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者:清雅(山東)</p> <p class="ql-block"> 最近,我老被一個噩夢糾纏。夢里,我身處一座陰森的廢棄醫(yī)院,慘白的燈光忽明忽暗,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著腐臭,彌漫在每一寸空氣里。我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牽引著,在錯綜復雜的走廊里盲目奔跑,身后隱隱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詭異的低笑聲。</p><p class="ql-block"> 一天傍晚,朋友神神秘秘地找到我,說發(fā)現(xiàn)了一座傳聞鬧鬼的廢棄醫(yī)院,問我敢不敢一起去探險。鬼使神差地,我竟答應了。</p><p class="ql-block"> 當我們來到那座醫(yī)院,破敗的大門半掩著,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往事。走進醫(yī)院,一股寒意撲面而來,墻壁上脫落的墻皮宛如一張張扭曲的鬼臉。我們小心翼翼地前行,手電筒的光在黑暗中搖曳,只能照亮一小塊地方,四周的黑暗似乎隨時都會將我們吞噬。</p> <p class="ql-block"> 突然,朋友停住了腳步,用顫抖的手指向前方。在微弱的光線下,我看到一個病房的門半開著,門后隱隱有個模糊的身影。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手心全是冷汗。我們緩緩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p><p class="ql-block"> 當我們終于靠近那扇門,猛地推開,里面卻空無一人。然而,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聲哭泣,又像是痛苦的呻吟。聲音似乎是從地下室傳來的。朋友嚇得臉色蒼白,想要離開,可我的好奇心卻被徹底勾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我拉著朋友,順著聲音的方向,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地下室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階梯上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和蜘蛛網(wǎng)。我們順著階梯往下走,越往下,那聲音就越清晰。</p><p class="ql-block"> 終于,我們來到了地下室的盡頭,一間緊閉的房間前。聲音就是從這個房間里傳出來的。我深吸一口氣,伸手推開了門。門內,一個穿著破舊病號服的女人背對著我們,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p><p class="ql-block"> “你是誰?”我壯著膽子問道。女人沒有回應,依舊不停地顫抖。朋友扯了扯我的衣角,示意我趕緊離開??删驮谶@時,女人緩緩轉過頭來,她的臉上沒有五官,只有一片血肉模糊。</p><p class="ql-block"> 朋友尖叫一聲,轉身就跑。我也嚇得雙腿發(fā)軟,但求生的本能讓我跟著他拼命逃竄。我們在黑暗的醫(yī)院里狂奔,身后傳來女人恐怖的嘶吼聲。</p><p class="ql-block"> 不知跑了多久,我們終于逃出了那座醫(yī)院。當我們跑到大街上,看著車水馬龍,燈火輝煌,才漸漸緩過神來。然而,從那以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每晚都會在夢中回到那座廢棄醫(yī)院,那個無臉女人總是在黑暗中盯著我,我知道,有些東西,一旦招惹上,可能就再也擺脫不掉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白天,我變得神情恍惚,工作頻頻出錯,生活被攪得一團糟。朋友也因為這次經(jīng)歷大病一場,臥床不起??粗撊醯臉幼?,我滿心愧疚,覺得這一切的禍端都是我引起的。</p><p class="ql-block"> 我決定不再坐以待斃,開始四處尋求解決辦法。我四處打聽,終于得知城中有位頗有名氣的風水大師。我急忙登門拜訪,大師聽我詳細講述完經(jīng)歷后,臉色瞬間變得十分凝重。他遞給我一個裝有符咒的錦囊,神情嚴肅地叮囑我務必時刻帶在身上。他告訴我,那座廢棄醫(yī)院怨氣極重,那個無臉女人想必是含冤而死,怨念太深,若想徹底擺脫困境,必須重返醫(yī)院,找到她的冤屈根源,化解她的怨氣。</p><p class="ql-block"> 盡管心中恐懼如潮,但為了自己和朋友,我咬咬牙,還是決定再次踏入那座如同惡魔巢穴般的廢棄醫(yī)院。夜晚,我獨自一人來到醫(yī)院。月光灑在醫(yī)院破舊的建筑上,更添幾分陰森恐怖,四周安靜得只剩下我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和急促的呼吸聲。</p><p class="ql-block"> 我緊緊懷揣著符咒錦囊,腳步顫抖地走進醫(yī)院。剛一進門,一股比上次更加濃烈的寒意,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撲面而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憑借著上次的記憶,我硬著頭皮再次來到地下室。地下室里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味,仿佛有無數(shù)只腐爛的老鼠在角落里散發(fā)著惡臭。階梯上的灰塵厚得仿佛能淹沒腳踝,蜘蛛網(wǎng)像一張張邪惡的大網(wǎng),隨時準備將我吞噬。</p><p class="ql-block"> 當我終于走到那間緊閉的房間前,門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推動,“嘎吱”一聲緩緩打開,那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地下室里回蕩,如同死神的召喚。我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符咒,盡管手心已滿是汗水,符咒都被浸濕,但我還是鼓起勇氣走進房間。房間里,無臉女人依舊背對著我,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像是狂風中的一片落葉。</p><p class="ql-block"> “我知道你有冤屈,我想幫你?!蔽掖舐曊f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一些,可微微的顫抖還是暴露了我內心的恐懼。女人似乎聽到了我的話,身體瞬間停止了顫抖,緩緩轉過身來。這次,我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死死地盯著她。</p><p class="ql-block"> 突然,女人身上爆發(fā)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如同一股洶涌的黑色浪潮,將我徹底籠罩其中。我只感覺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變得扭曲,仿佛進入了一個充滿怨念的異度空間。在這個空間里,女人的記憶片段如同一幅幅破碎的畫卷,在我眼前不斷閃現(xiàn)。</p><p class="ql-block"> 原來,她是多年前醫(yī)院的一名患者,被誤診后又遭受了一系列錯誤的治療,身體和精神上都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最終悲慘地死去。而醫(yī)院為了掩蓋這起嚴重的醫(yī)療事故,竟然將她的尸體隨意丟棄在地下室。她死不瞑目,心中的怨氣日積月累,始終徘徊在這陰暗的地方,無法消散。</p><p class="ql-block"> 了解到這些,我心中對她的恐懼不知不覺減少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同情?!拔視湍阌懟毓?,讓醫(yī)院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蔽覍χ说纳碛皥远ǖ卣f道,仿佛在向她許下一個神圣的承諾。</p><p class="ql-block">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誠意,身上的怨氣開始慢慢消散,那股令人膽寒的黑色氣息逐漸變淡。她的身影變得愈發(fā)透明,最終消失在了空氣中。我知道,她選擇相信了我,將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離開醫(yī)院后,我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著手收集當年醫(yī)院醫(yī)療事故的證據(jù)。然而,事情遠比我想象的要困難得多。醫(yī)院經(jīng)過多年的變遷,當年涉及事故的相關人員大多已經(jīng)離職,不知去向,病歷資料也殘缺不全,仿佛有人故意銷毀了關鍵信息。</p><p class="ql-block"> 但我沒有放棄,四處打聽當年在醫(yī)院工作過的人。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碰壁和漫長的尋找,我終于聯(lián)系上了一位當年在醫(yī)院擔任護士的老人。起初,老人因為害怕惹上麻煩,并不愿意透露任何信息。我多次拜訪,誠懇地向他說明來意,并表示不能讓無辜的人含冤至今。老人最終被我的堅持所打動,他回憶起當年的一些細節(jié),并提供了一份關鍵的舊文件線索。</p><p class="ql-block"> 順著這條線索,我又經(jīng)過一番波折,找到了當年負責處理醫(yī)療垃圾的工作人員。他證實了女人的尸體確實被隨意丟棄在地下室的事實,還提供了一些可以證明醫(yī)院掩蓋真相的旁證。</p><p class="ql-block"> 在收集到足夠多的關鍵證據(jù)后,我將這些線索交給了相關部門。相關部門迅速展開調查,醫(yī)院受到了應有的調查和處罰。醫(yī)院的聲譽一落千丈,當年參與掩蓋事故的責任人也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p><p class="ql-block"> 隨著醫(yī)院事件的塵埃落定,朋友的病情也逐漸好轉,我們的生活終于恢復了平靜。然而,在一個靜謐的夜晚,我還是再次夢到了那座廢棄醫(yī)院。醫(yī)院不再像曾經(jīng)那般陰森恐怖,慘白的燈光變得柔和,刺鼻的氣味也消失不見。我緩緩走在走廊上,心中不再有恐懼。</p><p class="ql-block"> 突然,那個曾經(jīng)讓我膽戰(zhàn)心驚的無臉女人出現(xiàn)在前方。我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不再是血肉模糊,而是一張清秀平和的面容。她嘴角帶著一抹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溫柔地看著我。</p><p class="ql-block"> “謝謝你?!彼p聲說道,聲音宛如微風拂過耳邊,滿是感激。</p><p class="ql-block"> 我心中一暖,仿佛所有的陰霾都在這一刻徹底消散。“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蔽一貞?。</p><p class="ql-block"> 她微微點頭,身影在柔和的光芒中漸漸淡去。當我再次醒來,晨光透過窗戶灑在臉上,心中滿是釋然。這段經(jīng)歷雖然充滿恐懼,但此刻卻成為了我人生中一段特殊的回憶,讓我明白,善意與勇氣,終能驅散黑暗,化解恩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