。日出而作，日息而休，坐在這樣古色古香的中歐小鎮(zhèn)中，真的可以不知道焦慮是何物哈。</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五）自由廣場：波西米亞式叛逆露天沙龍</b></h3> 布爾諾的自由廣場（Náměstí Svobody）舊名為下市場（Dolní trh）、大廣場（Grosser Platz，Velké náměstí），是捷克南摩拉維亞州布爾諾市最重要的廣場，坐落在布爾諾舊城的中心，大致呈三角形。自由廣場被認(rèn)為是城市假想的中心，它首次被提到是在13世紀(jì)，稱為Forum Inferius，捷克語譯為Dolní rynek。在中世紀(jì)，富裕的市民和貴族在此建立住宅，增加了廣場的重要性。在1679年建起的鼠疫柱，很快成為廣場一帶的主宰。在1869年圣尼古拉教堂被摧毀，1945年轟炸后最后的遺跡消失。在19世紀(jì)末20世紀(jì)初，廣場進(jìn)行大規(guī)模重建，許多房屋被拆毀，重建為文藝復(fù)興風(fēng)格。 <p class="ql-block">今天在布爾諾自由廣場及周邊街道上，有很多高中生舉行街頭的化妝表演并募捐，以慶祝他們高中畢業(yè)。</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六）小結(jié)：時光在布爾諾打了個溫柔的褶</b></h3> <p class="ql-block"> 圣彼得保羅教堂的鐘聲銹蝕成齒輪，整座城市在工業(yè)革命的蒸汽朋克殘骸里，孵化出街頭涂鴉的電子心臟。布爾諾就像一杯陳年摩拉維亞紅酒，混著哥特尖頂?shù)睦滟?、子彈鐘的狡黠和菜市場的煙火。布爾諾不討好鏡頭，卻在石縫里藏滿冷笑話般的史詩。當(dāng)教堂鐘聲第七次落下，你會突然聽懂昆德拉的潛臺詞：“慢，是遺忘的抵抗?！?</p> <p class="ql-block"> 從教堂尖頂?shù)酵愣姑?，布爾諾把史詩碾碎成幽默的塵埃。圣托馬斯的修士用禱告與實驗丈量天地，老城時鐘的玻璃子彈至今擊穿所有確定性。布爾諾給我的印象很好，古樸，所有的建筑都被很認(rèn)真的俢飭打理，有些像德國，不那么像捷克。 </p> <p class="ql-block"> 明天我們要與捷克揮手作別啦，感覺滿心都是眷戀。踏入這片土地，波希米亞的浪漫風(fēng)情便將我們緊緊包裹。在布拉格，查理大橋上，街頭藝人的演奏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交織成獨特畫卷，古老的建筑默默見證歲月變遷，伏爾塔瓦河悠悠流淌，訴說著往昔的故事。來到克魯姆洛夫，那宛如童話般的小鎮(zhèn)，紅瓦黃墻在光影中錯落有致，城堡巍峨聳立，每一處轉(zhuǎn)角都藏著驚喜。還有布爾諾，工業(yè)與藝術(shù)完美融合，獨特的卷心菜廣場都彰顯著別樣魅力……</p> <p class="ql-block"> 敬請關(guān)注明天斯洛伐克的精彩旅程。</p> 往期回顧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zit.org.cn/5crddxrp" target="_blank">捷克斯洛伐克游記1：卡羅維發(fā)利的水與金二重奏</a></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zit.org.cn/5csdf0mx" target="_blank">捷克斯洛伐克游記2：布拉格千年晨昏手札</a></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zit.org.cn/5ctec8zw" target="_blank">捷克斯洛伐克游記3：CK小鎮(zhèn)觀伏河盹入橘色童話</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