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蕩寇志》,昔人又稱“后水滸”,于民國二十五年三月即以精致的著裝出現(xiàn)。曲指一算,至今巳遑遑九十余年,乏黃的封面在告訴我,自己老了,于暮色蒼蒼的時(shí)候與我有緣相聞而遇見……!</p><p class="ql-block"> 沒淹沒在顛沛流離的戰(zhàn)火里,也許根本就不知道苦難與漂泊,但你落下了滄桑,留下了瀕臨消散于塵風(fēng)的惆悵。</p><p class="ql-block"> 你的世界日益荒蕪,是暮草的悲憫,是落葉殘碎的靜謐。原本的高雅,卻在時(shí)光匆匆里孑然而衣衫襤褸,厚重撕裂卷疊的傷口,可能在一個(gè)曾經(jīng)的雨季,感染而頹廢。</p><p class="ql-block"> 我想象過你當(dāng)初,從世界書局出來時(shí)的美麗,在古典莊重的書架上,在床頭溫和的燈影里,與生俱來的書卷氣,飄過繁華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目光,手不釋卷的低吟淺唱,真象幽谷里的泉,潺潺的,流去村莊,城市和白墻灰瓦的院落。</p><p class="ql-block"> 據(jù)資料說《蕩寇志》的你,成書是清道光二十七年(即:1847),首尾歷時(shí)二十二載,洋洋灑灑數(shù)十萬言,浩渺如煙。 ————往事越千年,東京汴梁的風(fēng)景是宋人世俗生活的市井圖像。宋江等人的“忠義”,在俞萬春【俞仲華】老先生眼晴里卻成了“強(qiáng)盜”,活生活把施耐奄筆下一眾好漢的縱橫豪氣,一笑之間,檣櫓灰飛!</p><p class="ql-block"> 時(shí)光的荏苒,歲月的寂寞,使這部傳奇磨滅了以往的云彩與千般寵幸,讓霜雨無辜烙下陳積多年刺鼻的霉味,老來的斑痕,如小蟲般地攀爬在薄如蟬翼的紙墻上,對(duì)視的目光,恍似淌著驚慌失措且悠遠(yuǎn)的歷史宏場。</p><p class="ql-block"> 日暮黃昏的你,我拿出膠,剪刀和老紙,耐心細(xì)致地用我的方法修補(bǔ),意圖令其脫胎換骨,給你支起一盞趨避漂泊的燈火,讓你百媚重生,雖然不能給予完美,至少還能承載時(shí)間的延續(xù)。</p> <p class="ql-block"> 梅香四溢的書房,有了你,增加了一份濃厚,而你的歸宿,就像一只落單的飛鳥進(jìn)了林,于曲徑通幽處靜待著時(shí)光的洗滌,為我呵護(hù),為我收藏。</p><p class="ql-block"> 夜巳很深。就我準(zhǔn)備關(guān)燈歇息,看到你新顏舊貌且安然地躺在床頭柜上,心緒是不平靜的,想起當(dāng)初買你的人,既然買了你,為什么就不能保護(hù)好你?讓你變得落拓而面目全非?內(nèi)心里講,我接受不了你有這樣的結(jié)局,所以,多少對(duì)當(dāng)初買你的人是有些報(bào)怨的。</p><p class="ql-block"> 如果說與你,相見恨晚,其實(shí),也不算得一種遺憾,畢竟緣份尚有。唯一可惜的是五十一頁與五十二頁不知是誰不懷好意地,可惡的撕去了一大塊,剩下半幅殘頁。</p><p class="ql-block"> 五味雜陳的心境,惋惜與遺憾躍然于紙。好在抱殘守缺,也自有你存在價(jià)值,所以,以往的精致與鋒芒,在我看來,你還是你,依然豐華依舊,酌斟細(xì)品,意猶味盡與自然。</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原創(chuàng)文字:杜卋全</p><p class="ql-block">書影拍攝:杜卋全</p><p class="ql-block">編輯排版:杜卋全</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