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丁波切4410,隨著海拔的增加,爬山時休息的距離也越短了,我后來的速度幾乎和背建筑木板90℃彎腰走路的背夫差不多,然而他們表現(xiàn)的從腳步的節(jié)奏感和身上的尼波爾動感音樂,依然看得見從容。此時我一點要強的力氣沒有了。晚上氣溫也越來越低了。</p> <p class="ql-block">到丁波切計劃住兩晚,第二天需要爬后山?jīng)_一下5100再撤下來適應一下5000以上海拔狀態(tài)。初到丁波切的晚上,我支持著晚上打了游手太極拳,希望以此活動氣血,能熱身睡個好覺,店里的老板和女兒看著很興奮,三兒也興奮起來跳著他的尼泊爾舞,興奮可以激發(fā)人的情緒高亢,我又跟著比劃一下蒙古舞,或許活動的有點多了,乏了,回屋脫下外衣,鉆進冰冷的被窩就睡了,晚上因為翻身肩部露出來縫隙,略感一涼,早晨醒來時便渾身無力,我試著坐起來,穿衣服,費好大勁穿好衣服,咳嗽不停。跟姐穿著羽絨服進的被窩,依然睡著,隔壁的王勇蹭的踢開門進來,緊張的問我怎么了?他一邊倒水給我,一邊摸我的額頭,問你燒嗎?此時的我似乎大腦是停滯的,不能思考,我呆呆的看著他,怎么知道自己燒不燒?繼續(xù)咳嗽不止,喝過水略有改善,繼續(xù)進被窩迷糊著。向導也緊張的進來問情況,看我的樣子,大家決定休息一天。無所事事的感覺很好,手機卡殼,無事可做,日上三竿時,我終于起來和大家圍著村子溜達一圈,回來時就完全沒有病的癥狀了,下午飯后坐在院子里曬太陽,讓我記起小時候在外婆家,午飯后老人們溜著墻根曬太陽的感覺。后來的人生中一直被事情追著走,停不下來,回頭看不過是一些經(jīng)歷而已,也看不出有何必要每天都那么緊張,大概就是大氛圍如此,自己也跟著如此!無所事事的是多么久違的感覺。!</p><p class="ql-block">第三天恢復計劃爬后山,比較陡峭的快速上升600米,雖然距離不是很大,在我們平時看來不過是爬個山頭,但是在4410的基礎上爬升600頂著大風 回來的我已經(jīng)癱了,的確累死了。但在平時這也不過是一覺恢復的事,但晚上后半夜又咳嗽一宿??磥砦沂歉忻傲???紤]高原感冒到5000以上一旦出現(xiàn)加重狀況,可能危及生命,山上沒有急救措施只能靠直升飛機迅速下撤到低海拔地區(qū),代價超出想象,也會給同伴帶來難以估計的影響,我思量再三,早晨起來還是決定下撤了。當我告訴三兒的時候,他點頭同意的同時,我看到了他眼里的失望。似乎不能登上EBC他比我更失望。因為一路上他一直對我說一定帶我上到EBC。</p> <p class="ql-block">就差登頂最后的兩天挑戰(zhàn)EBC了,我選擇了下撤。如果不是高海拔,我膽敢讓他們給我拖根繩子拉上去,但是這里絕對是不敢造次。</p><p class="ql-block">天生和王勇確認我身體可以下行后決定繼續(xù)沖頂,跟姐留下遺憾陪我下撤了。</p><p class="ql-block">我們四個人都沒有多言,心里都接納彼此的選擇。</p><p class="ql-block">下撤的路上,三兒一上路就拿過我的65升大登山包頂在頭上,我的雖然不算裝滿也是所有隨身物品了,背后背著他自己的65升登山包,讓我空手走路。讓我感覺像親弟弟一樣,全心照顧姐姐。第一天走到潘波切,下午兩點多,三兒聯(lián)系了診所,說醫(yī)生出診了不曉得何時回來。我自己并不覺得醫(yī)生此時能幫我什么,所以并不失望。三兒累了,他一直希望把我們都帶上EBC最高點的,他安排好住宿就睡了,早早睡了,直到第二天早晨我才看到他。而我和跟姐感覺這個下撤后的夜晚格外的冷,吃過晚飯我們就躲進被窩,我無法平躺,折騰很久無法入睡,后來跟姐給我掖好被子,我穿著羽絨服斜靠著睡著了。而跟姐她說她一直沒睡 怕睡著了聽不見我叫她。此時對于我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我決定騎馬快速下撤到越低越好的地方,不能把大家都拖垮。</p> <p class="ql-block">此時我們和天生,王勇只能通過向導和背夫的手機聯(lián)系,確認彼此狀況。我很掛念他倆,天生不算是老驢,但他心細,很會照顧自己,王勇雖然經(jīng)驗多,但是是個不拘小節(jié)的人。不好說他倆會遇到什么狀況。分開了,我們牽掛上面,他們牽掛下面。</p> <p class="ql-block">因為那時我的狀態(tài)不太好,我很擔心他們往上走身體有問題,因為向導反饋我們,他倆在上面也頭痛不適,于是心里象拉了一根長線,系在他們的腰上。</p><p class="ql-block">但是他倆還是選擇完成最后的一段路程。</p> <p class="ql-block">天生終于為我們留下最珍貴的紀念</p> <p class="ql-block">騎上了馬,才知道自己不會騎馬。而且這里的馬夫不會牽著馬走,可能是路太窄,也可能是他認為我自己可以騎馬。三兒簡單的囑咐我?guī)拙渖掀埋€馬安,下坡按住后背的馬鞍邊緣。于是我就搖搖晃晃的上路了。</p> <p class="ql-block">我們的背夫,此時陪伴王勇和天生。他自己幾乎沒有行李陪我們走了十幾天</p> <p class="ql-block">我在一天內(nèi),在高山上,崎嶇不平的路上,自己掌握了馬術,從恐懼到克服恐懼試著和馬協(xié)調節(jié)奏起伏,到后來學著用腿調整騎馬姿勢,以確保不得罪馬,終于馬沒把我扔下懸崖,而是踢踢踏踏的上下起伏中到傍晚把我馱到了南池,最大的補給站。我們直接到了診所,他們說的醫(yī)院。我和醫(yī)生連比劃帶猜,我們的英文彼此都需要適應,最后他給我開了幾片抗生素,止咳藥,還有退燒藥。我沒選擇拍片,一來這里條件太差,技術馬馬虎虎,而且我極少用藥,習武這幾年都是自己調節(jié)小毛病。EBC線上醫(yī)療條件有限,南池的這家診所是韓國援建的,藥物給了我一天半的量,醫(yī)生有點羞澀的給我開了藥后,考慮我沒有保險,讓我在2000~6000之間看自己能力支付。我選擇了3000,雖然條件和技術水平都有限,但是他們對病人態(tài)度極好。</p><p class="ql-block">我到醫(yī)院半小時后這時跟姐和三兒才跟過來。他們追著馬跑一天。怎么走都是精疲力盡的又一天。</p> <p class="ql-block">從醫(yī)院到酒店還要走一會,但是馬夫拿到錢后就不肯送我們回酒店了,趕著去賺錢,醫(yī)生幫忙請他幫忙也不好使,三兒和他談的也不開心,于是三兒再次接過我的大包,經(jīng)歷了一天的疲累后,頂著兩個大包帶我們回到酒店。而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就是休息時提前點好熱飲和食物等他們追上來。跟著馬走了一天的跟姐也已經(jīng)極其疲憊。但是此時我們已經(jīng)踏實了。</p> <p class="ql-block">到南池后我好很多了,咳嗽聲不那么多了。我倆決定呆在南池等王勇天生。</p> <p class="ql-block">此時的我們臉色都已經(jīng)生銹,但是內(nèi)心愉悅</p> <p class="ql-block">他倆用兩天時間從珠峰大本營5360,兩天時間極速撤回來到南池與我們匯合。分開四天的我們,好像又一直在一起,因為在ENC的時間里我們的世界似乎只有我們幾人。我和跟姐想象著他們的每一餐,每一天的休息,因為這里這就是大事!他們回來的那天晚上天色已黑,還在趕路,漆黑的夜晚走路自是不安全,我焦慮的走出酒店,到前面的小平臺處望著他們回來的方向,大聲放著中國歌曲珠穆朗瑪,期待著這聲音傳給他們安全感。我在黑色中等了很久,過去幾波人,都是當?shù)厝?,沒有登山客走夜路。冷風中我裹著羽絨服,終于看見遠遠的頭燈一晃一晃的過來,我大喊著王勇,天生。他們答應的瞬間我眼淚流了下來,直到和他們相擁在一起。</p> <p class="ql-block">我們都在一起,才安心快活。雖然我一直咳嗽,但是夜里能睡好覺了。</p> <p class="ql-block">一起往回走的日子才最快樂!我們又開始了歡歌笑語。上去時一直天氣晴好,從丁波切往回走的第一天就開始霧氣繚繞,又是一番不同的景象,不同的感受,仿佛我們就不曾路過這里。</p> <p class="ql-block">轉過一座座瑪尼堆。路上我們心里的陰霾都逐漸散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