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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光華:母親是我心中最美麗的花朵 ||《渝州》2025年第1期·散文隨筆

《渝州》文藝

<h5 style="text-align:center;"><br></h5><h5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37, 35, 8);">母親是我心中最美麗的花朵</b></h5><h5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color:inherit;">文/譚光華</span></h5> <h5>  母親姓黎,名萬珍,生于農(nóng)歷六月,銀匠世家的外公外婆給她取了個小名叫牡香,寄予她如國色天香的牡丹那樣美麗綻放。</h5><h5> 我小時候偶然見過母親年輕時的一張照片,那是她參加農(nóng)村蔬菜烤煙社的合影照。橫排站立的人群中,母親立著大長腿,扎著長辮子,秀頎高挑,格外顯眼?,F(xiàn)在推算起來,母親那時候也不過三十來歲。那是我見過母親年輕時唯一的照片,雖然現(xiàn)在找不到了,但腦海里卻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h5><h5> 俗話說,兒多母苦。母親養(yǎng)育了六個孩子,排行最小的我出生時,她已經(jīng)四十多歲了。如此高齡產(chǎn)婦,堪稱冒著生命危險在生育。因此,從我懂事起,就對母親懷有敬仰與感恩之情。母親不多言多語,屬于任勞任怨、寬宏體貼的典型農(nóng)村女性,夫婦倆盡心盡責(zé)地操持著我們這個龐大的家。</h5><h5> 21世紀以前,我們鎮(zhèn)郊農(nóng)村缺乏燃料,每年秋冬季,家家戶戶要到山高路遠的方斗山區(qū)砍柴。由于父親經(jīng)常外出工作,我們家砍柴的重任自然就落到母親身上。忙完農(nóng)事后,母親便會邀約幾個同齡女性一同上山。母親身材高,力氣大,總是率先砍好捆好自家的雜木柴后,盡力幫助那些力氣小的女性。母親常年勞動的雙手布滿厚厚的干繭,看上去皸紋遍布,粗糙滄桑,以致于面對那些扎手的荊棘和劃手的篾條,她毫不在意。最艱辛的莫過于雨中背柴行走,被雨水濕透的柴捆,越背越重,那種苦,那種累,那種在雨中艱難跋涉時對家的遙望,直到后來我與母親一同上山砍柴負重前行時,才有了非常深刻的體會。</h5><h5> 為了增加家庭收入,母親與父親商量后開始養(yǎng)母豬。每逢母豬產(chǎn)期,母親就會提著馬燈或手拿電筒,日夜守在豬圈旁邊觀察等待,直到把每一個活蹦亂跳的小豬崽收拾干凈了,她才露出滿意的笑容。那些日子里,很多人評論我們家母豬產(chǎn)的崽存活率高,長勢好,是因為財運旺,其實最根本原因是母親勤勞的付出,她為家庭副業(yè)增收立下了頭等功。</h5><h5> 母親非常節(jié)儉,甚至節(jié)儉到有點“摳門兒”的程度。小時候有年過中秋節(jié),母親破天荒買回幾塊月餅,饞得我們做夢都是吃月餅。母親卻將那些月餅包裹著存放起來,每次掰下一小塊兒給我們后,又轉(zhuǎn)移了存放位置。我們兄弟姐妹幾個有一口無一口地也不知吃了多長時間,都以為吃得差不多了。后來清理糧食柜子時,才發(fā)現(xiàn)里面剩有兩塊報紙緊裹的月餅,可惜都生蟲了。</h5><h5> 我始終對生活充滿熱愛,得歸功于母親的帶教。每次母親做飯、做咸菜、做布鞋、縫被子、補衣服等家務(wù)活時,總會想方設(shè)法讓我參與。即便我有時候帶著抵觸情緒故意做得不好,母親也很少責(zé)備,她總是寬容地說:“你再稍微用點心就做得更好啦?!痹谀赣H身體力行的帶動下,對于常規(guī)家務(wù)事,甚至伺弄莊稼的農(nóng)活兒,我也在潛移默化中學(xué)會了,久而久之,便對生活有了特別的理解和感悟。</h5><h5> 母親與人為善,與世無爭,從沒見過她和誰發(fā)生爭吵,她用自己的賢淑善良贏得了鄰里鄉(xiāng)親、親戚長幼的普遍尊重。即便對于傳統(tǒng)社會中最難將息的婆媳關(guān)系與妯娌關(guān)系,母親依然能用自己的包容胸懷做到和睦相處,關(guān)系融洽,令人敬佩。母親常說,與其浪費精力爭執(zhí)吵鬧,不如騰出時間多干實事。</h5><h5> 作為男娃,我們?nèi)苄中r候都比較調(diào)皮,往往惹得父親動粗,招來皮肉之苦。母親卻不喜歡打孩子,即便懲罰也只是拿著一棵柔軟的枯草,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她更多的,則是帶著我們一邊勞動一邊交流。因此,我們在父親山一般的意志中,最能感受母親水一般的柔情,經(jīng)常在她溫暖的懷抱里找到兒時的安慰。</h5><h5> 記得我小時候有次玩電被父親狠揍一頓后,就氣呼呼地跑到后山枝繁葉茂的大桐樹上躲起來,后來竟然躺在樹上睡著了。到了中午,我被母親焦急的呼喊聲驚醒,透過葉隙見母親正在附近尋我,我貓在樹上就是不回應(yīng)。母親幾乎跑遍了附近所有院落,一遍遍打聽,一遍遍呼喊……傍晚時候,我感覺餓得不行了,就悻悻地回了家。母親一臉驚喜地看著我說:“曉得回來就好。餓了吧?飯菜都熱在鍋里?!蹦赣H的話就像一股暖流涌上我心頭,讓我感到既溫暖,又愧疚。沒回應(yīng)母親焦急的呼喚,成為兒時的我最愧對母親的事情。從那以后,母親的呼喚聲一直在我耳畔回蕩,還時常進入夢中,是那樣深情,那樣穿透,那樣觸及心靈。</h5><h5> 光陰似箭,歲月荏苒。當我從朝氣蓬勃的青少年時代漸漸步入中年,母親也從任勞任怨的中年女性,慢慢成了步履蹣跚的耄耋老人。曾經(jīng)太多的辛勞積壓在母親身上,成為她晚年揮之不去的病魔。在母親88歲的最后時光里,我們守候在她身邊,把她偎依在懷抱里,看著她慈祥的眼神漸漸地失去了光澤……那一刻,永遠定格在2022年9月26日。</h5><h5> 母親,是我心中最美麗的花朵!</h5> <h5>作者簡介</h5><h5>譚光華,男,土家族,筆名焱哥夜譚,中國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會員,重慶市作家協(xié)會、重慶市詩詞學(xué)會、重慶市雜文學(xué)會會員,渝中區(qū)作家協(xié)會秘書長,中共重慶市委七一網(wǎng)專欄作家。</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