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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兵

許凌

<p class="ql-block">一九六八年三月。</p><p class="ql-block">溫暖的西南風吹醒了沉睡一個冬天的蘇北大平原。河邊的柳樹綻出了嫰綠色的新芽,地里的油萊花一片金黃。圩堤上的茅草開始返青,小鳥在楊樹的枝頭上歡快地跳躍,仿佛在告訴人們:春天來了。這時候,突然傳來一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春季征兵開始了。</p><p class="ql-block">這是文化大革命開展以來的第一次征兵。誰不想當兵呢?我趕快報了名,體檢一路下來,關關通過。</p><p class="ql-block">發(fā)軍裝了,新兵們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穿上了草綠色的軍裝,接著就是全班同學照相、送行。同學們紛紛向我們投來羨慕的目光。</p><p class="ql-block">一九六八年三月十九日下午,一艘輪船拖著五艘駁船從鹽城輪船碼頭沿著蟒蛇河向西出發(fā)。清澈的河水拍打著船弦發(fā)出嘩嘩的聲響,兩岸大堤上的水杉林、土窯、油萊地、風車、水牛、牧童……緩緩向后移去,仿佛在向我們這些離家的孩子告別。</p><p class="ql-block">我們都擠在甲板上,欣賞著里下河地區(qū)的水鄉(xiāng)風光。平時經??吹讲⒉蛔⒁猓裉炜磥砗孟裉焯貏e的藍,云彩特別的白,陽光分外的溫暖。</p> <p class="ql-block"> 大圩河</p><p class="ql-block">船到鎮(zhèn)江碼頭,我們下船,有卡車把我們送到鎮(zhèn)江火車站上了火車。</p><p class="ql-block">我們坐的悶罐子車,車廂里鋪著草蓆。每人一個鋪位,在車上看不到沿途的景色,到吃飯的時候就在車站下車,當地的兵站早就把飯菜擺放在月臺上。第二天下午,終于到達目的地,新兵們紛紛跳下車,懵頭轉向,抬頭一看,月臺上一塊白牌子上三個黑色宋體字---大圩河。這是山東省濰坊市西面鐵路沿線的一個小站,距離濰坊市主城區(qū)十八華里。</p><p class="ql-block">大圩河車站就那么幾間房子,出了站臺,眼前是一片光禿禿的丘陵地。春風似乎還沒有吹到這里,遠處的小山上不僅沒有樹,甚至連灌木也沒有,在微風中抖瑟的雜草還沒有返青,舉目四顧,滿眼一片昏黃??粗@生疏的環(huán)境,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車站外鑼鼓喧天。遠處的土坡上拉著一條橫幅,紅底白字:“熱烈歡迎新戰(zhàn)友”七個大字分外醒目。歡迎隊伍的旁邊一字排列著十多輛卡車。不用說,這是來接新兵的。我們這些新兵,剛下火車就感受到了部隊這個革命大家庭的熱情與溫暖。</p><p class="ql-block">熱情的老兵們,把我們一個個從車廂后面拉上車,十多輛汽車從大圩河向南開了七八里路,到了炮八師師部。</p><p class="ql-block">炮八師下轄五個團,有一個團在萊陽,其余四個團分別駐扎在大圩河往南的黑山腳下。從北往南,四十六團為一工地,師部在二工地,其余幾個團分別稱為三工地、四工地和五工地,因為開始建營房時,這里都是工地,再加上部隊的保密性,對外都稱“工地”。每個工地之間相隔不遠,只有三、四里地。</p><p class="ql-block">我們到部隊的第一課是從新兵連開始的。</p><p class="ql-block">新兵連集中訓練雖然只有一個月,可是確實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訓練的主要科目是隊列。立正稍息,齊步走,正步走,敬禮等。我們這些學生兵,雖然在學校的體育課上受過訓練,但與部隊的要求比,那可是小巫見大巫,要求特別高。而且反復做,天天做,枯燥而又累人。此外,還有內務衛(wèi)生。被子要疊成四角見方,有棱有角。床單要抹得平平整整,不能有一點褶皺。床上不能坐人,班里開會時,每人都要坐在人手一只的小板櫈上。連里開會時,值班排長帶隊,各人左手持小板櫈,跑步到會場,聽到口令“放櫈子!”“嘩”的一聲,放好櫈子,再站好。聽到“坐下!”“嘩”的一聲,全部坐下,坐下后,挺直腰桿,雙手放在膝蓋上,接著開始拉歌。</p><p class="ql-block">打被包是一門技術活,三橫壓兩豎,太松了跑不了幾步就散架。還要在被包后面插上一雙布鞋。</p><p class="ql-block">我們感到神秘而富有刺激的是夜間突然的緊急集合,要求三分鐘之內穿好衣服,扎好腰帶,背上挎包和水壺,打好被包全副武裝到門外集合。大家既緊張又擔心,不知道什么時候降臨到我們頭上。因此,每天晚上睡覺前,腦神經都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然而,青年人,訓練了一天,都很疲勞,躺下不久便進入夢鄉(xiāng)。</p><p class="ql-block">深夜一點多鐘,新兵蛋子們睡得正香,突然,一陣急促的哨子聲打碎了我們的美夢,稀里糊涂,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聽到值班排長大聲吼道“緊--急--集--合”!</p><p class="ql-block">好像在一個平靜的水潭里突然砸下一塊巨石,新兵們從床上觸電般地彈起,宿舍里一下子亂了套。不準開燈,又不準出聲。窸窸窣窣,大家都在忙碌著。三分鐘后,陸陸續(xù)續(xù),新兵們都背著被包,先后跑出來站好了隊。</p><p class="ql-block">月光如水,夜空中繁星點點。空氣清新又略帶寒意。值班排長帶領新兵背著被包跑了兩公里,回到駐地開始講評。連長撿查時,發(fā)現有人被包松了,有人鞋帶散了。一個戰(zhàn)士褲子發(fā)白,走近一看,原來是沒有穿棉褲,只穿了一條白襯褲,正在那里瑟瑟發(fā)抖。</p> <p class="ql-block"> 連隊生活二、三事</p><p class="ql-block">師直一共有四個連:偵祭連、通信連、特務連和運輸連。我所在的特務連有三個排:一個防化排和兩個警衛(wèi)排。</p><p class="ql-block">新兵連集訓一個月后,我被分在特務連防化排三班,經歷過許多有趣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站哨</p><p class="ql-block">我們特務連的營房…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從我們的營房向山上走300米左右,有一個彈藥庫。大約30多平方米,石塊砌的墻,頂上是水泥澆注的穹頂。聽說里面儲存著幾十噸烈性炸藥。這座彈藥庫四周是曠野,沒有圍墻。當時為了方便山下群眾上山,我們整個師部都沒有圍墻。我們特務連站崗的部位就是這座彈藥庫,每小時一班。</p><p class="ql-block">在新兵執(zhí)行站哨任務之前,副連長作了動員。他說,彈藥庫里的烈性炸藥威力很大,有一次彈藥庫清空,打掃衛(wèi)生時,在地上掃出一畚箕炸藥,端到西山上去引爆處理。誰知這一炸,把師直機關的窗戶玻璃都震裂了。那么,彈藥庫如果被炸,后果不堪設想。</p><p class="ql-block">接著,副連長還講了當前階級斗爭的復雜形勢以及敵特活動的情況,說,如果敵人從彈藥庫四周的窗戶塞進一枚定時雷管,那就會炸平整個師部。</p><p class="ql-block">副連長的戰(zhàn)前動員,嚇得我們新兵蛋子一身冷汗。我想,彈藥庫雖不大,但是站崗只有我一個人,白天還好說,但晚上呢?看得了這邊,顧不到那邊。再說,我在明處,敵人在暗處,他在那邊往氣窗里塞個定時雷管,我怎么防?</p><p class="ql-block">我的班是夜里一點到兩點,這時人正在覺頭上,何況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值班員叫醒了我,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槍柜里取出我的56式沖鋒槍,到連部值班室領了五發(fā)子彈,我把子彈壓到彈夾里。按規(guī)定,非緊急情況子彈不能上膛,防止走火。走火是要受處分的。</p><p class="ql-block">深夜,月色朦朧。我一個人走在山道上,路邊盡是石塊和荒草。山里靜得可怕,偶爾有一只夜游的貓頭鷹發(fā)出凄厲的叫聲,讓人汗毛直豎。</p><p class="ql-block">前靣就是彈藥庫,我本想,上一班的老兵肯定躲在隱蔽處,誰知我到了庫房邊上,才聽到一聲:“口令”!我按規(guī)定對過口令,這時,老兵從屋頂上跳了下來。原來,他站崗時就抱著槍在屋頂上躺著,優(yōu)哉游哉,好不愜意。</p><p class="ql-block">我接班一個小時。緊張極了,背靠墻壁站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唯恐階級敵人趁機襲擊,如果不是有規(guī)定,我一定會把子彈上膛。</p><p class="ql-block">后來,站了幾次崗,恐懼心理逐步消除,看到老兵們夜間站崗從容不迫的樣子,很是不解。有一次,與一個和我玩得好的老兵聊天。提到站崗問題,他笑了笑說:“哪有那么多階級敵人。再說彈藥庫里早就沒有炸藥了”。</p> <p class="ql-block"> 防化兵</p><p class="ql-block">我當的是防化兵。我們防化排有三個班:兩個偵毒班,一個洗消班。我所在的是洗消班。我們的訓練科目是偵毒、消毒。由偵毒班穿著防毒衣,戴上防毒靣具,背著偵毒器具,在預先布好毒的地方,用抽氣的方式抽取樣本,確認是什么毒。那時,我們訓練用的一般都是沙林或芥子氣。偵察結束后,偵毒班就地用藥物進行消毒。這時,我們洗消班就從汽車上取出設備,架好帳篷安上供水設備,燒出熱水,供偵毒人員洗澡消毒。</p><p class="ql-block">這種訓練看起來并沒有多大強度,然而,事實并非那么簡單。防毒衣就像摸魚的皮叉,穿上防毒衣,再背上一套設備,就已經步履艱難了。穿上防毒衣光步行倒也沒有什么,關鍵是部隊搞訓練是不會讓你舒服的,總要想盡一切方法來磨練你。一般是讓你戴上防毒面具,背著設備跑上幾百米。再加上“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專挑最難走的路,最壞的天氣,增加訓練難度和強度。在赤日炎炎的盛夏,人們穿著汗衫背心還熱得喘不過氣來,可我們卻穿著防毒衣,戴著防毒靣具在山坡上跑步,每呼吸一次,都要經過活性碳濾毒罐過濾,導致呼吸十分困難。一圈跑下來,人差點憋死,脫下防毒衣時,嘩啦啦的倒下一大灘汗水。</p><p class="ql-block">這就是部隊,當兵的沒有舒服兵,部隊里常常提到的一句口號是,“平時多流汗,戰(zhàn)時少流血”。</p> <p class="ql-block"> 警衛(wèi)排軼事</p><p class="ql-block">警衛(wèi)排負責師直機關的安全警衛(wèi)工作,主要的一項任務是保衛(wèi)師首長的安全。</p><p class="ql-block">師首長一家一幢別墅座落在師部西南角的小山坡上。警衛(wèi)排的警衛(wèi)任務之一便是每天夜間在首長家屬區(qū)站崗。</p><p class="ql-block">有一天,警衛(wèi)排的一名小戰(zhàn)士站完最后一班崗已是清晨五點鐘。天剛蒙蒙亮,他正準備下崗,可是急著要小便,于是在z師長的屋后的小花園里解開褲扣開始小便。正在這時,清晨起來晨練的z師長散步至此。小戰(zhàn)士嚇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想這下闖了禍。誰知,z師長站到他身邊,一言不發(fā),解開褲扣和他一起方便。此后,小戰(zhàn)士再也不敢重蹈覆轍,并告誡其他戰(zhàn)友,引以為戒。z師長以巧秒的方法,卸去了小戰(zhàn)士的思想負擔。</p><p class="ql-block">z師長是個愛兵如子的好首長,但他對帶兵的干部要求卻很嚴格。六十年代,部隊干部家屬隨軍是有條件的。一般連排干部一年只有一次回家探親,另外家屬一年一次來部隊探親。警衛(wèi)排w排長家屬來部隊探親,小兩口聚少離多,住在部隊招待所里,平房,兩人一間,對門是小廚房,有簡單的生活設施。一個炭爐子,還有鍋碗瓢盆。我們營房山腳下有個大村子叫道口,有供銷社、郵局等,是農村定期集市所在地。</p><p class="ql-block">w排長與新婚不久的妻子一起到道口趕集,那時候部隊干部很少有便衣,出去都是穿軍裝。w排長買了二斤豬肉,兩個人在路邊找了一根樹枝,把系豬肉的繩子穿在樹枝上,排長在前,家屬在后,兩.人用手抬著豬肉悠哉游哉地向營地走去。這天,z師長下山去道口散步,看到w排長穿著軍裝,兩口子抬著二斤豬肉秀恩愛,對著排長大喝一聲“立正”!</p><p class="ql-block">w排長抬頭一看是師長,嚇得連忙舉手行禮,“啪”的一聲,豬肉掉在地上。z師長要他報告身份,然后叫他跑步回去叫連長來。z師長對w排長的家屬很和靄,幫她撿起豬肉,擦去塵土,安排警衛(wèi)員送她回營房。特務連連長跑步來到道口后,被z師長批評了一通。</p> <p class="ql-block"> 炮八師宣傳隊</p><p class="ql-block">我從一九六八年當兵到一九七三年退伍,當了五年多文藝兵,說是業(yè)余,其實等于專業(yè)。</p><p class="ql-block">在那個文化生活極其貧乏的年代,電視機還沒有進入群眾的家庭,電影顛來倒去就那么幾個樣板戲,還有就是“老三戰(zhàn)”即《地道戰(zhàn)》、《地雷戰(zhàn)》、《南征北戰(zhàn)》等幾部。古裝戲被當著封、資、修,已經被徹底取締,人民群眾對文化生活的渴求得不到滿足,在這種情況下,業(yè)余文藝宣傳隊便應運而生了。</p><p class="ql-block">部隊里對宣傳隊更加重視,炮八師宣傳隊在濰坊地區(qū)很有名氣。</p><p class="ql-block">新兵連集訓結束時,要搞一個聯(lián)歡會,每個排要出幾個文藝節(jié)目。我在學校就是宣傳隊骨干,于是物色了幾個濟南兵,自編自導了一個表演唱。沒想到新兵連一結束,我剛分到特務連不久,連長便通知我去師宣傳隊報到。</p><p class="ql-block">炮八師宣傳隊一共有三十多人。都是從各部隊抽調來的,人事關系都在原部隊。我除了參加演出,還要搞節(jié)目的創(chuàng)作。和我一起來宣傳隊的范元斌,入伍前是曲藝團專業(yè)演員。他負責創(chuàng)作曲藝節(jié)目,有相聲、數來寶、山東快書等。我負責小戲、表演唱、對口詞等創(chuàng)作。樂隊的韓萬林是吹笛子的,他協(xié)助指導員駱銘楠搞音樂創(chuàng)作。因此,宣傳隊集中時,我們參加演出。宣傳隊解散時,我們四個人留下搞創(chuàng)作,很少回連隊。</p><p class="ql-block">宣傳隊的節(jié)目很受歡迎,因為我們自己創(chuàng)作的節(jié)目,貼近部隊生話。戰(zhàn)士演戰(zhàn)士,生龍活虎,戰(zhàn)士看了過癮。我們經常下連隊采訪,收集先進典型的事跡,創(chuàng)作文藝節(jié)目,既有教育意義,又有娛樂功能。</p><p class="ql-block">宣傳隊的節(jié)目形式主要是:表演唱、對口詞、相聲、快書、舞蹈、小戲劇、樂器獨奏、合奏等。</p><p class="ql-block">我們宣傳隊的樂器很多,管樂有小號、長號、黑管、圓號、巴立冬、薩克斯、長笛等。弦樂有小提琴、大提琴,民樂有二胡、琵琶、三弦、揚琴、竹笛、笙、嗩吶等。我最看好的是一副吊镲,那是我在許多文藝團體都沒有見過的,和定音鼓放在一起美觀、大方,氣質不凡。老兵告訴我,這副吊镲色括所有的銅管樂器,是在朝鮮戰(zhàn)場上繳獲敵人一個樂團的。</p><p class="ql-block">年輕人對新事物接受能力很強。有的隊員剛來時只會一種樂器,后來看到宣傳隊有這么多樂器,紛紛選學。不長時間便掌握幾種樂器的演奏技巧。這樣,形成了演員以演為主,也要會一兩種樂器。樂隊以伴奏為主,但也能配合表演。我參軍前就己經會二胡和手風琴,到宣傳隊又學會了大提琴。</p><p class="ql-block">師宣傳隊原來住在干訓隊,后勤部把師部閑置的幼兒園大院給了宣傳隊。于是有了宿舍、伙房、歺廳、排練房。</p><p class="ql-block">二O一O年十月,宣傳隊老戰(zhàn)友聚會期間,我們曾回二工地故地重游。駐地大院己被拆掉,栽上了一片白楊樹。</p> <p class="ql-block"> 走遍山東搞慰問</p><p class="ql-block">一九六八年,解放軍擔負著“三支兩軍”的任務。因此,炮八師所轄的幾個團,抽出一批三支兩軍人員,分散在山東省各地。有的在工廠支左,有的在學校軍訓,有的在濟南附近打山洞,有的在棗莊煤礦下礦井,還有的在濰北農場種水稻……,我們宣傳隊就經常下部隊慰問演出,除了慰問部隊,還要慰問當地老百姓。</p><p class="ql-block">每到一個部隊演出時,必須要有一些歌頌該部隊干部、戰(zhàn)士先進事跡的節(jié)目。我們在事先就寫好一個詩朗誦或表演唱,內容是向先進單位或人物學習,朗誦詞或唱詞是通用的,我們稱為“大刀片”。到部隊后套上該部隊的番號或典型人物的名字以及簡單的先進事跡。如果是晚上演出,下午走臺時簡單排練一下就行了。這個節(jié)目來得快,往往都能取得良好的效果。</p><p class="ql-block">從六八年當兵到七三年退伍,五年多時間,我隨宣傳隊到各處慰問,走遍了山東的大部分地級市和濰坊市所有的縣、市、區(qū)。</p><p class="ql-block"> 下煤礦</p><p class="ql-block">山東省是產煤大省,而棗莊是著名的礦區(qū)。</p><p class="ql-block">第一次接觸棗莊這個地名,是在《鐵道游擊隊》這部帶有傳奇色彩的長篇小說里。還是在上小學時,就聽過老洪的原型劉金山作過報告。從此,對英雄們產生了祟敬之情。</p><p class="ql-block">一九六九年,我?guī)熡幸恢Р筷犜跅椙f煤礦支左,師宣傳科派我們宣傳隊去棗莊煤礦慰問演出。聽到這個消息,我真是喜出望外。這次棗莊之行,正好了卻我多年的心愿。</p><p class="ql-block">我們部隊支左的干部、戰(zhàn)士每天都與煤礦工人一起下礦井挖煤。我們宣傳隊來慰問,也要下井體驗生活,才能寫出歌頌工人階級的文藝作品來。我曾隨礦工多次下井,親身經歷了井下工作環(huán)境的艱苦和工人們以及戰(zhàn)友們工作的辛勞。</p><p class="ql-block">棗莊煤礦的礦井分豎井和斜井兩種,我們是在斜井下去的。</p><p class="ql-block">上午八點多鐘,我們跟著礦工師傅來到更衣室,脫下軍裝,放在每人一格的小柜子里。換上下井的衣服:黑上衣、黑褲子、黑頭盔,渾身黑,只有脖子上圍的一條毛巾是白的。頭盔上一盞礦燈,電池盒掛在腰間的皮帶上。</p><p class="ql-block">轟隆隆,斜井載著軌道車向幾十米下的礦井深處駛去。過去,只是在電影中看到過下礦井的情景,同時也聽到過一些礦難的消息。因此,心里難免有些緊張。當時正值深秋季節(jié),地面上已經略顯寒意,我們穿的是絨衣絨褲。下井前在更衣室換上的是單衣,下到作業(yè)靣后,發(fā)現井下并不冷。</p><p class="ql-block">采煤是機械化作業(yè)。我看到的坑道兩邊都是黑得發(fā)亮的煤層,用手一捏,軟軟的。釆煤機向前推進切割下的煤炭裝上傳送帶,運到出口處再運到地靣。</p><p class="ql-block">工人師傅帶領我們向礦井深處走去。坑道里都有木頭柱子撐著,越向前走,我的心里越緊張。有一處坑道特別矮,彎腰都過不去,我們只好爬著過去,爬到最窄處時,突然聽到頭頂上“撲通,撲通”一陣巨響,我懷疑冒預了。聽說“冒頂”是很危險的。我不敢問,因為在井下說“冒頂”是犯忌諱的。但在我前面的礦工師傅說,你不要怕,這是正?,F象。我想,這也許是寬我的心吧,直到出了礦井,我還心有余悸。</p><p class="ql-block">從井下上來時,我們宣傳隊幾個隊員相互看了一眼,幾乎認不出是誰。每個人從頭到腳一塌黑,滿臉黑灰,只有兩只眼睛閃著光。</p><p class="ql-block">將近一周的下煤礦體驗生話,我們創(chuàng)作出幾個歌頌煤礦工人的節(jié)目,為礦工和三支兩軍的戰(zhàn)士們獻上了一臺節(jié)目,受到了工人師傅和戰(zhàn)士們的熱烈歡迎。</p> <p class="ql-block"> 打山洞</p><p class="ql-block">中國和蘇聯(lián)的關系自二十世紀五十年代起可謂是風云變幻、一波三折,到六十年代演變?yōu)閲谊P系和黨際關系的破裂。</p><p class="ql-block">一九六九年三月二日,蘇聯(lián)軍隊入侵位于烏蘇里江主航道中心線中國一側的我國領土珍寶島,我邊防軍被迫自衛(wèi)還擊,將入侵的蘇軍逐出珍寶島。此后又經歷數次沖突,中國邊防軍都將入侵者擊退,保衛(wèi)了國家的領土,維護了中華民族的尊嚴。</p><p class="ql-block">為了歌頌我邊防軍的英雄事遜,我們宣傳隊編寫了幾個節(jié)目,到各部隊去巡回演出。范元斌同老自編自演了山東快書《痛打北極熊》,我創(chuàng)作了一個活報劇《舌戰(zhàn)老毛子》。</p><p class="ql-block">此后,我們看到一篇通汎報道,烏蘇里江畔一個老大爺,把自家養(yǎng)的一口大肥豬趕到邊防軍駐地去慰問解放軍。根據這個素材,我和創(chuàng)作組的同志集體構思,由我執(zhí)筆,創(chuàng)作了小呂劇《邊防軍民》,請濰坊市呂劇團樂隊譜的曲,曲調優(yōu)美動聽,尤其是配上墜琴和揚琴伴奏,更顯地方特色。節(jié)目演出后,獲得一致好評。故事說,中蘇邊境一位老大爺趕著一頭自家養(yǎng)的大肥豬來到某部炊事班,說村里年輕人都出去支前了,想請解放軍幫忙殺個豬。炊事班長欣然同意,然而,等把豬殺好,發(fā)現老大爺走了。班長等發(fā)現老大爺的煙袋忘在炊事班,于是把豬肉錢放在煙荷包里,追上老大爺,老大爺不知,當他發(fā)現時,解放軍已經走遠了。這個戲經過幾次修政潤色,精益求精,成了我們宣傳隊的保留節(jié)目。</p><p class="ql-block">隨著中蘇關系的惡化,使得享受了十多年和平生活的中國人民感到,戰(zhàn)爭隨時都可能降臨到我們的頭上。于是,毛主席發(fā)出“深挖洞,廣積糧,不稱霸,備戰(zhàn)備荒為人民”的指示。我們炮八師有一個團在濟南市郊的一座山里打山洞,我們宣傳隊奉命前去慰問演出。</p><p class="ql-block">為了獲取創(chuàng)作素材,我們和施工的戰(zhàn)友一起到作業(yè)靣體驗生活。打山洞和挖煤不一樣,山里的石頭非常堅硬。必須裝藥爆破。</p><p class="ql-block">我們頭戴柳條帽,身穿防水衣,跟隨戰(zhàn)士們一起進洞體驗生活。山洞里潮濕陰冷,山洞頂部不斷向下滴水。在高低不平的坑道里推車是非常吃力的,洞里的滴水濕透了我們的外衣,汗水濕透了內衣。一天下來,身上沒有一塊干地方。我們和戰(zhàn)士同吃同住同勞動,但重體力活不讓我們做,尤其是開山放炮,讓我們躲得遠遠的,以防意外。戰(zhàn)士們手上盡是老繭,腳都上布滿血泡,但他們說,這些不算啥,最讓他們擔心的是排除啞炮。有時一次安裝幾個爆點,引爆后,發(fā)現有一個爆點沒起爆,就在排除啞炮時造成了戰(zhàn)友的犧牲。</p><p class="ql-block">可愛的戰(zhàn)友們,用鮮血和汗水鑄就了祖國的鋼鐵長城。我們含著淚水,編演了幾個節(jié)目,向他們表達了崇高的敬意。</p> <p class="ql-block"> 進工廠</p><p class="ql-block">炮八師在濰坊市好幾個工廠擔負著支左任務,支左的戰(zhàn)士們與工人一起下車間勞動。濰坊造紙廠是我們的支左單位之一。</p><p class="ql-block">一九六九年秋天的一個上午,我們分乘兩輛卡車來到濰坊造紙廠,慰問支左人員和工人。工人們早就在廠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夾道歡迎我們。他們手揮毛主席語錄本,喊著“向解放軍學習!向解放軍致敬!”的口號。鑼鼓聲和鞭炮聲震耳欲聾。</p><p class="ql-block">這天,正逢該廠對年輕職工搞憶苦思甜教育,當天中午,全體工人在食堂吃憶苦飯,地瓜面窩窩頭、咸菜。廠里只好讓我們也跟著吃了一頓窩窩頭。但他們覺得不能這樣招待解放軍,于是在憶苦飯撤下去之后,緊接著給我們端上十分豐盛的飯菜。他們說這是“思甜飯”。</p><p class="ql-block">到友鄰部隊去演出,接待規(guī)格更高,除了熱情招待以外,還贈送我們每人一枚毛主席像章。在此期間,我收藏的像章有一有多枚。</p><p class="ql-block">一九六九年秋,濟南軍區(qū)組織了一個慰問團,赴各大工廠慰問演出。軍區(qū)前衛(wèi)歌舞團演下半場,另外要選一個戰(zhàn)士宣傳隊演上半場。軍區(qū)政治部決定我們炮八師宣傳隊參演。這對我們來說真是一個既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前衛(wèi)歌舞團有很多優(yōu)秀演員,除了歌唱家和舞蹈家以外,聞名全國的是樂隊,有幾個演奏家在全軍名列前茅。和他們一起演出,我們學到了不少東西。他們也對我們的演出大加贊賞,認為我們的節(jié)目接地氣,很合戰(zhàn)士口味。</p> <p class="ql-block"> 下農村</p><p class="ql-block">解放軍是魚,老百姓是水,這個道理,大家都知道。然而,只有在山東這個老解放區(qū),才能真正看到軍民魚水情的動人場景。</p><p class="ql-block">一九六九年秋,師宣傳隊去四十七團慰問演出。該團駐地在膠東半島萊陽,距師部所在地大圩河約一百五十多公里。</p><p class="ql-block">金秋時節(jié),我們的車隊在齊魯大地上行駛。深秋的膠東美得讓人窒息。廣闊無垠的田野里紅、黃、白色彩紛呈。漫山遍野的柿子樹上掛滿了小小的紅燈籠,銀杏披上了金色的衣裳,地里那一片銀白色,是老有姓收地瓜時切成片曬在地里的地瓜干。路邊的地里,老有百姓在挖花生,看到我們汽車來時,他們停下活計,一邊喊著“向解放軍學習,向解放軍致敬”,一邊把剛挖的花生和地瓜往我們的車上扔。</p><p class="ql-block">一九七O年冬,我們到膠東半島野營拉練。學校放寒假了,大隊干部安排我們住在學校的教室里。晚上,我們在地上鋪好稻草,鋪上褥子。這時,門外來了一位大嫂,頭上扎著藍印花布,胳膊上挎著小籃子,籃子上蓋著白毛巾。</p><p class="ql-block">一進門,大嫂就坐在我們的地鋪上,和我們聊開了。她問我們是不是許司令(許世友)的隊伍,我們說我們解放軍都是毛主席的隊伍。她就親人長親人短地和我們拉起了家常。臨走時,她把小籃子上的白毛巾一掀,把籃子里的東西往鋪上一倒,撒腿就跑。我們一看,原來是炒熟的花生米。等我們追出去時,早已不見人影。后來,我們聽其他駐地的戰(zhàn)友說,他們也遇到了這種情況。有的是送了紅棗,也有的是核桃或熟雞蛋。</p><p class="ql-block">我們部隊有“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可是遇到這種情況,怎么辦?她們送東西不留姓名,圖的什么?二十年前,,我去山東臨沂旅游,見到了傳說中的紅嫂,其實,紅嫂并非一人,有好幾個。她們都為人民解放事業(yè)作出過貢獻,她們就是養(yǎng)活人民軍隊的“水”。</p><p class="ql-block">有一年冬天,我們來到抗日戰(zhàn)爭時期地雷戰(zhàn)發(fā)源地膠東海陽縣。因為天氣太冷,村干都安排我們分散住在老百姓家中。我和幾位戰(zhàn)友住進一戶人家的東房間的土炕上。房東老大爺非常熱情地接待了我們。炕桌上擺滿了花生、紅棗、栗子,坐在暖暖的火炕上,自己動手卷著葉子煙,喝著菊花茶,和老大爺促膝談心。窗外雪花飄飄,屋里洋溢著溫馨的氣氛。第二天我們才發(fā)現,我們住的有暖炕的房間,是老大爺兒子結婚的新房,而新郎和新娘當晚住到西房間去了,把火炕讓給了我們。山東老百姓對解放軍的深情厚誼使我永生難忘。</p> <p class="ql-block"> 種水稻</p><p class="ql-block">《孟子.告子下》故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p><p class="ql-block">在部隊當兵多年,由于是在宣傳隊,基本上沒有吃過苦。然而到濰北農場慰問,與軍農戰(zhàn)士同吃同住同勞動,僅一個月,此間經歷刻骨銘心。</p><p class="ql-block">四十六團在濰北農場種水稻。一九七O年四月,我們宣傳隊奉命前去慰問演出。</p><p class="ql-block">濰北農場,北臨渤海萊州灣,原先此地是一片荒涼的海灘,鹽堿地上雜草叢生。部隊在這里圍海造田,墾荒種糧,硬是把一片荒地變成了米糧倉。</p><p class="ql-block">到部隊后,我先深入連隊采訪了許多感人的事跡,然后編排了幾個小節(jié)目。其中有個說唱節(jié)目,我考慮軍農戰(zhàn)士來自四面八方,建議用濟南、濰坊、河南、鹽城方言,各說唱一段,讓戰(zhàn)士聽到自己的鄉(xiāng)音。這個節(jié)目中我是用鹽城話表演的,觀眾中有很多鹽城兵,引起了戰(zhàn)士們強烈的共鳴,報以熱烈的掌聲。</p><p class="ql-block">慰問任務完成后,我們以為可以回師部了。誰知領導決定,要我們再留一個月,與部隊一起完成插秧任務。聽到這個消息,一開始我沒當回事。心想,不就一個月嘛,無所謂。再說,我正在積極爭取入黨,這是接受黨組織考驗的好機會。誰知道,這一個月,我掉了幾斤肉,脫了幾層皮,在泥水里摸爬滾打,終于如鳳凰涅槃,浴火重生。在完成任務回來不久,就跨入了黨組織的大門。</p><p class="ql-block">在濰北農場種水稻的戰(zhàn)友們從三月份便開始平整大田了。三月的濰北,天氣還很寒冷,地里的水面上結著一層薄冰。那時,部隊還沒有機械化,平整水田必須用人力拉耙,即一人站在木耙上,四個人在前面用繩子拉。戰(zhàn)士們挽起褲管,進入冰冷的水田時,凍得直哆嗦。拉耙時腿上被薄冰劃了許多血口子,被田里的鹽堿水一泡,鉆心的痛。</p><p class="ql-block">我們到農場時,水田平整已經結束,大田插秧開始了。</p><p class="ql-block">每天早上四點鐘,起床號一響,我們就從床上躍起。然后整隊,跑步到秧苗地里地去起秧苗。大約兩個多小時,把一天要插的秧苗拔起來,用稻草扎成一個個小把,裝上車,到大田里拋到指定的位置。然后跑步回駐地,洗漱、吃早飯。七點到八點,一小時天天讀。八點整,跑步下大田,拉起繩子,每人六行,開始插秧。</p><p class="ql-block">我們這些學生兵,哪里干過這種活,手慢了下一趟的人就會超過你,俗稱“包餃子”,就會被在這里干了幾年的老兵恥笑。只好拼了命的往前趕。要想不被“包餃子”,只好在老兵直起腰休息片刻時,我不停地干,才能跟上趟子。從上午八點到十一點,一直彎著腰,而且一連三十天,這是什么滋味?上午插秧有一次休息時間,只有十分鐘。然而,這十分鐘成了我最大的享受。躺在田埂上,用一塊土坷垃墊在腰眼處,望著天上云卷云舒,想家了。</p><p class="ql-block">本來,勞動已經夠累了,可是在那個年代,勞動過程中還要突出政治。在插秧時,鄰近六個人組成臨時學習小組。邊插秧邊輪流發(fā)言,談自己學習毛主席著作的心得體會。這叫做“田頭學習心得交流會”。真正做到了體力勞動和腦力勞動相結合。</p><p class="ql-block">十一點鐘收工后,十一點半開飯,十二點休息。下午兩點下地插秧,一直到晚上八時收工。一天下來,吃飯、天天讀和休息時間不算,插秩時間大約為十一個小時。我每天能插一畝地。</p><p class="ql-block">我的老家是魚米之鄉(xiāng),鄉(xiāng)里不乏插秧高手。退伍回鄉(xiāng)后,與鄰居閑聊,他們聽說我一天能插一畝地,無人肯信??墒堑弥业淖飨r間后,無不表示驚訝。</p><p class="ql-block">在濰北勞動期間,我的飯量大增。二兩一個的大饅頭,平時只能吃兩個。但在濰北農場,我一頓能吃六個,還能喝一碗玉米糝子粥。</p> <p class="ql-block"> 《紅燈記》</p><p class="ql-block">一九七一年,全國各地掀起一股大演樣板戲的高潮,濟南軍區(qū)許多部隊宣傳隊聞風而動,也紛紛排起了樣板戲。我們炮八師宣傳隊在軍區(qū)是有一定影響的,當然不甘落后。師宣傳科領導決定我們宣傳隊排演革命現代京劇《紅燈記》。于是便圍繞《紅燈記》展開了前期準備工作。</p><p class="ql-block">宣傳隊長賈大源是軍區(qū)話劇團下派到我?guī)煯敱?。他個頭不高,大腹便便,演鳩山是不二人選。為了加強宣傳隊的領導,師政治部從軍務科調來參謀于豐年擔任宣傳隊指導員。老宣傳隊原指導員駱銘楠擔任副隊長。領導班子搭建后,便分赴各地選演員。</p><p class="ql-block">京劇和其他文藝節(jié)目不一樣,唱、唸、做、打都要有一定的基本功。尤其是主要演員,李玉和一家三代人,必須認真挑選。</p><p class="ql-block">師宣傳科派出幾個組分赴北京、濟南、濰坊等地海選“三代人”。在北京選定了李玉和的扮演者馬紅旭。小馬是北京人,畢業(yè)于中國戲校。另外在北京還選定了李奶奶楊軍、李鐵梅殷平和磨刀人劉連生,同時在濟南和濰坊等地又選定了幾個鐵梅和李奶奶的B角。在民間又發(fā)現了京胡、月琴等樂隊人材。</p><p class="ql-block">演員和樂以定下來以后,接著便是服裝、導具和布景。</p><p class="ql-block">我們劇中大部分服裝用布是濰坊造紙廠無償提供的。包括李玉和、鳩山、王連舉以及鬼子的服裝,這種極像馬褲呢的布料,是造紙時托紙用的。我們經染色后,請裁縫制作,效果很好。李奶奶和李鐵梅的服裝是買的布料縫制的。鐵梅衣服上帶梅花圖案的布料買不到,于是就用紅布和藍布做,梅花圖案是我用硬紙板刻成模板,再用白色染料噴制而成。</p><p class="ql-block">劇中李玉和、鳩山、王連舉和伍長以及日本兵都要穿皮靴,于是,部隊派人到附近坦克八師聯(lián)系,支援了我們十多雙皮靴。</p><p class="ql-block">師電影隊專門派美工在濰坊京劇團的指導下,給我們繪制了燈光布景。</p><p class="ql-block">導演是請的濰坊市呂劇團的導演冷錦章,他專門去北京學習過《紅燈記》,一招一式都很規(guī)范。演員在臺上走幾步到哪個部位都按樣板戲的標準要求,一絲不茍。每一場戲的時間控制得非常嚴格,冷導掐著秒表計時。我們宣傳隊的老同志在劇中擔任角色的只有我和谷良民。我演的王連舉,谷良民演的是賣木梳的,其他同志,有的演了游擊隊員,有的上了樂隊。</p><p class="ql-block">演京劇,沒有一點基本功是不行的。我們以前從未接觸過戲劇,一個圓場,一個亮相,業(yè)余的還是專業(yè)的,立馬顯形。好在我還算出身于梨園世家,從小曾跟隨祖父在戲班子里闖江湖,得到過戲曲藝術的熏陶,演個王連舉還能應付,受到了領導和觀眾的肯定。</p><p class="ql-block">現代京劇的要求非常嚴格,每場戲的換場速度是很快的。為了換場有條不紊,我們對道具分工到人。例如第五場,誰搬桌子,誰拿煤油燈,誰拿茶壺等,都分工到人。這樣在換場時,盡管黑燈黑火,但大家各司其職,一點不亂,也不可能遺忘任何一個道具。</p><p class="ql-block">《紅燈記》第十場是武打戲。戰(zhàn)士們沒有經過專業(yè)訓練,什么毯子功、把子功都沒有練過。我們從連隊挑選七八個年輕戰(zhàn)士,他們在濰坊市呂劇團武功老師的指導下,從踢腿、下腰、拿大頂練起,在不長的時間內,練成了小翻、飛腳、旋子、穿毛、按頭等基本動作。我演的王連舉在第四場有一個搶背,經過多次練習終于練成。第十場武打中有個過三險的場面,即王連舉在最下靣,磨刀人在中間過旋子,一個日本兵在上靣穿毛過。三個人必須同時在一個層靣完成這個動作。專業(yè)劇團的武打演員都視為難度較大,而我們通過刻苦訓練,每次都較好地完成了任務。</p><p class="ql-block">樂隊很快融入也是出人意料?!叭蠹辈偾俚膹埳饔袷窃诿耖g挑選的。其他管弦樂隊的同志原來都有基礎,在副隊長駱銘楠的指揮下,各照分譜演奏,配合得協(xié)調完美。分隊長王有才是基層部隊的一個技師,起先,我無論如何沒有想到他會打板鼓,可是他硬是把三個戰(zhàn)士訓練成了一個呱呱叫的武場班子。</p><p class="ql-block">我們炮八師的《紅燈記》,演紅了大半個山東省。濟南仲宮軍區(qū)炮兵司令部大禮堂、濰坊市大劇場等地,我們曾多次去演出。其他友鄰部隊也曾多次邀請我們去演出。在此期間,我們比專業(yè)劇團還要繁忙。</p> <p class="ql-block">一九七三年三月,退伍老兵已離開部隊。宣傳隊已暫時解散。宣傳科通知我去北京接新兵。這就是說,我又要留隊了。我去接新兵,主要任務是發(fā)現有文藝特長的青年學生,帶到部隊,為師宣傳隊培養(yǎng)接班人。于是安排我在新兵連擔任文書。征兵工作結束后,我?guī)Щ貎蓚€文藝兵。新兵連結束后,我發(fā)了一封電報,要我父親來部隊,提出讓我退伍。于是在一九七三年五月,部隊為我辦了退伍手續(xù),并派一個家在江蘇啟東的老兵把我一直送到鹽城。為期五年零三個月的戎馬生涯結束了,我從一個兵又回歸為老百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