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美篇號/24669499</p><p class="ql-block">文字/冰蘭</p><p class="ql-block">圖片/自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個難忘的春天,那是2019年,母親最后一次來到我的家中。那時,她已88歲高齡,慢病纏身,生活無法自理。每次上廁所都需要人協(xié)助,極為不便。為了解決這一問題,外孫女買來了女士坐便器,讓母親能夠舒適地使用。那年,母親的大兒子和小兒子開車將她送來,大兒子擔心我身體不好,還帶著孩子,便留下來陪伴母親。</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段日子,母親和我同睡一張床,甚至同一個被窩,她像孩子一樣尋找母女相依的溫暖,母親不斷的靳被子,蓋蓋這邊,掖掖那邊。每晚,我都會為母親先暖被窩,盡管我盡量為她騰出空間,她卻總是靠在我身邊。我問她冷嗎?她總是說不冷,那一刻,我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來,但我知道,母親的日子已經(jīng)不多了,我害怕這真的是她最后一次與女兒共度春夜。</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那個靜謐的夜晚,母親像守護寶藏一樣,等大家都睡下后,她小心翼翼神秘地拆開層層內(nèi)衣、用線縫合別針固定的兜里掏出一小包東西。那是母親留給我的最后遺物——一塊舊手絹包裹的2000元錢。這是我成家后,母親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留給我的錢。父親在世時,母親從不操心家務(wù)和經(jīng)濟,這筆錢對她來說,無疑是一筆巨款。我堅決不要,但母親堅持說:“我沒錢,這是悄悄攢的,留給兩個外孫的見面禮?!?lt;/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蔽覐挠杏洃浤赣H就是個病人,稀少見她動針線,就記得母親在油燈下給我和妹妹做過胖胖鞋和花兜兜。到是姥姥定期來我們家拆洗被褥給我們拼接衣服。我從十幾歲就學會針錢活了,一直到上衛(wèi)校到工作。逢休班假期就為母親拆洗被褥棉衣等。這次看到母親為了2000元動針線縫合使我特別意外。</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親作為家庭婦女,又是個病人,父親去世后,她每月僅有的470元生活補貼,幾乎都用于藥費和治療。我自從成家后,依然盡我所能補貼娘家,定期為父母購買衣物和用品。父母年邁多病,經(jīng)常住在我家查體住院,我也承擔了大部分的醫(yī)療費用。</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些艱難歲月里,我為了照顧父母,不惜東借西湊,也不向弟妹他們伸手。這導(dǎo)致我的婚姻出現(xiàn)了問題,愛人對母親的所作所為頗有微詞。一次家庭經(jīng)濟糾紛后,母親在我家住了半年,甚至逼我離婚。那段日子,愛人無處可去,只能在火車站過夜,最終被當作壞人審問,顏面盡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無奈之下,我們選擇了假離婚來平息事態(tài)。母親是個病人有些自私和無理,但她的所作所為都是出于對我的愛。如今,母親已經(jīng)離世,我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母親在世時,我的快樂就是她的快樂,我的痛苦也是她的痛苦。</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親這次來還送給我一件毛坎肩,一件棉襖,我心里特別痛,她是個病人雖然不說,但女兒心里明白她是給女兒留念想。女兒結(jié)婚時家庭條件不好,弟弟妹妹都小,一件新衣服都沒給女兒添置。女兒手里僅有的100元錢,女兒舍不得母親,臨走之前含著眼淚留給母親50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現(xiàn)在母親走了,帶走了我的依靠,卻留下了無盡的思念。她留給我的兩件衣服,她的遺物,那塊小手絹,是我心中永遠的痛,也是我永遠的愛。在每一個紀念日,我都會輕輕展開它,讓母親的氣息環(huán)繞我,讓我知道,她永遠在我心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