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之所以對肅州之戰(zhàn)用了這么多的篇幅，是因為無論是當(dāng)年的左帥西征，還是在湘軍西行平叛的路上，肅州之戰(zhàn)的傷亡都很大，這也是后期湘軍破城以后，殺俘比較厲害的因素之一。還有就是這個地方，和我家的歷史也有關(guān)聯(lián)。</p><p class="ql-block">當(dāng)年我的爺爺就是在此戍邊，酒泉嘉峪關(guān)一帶，那是晚清后期的事了。</p><p class="ql-block">小時候的我就在婆嘴里，爺爺戍邊的故事里成長。并且時時渴望著我有一天能打開那個放在八仙桌上的小匣匣，因為婆說過，那是爺爺回來時裝散碎銀子的匣匣。</p><p class="ql-block">那個年頭的鄉(xiāng)下日子都不好過，農(nóng)業(yè)社，都渴望過上不愁吃穿的日子；而毫無疑問，要過上這種神仙都向往的日子，就得有錢。</p><p class="ql-block">所以我老是渴望著婆有一天突然打開小匣匣，然后鄭重的打開，說:”這些銀子，拿去買些吃穿用度！”</p><p class="ql-block">可惜我盼望中小說里的畫面，雖然出現(xiàn)，卻極度令人失望。有一天婆的確是 讓我捧過來，放在炕沿上，打開了。</p><p class="ql-block">但里面兒什么也沒有，只有一雙小指大小的清代木履鞋造型。</p><p class="ql-block">我沒有等來小說里那個讓人激動萬分的時刻，婆說:”哪有什么銀錠子.金元寶！”</p><p class="ql-block">她說你爺當(dāng)兵幾年也不大發(fā)軍餉，回來時就幾片銀葉子，一點散碎銀子，都買了糧食，吃了！”</p><p class="ql-block">我很失望。</p><p class="ql-block">原來小說里那些那些令人感性的畫面，也不過是作者的杜撰罷了。</p><p class="ql-block">我爺爺在晚清時期就在酒泉嘉峪關(guān)一帶戍邊，回去的時候就牽著一頭毛驢，千里迢迢風(fēng)餐露宿。</p><p class="ql-block">婆說”你爺回來的時候比毛驢還瘦……”</p><p class="ql-block">20年前，當(dāng)我徘徊在酒泉那個長關(guān)漫道，大漠孤煙的天地之下時，就想到了我爺，盡管我沒見過自己的爺，但我理解了戍邊人的苦。</p><p class="ql-block">英雄也有落難的時候，人這一生，那個人敢說絕不呢！</p><p class="ql-block">我想象不出我這個爺，就牽著一頭瘦瘦的毛驢，一路爬山涉水，追星趕月般的翻越了萬水千山；硬是靠著自己的一雙鐵腳板，一路跌跌撞撞.風(fēng)塵仆仆的回到了關(guān)中老家。</p><p class="ql-block">所以二十年前我到達(dá)酒泉和嘉峪關(guān)的時候，特意去了嘉峪關(guān)的古長城那些殘垣斷壁前坐了一會，看著古道西風(fēng)，落日殘桓；看那些在金色余暉里歷盡滄桑的城墻，無聲的訴說邊關(guān)歲月；訴說那些長河落日下的孤寂和偉大。</p><p class="ql-block">而我之所以要講這段同治年的故事，是因為同治年的那些事兒，和我的家族依舊密不可分。</p><p class="ql-block">前面我講過我太祖爺?shù)墓适?，但實際上這個輩分我是搞不清楚的。更為準(zhǔn)確的說，他應(yīng)該是我爺爺?shù)母赣H，我父親的爺爺。</p><p class="ql-block">這應(yīng)該是我曾祖父。</p><p class="ql-block">我對自己的養(yǎng)父母是感激不盡的。由此，也對我們這個家族的先人，充滿了仰望和崇敬。</p><p class="ql-block">我的母親后來說，這個爺在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個武舉，有過功名的人。</p><p class="ql-block">去年我在網(wǎng)上查了查，沒查到！同治年以后的記載，誰有這個記錄，那時候沒有電腦存檔。我甚至連我父母在新疆當(dāng)兵十幾年的記錄都查不到，更別說晚清后期的事了。</p><p class="ql-block">我這個曾祖父很厲害！打小，婆和我父母就一再的講述這個爺?shù)墓适隆?lt;/p><p class="ql-block">回匪來的時候是走在柿坪里的那條路上，我查閱了當(dāng)時的資料，十之八九這是當(dāng)時活動在寶雞一帶鳳翔府崔偉和寶雞藍(lán)阿訇的屬下。因為當(dāng)時這塊地界，是被他們占領(lǐng)，但以我對這段歷史的了解，當(dāng)時前來劫掠的也都是一些游兵散勇，并非什么正規(guī)隊伍。否則，以我們這個莊子的大小規(guī)模和人馬，是抵擋不住的。</p><p class="ql-block">可能這些平日里趾高氣揚為非作歹的匪徒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張橫跋扈的一貫做派，所以他們并沒有把這一個小小的村莊放在心上。</p><p class="ql-block">也就是說，并不是說小心翼翼的推進(jìn)。</p><p class="ql-block">當(dāng)他們走到河溝這片的時候，藏在對面的曾祖父彎弓搭箭，一箭射中了頭領(lǐng)的眼睛！</p><p class="ql-block">頃刻大亂！</p><p class="ql-block">頭頂?shù)粝埋R來，眾匪手忙腳亂。而這時，對面樹林里鄉(xiāng)親們擊鼓敲盆.人聲鼎沸！</p><p class="ql-block">頭領(lǐng)落馬，匪徒們被挫了銳氣；加之也不知道對面埋伏了多少人馬，于是慌亂而逃。</p><p class="ql-block">這是婆和父母大人一直都津津樂道的過往，小時候的我，就在這個故事里長大。</p><p class="ql-block">對曾祖父的神勇，我一直很向往。很多年后，當(dāng)我有一天開始寫我的家族史時，母親很嚴(yán)肅的問題給我說:”一定要寫清楚，這不是你爺一個人的功勞，是大家同心協(xié)力才打走了回回！”</p><p class="ql-block">婆把那些匪徒叫”回回”，這也是我們西府地區(qū)當(dāng)年對他們的統(tǒng)稱。</p><p class="ql-block">曾祖父還有一個耳熟能詳?shù)墓适拢侵v一年夏收的時節(jié)。</p><p class="ql-block">碾場之余，有人慫恿說，人說你力大無比，能把這碾場的石轱轆扔到麥垛上嗎？讓我們也見識見識！</p><p class="ql-block">一番慫恿，曾祖父正值壯年，豪氣沖天！結(jié)果提氣收腹，就把那碾場的石轱轆給扔上了麥垛頂上。眾皆嘩然，面面相覷。</p><p class="ql-block">等到碾場時節(jié)，要用，卻取不下來！又去給曾祖父一番好言細(xì)語的說道，還是他老人家給取了下來。</p><p class="ql-block">講這段故事的時候，婆呵呵的笑出了聲，都在為這位老祖宗的神力感慨！</p><p class="ql-block">我們這個家族當(dāng)初很大，人丁興旺。但也就是從惹了回匪以后，也就惹上了麻煩，此后不得安生。</p><p class="ql-block">隔三差五的前來劫掠騷擾，結(jié)下了梁子。</p><p class="ql-block">堡子上的那兩口已經(jīng)熏成黑炭一樣的半山崖洞，就是那個時候為躲避回匪挖的。</p><p class="ql-block">小時候每次路過，父親都會給我講。</p><p class="ql-block">我們老家的人，知道這些前因后果和我們家這些經(jīng)歷的人，不多；個別有所耳聞的上一輩，如今我都已經(jīng)埋在了土里。剩下的這代人，對這些，聞所未聞。</p><p class="ql-block">從那以后，家門也就散了，紛紛出逃，四分五裂，分崩離析；因為這塊地方已經(jīng)沒法居住，也無法平靜的從事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了。</p><p class="ql-block">有的去了鳳縣黃牛鋪一帶，有的去了新街，還有一個爺爺?shù)男〉艿埽瑥拇艘粜沤詿o。</p><p class="ql-block">所以這也是我去剖析這段歷史的緣故，沒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只是大體還原那些往事。</p><p class="ql-block">我不認(rèn)為自己說的肯定對，但十之七八的故事概況，肯定是不脫其右。我不會把過去一只兔子說成”好大的一頭象！”</p><p class="ql-block">但西北風(fēng)云寫到最后，就寫成了演義，沒法成為紀(jì)實；因為太耗時間和精力，能夠參考的資料幾乎都是千篇一律，沒有什么讓人眼目一新或者以前沒有查閱到的信息。</p><p class="ql-block">歷史都是后人寫的，就像我一樣，都帶著個人的喜好和判斷；司馬遷寫史記也不可能每件事都在旁邊看著書寫還原，一字一頓；還得結(jié)合當(dāng)時的政治氣候。</p><p class="ql-block">但歷史也是嚴(yán)肅的，盡管已經(jīng)過去了百年千年，卻不可褻瀆，依然要有敬畏之心，公正而盡力的復(fù)原。</p><p class="ql-block">我不是作家，而且這是為短視頻做的解說版本，很潦草很簡單；也就是大體回顧一下，不做細(xì)分究竟。要做那些細(xì)細(xì)研究，那就是那些專業(yè)學(xué)者們的事了；我們只是作為一個歷史的愛好者，大體探究一下，不必過于浪費心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1872年，已將</p><p class="ql-block">肅州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徐占彪，下令環(huán)繞大寺修建炮臺，安放后膛大炮。</p><p class="ql-block">對這個城大墻厚的千年古城，實際上并沒有什么特殊有效的攻堅之法。唯一可行的就是先圍困，然后架炮攻擊。于是又開始了湘軍的傳統(tǒng)模式，挖壕筑壘打呆仗。</p><p class="ql-block">其實城內(nèi)的馬文祿也早已在外圍挖了護(hù)城河以防守。</p><p class="ql-block">這種傳統(tǒng)但非常有效的模式，并不鮮見。在湘軍的歷史上，當(dāng)年攻克太平軍所占領(lǐng)的天京時，就采用此法圍困。雖說呆板，但行之有效。</p><p class="ql-block">在哪個冷熱兵器交替的年代，湘軍開辟的這種深挖壕.打呆仗的推進(jìn)戰(zhàn)術(shù)，實際上已經(jīng)領(lǐng)先了，彼時歐洲各國軍隊的作戰(zhàn)模式。</p><p class="ql-block">湖南人干農(nóng)活是一把天生好手，所以掄起鋤頭洋鎬挖地的速度，堪比穿山甲一樣的迅捷。</p><p class="ql-block">徐占彪能夠帶著六千多川中子弟深入不毛，縱橫穿插，并且能夠肅清外圍的屏障堡壘，已經(jīng)足見此人絕非庸才。</p><p class="ql-block">從筑好炮臺的第一天，就連續(xù)向城上轟擊了120多炮！炮聲隆隆，昏天黑地。</p><p class="ql-block">但間歇再看，只是轟塌了附墻七處，墻身表面被炸塌三丈有余，但對于城墻主體，卻無法構(gòu)成任何損傷。</p><p class="ql-block">而馬文祿的自信，就來源于這座久經(jīng)風(fēng)雨磨礪的堅固城池。但這個結(jié)果，對徐占彪來講，就有一些沮喪了。</p><p class="ql-block">第二天的上午，川軍開始了第二輪的炮擊！又是百十發(fā)炮彈呼嘯而起！但效果并不明顯。</p><p class="ql-block">只是讓城墻的主體，出現(xiàn)了幾絲裂縫而已。</p><p class="ql-block">這座從東晉永和二年修建，明洪武28年再一次大規(guī)模修建修繕，歷經(jīng)千年以上的邊城重鎮(zhèn)，只是略微顫抖了兩下，像一個巨人一般，撣去灰塵，依舊屹立不倒。</p><p class="ql-block">而當(dāng)夜，城內(nèi)叛匪將行將轟塌的輔墻和外城層磚，補砌完成。</p><p class="ql-block">兩天下來，消耗炮彈二百余發(fā)，但肅州城，依舊巋然不動。</p><p class="ql-block">如此堅固的城墻，讓徐占彪上火！</p><p class="ql-block">夜半，他攀上依托東關(guān)修造的瞭望樓，舉目望去，城內(nèi)星火繚繞，東關(guān)一帶的房屋建筑鱗次櫛比。這個昔日里的的城內(nèi)繁華之地，城堞雖與內(nèi)城平齊，但如果修建與城高相同的炮臺，就完全可以向城內(nèi)轟擊開炮！</p><p class="ql-block">看到此處的徐占彪，眼前豁然開朗。</p><p class="ql-block">這個時候，廣東提督張曜，也奉左帥之命，率隊趕來。</p><p class="ql-block">張曜，字朗齋，號亮臣，祖籍浙江紹興府上虞縣，出生于浙江錢塘（今杭州）；也是晚清的名臣將領(lǐng)。</p><p class="ql-block">《清史稿》載，此人生來就頗有力氣，年幼時曾持竿結(jié)陣，部勒群兒，眾童畏然，不敢喧嘩。</p><p class="ql-block">張曜早年由監(jiān)生捐為縣丞。咸豐初年，太平軍、捻軍運動興起。張曜有一個姑父，擔(dān)任固始知縣，叫蒯[kuǎi]賀蓀[sūn]。</p><p class="ql-block">這一年朝廷號令各地興辦團(tuán)練，于是張曜便隨了姑父；不久因智退捻軍有功，得到了欽差大臣僧格林沁的賞識，受賞藍(lán)翎[líng]。</p><p class="ql-block">1854年回到原籍。1855年，升任知縣。1856年，擔(dān)任固始知縣。1857年，升知州，換花翎。</p><p class="ql-block">1858年，李秀成等攻固始，張曜堅守七十多天，保住了固始城，被咸豐帝賜號霍欽巴圖魯。1859年，升任理光州的知州。</p><p class="ql-block">咸豐十年，張曜被擢[zhuó]升為知府，又屢屢擊敗捻軍，升為道臺，加按察使銜。</p><p class="ql-block">咸豐十一年，張曜設(shè)計在汝寧擊敗陳大喜、張鳳林所部的捻軍，又擢升為河南布政使。</p><p class="ql-block">1862（同治元年），張曜被御史劉毓[yù]楠彈劾“目不識丁”，由布政使轉(zhuǎn)任總兵，仍歸僧格林沁節(jié)制。這個讓他記憶猶新的短板，讓張曜刻骨銘心！</p><p class="ql-block">自此，他發(fā)憤讀書，并鐫刻“目不識丁”四字印，時時佩戴在身上提醒自己，以自我鼓勵。</p><p class="ql-block">由此可見，張曜此人，也絕非凡夫俗子。</p><p class="ql-block">同治二年，張曜在河南嵩山和南陽等地?fù)敉肆藦堊谟硭磕碥姷倪M(jìn)攻。</p><p class="ql-block">也就是從這個地方開始，張曜開始建立了屬于自己直屬的嵩武軍。</p><p class="ql-block">這個嵩武軍的基礎(chǔ)成員來取自嵩山洛陽一帶的武術(shù)之鄉(xiāng)。</p><p class="ql-block">此地的民眾，無論老少，崇尚刀槍棍棒，習(xí)武之風(fēng)。就類似于當(dāng)年提督馬德順?biāo)暑I(lǐng)的洛陽”順字營”，這個結(jié)構(gòu)。</p><p class="ql-block">屬下的兵士，多來自武林世家，近身格斗堪稱一流。</p><p class="ql-block">這個張曜雖說來自錢塘一帶的南方水米之鄉(xiāng)，但也許他天生就有當(dāng)頭領(lǐng)的領(lǐng)導(dǎo)潛質(zhì)，身邊很快收攏了一批這樣的短打快手，成為了他此后攻堅克難的利劍。</p><p class="ql-block">1864年，張曜在橋川一帶再次大敗捻軍，率部渡丹江長途追擊；與陜西、湖南的清軍匯合后撤軍。</p><p class="ql-block">同治四年，僧格林沁在高樓寨戰(zhàn)役中戰(zhàn)死沙場。張曜出征捻軍以挽救危局，又多次戰(zhàn)勝。但僧王既死，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此刻，又有人彈劾張曜“養(yǎng)寇遺患”。</p><p class="ql-block">實際上也就因為此刻的張曜身邊，聚攏了一大批的中原武林好手；但幸有巡撫吳壽昌為張曜解脫辯白。</p><p class="ql-block">但盡管如此，張曜還是以安葬親人之名請假回籍。</p><p class="ql-block">同治五年，國家再次危難，張曜受命復(fù)出，鎮(zhèn)壓捻軍。他又一次整合舊部，成立嵩武軍。</p><p class="ql-block">實際上這支部隊最適合的是近身格斗，只要不使用新式武器， 在冷兵器的時代，近身纏斗，幾乎無往不利。如果我們放到后世的眼光來看，他們最適合和陜回叛匪之中，白彥虎帳下的第一悍將余小虎對壘。因為這個余小虎最大的愛好就是下馬單挑，近身格斗。</p><p class="ql-block">1867年，張曜協(xié)助李鴻章圍殲東捻軍。年末，又擊敗從陜西渡黃河進(jìn)入山西、逼近河南的西捻軍。</p><p class="ql-block">1868年，張曜與宋慶在東昌之戰(zhàn)中大敗西捻軍。不久，西捻軍徹底失敗，曾經(jīng)名噪一時，讓清廷震撼不已的西捻軍首領(lǐng)，小霸王張宗禹，至此洑水而逃，不知所蹤。</p><p class="ql-block">此后的張曜，受賞黃馬褂，獲騎都尉世職。</p><p class="ql-block">同治八年，張曜隨左宗棠入陜平叛，主要是配合金順，在寧夏用兵。1870年，升任廣東提督。</p><p class="ql-block">1871年2月1日，張曜、金順部攻占了寧夏金積堡附近的要塞王家甿[méng]，因怒于此前久攻不下，傷亡慘重！所以城破之后，張曜金順也沒客氣，不約而同的進(jìn)行了報復(fù)。</p><p class="ql-block">隨后，張曜奉詔屯守于黃河以西，兼顧阿拉善旗。此年，加云騎尉世職。</p><p class="ql-block">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奉左帥令，來到了肅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這個張曜有很多故事流傳，名聞遐邇的就是怕老婆。他對身邊的人說：“把夫人當(dāng)做自己的老師，白天執(zhí)弟子禮以敬之，其中樂趣，汝等不知，有不可思議之妙趣！”</p><p class="ql-block">張曜以妻為師并且懼內(nèi)之事，流傳甚廣。1952年教員游大明湖時，見張曜祠，還曾對陪同者講起了“張曜怕婆子”的故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光緒五年的夏天，張曜出師新疆，遣士卒探尋天山南北的行軍捷徑。</p><p class="ql-block">其間一兵士迷路于群山溝壑之中，夜宿巖洞，次日仰視崖壁，微露斧鑿雕痕，似有縱橫文字，疑為漢刻。</p><p class="ql-block">后來此事傳說到了張曜的幕客施補華處，他請示了張曜，希望傳拓研究。</p><p class="ql-block">張曜遂命令總?cè)滞醯每⒋罅顝埻㈤甗jí]備足干糧、捶拓工具和馬匹，前往椎拓，共得點畫完具者九十余字，始知為東漢摩崖刻石。</p><p class="ql-block">據(jù)《同光風(fēng)云錄》記載，早年間的張曜力氣過人，也喜歡好勇斗狠。因其家境貧寒，在街上為人舂[chōng]米。</p><p class="ql-block">一次他背米經(jīng)過街市，見一群人圍觀一位啼哭求死的少婦。張曜好奇詢問，得知女人的丈夫去世，被自己的婆婆逼迫改嫁，但婦人并不愿意。</p><p class="ql-block">婦人的抽泣哀婉激起了張曜心里的憤怒，他說：“天下豈有此理！”</p><p class="ql-block">這哥們一怒之下，就手把自己背負(fù)的米丟到了那個婆婆的身上！可沒想到，竟把人給壓死了！</p><p class="ql-block">這一下，出了人命，張曜也是嚇得七葷八素，連夜逃命，竄向了河南固始。實際上這個固始的縣令，就是他的姑父。</p><p class="ql-block">初到此地的張曜，雖說其貌不揚，又是自南向北，來自以溫婉出名的錢塘一帶；但身上的悍勇之氣，卻由內(nèi)而發(fā)，不可阻擋。</p><p class="ql-block">很快在當(dāng)?shù)赜辛嗣?，并被?dāng)?shù)厝送茷轭I(lǐng)袖，人稱“張大哥”。</p><p class="ql-block">可見英雄不論出處，俠肝義膽不在南北。</p><p class="ql-block">一次捻軍圍攻固始縣城，固始縣令見城池將陷，心急惶惶，就發(fā)榜說愿意把女兒嫁給能夠守住城池的人。</p><p class="ql-block">這個誘惑挺大，人人皆知縣令的女兒才藝雙絕.貌美如花。</p><p class="ql-block">眾人就推張曜，說：“非我張大哥才能享此艷福！”</p><p class="ql-block">這張曜也不是糊涂人，笑著就答應(yīng)了這件事，拜謁[yè]縣令，奮勇退敵；后來因功被任命為固始縣令，而原縣令也如約將女兒嫁給了他。</p><p class="ql-block">這蒯夫人出自名門，美麗嫻靜，又擅長文辭卷賦。而張曜以“目不識丁”為恥，于是拜自己的夫人為師，對她執(zhí)弟子禮，恭敬有加。</p><p class="ql-block">蒯夫人動輒責(zé)罵張曜，她可不管你什么縣令什么相公，有時還用教鞭抽打；這使得張曜更加恭敬、禮節(jié)也是面面俱到。后來，左帥欲調(diào)張曜赴西北平叛，張曜不愿再當(dāng)武將，故不應(yīng)命。</p><p class="ql-block">蒯夫人責(zé)備說：“你抗命，難道以為朝廷不能殺了你嗎？”張曜聞言，立即肅然，改變主意。</p><p class="ql-block">后來，在左宗棠的奏請之下，張曜也如愿在光緒七年改為了文職。</p><p class="ql-block">晚年的張曜任山東巡撫，還時常對屬下夸贊蒯夫人的才能，一夸起來就喋喋不休。他常問屬下說：“你們怕妻子嗎？”</p><p class="ql-block">有人回答說不怕，張曜就一本正經(jīng)地對他說：“你膽子真大，連老婆都不怕？”但毫無疑問，這個蒯夫人也是才德兼?zhèn)涞耐ㄇ檫_(dá)理之人，而張曜表面上的怕，實則也是一種對妻子德品俱佳的敬重。</p><p class="ql-block">張曜在河南布政使任上，曾被劉毓楠彈劾“目不識丁”，大受刺激。此后，他鐫刻“目不識丁”的印章，時時佩戴，以勉勵自己，并以妻為師，結(jié)果文化水平突飛猛進(jìn)，甚至普通的文人，水平亦難與之相提并論。在寧夏期間還曾筑“河聲岳色樓”，登樓吟詠，被認(rèn)為有羊祜hu登峴 xian山的風(fēng)韻。</p><p class="ql-block">這個目不識丁的故事尚有下文。</p><p class="ql-block">一說劉毓yu楠離開河南，張曜還為其留宴餞行，尊為師傅，敬禮有加。</p><p class="ql-block">另說劉毓楠被外放知府，又被罷官，生活拮據(jù)之時，想到向張曜投函求助。</p><p class="ql-block">張曜贈予銀兩，附信問候，信末除姓名印章之外，還加蓋了那方目不識丁的印章。長沙學(xué)者胡有猷[yóu]曾就此賦詩一首：</p><p class="ql-block">“笳鼓歸來操錦瑟，鈴韜收拾事丹青。河聲山色供吟詠，誰謂將軍不識??？”</p><p class="ql-block">這個曾經(jīng)目不識丁的將軍，曾有多篇著作。</p><p class="ql-block">《河聲岳色樓集》（“岳”一作“山”）</p><p class="ql-block">《清勤果公張曜年譜》錄有其部分手跡。張曜還曾纂訂《山東軍興紀(jì)略》，并發(fā)起重編《山東通志》，足見其文學(xué)成就，實際上已經(jīng)超越了，彼時科班出身的諸多文人雅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們再回到瞭望了肅州東關(guān)的徐占彪那里……</p><p class="ql-block">回到大帳的徐占彪，和宋慶，金順，張曜幾人做了合計之后，以宋慶軍為掩護(hù)，徐占彪在東關(guān)外扎駐營壘修筑炮臺。</p><p class="ql-block">城外清軍的動作時時處在城頭叛匪的瞭望之中，見此情形，馬文祿也敏銳地意識到 ，這是官軍要修筑炮臺，向城里開炮。</p><p class="ql-block">一旦坐任形成，幾無障礙，城里將一覽無余，無處遁形。</p><p class="ql-block">他火速命令馬振國調(diào)兵八百，從南稍門急出，向正在筑炮臺的官軍猛攻，城上叛匪也排射叉子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但這個叉子槍的射程和威力，都不足以給官軍造成大的傷害，而搶占的叛匪也被壓制！</p><p class="ql-block">官軍一面用后膛炮，劈山炮迎擊，一面繼續(xù)施工，營盤炮壘，竟在一夜之間建成。</p><p class="ql-block">這下，馬文祿更加上火！</p><p class="ql-block">次日大早，肅州城內(nèi)從南稍門出來千余馬隊，一分為二，一路奔向宋慶殺來，一路向據(jù)守水卡的徐占彪沖擊。</p><p class="ql-block">徐占彪可不愿意和叛匪正面硬碰硬，做無謂的犧牲；索性用劈山炮，洋炮一通劈頭蓋臉的招呼！宋慶右營也從叛匪后路迂回包抄。</p><p class="ql-block">金順援軍早已急不可耐，縱馬圍追！叛匪眼看形勢不妙，撤往城外荒野墳冢的低洼處，隱蔽狙擊。</p><p class="ql-block">但抵不住官軍的凌厲攻勢，被悉數(shù)殲滅。</p><p class="ql-block">連續(xù)兩次的進(jìn)攻，都折戟沉沙，馬文祿開始意識到了眼前的肅殺；開始徹底閉城不出，只做死守！而金順，也率部在東關(guān)外開始修筑炮臺營盤，做長久攻勢。</p><p class="ql-block">到了七月初，徐占彪，金順，宋慶三軍營盤及炮臺筑成，炮臺與東關(guān)城墻等高，站在炮臺上就可以俯瞰東關(guān)，城內(nèi)所有情形一覽無余，盡收眼底。且距離與東關(guān)城垣僅一箭之遙。毫不夸張的講，這個時候的東關(guān)一帶，已經(jīng)完全處在了清軍的炮火，覆蓋范圍之下。</p><p class="ql-block">炮營統(tǒng)領(lǐng)鄧增，將各軍大炮集中瞄準(zhǔn)，只待一聲令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