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民間有云:“樹老根多,人老話多。” 年過五十,心中若有話不傾訴,憋久了怕是要憋出病來。因而,即便只是些閑言碎語,還是一吐為快為好。 </p><p class="ql-block">回溯到2004年5月,我在《書法報》上看到“王屋山杯”中國名人書畫大展的征稿啟事。啟事內(nèi)容并無特別苛刻的要求,既不收取任何費用,還鼓勵參賽者創(chuàng)作自作詩詞楹聯(lián)。 看到這則啟事,我心里頓時躍躍欲試。可一想到要創(chuàng)作詩詞,尤其是律詩,心中不免犯起了難。截稿日期日益臨近,我絞盡腦汁,好幾天都憋不出兩句詩來,內(nèi)心焦慮萬分。無奈之下,我找來書友一同商議,逐字逐句地推敲,最終寫成一首七絕:“勝跡名揚天下知,愚公帝祭古今傳,先賢騷客詩千首,后仕文人頌不完?!彪S后,我借鑒金農(nóng)漆書的筆意,融入些許小篆的筆法,飽蘸濃墨,創(chuàng)作了一幅六尺對開的直軸作品。作品白紙黑字,正文占了兩行半,我落了窮款,題為“贊王屋山詩一首,漢平撰并書”。可惜當時沒有留存底稿,完成后便按規(guī)定時間郵寄了出去。</p> <p class="ql-block">一個半月后,我收到了舉辦方的回函,竟是喜報。我的作品榮獲“優(yōu)秀獎”,實際排名并列第131名,因為一、二、三等獎總共只有130名。要知道,這是從兩萬四千余件作品中評選出來的結(jié)果,雖說有些遺憾,但總歸值得慶幸。可惜的是,沒有獲獎證書,不過主辦方寄來了入選通知、大展專刊(可惜我沒有留存)、書畫名人題詞,以及赴韓國漢城首展的相關(guān)文件資料。然而,函件中告知,若要將作品送往韓國參展,需繳納近萬元的各種費用。對于我這個退養(yǎng)在家的工薪族來說,這無疑是一筆巨款。震驚之余,我也只能望而卻步。 </p><p class="ql-block">多年來,我一直研習書法,也參加過不少書法比賽。雖說算不上久經(jīng)沙場,但也積累了一定經(jīng)驗。以往參加的比賽,即便不是中國書協(xié)舉辦的國家級展覽,規(guī)模和檔次也都還不錯,且多次入選或獲獎??蛇@次展覽索要的參展費,實在高得離譜,令人匪夷所思。 我不禁暗自思忖:難道在書法界,成為“名人”就這么輕而易舉?倘若拒絕繳納參展費,又會是怎樣的結(jié)果?還會被認定為“名人”嗎?想到這里,我只覺得啼笑皆非。花費如此巨額的金錢去追逐“名人”的虛名,實在沒有必要,更何況我也沒有這個經(jīng)濟能力。即便有,我也覺得不值,不愿為此買單,最終決定放棄,不圖這份虛名,不爭這份榮譽。 </p> <p class="ql-block">沒想到,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來自北京的信件如雪花般紛紛涌入我的郵箱。信件內(nèi)容大多是邀請書、入編通知、展賽啟事等。甚至有段時間,電話日夜不停,對方聲稱慕名而來,并非此次展覽組委會的工作人員。這讓我不勝其煩,只能一一婉言謝絕,打算靜觀其變,看看這場鬧劇究竟要持續(xù)到何時。 </p><p class="ql-block">9月20日,《書法報》頭版發(fā)布了中國名人書畫大展在韓國舉辦的消息,此次特選80幅作品作為首展。如果我當初按照來函要求繳納數(shù)千費用,或許也能入選,甚至可能戴上“名人”的桂冠。得知這一消息,我躁動的心逐漸平靜下來,至少可以證明此次展覽并非騙局,還算靠譜。 </p><p class="ql-block">然而,又過了一段時間,2005年4月18日,《書法報》第10版刊登了“王屋山杯”中國名人書畫大展活動的消息,聲明該展覽于2004年7月已全部結(jié)束,書壇上使用的“中國名人書畫大展組織委員會”“中國名人書法大展組委會辦公室”“中國名人書畫大展組織委員會財物專用章”等印章均已逾期失效。 </p><p class="ql-block">看到這則消息,我恍然大悟。既然展覽在2004年7月就已結(jié)束,那么之后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就充滿了疑點,背后似乎有人在借機大做文章。這不禁讓人深思:他們究竟把高尚的書法藝術(shù)當成了什么?又把中國書壇當成了什么?用魯迅先生的話說,真是“說不清楚”,這無疑是對書法界的一次莫大諷刺。 事過之后,我總覺得這次展覽充滿了荒誕色彩,讓人難以言表。同樣是書畫大展,為何這次會有如此多的蹊蹺之處?</p> <p class="ql-block">寫下這篇短文,一是為了記錄此事,二是希望能給同仁們提個醒,或許能讓大家在茶余飯后有所消遣,或許能幫助大家排解心中的困惑,亦或許能讓大家從中明白一些道理,有所省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