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筆下的滕子京

天下齊觀

范仲淹筆下的滕子京錢征（2025年4月20日） 范仲淹（公元989—1052年），宋·蘇州吳縣人。父墉。仲淹，二歲而孤；母貧無依，改嫁朱氏；因取朱姓，名說。仲淹母喪，始復(fù)本姓，更名仲淹，字希文。仲淹，為秀才時，常言：“士當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以天下為己任。大中祥符八年進士。范仲淹與滕子京，生年相仿，進士同年，終身好友。范仲淹，《宋史》有傳。一句話，范仲淹是我國著名的政治家、思想家、教育家，他一生踐行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理想，成為后世學習的楷模。 早在2002年，作為全國宋史研究中心之一的四川大學，首次整理出版了《范仲淹全集》，獲得了大家高度認可。 2020年5月，中華書局出版發(fā)行的《范仲淹全集》，是由李勇先、劉琳、王蓉貴點校。范仲淹筆下的滕子京，我在《范仲淹全集》里摘錄了十六則資料，不作任何分析，僅供有興趣的讀者和學者進行研究時參考：分別是范仲淹的《書海陵滕從事文會堂》《滕子京、魏介之二同年相訪丹陽郡》《贈滕子京同年》《和延安龐龍圖寄岳陽滕同年》《答竊議》《岳陽樓記》《祭同年滕待制文》《滕公夫人刁氏墓志銘》《天章閣待制滕公墓志銘》《舉滕宗諒狀》《滕子京以真錄相示因以贈之》《奏雪滕宗諒、張亢》《再奏辯滕宗諒、張亢》《再奏雪張亢》《滕子京》《書海陵滕從事文會堂》。 　　下面，按此順序敘述：（一）書海陵滕從事文會堂范仲淹東南滄海郡，幕府清風堂。詩書對周孔，琴瑟親義黃。君子不獨樂，我朋來遠方。言蘭一相接，豈特十步香。德星一相聚，直有千載光。道味清可挹，文思高若翔。笙磬得同聲，精色皆激揚。裁培盡桃李，棲止皆鸞皇。琢玉作鎮(zhèn)圭，鑄金為干將。猗哉滕子京，此意久而芳。 （又見《紀纂淵?！肪硪灰唬斗捷泟儆[》卷四五。本詩錄自《范仲淹全集》（一）第26頁至第27頁，《范文正公文集》卷第二·古詩。）（二）滕子京、魏介之二同年相訪丹陽郡范仲淹長江天下險，涉者利名驅(qū)。二公訪貧交，過之如坦途。風波豈不惡，忠信天所扶。相見乃大笑，命歌倒金壺。同年三百人，太半空名乎。沒者草自綠，存者顏無朱。功名若在天，何必心區(qū)區(qū)。莫競貴高路，休防讒嫉夫。孔子作旅人，孟軻號迂儒。吾輩不飲酒，笑殺高陽徒。 （又見《古今事文類聚·前集》卷二九，《山堂肆考》卷八五。本詩錄自《范仲淹全集》（一）第44頁，《范文正公文集》卷第三·古詩。）（三）贈滕子京同年范仲淹謝家風雅若為酬，散吏方耽海上游。疏懶幾忘傳筆夢，寂寥仍有負薪憂。欲歌蘭雪舊真隱，敢向簪軒競急流。如共茂先瞻氣象，莫言神物在南州。 （又見《石倉歷代詩選》卷一三○；《宋元詩會》卷八。本文錄自《范仲淹全集》（一）第67頁，《范文正公文集》卷第四·律詩。）（四）和延安龐龍圖寄岳陽滕同年范仲淹優(yōu)游滕太守，郡枕洞庭邊。幾處云藏寺，千家月在船。疏鴻秋浦外，長笛晚樓前。旋撥醅頭酒，新炰縮項鳊。宦情須淡薄，詩意定連綿。迥是偷安地，仍當飽事年。祇應(yīng)天下樂，無出日高眠。豈信憂邊處，胡兵隔一川。 （時宣撫至岢嵐軍。又見《記纂淵?！肪矶模妒瘋}歷代詩選》卷一三○，《宋元詩會》卷八。本交錄自《范仲淹全集》（一）第101頁，《范文正公文集》卷第六·律詩。）（五）答竊議范仲淹 漢高以黃金四萬斤付陳平，而不問其出入，時陳平未有功也。唐高祖將斬李靖而恕之，時李靖未有功也。是前代帝王先布之以恩，后責之以效也。我太祖嘗謂近臣曰：“安邊御眾，須是得人心。優(yōu)恤其家，厚其爵祿，多與公用錢及屬州課利，使之回圖，特免稅筭。聽其召募驍勇，以為爪牙。茍財用豐盈，必能集事。朕雖減后宮之數(shù)，極于儉約，以備邊費，亦無辭也?！泵鼘浝顫h超等十三人分守西北諸州，家族在京者，撫之甚厚。凡軍中事，悉許便宜。每來入朝，必召對命坐，賜與優(yōu)厚，撫而遣之。由是邊臣率富于財，得以養(yǎng)士用間，洞見蕃夷情狀。每戎狄入寇，必能先知，預(yù)為之備，設(shè)伏掩擊，多致克捷，二十年間，無西北之憂。故兵力雄盛，武功蓋世，由此而致也。 今滕宗諒為一路經(jīng)略安撫使、兼兵馬都部署，以公用錢回圖，管設(shè)使命將校并番部酋豪，或贈遺官員游士。而梁堅彈奏滕使過錢十六萬貫，有數(shù)萬貫不明。乃置獄研窮，才用三千余貫，復(fù)有所歸，無分毫入已。是未見貪吏之狀也。宣撫田舍人，朝之端人也。至慶州，目擊軍民蕃部等借留滕侯，遮壅于道，足下何得謂之豺狼？主上仁圣，不深罪宗諒、張亢二人，仍降詔誕告邊臣，依祖宗故事，使回圖公用，一如平日。中憲不知內(nèi)朝有此詔命，聞群口橫議，遂伏閤請加責二人，以正憲律。既下法寺，則宗諒合贖銅而不當去官。是前斷已重?？鹤鴮⒐缅X并酒散與軍人，當更追一官。又朝廷既已降詔貸之，亦難反汗。足下責我保庇此人，固不敢避。自古文法常害邊功。今天子仁圣，有西北之憂，孜孜求人，以捍大患。帥臣用度小過，不害邊事。居輔弼者，固當竭力辨明，恐誤朝廷機事，為天下之憂，豈睱私于二人哉！ 昔匈奴辱漢使者，蓋不一也。唐賢使于賊庭，不辱命者，如韓愈、李回，皆成大名。近邵良佐使于元昊，回日改官，賜服色，報其勞也。良佐懼，不可再去，滿朝縉紳無一士請行。朝廷召張子奭乘驛而至，又選王正倫副之，皆敢行不懼。既不懼矣，且觀其辨論學術(shù)，可為之使，乃遣將命。暨還，得元昊書疏，頗順于前，願去號稱臣，又能減數(shù)節(jié)事體。且沙漠窮絕，入不測之地，既能忘生，又不辱命，朝廷擢進兩資，不可待以常調(diào)也。戎狄素食，利未厭心，兵擾絕塞，此戎狄之常態(tài)，非子奭之過也。今之士大夫高談時政，皆謂不能拔人，限以資級，使才者多滯，而朝廷乏賢；及見殊命越一等，則囂然聚議，以為過優(yōu)，何薄之甚耶！ （又見《雍大記》卷三二。本文錄自《范仲淹全集》（一）第138頁至第140頁，《范文正公文集》卷第七·議。）（六）岳陽樓記范仲淹 慶歷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乃重修岳陽樓，增其舊制，刻唐賢今人詩賦于其上。屬予作文以記之。 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此則岳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于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 若夫淫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曜，山岳潛形；商旅不行，檣傾楫摧；薄暮冥冥，虎嘯猿啼。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xiāng)，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瀾不驚，上下天光，一碧萬頃；沙鷗翔集，錦鱗游泳；岸芷汀蘭，郁郁青青。而或長煙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躍金，靜影沉璧，漁歌互答，此樂何極！登斯樓也，則有心曠神怡，寵辱偕忘，把酒臨風，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時六年九月十五日。 （又見《皇朝文鑒》卷七七，《國朝二百家名賢文粹》卷一三○，《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六，《東萊集注類編觀瀾文·甲集》卷二二，《崇古文訣》卷一六，《古文集成》卷一○。本文錄自《范仲淹全集》（一）第164頁至165頁，《范文正公文集》卷第八·記。）（七）祭同年滕待制文范仲淹 維慶歷三月日，具官范某，謹致祭于故天章待制滕同年子京之靈。嗚呼子京，吾人之英。文詞高妙，志意坦明。自登朝闥，翕然風聲。言動兩宮，上嘉其誠。乃升諫曹，心膂益傾。謫去江徼，暄涼屢更。曾不齎咨，奉親為榮。西夏猖獗，僉曰當行。乃蕃于涇，有城無兵。渭帥敗覆，戎馬縱橫。征夫不復(fù)，哭聲連營。弔之綏之，與治其生。復(fù)率編民，易服乘城。完此生聚，而不奔驚。援兵四來，憂攘攙搶。犒以牛酒，萬夫豐盈。眾稱其才，達于朝廷。既允公論，俄加寵靈。經(jīng)略一路，環(huán)、慶、邠、寧。愛民之力，彊兵之形。機謀若織，邊垂如扃。御史風言，用度非經(jīng)。投杼之際，遷于巴陵。巴陵政修，百廢具興。雖小必治，非賢孰能！往臨姑蘇，人喜其升。至未踰月，美聲四騰。遘疾不起，福善何憑！我固當悲，同年之朋。忠孝相勖，悔吝相懲。聞其凋落，痛極填膺。生平意義，忽如弗曾。獨有令嗣，堂構(gòu)可承。我其撫之，必教而稱。子京勿恤，魂兮高昇。呼嗚哀哉，尚饗！ （本文錄自《范仲淹全集》（一）第237頁，《范文正公文集》卷第十一·祭文。）（八）滕公夫人刁氏墓志銘范仲淹 序曰：葬者，藏也，欲人不得而見之也。君子之思也遠，故復(fù)卜于山，坎于泉，又刻名與行，從而秘之。意百代之下，治亂之變，觀其銘，思其人，而不敢廢其墓。斯孝子之心，取諸《大過》。 初，夫人之長子，今祠部外郎宗諒作諫官，以抗章，黜知玉山郡。再貶，蒞池陽之榷酤。俄而起倅江寧府事。常謂池之九華山，上凌紫霄，下盤洪流，千巖白云，萬壑清風，草木多靈，民人一熙，書契已降，不知干戈，居者得其壽，藏者得其朽。乃嘆曰：“是可隱志焉，是可宅先焉?！奔捶钕裙┲`，葬于此山之金雞原。斯又《大過》之意，至矣哉！時景祐之三載。明年，夫人無疾而終，春秋七十有二。閏四月，舉而袝之，禮也。 夫人姓刁氏，其先譜史存焉。皇考諱晃，后唐天平軍節(jié)度判官。王考諱傑，梁泰寧軍節(jié)度判官?？贾M允成，皇朝贈太子右贊善大夫。夫人歸滕氏，服勤婦道。自先太博之遺世也，二子尚幼，夫人夙夜誨導，內(nèi)惟節(jié)儉，外豐禮于賓客，俾令人是親，以就厥文行。而祠部君克承善志，鴻軒鳳翥，有風采于朝廷。夫人累封渤?？h太君。次子宗元，就養(yǎng)于家，未登?仕。二女適名族，稱其禮范。 夫人之性柔而明，端而慈，曉文翰，通名理，事長如不克，撫下如不及。居大族馀五十載，門中無間言。及子以言貶，顛沛于江湖間，夫人從之，未嘗出憂語，知事君之然也，難哉！故生享德于慶閭，沒反真于福地。 某于祠部，同年之執(zhí)也，嘗入拜于堂上，知夫人之賢而敢述焉。其銘曰： 九江之上，九華之中。孝子宅親，厥思無窮。茫茫萬年，高岸可遷。尚有人焉，來此拳拳，曰：“賢哉！滕公夫人之墓?！痹侔荻ァ?lt;/p> （本文錄自《范仲淹全集》（一）第271頁至第273頁，《范文正公文集》卷第十三·墓志。） （九）天章閣待制滕公墓記銘范仲淹 君諱宗諒，字子京。大中祥符八年春，與予同登進士第，始從之游，然未篤知其為人。及君歷濰、連、泰三州從事，在泰日，予為鹽官于郡下，見君職事外，孜孜聚書作文章，愛賓客。又與予同護海堰之役，遇大風至，即夕潮上，兵民驚逸，吏皆蒼惶不能止，君獨神色不變，緩談其利害，眾意乃定。予始知君必非常之才而心愛焉。 君去海陵，得召試學士院，改大理寺丞、知太平州當涂縣，移知邵武軍邵武縣。遷殿中丞。還臺，會禁中災(zāi)，下御史府窮究，君與秘書丞劉越並上疏論災(zāi)異，明非人之所能為，朝廷貸其獄。時明肅太后晚年未還政間，君又與越嘗有鯁議。暨明肅厭代，朝廷擢當時敢言者，越既卒，贈右司諫，君拜左正言，遷左司諫。俄以言得罪，換祠部員外郎、知信州，又監(jiān)鄱陽郡榷酤，就九華山以葬先君。既而起通判江寧府。丁太夫人憂，服除，知湖州，賜五品服。 西戎犯塞，邊牧難其人，朝廷進君刑部員外郎、直集賢院、知涇州，就賜金紫。及葛懷敏敗績于定州，寇兵大入，諸郡震駭，君以城中乏兵，呼農(nóng)民數(shù)千，皆戎服登城，州人始安。又以金繒募敢捷之士，晝夜探伺，知寇遠近及其形勢。君手操簡檄，關(guān)白諸郡，日二三次，諸郡莫不感服。予時為環(huán)慶路經(jīng)略部署，聞懷敏之敗，引藩漢兵為三道以助涇原之虛，時定川事后，陰翳近十日，士皆沮怯，君咸用牛酒迎勞，霈然霑足，士眾莫不增氣。又涇州士兵多沒于定州，君悉籍其姓名，列于佛寺，哭而祭之，復(fù)撫其妻孥，各從其欲，無一失所者。 予目此數(shù)事，乃知君果非常之才，始請君自代。朝廷命韓公琦與予充陜西四路馬步軍都部署、經(jīng)略安撫招討使，復(fù)命君守本官，充天章閣待制、環(huán)慶路經(jīng)略安撫招討使，兼知慶州。君奏言：今既置四路經(jīng)略安撫招討使，而諸路經(jīng)略亦帶招討之號，稱呼無別，非統(tǒng)制所宜，請去“招討”二字，朝廷以其知體，詔從之。君去涇之日，其戰(zhàn)卒妻孥數(shù)百口，環(huán)其亭館而號送之，觀者為之流涕。君至慶，處置戎事，甚得機要，邊人咸稱之。 會御史梁堅奏劾君用度不節(jié)，至本路費庫錢十六萬緡。及遣中使檢察，乃君受署之始，諸部屬羌之長千余人皆來謁見，悉遺勞之，其費近三千緡，蓋故事也。堅以諸軍月給并而言之，誣其數(shù)爾。予時待罪政府，嘗力辯之。堅既死，臺諫官執(zhí)堅之說，猶以為言。朝廷不得已，坐君前守回中日，饋遺往來踰制，降一官，仍充天章閣待制、知虢州，又移知岳州。君知命樂職，庶務(wù)畢葺。遷知蘇州，未踰月，人歌其能政。俄感疾，以某年月日，薨于郡之黃堂，享年五十七①。天子加赗賻禮，進一子官。 嗚乎！予實知君之才，而嘗薦之于朝。及聞其終，泣而誄之。惜其才有馀而命不足，不得盡其術(shù)于生民。諸子奉君之喪，以某年月日，死于池州青陽縣九華山金龜原，而乞銘于予，忍復(fù)讓哉！ 君河南人也。曾祖裔，贈將作少監(jiān)，祖嶼，不仕。父感，雅州軍事推官，累贈尚書屯田郎中。母刁氏，渤?？h太君，追封仙游縣太君。君娶李氏，封同安縣君。子四人：希仲，以方略進前渭州軍事推官；希魯，登進士第；希德，舉進士；希雅，尚幼，並守將作監(jiān)主簿。女二人；長適池州軍事推官王栩，次適進士劉君軻②。 君少孤，性至孝。居母喪，以哀毀屢病，廬墓側(cè)踰年，手植松柏數(shù)萬株。生平好學，為文長于奏議，尤工古律詩。積書數(shù)千卷以遺子孫。中外宗族，無不盡其歡心，其育人之孤、急人之難多矣。君政尚寬易，孜孜風化。在玉山、霅上、回中、岳陽四郡，並建學校。紫微王舍人琪、翰林張諫議方平、太常尹博士源、弟起居舍人洙次為之記。重興岳陽樓，刻唐賢令人歌詩于其上，予又為之記。君樂于為善，士大夫亦樂其善而願書之也。可不謂之君子乎！ 銘曰：嗟嗟子京，天植其才。精爽高出，誠意一開?？孤氈G曹，辯論弗摧。主略邊方，智謀橫來。嗟嗟子京，為臣不易。名為召毀，才以速累。江海不還，鬼神何意。君昔有言，愛彼九華。書契以降，于戈弗加。樹之松楸，蔽于云霞。君今已矣，復(fù)藏于此?；昶湟罋e，神其樂只。壽夭窮通，一歸乎至理。 ［?？庇洠?lt;/p> ①五十七：《（光緒）青陽縣志》卷一二作“五十八”。 ②“曾祖裔”至“劉君軻”：《（光緒）青陽縣志》卷三作：“曾祖某。祖某。父某，贈刑部侍郎。母刁氏，贈渤?？ぬＨ⒗钍?，封同安郡君，累贈榮國夫人。子四人：希仲以方略進渭州推官；希魯，進士及第，太常博士、通判衢州；希仁，朝請大夫、知永州軍，并亡；希靖，朝散大夫、通判定州。女二人：長適池州推官王栩，次適進士劉仲甫。孫伯英，連州楊山縣主簿；伯雄，司理參軍；伯彥、伯特，並舉進士業(yè)；伯武，冀州冀都縣令；伯文，江寧府司理參軍；伯振，江州湖口縣尉?！卑匆陨衔淖?，當是后人所添改，附此供參考。 （本文錄自《范仲淹全集》（一）第313頁至第316頁，《范文正公文集》卷第十五·墓志。）（十）舉滕宗諒狀范仲淹 右，臣竊見知涇州、刑部員外郎、直集賢院滕宗諒，詞才公器，周于致用。曾出圣選，擢在諫司。當時同列之人，並已清顯。今涇原已有帥臣，本州不屯軍馬，別無劇務(wù)，欲乞朝廷改除于繁重處任使。如無稱效，及有所犯，臣甘當同罪。 （本文錄自《范仲淹全集）（一）第382頁，《范文正公文集》卷第十九·狀。）（十一）滕子京以真錄相示因以贈之范仲淹泰山采芝人，吏隱清淮濱。金函秘實錄，奉之如高真。謂予有仙志，興言一相示。叩頭鳴天鼓，玉書粲然異。白云引輕素，朱絲聞靈篇。題云天寶歲，傅于任鳳仙。兵火換九州，于茲三百年。非有靈物持，此書安得全。綠字起龍蛇，丹文掛星斗。六甲當奉行，百神乃奔走。密密天上語，忽忽人間有。與君置青山，解冠松桂間。服此上清録，上清庶可攀。無為塵土中，草草凋朱顏。 （本文錄自《范仲淹全集》（二）第410頁至第411頁，《范文正公文集》卷第一·古詩。）（十二）奏雪滕宗京、張亢范仲淹 臣昨日面奏滕宗諒事，當天威震怒之際，臣言不能盡。又章得象等不知彼中事理虛實，皆不敢向前。惟臣知從初子細，又只獨自陳說，顯涉黨庇。宗諒雖已行勘鞫，必能辯明虛實。然有未達之情，須至上煩圣德。今具畫一如后： 一、梁堅元奏滕宗諒于涇州賤買入戶牛驢，犒設(shè)軍士。臣切見去年葛懷敏軍敗之后，向西州軍官員驚憂，計無所出，涇州無兵，賊馬已到渭州，只是一百二十里，滕宗諒起遣入戶強壯數(shù)千人入城防守。其時兵威已沮，又水冰寒苦約十日，軍情愁慘。得滕宗諒管設(shè)環(huán)慶路，節(jié)次策應(yīng)軍馬四頭項一萬五千馀人，酒食柴薪並足，眾心大喜。當倉卒之時，有此才力，雖未有大功，顯是急難可用之人，所以舉知慶州。緣其時賊馬逼近，收買牛驢犒軍，縱有虧價，情亦可恕。 一、梁堅奏滕宗諒在邠州聲樂數(shù)日，樂人弟子得銀楪子三二十片者。臣與韓琦到邠州筵會一日，其時眾官射弓，各將射中楪子散與過弓箭軍人及妓樂，即非宗諒所散于人，而罪歸于滕宗諒。又云“士卒怨嗟”，況邊上筵會是常，當直軍人更番祗候，因何得其日便有怨嗟？ 一、梁堅奏稱滕宗諒到任后，使錢十六萬貫，其間有數(shù)萬貫不明。今來中使體量，郤稱只是使過三千貫入公用，已有十五萬貫是加誣。錢數(shù)料是諸軍請受，在十六萬貫之內(nèi)。豈可諸軍請受，亦作宗諒使過？臣在慶州日，亦借隨軍庫錢回易，得利息二萬余貫，充隨軍公用支使外，郤納足官本。今來宗諒所用錢數(shù)物料，必亦是借官本回易，所得將充公用。 一、環(huán)慶一路四州二十六寨，將佐數(shù)十人，兵馬五萬。自宗諒勾當，已及八九個月，並無曠闕；邊將軍民，亦無詞訟；處置蕃部軍馬公事，又無不了。若不才之人，豈能當此一路？ 一、邊上主帥，若不仗朝廷威勢，何以彈壓將佐軍民，使人出死力，御捍強敵？宗諒是都部署、經(jīng)略使，一旦逐之如一小吏，后來主帥，豈敢便宜行事？亦無以立威，人皆知其自不可保，且將帥樹威者，是國家爪牙之威也，須假借勢力，方能集事。 一、防秋是時，主帥未有顯過，而奪其事任，將令下獄，若遇賊兵寇境，未知令何人卒然處置此路？又差王元權(quán)之，況王元在河東沮法，已曾責降，今且在邊上備員，豈可便當一路委寄？恐更誤事。 一、宗諒舊日疏散，及好榮進，所以招人謗議，易為取信。 一、臺諫官風聞未實，朝廷即便施行。臣目擊非虛，而未蒙朝廷聽納。臣若是誑妄之人，不當用在兩府。既有目覩之事，豈可危人自安，誤陛下賞罰？兼西北未寧，見搜求稍可邊上任用之人，即加獎擢，豈宜逐旋破壞，使邊臣憂惕，不敢作事？雖國家威令不可不行，須候見得實情，方可黜辱。臣欲乞朝廷指揮宗諒且在任勾當，委范宗傑在邠州一面勘鞫干連人，并將已取到慶州錢帛文帳磨勘。如宗諒顯有欺隱入己，及乖違大過，即勾宗諒勘鞫。如無乖違大過，又無欺隱入己，即差人取問，分析緣由，入急遞聞奏，別取進止。所有張亢，亦奏圣旨，令便勘鞫，臣體量得張亢不能重慎，為事率易，昨在渭州亦無大段遇犯。乞委范宗傑一就勘鞫干連人，依勘滕宗諒事，行遣聞奏。 仍乞以臣此奏宣示臺諫官，候勘得滕宗諒、張亢卻有大段乖違過犯，及欺隱入己，仰臺諫官便是彈劾，臣甘與二人同行貶黜。臣所以極言者，蓋陛下委寄邊臣，使一向外禦，而無外憂之禍，則邊上諸路，人人用心，不至解體，有誤大事。 （又見《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一四三。本文錄自《范仲淹全集》（二）第551頁至554頁，《范文正公政府奏議卷》下·薦舉。）（十三）再奏辯滕宗諒、張亢范仲淹 臣聞議論太切，必取犯顏之誅；保任不明，豈逃累己之坐？彝典斯在，具寮式瞻。臣自邊陲誤膺獎擢，授任不次，遇事必陳。初見故監(jiān)察御史梁堅彈奏滕宗諒于慶州用過官錢十六萬貫，有數(shù)萬貫不明，必是侵欺入己；及邠州宴會，并涇州犒設(shè)諸軍，乖越不會，至圣慈赫怒，便欲罷去。臣緣在彼目擊，雖似過當，別無切害，不曾有一兵一民詞訟。至于處置邊事，亦無疏虞。臣遂進諫，乞圣慈差官勘逐具與辯明，未銷挫辱，恐誤朝廷賞罰。又有上言張亢驕僭不公，臣亦乞根勘辯明，或無深過。如有大段乖越，侵欺入己，臣甘同受貶黜。 臣所以激切而言者，非滕宗諒、張亢勢力能使臣如此竭力也，蓋為國家邊上將帥中未有曾立大功可以威眾者。且遣儒臣以經(jīng)略部署之名重之，又借以生殺之權(quán)，使彈壓諸軍，禦捍大寇，不使知其乏人也。若一旦以小過動搖，則諸軍皆知帥臣非朝廷腹心之人，不足可畏，則是國家失此機事，自去爪牙之威矣。唐末藩鎮(zhèn)多殺害、逐去節(jié)度使，于軍中自立帥臣，而當時不能治者，由帥臣望輕，易于搖動之故也。今燕度勘到滕宗諒慶州一界所用錢數(shù)分明，并無侵欺。其毀卻涇州前任公用，磨勘到干連人，只稱有送官員等錢物，亦不顯入已，又是元彈奏狀外事件。所有張亢借公用錢買物，事未發(fā)前已還納訖。又因移任借卻公用銀，卻留錢物準還，皆無欺隱之情。其余罪狀，多未摭實。其干連人黨，盛寒之月，久在禁擊，皆是非辜。若令燕度勘問二人，既事非確實，必難伏辯?；虮屏钫J罪，又是陛下近臣，不可辱于獄吏?；蛑龄泦栍修o，即須差官再勘。其合干人黨，轉(zhuǎn)不聊生，兼邊上臣寮見此深文，謂朝廷待將帥少恩，于支過公用錢內(nèi)搜求罪戾，欲陷邊臣。且塞下州郡，風沙甚惡，觸目愁人，非公用豐濃，何以度日？豈同他處臣寮，優(yōu)游安穩(wěn)，坐享榮祿。陛下深居九重，當須察此物情，知其艱苦，豈可使獄吏為功，而勞臣抱怨？ 臣欲乞圣慈據(jù)燕度奏到事節(jié)，特降朝旨，差使臣二人，赍去取問滕宗諒、張亢，如實是已犯，便仰承認，當議量情親斷。如別有緣由，亦具分析聞奏。候到見得別無枉抑，便可取旨斷遣。如有異同，即乞朝廷別選官勘鞫，免致冤滯。其干連人，且乞指揮放出。如在臣則已有不合保此二人罪狀，乞圣慈先次貶黜，免令臣包羞于朝，受人指笑。儻呈慈念臣不避艱辛，尚留驅(qū)使，即于河東、河北、陜西乞輔一郡，臣得經(jīng)畫邊事，一一奏論；或補二輔近州，臣得為朝廷建置府兵，作諸郡之式，以輔安京師。 臣之此請，出于至誠，願陛下不奪不疑。況臣久為外官，不知輔弼之體，本是麤材，祗堪犬馬之用。若令臣待罪兩府，必辱君命，且畏人言。臣無任祈天望圣請命，激切屏營之至。 （又見《皇朝文鑒》卷四四，《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一四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五四。本文錄自《范仲淹全集》（二）第554頁至第556頁，《范文正公政府奏議》卷下·薦舉。） （十四）再奏雪張亢范仲淹 臣昨日見樞密院進呈張亢所奏，曾將公用錢回易到利息買馬及交鈔，乞與呈索之人，自甘伏罪，乞不追究遊索之人，取旨下燕度結(jié)案聞奏。臣伏覩編敕指揮，若將公使錢回易到別物公用，但不入已，更不坐罪。其張亢所奏二事，若未有發(fā)露，乃是自首；縱己發(fā)露，亦不入已，合該上項編敕指揮。臣昨與韓琦在涇州同使公用錢，曾為慶州簽判、秘書丞馬倩身亡，本人家貧親老，與錢一百貫文。又涇州保定知縣、大理寺丞劉襲禮丁父憂，家貧，起發(fā)不得，與錢一百貫文。又虢州推官、監(jiān)環(huán)州入中陳叔度丁父憂，家貧無依，與錢五十貫文。又進士黃通來涇州相看，與錢五十貫文。並是一面將公使庫錢回易到利息，相兼使用，即不曾親使著係省官錢。自來邊上有公使錢處，為有前項條貫，及有回易利息，但不入己，各是從便使用。今來若依編敕施行，則張亢自首與遊索人錢，不曾入己，又是燕度元勘外事節(jié)，朝廷自可指揮，不須卻送入案。兼恐追尋元游索之人，或在遠方，何時結(jié)絕？若不用上件編敕指揮，則臣與韓琦亦有上件與人錢物罪狀，須至自劾。昔人有言曰：法者，圣人為天下畫一，不以貴賤親疏而輕重也。伏望圣旨送樞密院依詳編敕，及將臣與韓琦用錢事狀並張亢所奏二事，一處定斷，以正典刑。 （又見《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一四六；《歷代名臣奏議》卷一五四。本文錄自《范仲淹全集》（二）第556頁至第557頁，《范文正公政府奏議》卷下·薦舉。）（十五）滕子京范仲淹 某再拜。遞中捧來記云，出省后兩賜榮問，一未嘗至，請究之。執(zhí)事入侍清光，退奉慈圣，可謂美矣。某肺疾尚留，酒量大減，水邊林下，略能清吟。聊書一軸上寄，并簡呈諫院門館諸公，善知我之素爾。 （本文錄自《范仲淹全集》（二）第607頁，《范文正公尺牘》卷下·交游。）（十六）書海陵滕從事文會堂范仲淹一學許周查①，三仙周陳唐②。 [?？庇洠?lt;/p> ①《輿地紀勝》卷四○《淮東路·泰州》注云：“許氏與周、查氏俱為海陵望族，以三家子弟多游鄉(xiāng)校，故有‘一學許周查’之諺?！?lt;/p> ②《輿地紀勝》卷四○《淮東路·泰州》注云：“郡人王禹錫作徐神翁及三仙周、陳、唐傅甚詳?！?lt;/p> （《方輿勝覽》卷四五《淮東路·泰州》。又見《輿地紀勝》卷四○《淮東路·泰州》。本文錄自《范仲淹全集》（二）第708頁，《范文正公集續(xù)補》卷第二·零句。） 作者簡介 錢征（1952年4月一一），安徽省東至縣大渡口鎮(zhèn)人。祖籍為浙江省杭州市臨安區(qū)。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共黨員。池州市退休干部。曾任浙江大學樹人學院兼職教授、江蘇教育學院兼職教授、池州學院佛教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員；中國屈原學會的理事、常務(wù)理事?，F(xiàn)任安徽省池州市屈原學會的會員、研究院的研究員和創(chuàng)會會長。 來源丨池州市屈原學會審核丨劉海燕監(jiān)制丨楊健編輯丨胡珍美篇編輯制作丨齊海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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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仲淹筆下的滕子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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