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1992年 5 月,春末的陽光正逐漸褪去幾分涼意,科爾沁草原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我陪同我的前任處長劉勇同志赴烏蘭浩特守備3師履新,并到索倫炮兵團調(diào)研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軍民共建工作。</p><p class="ql-block"> 翌日,我在師政治部秘書科趙科長陪同下,驅(qū)車前往索倫。一路上,趙科長不僅給我介紹了索倫的自然概況和風土人情,還給我講了很多有關(guān)索倫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索倫鎮(zhèn)距烏蘭浩特約120公里,位于洮兒河的上游地帶。索倫雖說是一個鎮(zhèn),實際上就是一個較大的村莊,當時的人口規(guī)模不足萬人,蒙古族群眾居多,主要以農(nóng)業(yè)和牧業(yè)為主。一條由沙石鋪就的道路貫穿整個鎮(zhèn)區(qū),道路兩旁錯落分布著簡陋質(zhì)樸的土坯房,一個個用木柵欄圍成的小院散發(fā)著古樸的氣息。而最為顯眼的建筑莫過于部隊的營房了,彰顯著別樣的秩序與威嚴。</p><p class="ql-block"> 當車子緩緩駛?cè)脒@片土地,索倫河谷獨特的氣息撲面而來,廣袤的草原,連綿的山脈,潔白的蒙古包,成群的牛羊,還有那在春風中獵獵作響的軍旗,一切都讓人既感到親切又心生敬畏。</p><p class="ql-block"> 抵達炮兵團后,我與團長張樹春、政委張德才、政治處副主任唐衛(wèi)生在營區(qū)前合影留念。我隱約記得,下面這張照片還是趙科長為我們拍攝的。當相機快門按下的瞬間,記錄下的不僅是工作中的一個片段,更是我與這片土地不解之緣的又一次定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i>作者(右二)與團長張樹春(右一)?</i></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i>政委張德才(右三)政治處副主任</i></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i>唐衛(wèi)生(左一)在索倫合影</i></b></p> <p class="ql-block"> 索倫雖屬偏遠落后地區(qū),但這個名字卻承載著厚重的歷史。二戰(zhàn)期間,索倫是日軍防御蘇軍西線推進的重要筑壘地域。1945 年5月,蘇聯(lián)紅軍出兵中國東北,這里成為了決定歷史走向的戰(zhàn)場之一。蘇聯(lián)紅軍與日本關(guān)東軍在索倫展開了慘烈的戰(zhàn)斗,槍炮聲震耳欲聾,硝煙彌漫在整個河谷。在那場殘酷的戰(zhàn)斗中,一位蘇聯(lián)將軍血灑索倫長眠于此。站在這片土地上,仿佛能聽見歷史的回聲,那些沖鋒的吶喊,那些壯烈的犧牲,都成為了索倫不可磨滅的印記。</p><p class="ql-block"> 這片滿載著故事的土地,也孕育出了不少文化碩果。著名作家劉兆林就曾是這個團的報道干事。他在這里汲取靈感,創(chuàng)作出了全國優(yōu)秀中篇小說《啊,索倫河谷的槍聲》。這部作品以細膩的筆觸,描繪了索倫河谷的風土人情以及軍人的熱血與擔當,一經(jīng)發(fā)表便引起了廣泛關(guān)注。后來,根據(jù)這部小說改編的電影也在索倫實地拍攝。一時間,索倫河谷不僅是軍事要地,更成為了文化聚焦的地方。電影拍攝期間,劇組的到來打破了這里往日的寧靜,演員們在河谷中穿梭,再現(xiàn)著小說中的場景。炮兵團官兵和當?shù)厝罕娨惨愿甙旱臒崆閰f(xié)助攝制組工作,無償?shù)爻鋈恕⒊隽?、出物、出道具,為電影的拍攝提供了諸多幫助。</p><p class="ql-block"> 我與作家劉兆林相識還是在1991年的夏天,兆林先生到赤峰守備12師看望老戰(zhàn)友劉玉良主任,我當時任政治部秘書科長,有幸結(jié)識了這位著名作家。 兆林先生淵博的知識,幽默風趣的言談,大家風范的舉止,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走進他曾經(jīng)戰(zhàn)斗過的團隊,聆聽著團領(lǐng)導介紹他創(chuàng)作的經(jīng)歷,更使我由衷地感到敬佩。</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i>遼寧省中青年德藝雙馨文藝家劉兆林</i></b></p> <p class="ql-block"> 我的直接領(lǐng)導劉玉良主任同樣與這個團有著深厚的淵源。劉主任一入伍就在這個團,是唯一從這個團走出去的將軍,他與劉兆林既是同鄉(xiāng),又是同學,更是親密無間的戰(zhàn)友,他們在索倫一起度過了自己的青春時光,一同經(jīng)歷了許多難忘的歲月。劉玉良將軍到師里任宣傳科長和政治部副主任期間,也一直負責抓炮兵團這個先進典型,每年都到團蹲點指導工作,熟悉團里絕大多數(shù)干部和典型連隊的多數(shù)班長,在抓典型、幫典型、宣傳典型上功不可沒。他不僅有著豐富的軍隊政治工作經(jīng)驗,在文學創(chuàng)作上也頗有建樹。他的軍旅長篇小說《消失了的永存》,以真摯的情感、深刻的內(nèi)涵以及對六七十年代軍營生活真實生動的描寫,展現(xiàn)出了非凡的文學魅力與厚重的歷史價值。小說中很多故事都是發(fā)生在這個團和索倫鎮(zhèn)的真人真事,如“哨位夜話”、“打驢事件”、“豬圈唱戲”、“魚水歡歌”等。書中那些鮮活的人物,那些跌宕起伏的情節(jié),官兵們生活中的真實情感,以及與人民群眾的魚水深情,都能讓人從中感受到索倫炮兵團的獨特魅力和深厚底蘊。</p><p class="ql-block"> 我在炮兵團調(diào)研雙擁共建工作的幾天時間里,深深感受到了部隊官兵與索倫當?shù)厝罕姷聂~水深情。戰(zhàn)士們幫助群眾修路建橋、開墾農(nóng)田,建塑料大棚種植蔬菜,干部戰(zhàn)士從家鄉(xiāng)郵來了優(yōu)質(zhì)種子,山東的大蔥,四川的辣椒,河北的豆角都在這里開花結(jié)果,結(jié)束了當?shù)啬撩癫怀允卟说臍v史??朴仪捌煲晃桓逼扉L曾深有感觸的說:“這是一次牧民飲食結(jié)構(gòu)的革命?!瘪v地群眾也自發(fā)地為戰(zhàn)士們送水送糧,每逢節(jié)日,還組織文藝活動到部隊慰問。這種軍民團結(jié)一心、雙擁共建的景象,不正是索倫河谷精神的延續(xù)嗎?從當年蘇聯(lián)紅軍與中國人民并肩作戰(zhàn),到如今解放軍戰(zhàn)士與人民群眾攜手共建,這片土地上的雙擁情誼早已融入彼此的血脈,成為歲月中最動人的軼事。</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15px;"><i>與政治部主任劉玉良(左)參加演習合影</i></b></p> <p class="ql-block"> 閑暇之余,我曾漫步在索倫河畔,岸邊紅柳依依,草木蔥蘢,潺潺流淌的河水,仿佛在訴說著那些過去的故事。我不禁想起了劉玉良將軍和作家劉兆林,他們從這里出發(fā),一個在軍事領(lǐng)域守護著祖國,一個在文學世界里描繪著索倫的魅力。他們那些充滿熱血與豪情的軍旅故事,他們在青春歲月里的夢想與堅持,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索倫軍人??粗贻p戰(zhàn)士們充滿朝氣的臉龐,生龍活虎的干勁,我深知,索倫河谷的精神會一直傳承下去。</p><p class="ql-block"> 離開索倫時,我心中滿是不舍。這片土地上的歷史、文化和情誼,已經(jīng)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無論時光如何流轉(zhuǎn),索倫河谷的故事將永遠被銘記,它的精神也將如同草原紅柳一樣,深深植根于這片沃土,更像那川流不息的河水,源遠流長。</p><p class="ql-block"> 《啊,索倫河谷的槍聲》永遠在索倫上空回蕩,《消失了的永存》永不消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