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香作品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美篇號:109328805</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美圖:網(wǎng)絡(luò)謝作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文字原創(chuàng):梔子花香</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谷雨時節(jié),上海的空氣里總帶著幾分曖昧。不是北方那種干燥的清明,也不是嶺南那種潮濕的悶熱,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黏稠感。梧桐樹的新葉已經(jīng)長成,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投下斑駁的光影。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清晨的菜市場總是最先醒來。賣豆腐的老張推著他的三輪車,車輪碾過潮濕的路面,發(fā)出吱呀吱呀的響聲。他的豆腐還冒著熱氣,白嫩得像少女的肌膚。隔壁賣活魚的老王正在往水箱里打氧,魚兒撲騰著濺起水花,落在過路人的褲腳上。</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常去的一家早點鋪子,老板娘是個精明的蘇州女人。她包的餛飩皮薄餡大,湯里總要撒一把嫩綠的蔥花。"谷雨吃香椿啊,“她一邊包著餛飩一邊說,“這時候的香椿最嫩,過了這個節(jié)氣就老了?!八f話時眼角會微微上揚,像是想起了什么開心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弄堂里的老人們開始把冬天的棉被拿出來晾曬。竹竿橫在狹窄的過道上,五顏六色的被褥在陽光下舒展著身體。三樓的老李頭正在侍弄他的幾盆蘭花,那是他從老家?guī)淼?,每年谷雨前后?zhǔn)會開花。"這花啊,最懂得時節(jié)?!八[著眼睛對我說,手指輕輕撫過淡紫色的花瓣。</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中午時分,寫字樓里的白領(lǐng)們涌向附近的餐廳。穿著職業(yè)裝的年輕女孩們撐著陽傘,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水洼。她們談?wù)撝钚碌目诩t顏色和即將到來的五一假期,笑聲像一串銀鈴般清脆??Х瑞^里,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正在筆記本電腦上飛快地打字,手邊的美式咖啡已經(jīng)涼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下午突然下起了雨。不是傾盆大雨而是那種細(xì)密的、綿長的雨絲。路上的行人紛紛加快腳步,但也有不慌不忙的。一個穿紅色雨衣的小姑娘故意踩進(jìn)積水里,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她的小皮鞋,她卻咯咯地笑起來。便利店門口,外賣小哥正在整理雨衣的帽檐,他的保溫箱里裝著還冒著熱氣的飯菜。</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雨中的外灘別有一番韻味。黃浦江上的游輪鳴著汽笛,聲音在雨幕中顯得格外悠遠(yuǎn)。對岸的摩天大樓若隱若現(xiàn),像是海市蜃樓。一位老畫家支著畫架在寫生,他的畫筆蘸著雨水在紙上暈染開來,竟比顏料更有韻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傍晚時分,雨停了。街邊的夜市開始支起攤位??敬挠蜔熁旌现旰竽嗤恋臍庀ⅲ瑯?gòu)成了這個城市特有的味道。一個賣糖炒栗子的小販正在翻炒鍋里的栗子,糖漿的甜香飄出很遠(yuǎn)。隔壁書店的老板把受潮的書搬到門外晾曬,他小心翼翼地翻動著書頁,像是在對待什么珍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夜幕降臨,寫字樓的燈光漸次亮起。從高處望去,整座城市像是一張巨大的電路板,閃爍著無數(shù)光點。酒吧里,薩克斯風(fēng)的聲音低沉而纏綿,一個穿旗袍的女子正在唱《夜來香》,她的嗓音略帶沙啞,卻意外地動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回到小區(qū)時,這時的雨終于停了,也感覺到了身心靈的疲憊。谷雨天氣呀,真是雨多,但我還是喜歡我與雨景的交融。</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躺在床上,聽著窗外偶爾傳來的汽車鳴笛聲,我想起小時候在鄉(xiāng)下,谷雨時節(jié)是要祭倉頡的。如今在這座鋼鐵森林里,節(jié)氣更像是一個模糊的概念。但總有些東西沒變-雨后泥土的芬芳,新茶的清香,還有人們臉上那種對春天最后的眷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谷雨的魔都,既現(xiàn)代又傳統(tǒng),既喧囂又寧靜。它像是一杯陳年的黃酒,初嘗平淡,回味卻綿長。在這座永遠(yuǎn)在變化的城市里,節(jié)氣成了為數(shù)不多能夠讓我們停下腳步的理由。也許明天,梧桐樹的葉子會更綠一些,也許香椿芽又會長高一寸。這就是谷雨,這就是上海,永遠(yuǎn)在生長,永遠(yuǎn)在變化,卻又永遠(yuǎn)保留著骨子里的那份溫潤。</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