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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假如有來生

半錢過客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窗外的雨滴輕輕敲打著玻璃,像無數(shù)細(xì)小的手指在叩問著什么。我望著那模糊的窗景,忽然想到,假如有來生,我會是什么模樣?</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也許是一株長在懸崖邊的野草,在風(fēng)中倔強地?fù)u擺。根須深深扎進(jìn)石縫里,吮吸著晨露與月光。不必開花,不必結(jié)果,只要能在陽光下舒展葉片,在暴雨中挺直腰桿。偶爾有飛鳥停駐,帶來遠(yuǎn)方的故事,又匆匆離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或者化作一條小溪,從雪山之巔出發(fā),唱著叮咚的歌謠。穿過幽深的山谷,撫過光滑的鵝卵石,偶爾被頑皮的孩子濺起水花。最終匯入大海時,還能記得最初那片雪花的模樣。</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最想成為的,或許是江南小巷里的一塊青石板。被無數(shù)腳步打磨得發(fā)亮,見證過油紙傘下的相逢,也目送過離別的背影。雨天會泛起溫潤的光澤,晴天則默默收藏陽光的溫度。就這樣安靜地躺著,直到某天某個疲憊的旅人坐在我身上歇腳,我能給他片刻的安寧。</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假如有來生,我愿做一棵樹,靜靜地站在你必經(jīng)的路旁。不是為了等待,只是為了能在你經(jīng)過時,投下一片溫柔的蔭涼。</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根須會深深扎進(jìn)泥土,感受大地的脈動。每一片葉子都是寫給天空的情書,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春天開出細(xì)碎的花,不是為了爭艷,只是想把芬芳灑在你走過的路上。</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想,或許假如有來生,我愿做一朵云,飄過你仰望的藍(lán)天。不是為了遮擋陽光,只是為了在你疲憊時,為你繪出變幻的圖案。我會收集晨露的晶瑩,在黃昏時分化作溫柔的雨,輕輕落在你的窗前。</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假如有來生,我愿做一陣風(fēng),輕輕拂過你的發(fā)梢。不是為了打擾,只是為了帶走你眉間的憂愁。我會帶著遠(yuǎn)方的花香,在你耳邊低語,告訴你這個世界有多么美好。</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來生太遠(yuǎn),遠(yuǎn)得像天邊的云。而此刻雨停了,陽光穿過云層,在窗臺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此刻的陽光正好,窗外的梧桐正在落葉。我坐在書桌前,把這份想象寫在紙上。來生太遠(yuǎn),不如珍惜眼前這一杯溫?zé)岬牟?,和正在書寫的這一刻寧靜。這一生尚未走完,何必急著想象下一程?</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