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告別“諾唯真之星”,落地阿根廷的世界名城烏斯懷亞。</p><p class="ql-block">烏斯懷亞是阿根廷火地島省首府,歷史上很大,現(xiàn)在很小。不過半個火地島。</p><p class="ql-block">它的名氣,在于它離南極大陸比蓬塔還近,只有八百公里。它是前往南極的還在熱用的一個中轉(zhuǎn)站,據(jù)說眼下去往南極的科考人員和游客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經(jīng)由烏斯懷亞登船。</p><p class="ql-block">它的意義,卻比蓬塔要低一級。因為一條細(xì)細(xì)的海峽,把它從大陸上割了下來,使它只是一個島,把南美大陸最遠(yuǎn)端的資格拱手讓給了蓬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至于稱它為“世界盡頭”,是尋找“遠(yuǎn)方和詩”的人的情感寄托而已。</p><p class="ql-block">地球是個圓的,哪里有盡頭。</p><p class="ql-block">或者說哪里也是盡頭,哪里也不是盡頭。</p><p class="ql-block">所以把自己叫盡頭的地方便有很多——斯里蘭卡的霍頓平原、愛爾蘭的莫赫懸崖、挪威的法羅群島、澳洲的塔斯馬尼亞、三亞的天涯海角……連云南瑞麗口岸也立了一塊刻石,上寫“天涯地角”。</p><p class="ql-block">由此想起葡萄牙的羅卡角,在海邊的懸崖上立塊石頭說:陸終于此,海始于斯。我當(dāng)時就對瓦婦說這個放之四海而皆準(zhǔn),哪個海邊兒不是陸地的結(jié)束海洋的開始?把它抱到咱家后門那海邊兒,也成立。</p><p class="ql-block">真正的盡頭只是存在于人的心里。因人而異。你感覺無路可走了,那就是走到了盡頭。</p><p class="ql-block">敝人還沒有下決心要寫自傳,但是自傳的名字早有了,就叫“曠野盡頭”。后半輩子一直行走曠野,什么時候走不動了,那就是獨屬于我的盡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言歸正傳。</p><p class="ql-block">烏斯懷亞無論如何都是處美麗的存在。它具有魔鬼的魅力。我還沒下船在甲板上瞭它第一眼的時候就被它抓住了心。那時候朝陽初露,岸上黑色的山頂撒著白雪,海里平滑的水面泛著蔚藍(lán)的天光。山坡上小城的房子建得美輪美奐色彩斑斕,港口里諸多類型的船舶檣桅林立,更遠(yuǎn)的港灣那邊帆影依稀。</p><p class="ql-block">后來天光詭譎,朝霞如爐中炭火,云靄如黑鷹展翅。色彩飽和夢幻。</p><p class="ql-block">南極區(qū)域特有的神秘感它也不缺。天低云重??諝馔该鞫葮O高但是濕漉漉沉甸甸。</p><p class="ql-block">有意思的是港灣的一個角落里扎堆停泊著阿根廷海軍的一小撮軍艦。不注意很難發(fā)現(xiàn)。都是灰頭土臉沒錢刷漆的樣子。曾經(jīng)的南美第一海軍,現(xiàn)在令人扼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想寫詩抒懷,使了半天勁,憋出了一句“烏斯懷亞啊,你真是很特別!”</p><p class="ql-block">瓦婦在等我吃飯。那可是“諾唯真”上的最后一頓飯。人們都在吃飯。只有我一個人跑去了船尾的后甲板,拍下了朝陽輝映下的“諾唯真”船旗,那張片子后來做了游記《“諾唯真”寫真》的封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行程安排極其緊湊,下了船就直接開游。</p><p class="ql-block">撇去旅游噱頭的浮沫,火地島國家森林公園就是看原生態(tài)。</p><p class="ql-block">原始的森林山川湖泊,大片的濕地,完全沒有被人觸動過。湖水碧藍(lán)。雪山很安靜。</p><p class="ql-block">但是看樹木可知,那里肯定經(jīng)常雨驟風(fēng)狂。很多原生林子里樹木喝醉了一般東倒西歪就地亂躺,因此被人稱為“醉漢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里林子的主要樹種是山毛櫸。枝干詰屈聱牙,上面毛發(fā)凌亂,肯定是從下生就沒理過發(f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一次停留的地方是泛美公路的終點。</p><p class="ql-block">泛美公路被稱為世界上最長的洲際公路。在瑪?shù)铝杖ヅ运家呀?jīng)走過它的一段。它的起點在美國阿拉斯加,終點不止一個。反正阿根廷說在它那里,智利說在它那里。</p><p class="ql-block">全世界都一樣。爭奪旅游資源。中國已經(jīng)有N個香格里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阿根廷在火地島國家公園立了一塊夠大的木牌,上寫什么當(dāng)時不認(rèn)識,后來才知道寫的是“這是Nac路線的終點。距布宜諾斯艾利斯3079公里。距阿拉斯加17848公里”。</p><p class="ql-block">眾人在牌子那里照相,我等也照。照完了瓦婦說牌子上寫的什么?我說“看鳥從此向右”。</p><p class="ql-block">那時候我確實在右前方發(fā)現(xiàn)了一對在草地上散步的大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其實泛美公路年久失修,多國管理,很多路段都不好意思叫它公路。它原來就在巴拿馬附近有中斷。現(xiàn)在只剩一個傳說罷了。</p><p class="ql-block">我們剛剛走的這段路,論環(huán)境保護(hù)是做到家了。保留每一棵樹。車是披樹掛葉地在森林里鉆。一路都在稀里嘩啦地響。這在別處難以想象。</p><p class="ql-block">我想我國的的國道219才是名副其實的世界最長公路,而且它是在一個國家里實實在在地蜿蜒了一萬多公里。雖然有的路段還正在鋪裝,但是通。我等全程走過。眼見為實,耳聽為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次停留就到了“世界盡頭的郵局”。</p><p class="ql-block">據(jù)說烏斯懷亞四季如冬,每年三分之二的時間,不是在下雨,就是在下雪。我們來的時候是它的初秋,還是在郵局那里淋了一小陣雨。</p><p class="ql-block">郵局建在棧橋上。棧橋探入拉帕塔亞灣。拉帕塔亞是一處美麗的海灣。空氣清冷純凈,沒有游客叨擾的時候,氛圍應(yīng)該獨特而神秘。</p><p class="ql-block">郵局的背景倒是很有南美特色。私人開的。主人是一個須發(fā)蓬勃的老爺爺,自由職業(yè)者,營不營業(yè)自己說了算。</p><p class="ql-block">所以遇上郵局開門要靠運氣。</p><p class="ql-block">郵局其實是個紀(jì)念品商店,暢銷品是明信片。明信片上蓋有“世界盡頭”的紀(jì)念章。可以在那里投進(jìn)郵筒,不舍得寄給別人,寄給自己也很有意思。</p><p class="ql-block">聽說老爺爺還是愛國者,閑下來到處插阿根廷國旗。</p><p class="ql-block">想起路上看到一塊用阿根廷國旗藍(lán)白兩色制成的牌子,畫著地圖寫著字,畫的是馬島地圖,寫的什么不認(rèn)識。后來知道那些字寫的是“馬爾維納斯群島是阿根廷領(lǐng)土”。</p><p class="ql-block">所以在阿根廷,領(lǐng)土問題仍舊是敏感問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人說帝王蟹是烏斯懷亞必嘗的美食。</p><p class="ql-block">那東西國內(nèi)吃過,感覺味道一般般。但是據(jù)說這里的海水更冷,海鮮的味道更鮮美。而且價格不到國內(nèi)的幾分之幾。</p><p class="ql-block">跟有關(guān)方面申請——我們不吃團(tuán)餐,去吃帝王蟹怎么樣?沒有得到明確答復(fù)。</p><p class="ql-block">我等可是真正吃貨,想吃的東西會想方設(shè)法克服困難吃到嘴里。自駕中國時曾經(jīng)離開正路三進(jìn)揚州,不過是為吃一次“趙氏疊”的四喜湯圓和某某飯莊的“軟兜長魚”。</p><p class="ql-block">長魚就是泥鰍,做成“軟兜”先要把活泥鰍用開水汆。屆時廚師要扎緊褲子,以防那些被燙瘋了的泥鰍拼死一搏,竄出鍋來鉆進(jìn)褲襠。</p><p class="ql-block">吃團(tuán)餐的飯店旁邊就有一間掛帝王蟹logo的餐廳,探索過去,好像不營業(yè)。只好嘆氣作罷。</p><p class="ql-block">那天我們吃的是特色比薩加鮮釀啤酒,還有馬黛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飯后去機場,飛布宜諾斯艾利斯,重訪阿根廷首都。</p><p class="ql-block">烏斯懷亞的機場很奇葩,迷你至極。外面看好幾個屋頂,進(jìn)去看只有一個大廳。工作效率也充分體現(xiàn)了南美特色,一再的誤點,一再的一問三不知。積壓了一屋子游客,蛇繞龍盤地在那里排隊,卻不能得知排隊到底要干什么。托運行李限重恐怕全世界最低,每人上限十五公斤。聽說是為了維護(hù)行李工的權(quán)益,怕閃了他們的腰。行李限重這一點早被旅行團(tuán)方面反復(fù)強調(diào),所以下“諾唯真”的時候演出勝利大逃亡,忍痛把一些輜重留在了船上做紀(jì)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總的來說,烏斯懷亞使人印象深刻。拋去文藝青年的青春胡說,旅游方面的無理炒作,僅只火地島的原生風(fēng)貌呈現(xiàn)的沉郁之美就能給人勢大力沉的心靈沖擊。</p><p class="ql-block">況且還有那座雪山下的神秘小城,處處是畫。</p><p class="ql-block">飛機上回想烏斯懷亞,又想作詩,揣摩半天,在早晨那一句的基礎(chǔ)上,進(jìn)行了深加工——“南美啊,你很特別。烏斯懷亞啊,你是特別中的特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個結(jié)尾,當(dāng)然是敷衍之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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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 class="ql-block">我就這樣,寫得興起的時候難免輕狂,弄些惡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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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 class="ql-block">那時候我暫時停筆,想什么時候閑下來,真的為烏斯懷亞作首可以叫詩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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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 class="ql-block">轉(zhuǎn)念想起一些名人的詩,比如“遠(yuǎn)看大石頭,近看石頭大”之類,又想我何必謙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