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圖:雅加達風(fēng)景)夜已深，印尼翎亞航空8B861航班延誤。年輕機師留著兩撇雞（俏皮的小胡子)，一腳地板油，飛機呼嘯著沖向?qū)α鲗?，攀升至同溫層底部平穩(wěn)飛行。去年9月，我在西藏突遇暴風(fēng)雪，氣溫驟降十幾度。而2025年1月9日，正值寒冬臘月，身處印尼Indonesia，卻仿若置身春日。作為熱帶島國，印尼全年只分旱季與雨季。在不同地域間輾轉(zhuǎn)，感受截然不同的氣候環(huán)境，我也漸漸適應(yīng)了這份無常。印尼雅加達Jakarta與北京存在一個小時的時差，剛落地，手機時間便自動切換了。接下來轉(zhuǎn)機前往三寶壟市Samarang，這座城市緊臨爪哇海，依山傍水，景致獨特。</p> <p class="ql-block">（圖:三寶壟華人的大型連鎖超市)三寶壟這個名字大有來頭，它是以明朝三寶太監(jiān)命名的城市。相傳，中國明代偉大的航海家鄭和，也就是三寶太監(jiān)，在舉世聞名的下西洋途中，曾在這片土地登陸，進行休整補給，三寶壟也因此得名，后來成了華人心中的神跡供奉。城市深受爪哇、中國、阿拉伯、荷蘭等多元宗教文化的交織影響，民間信仰體系十分繁雜，90%的本土人信奉伊斯蘭教。酒店電視能收看全球頻道，新聞多在播報中東現(xiàn)狀，心中不禁有所感觸，畢竟關(guān)掉電視，隔壁就住著伊斯蘭信徒。</p> <p class="ql-block">（圖:荷蘭街白色的紅頂教堂)這里，風(fēng)格各異的宗教建筑鱗次櫛比，老城洋溢著獨特的歐洲風(fēng)情，被人們稱作“小荷蘭”。每年農(nóng)歷6月30日，是鄭和抵達的“圣日”。每到這個特殊的日子，散居在印尼各地的華裔都會不遠千里，奔赴這里參加廟會，熱鬧非凡。三寶壟市作為印尼第四大城市，不僅是中爪哇省的首府和最大城市，更是爪哇中部地區(qū)至關(guān)重要的陸?？战煌屑~，承擔(dān)著農(nóng)產(chǎn)品、手工業(yè)產(chǎn)品的集散重任，在印尼的經(jīng)濟與文化交流中，占據(jù)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走出三寶壟的艾哈邁德亞尼國際機場Achmad Yani International Airport，就見表嫂親自開車接機（本次印尼之行，全程由表嫂安排和陪同)。相較于雅加達，市區(qū)略顯原始與簡陋。</p> <p class="ql-block">（圖:路口舉著交通標志，赤腳指揮交通的志愿者) 印尼的交通規(guī)則是靠左行駛，每個路口都矗立著風(fēng)格獨特、造型各異的雕塑，給這座城市增添了別樣的風(fēng)采。雖說交通繁忙，卻井然有序，這多虧了道路上的志愿者。市區(qū)里不見交通警察的身影，志愿者們憑借絲滑的指揮手勢，澆滅路上積累的怒氣值，有條不紊地引導(dǎo)如潮水般的摩托車和汽車依次通過路口。當汽車經(jīng)過他們身旁時，司機會主動降下車窗，伸出手遞上小費，這似乎成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是當?shù)鬲毺厝宋娘L(fēng)情的一種體現(xiàn)。別以為道路上沒有警察就可以放飛，但相關(guān)法律必須遵守，有時還是要講究一點章法。</p> <p class="ql-block">（圖:古董豐田越野車）城市道路狹窄，路上行駛的車輛大多整潔干凈，時常還能看到收拾得嶄新如初的古董汽車，雖年代久遠，卻依舊光彩照人。我亦是如此，有絕不允許自己的車邋遢不堪的強迫癥。畢竟，人要活得體面，車亦該如此。表嫂已古稀之年，駕駛速度卻極快，近能讓車側(cè)的摩托車把不劃到車門，遠得剛好能聽見行人的咳喘。方向盤上那個紅色翻蓋按鈕，不知她會在哪個瞬間按下。車里插著U盤放著音樂，歌單是她朋友替她錄制的經(jīng)典英文歌曲。在這十天里，雖說交通狀況如此，卻神奇的是，竟一次交通事故都沒見到。</p> <p class="ql-block">（圖:葛優(yōu)躺著的火補輪胎攤主）在印尼，每輛汽車都配備一個蒼蠅拍，初見時我滿是疑惑。想著身處熱帶地區(qū)，還以為真就是用來打蒼蠅的，可實際上蒼蠅拍尾端夾著一張銀行卡。不管是進出停車場、駛上高速，還是給汽車加油等場景下，只需拿著這個特制蒼蠅拍在收費閘機上一拍，扣款支付瞬間完成，這般支付方式高效又便捷。它巧妙規(guī)避了伸手取卡的不便，也避免了因抬手，讓后車瞥見濃密腋毛的小尷尬，不得不說，實在是一種充滿巧思的設(shè)計 。抵達下榻的Pabma五星酒店，此次前來三寶壟，是為了參加親戚的婚禮儀式。</p> <p class="ql-block">（圖:荷蘭街很雅致 ，她很配合，就把她拍下來了)和我一同前來的“糊哥”，是印尼一家大型連鎖超市的中方人員。他的處境就如同當年外資企業(yè)在中國時的外方管理人員，一群當?shù)毓媚?，身姿曼妙，肌膚像蔥白一般，簇擁在他身邊，用不太流利的漢語喊著“糊哥、糊哥”，正當壯年的他在公司里已然是明星般的存在。這里參加重要儀式，通常都得西裝革履?！昂纭惫庵蜃?，正用電熨斗熨燙從行李箱里拿出來的皺巴巴的西服。他胸大肌上紋著一個巨大的狼圖騰，手上戴著幾串珠子，身材壯實，渾身腱子肉，視覺沖擊力十足。我一時興起，拿起手機想拍照留念，他卻反應(yīng)很大，立刻制止了我。</p> <p class="ql-block">（圖:婚禮現(xiàn)場)婚禮在唱詩班悠揚的歌聲中拉開帷幕，從清晨至日暮，儀式一套接一套，環(huán)節(jié)之間過渡自然流暢，銜接得近乎完美。毫不夸張地講，這場婚禮融合了各民族、各地域的習(xí)俗，堪稱婚禮習(xí)俗的集大成。婚宴現(xiàn)場更似一場豪門夜宴，參加婚禮的政要和來自世界各地的賓客，相交輝映，熱鬧非凡。著名主持人用印尼語說起繞口令，語速飛快，讓人應(yīng)接不暇；歌星在臺上飆起高音震撼全場。我坐在臺下，也跟著小聲哼唱，結(jié)果氣息不穩(wěn)，差點一口氣沒接上。這時，對面一雙灰色眼睛的人看著我，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緊接著是大型舞蹈表演，舞者們動作優(yōu)美、活力四射，宴會大廳里處處洋溢著喜氣。盡管我聽不懂印尼語，對一些表演內(nèi)容也不甚理解，但依然能深深感受到現(xiàn)場那種祝福新人和和美美、開啟美好生活的強大力量。</p> <p class="ql-block">（圖:來自世界各地的留學(xué)生在婚禮上玩游戲，他們是一生下來就上高速的人，我們迷茫的一代怎么追？ )宴會后的party ，剛才還是臺上的“小甜甜”秒變“牛夫人”雙手提著高跟鞋 ，舞姿勁爆熱辣。這樣的Party可不是第一次玩得這么嗨，聽“糊哥”說這里的年輕人經(jīng)常這樣。當中發(fā)生一小插曲，我不慎把眼鏡落在了宴會現(xiàn)場桌面上。多年旅行這種事已經(jīng)遇到好多回，沒想到三天之后，服務(wù)員竟打電話告知我眼鏡找到了。另一件事情是我們?nèi)ベ徺I咖啡，古樸雅致上百年的咖啡館里，擺了很多品種的咖啡，可我需要購買的是生豆，輕描淡寫地一說。店主老華僑聽了說:“現(xiàn)在沒有”，明天會派人送兩斤上好的生豆到我下榻的地方。<span style="font-size:18px;">由于通訊不暢，咖啡生豆送到，我則剛離開。</span>雖說這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讓我十分感動，更能體現(xiàn)出這里服務(wù)意識極強，他們對待細節(jié)認真負責(zé)。</p> <p class="ql-block">（圖:下崗休息的交通管理志愿者在吹水)在三寶壟，我開啟了隨性的閑逛之旅。這座城市依山勢而建，不少民居錯落于低洼之處。此時正值雨季，天上雷聲陣陣，降雨格外頻繁。我不禁好奇，如此簡陋的排水系統(tǒng)，遇上暴雨可如何是好？一番仔細觀察后，我發(fā)現(xiàn)民居的角落普遍安裝著抽水機與發(fā)電機。這里的人們，即便居住條件看似簡陋，卻在房前屋后種滿了果樹與鮮花。每日，他們會采摘新鮮的水果和嬌艷的花朵，敬神或是裝飾客廳，這般生活方式，已然成為一種深入骨髓的日常。</p> <p class="ql-block">（圖:普通民居)民居大多低矮，建筑材料也極為簡單，多數(shù)屋頂采用鋅鐵皮或玻璃鋼瓦搭建。然而，屋前停放的汽車與摩托車，以及居民用餐時那份講究的儀式感，都透露出他們并不貧窮。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民居前的鐵柵欄通常敞開著，廳門也大大咧咧地洞開，全然不見我們常見的防盜系統(tǒng)。本土女性，有著獨特的外貌特征。她們瞳孔烏黑深邃，睫毛纖長卷翹，眼睛大而明亮，身材更是呈現(xiàn)出細腰豐臀的曲線美。她們說話聲音軟糯，舉止斯文大方，面對陌生人的搭話從不拒絕，而且十分健談。有趣的是，這里的木凳普遍做得很大。由于當?shù)厥a(chǎn)柚木，甚至?xí)酶邫n柚木來制作凳子，乍一看，難免覺得有些浪費材料。</p> <p class="ql-block">（圖:黃昏老城亮起了夜燈，街頭食客爆棚的牛雜檔）走在三寶壟的街頭，能看到基督教堂與清真寺并肩而立，二者各自播放著所信仰的音樂，彼此和平共處，卻又互不干擾。教堂里傳出的朗讀聲，與清真寺高音喇叭播放的祈禱聲交織在一起，一時竟讓我有些辨不清方向。關(guān)于信仰，我是最不愿意站隊的人，而當今，時不時總有人強加于你，不站還不行，躲也躲不掉，沒得選。所以有時候我不如去KTV，那里也有站隊，但是選擇權(quán)在我，我不愿意，可以隨時說：“換一批”，罪過、罪過！</p> <p class="ql-block">（圖:市中心的清真寺）清真寺的建筑極為漂亮，高大的金色圓頂直聳天際，氣勢非凡。與之相比，旁邊的教堂就顯得相對狹小。在每個商業(yè)集市，都特意留出一間房作為伊斯蘭教禱告室，供人們虔誠祈禱。我親眼看見不同信仰的信徒打招呼的獨特方式?；浇掏綍鏁r，一臉祥和地在胸前畫十字；而伊斯蘭教徒則會面帶微笑，輕輕點頭，同時將右手放在胸口?；蛟S正是信仰的力量，讓我這個異鄉(xiāng)人在陌生街道上，遇到的每個人都會微笑著與我打招呼，笑容純真而溫暖。人與人之間都是笑臉，不再因為信仰不同而無端猜忌和仇恨。</p> <p class="ql-block">（圖:彩虹村內(nèi)景）我就像那學(xué)雜了武藝的人，十八般功夫，每樣都沾了點，可沒一樣學(xué)精學(xué)好。讀書的時候，英語更是一塌糊涂。還好隨著科技的發(fā)展，我依靠某款A(yù)pp作為翻譯軟件與當?shù)厝私涣?。許多土著居民不識字，于是我把軟件調(diào)成語音模式，碰上難以表述清楚的地方，就用表情包來輔助，沒想到溝通竟十分順暢。正因如此，即便身處這完全聽不懂漢語的陌生之地，我也能暢行無阻。我前往了千重門博物館Sanbao Ridge Triple Gate Museum和彩虹村kampung pelangi。千重門的角樓精致典雅，花窗設(shè)計復(fù)古又精美，日光傾灑，為其鍍上一層神圣的光輝。</p> <p class="ql-block">（圖:街景 )歷經(jīng)半小時的徒步，從千重門至彩虹村，這里的獨特魅力令人眼前一亮。整個村子順著山勢建造，道路、房屋、梯級、橋梁，景致幾乎都跟色彩有關(guān)。遠遠望去，花花綠綠，走近一看，更是五彩斑斕，讓整座山坡都洋溢著蓬勃活力。彩色的墻壁與充滿創(chuàng)意的3D壁畫，是這里獨有的特色。村內(nèi)上山的小徑十分狹窄陡峭，兩旁是本地居民的住所。山頂?shù)挠^景臺雖然簡陋，卻擁有極佳的視野，能將三寶壟的大部分區(qū)域盡收眼底。沿著村道前行，能看到幼兒園、祈禱室，還有留守的老人和孩子。破舊的老房子，屋檐下懸掛的鳥籠，處處透露著生活的氣息。</p> <p class="ql-block">（圖:街景）山頂平整的土地上，是一大片墓地。這里，大人們在墓地間聊天、做生意。當?shù)氐男∧泻⒑苡斜憩F(xiàn)欲，他們在不同形狀的墓碑間嬉笑玩耍，這里熊孩子好像不多，天真爛漫的樣子十分喜感。我行走在一座雕塑的背面時，這樣的景象，不禁讓人思索起人生的意義。置身于此，你能充分融入當?shù)匚幕?，與笑容燦爛的村民們親密相處。有人說，這里的村民是全世界最友善的，他們好像沒有表情管理，笑起來會情不自禁捂住嘴巴。對此，我深信不疑。</p> <p class="ql-block">（圖:一雙眼睛骨碌碌像飽滿的黑葡萄，實際上是我借她的眼睛，看現(xiàn)實的世界。我躡手躡腳的靠近她，快速的按下快門 。)</p> <p class="ql-block">（圖:介紹表哥和企業(yè)發(fā)展的書刊)印尼的華人像是一顆顆散落在銀河中，難以尋覓的星星。其中我的表哥無疑是最高光的一顆。表哥已過古稀之年，堅毅的目光，舉手投足間盡是沉穩(wěn)可靠的氣質(zhì)。時間對一切摧枯拉朽，水滴石穿。唯有對孩子網(wǎng)開一面，情有獨鐘。上一次來印尼表哥他還在企業(yè)中打拼，如今，他已把所有的企業(yè)經(jīng)營交給了幾個孩子?；仡櫛砀绲某晒κ?，猶如一部跌宕起伏的傳奇。他有過讓人羨慕不已的高光時刻。成就令人稱羨，他憑借自身的努力與智慧，站在眾人矚目的高處；可命運的捉弄也未曾放過他，曾深陷險境?？蔁o論順境逆境，他都能坦然面對，不是他神經(jīng)大條不當一回事，那是他的涵養(yǎng)優(yōu)秀。這涵養(yǎng)，源自他在印尼華文學(xué)校所接受的傳統(tǒng)華夏教育，扎根于中華文化的深厚土壤，讓他懂得了堅韌與包容。</p> <p class="ql-block">（圖:街頭翻新車牌的攤檔，這里機動車牌可以自由買賣）命是父母給的，運要自己去碰。一路走來，歷經(jīng)世間的繁華與滄桑，嘗遍了人情冷暖。但歲月的磨礪并未改變他的本心，如今的他，留下的是一身正氣，以及遇事時淡定從容的處世態(tài)度。他的名字“浪僑”。他曾向我解釋名字寓意為“流浪的華僑”。還有一位與我相談甚歡的老華僑，名叫“心忠”，其含義不言而喻……表哥熱忱好客，對交友一事滿懷熱忱，還特意在自家商場最旺的樓層，精心打造了一間溫馨的茶館?？梢圆鲁鏊_實是花了心思的，這里茶香裊裊，他與朋友們相聚品茗。方寸之地既是以茶會友，也是求取真經(jīng)的道場。智者樂水，仁者樂山，在這，求道者鐘情中國茶葉。茶館里，我偶遇幾位宗師級人物，聽他們談及各類隱修法門。</p> <p class="ql-block">（圖:彩虹村內(nèi)民居)在茶館，我結(jié)識了幾位此前素未謀面的老華僑，命運的絲線悄然交織，每一次交流都成為記憶中熠熠生輝的片段。老華僑曾和我聊起過一些印尼社會的黑暗面，出于種種考慮，我就不在此詳述了。每次走訪華人企業(yè)，總能看到一位老華僑，或是微微佝僂著背、背著手踱步，或是坐著輪椅。他們將打拼來的產(chǎn)業(yè)交給子女繼承，卻依舊每日按正常上班時間來到公司，看著晚輩們突破傳統(tǒng)的經(jīng)營理念，在人來人往中，思緒飄回到往昔歲月。這種心態(tài)，在老一輩華僑中十分普遍。老一輩華僑謹慎求穩(wěn)，年輕人則銳意進取，這里有種你愛干什么與我無關(guān)，我干什么你也別管的自由。雙方在經(jīng)營理念上難免產(chǎn)生沖突。在瞬息萬變的當下，年輕人有自主選擇進化的方向，自由讓他們早就解開了心鎖，隨時能用年輕的精神力量覆蓋現(xiàn)實的困難。</p> <p class="ql-block">（圖:三寶壟千重門博物館）年輕一代的華裔，他們積極接納新科技、融入新的生活方式，開拓發(fā)展不做過多討論與調(diào)研，直接在實踐過程中評估事物好壞。傳統(tǒng)經(jīng)營理念面臨挑戰(zhàn)。就像商場中庭那個5×3米的回字型銷售臺，常有九位以上的銷售小姐忙碌其間，周日或節(jié)假日，商場還會請來小型樂隊演唱，營造熱鬧氛圍。街邊小作坊里的商品琳瑯滿目，任人挑選。這些都充分展現(xiàn)出印尼經(jīng)濟的蓬勃發(fā)展。華裔的營生多樣，既有大型跨國企業(yè)，也有傳統(tǒng)小作坊。參觀華裔的企業(yè)，聘請的員工<span style="font-size:18px;">大多是本地人，他們</span>普遍很快樂。不用老支書做耐心的思想工作，也沒什么有關(guān)部門的反復(fù)檢查，制度靠工人們自覺遵守。分揀和包裝，重型機械操作。巨大的車間里兩排員工畢恭畢敬的歡迎，我背著手踱著方步走在黃色警戒線內(nèi)，歪著頭聽取管理人員介紹訂單量，產(chǎn)品銷往世界各地的情況匯報，內(nèi)心升起一股掛職干部的虛榮。</p> <p class="ql-block">（圖:小荷蘭步行街 ）在現(xiàn)代化的養(yǎng)雞場里，晨曦中我看到膠農(nóng)把采到橡膠溶液匯集裝車，數(shù)著錢。我看到了會行走帶著體溫的雞蛋，雞場荷蘭人建的辦公室已使用了100多年，門把手依然保存著在文玩地攤上看到的那種。握著銅鑄門把手進入辦公室，思緒早已飄到了大航海時代。屋內(nèi)保護非常完好，古典雅致。辦公室的走廊正對著懸掛著印尼國徽，吧臺上擺滿了獎牌和年份久遠的紀念品。來這上班相當于度假，還把錢給掙了。從任何一個角度看，這都不像一家正兒八經(jīng)的養(yǎng)雞場，除非你親眼看見了雞，這里是雞的伊甸園。</p> <p class="ql-block">（圖:潮濕的菜市場，叫不出名的各色水果）在大街上溜達，路過一家小作坊時，店主突然用漢語問我：“你是華人嗎？” 這一問，讓我不禁停下腳步。眼前是位50歲左右的男子，身著印尼傳統(tǒng)服飾，身材清瘦，與周圍當?shù)厝藲赓|(zhì)迥異。我答“是”，他緊接著問：“你來自臺灣？” 我回應(yīng)：“我來自中國廣東?！?“哦！原來你是廣東人，我是福建的?！蔽矣謫査骸澳慊剡^中國嗎？”他神色略顯黯然，說道：“我在印尼出生，沒回去過?！?接著，他向我介紹身旁的女人：“這是我老婆?！?我猜她是本地人，她眼睛大而明亮，頭戴絲巾，我們交談時，她始終微笑著。我轉(zhuǎn)頭問她：“你會講華語嗎？”她回答：“No，不知道！” 我又問：“你吃飯了嗎？”她依舊答：“No！不知道 ?！蔽椅⑿χc點頭，繼續(xù)與這位華人交談：“想回國旅游嗎？”他說：“特別想回去，可國內(nèi)親戚都聯(lián)系不上了?！?我接著問：“生意怎么樣？”他回答：“主要做布匹生意，還過得去?！敝?，他熱情邀請我去布匹店后的家中坐坐，我婉拒道：“朋友在等我，得趕緊走了?！?他便說：“下次再來三寶壟，一定來我這兒玩。” 我回應(yīng)：“好，謝謝您！” 我們握手道別，他咧嘴一笑，剎那間，我瞧見他四顆金光閃閃的后槽牙。</p> <p class="ql-block">（圖:街頭賣花男人，身著斑駁工裝，是剛剛下班的工人？要么就是從裝修婚房趕來的情郎？）這里年過半百的華裔，從穿著打扮上看，生活體面滋潤；從氣質(zhì)神態(tài)來說，完全顛覆我對改革開放初期回鄉(xiāng)探親的南洋華僑那種古板的印象。相互問候、握手攀談時，交流稍顯費勁，他們的口音中帶著濃重的家鄉(xiāng)味。但他們語氣友善，沒聊幾句，就被我的真誠和求知欲打動，聊天逐漸變成熱絡(luò)的互動。他們有著諸多故事和復(fù)雜情感，真誠得讓人喜歡。他們把艱苦奮斗本身合理化，浪漫化，并且要褒獎苦難的承受者，給他一個成功的標志。這里不少老一輩華僑一輩子都沒回過中國，可交談的結(jié)果，會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對中國的了解程度遠超想象。</p> <p class="ql-block">（圖:不滿足頭巾的單調(diào)，頭巾上玩花樣，落日躍金，勾勒出小姑娘的身影)我與一位華僑企業(yè)家坐在華商企業(yè)的樓頂，面朝廣袤的爪哇海，他侃侃而談。當年印尼還是荷蘭殖民地時，因華人勤勞，當?shù)貙θA人勞工需求極大，于是大量中國沿海居民移民至此。如今時代開放包容，華人在此生活優(yōu)渥，處于社會上層。老華僑談及這些時，臉上洋溢著自信。不過，值得深思的是，華人群體散落在世界各地，歷經(jīng)數(shù)百載，卻依然能堅守民族特性，保持民族的完整性，這背后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并非簡單的宗教或宿命可以解釋。華人無論身處何方，都非常注重傳承中華傳統(tǒng)文化。許多華裔家庭會讓孩子學(xué)習(xí)中文，以此傳承民族的語言和文化。</p> <p class="ql-block">（圖:夾在現(xiàn)代建筑中的華人家廟）家族長輩會將家族傳統(tǒng)、民族精神等言傳身教給下一代，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一些家族會編寫族譜，記錄家族歷史和著重記錄遷徙過程。華裔普遍重視教育，不僅讓孩子學(xué)習(xí)當?shù)刂R，也會讓他們深入了解中國的歷史、文化和價值觀。海外的華人社團在維系民族特性方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這些社團會不定時組織各種活動等，以促進華裔之間的交流與團結(jié)，增強凝聚力。正因如此，以上所描繪的是在印尼華人的集體寫真，或許無法展現(xiàn)出每一處細膩的紋理和斑斕的色彩，顯得并不全面。但毋庸置疑的是，它畢竟承載著獨屬于我的情感與感悟。</p> <p class="ql-block">（圖:笑會情不自禁捂住嘴巴)在印尼，除了廣告很少能看到中文。為何中國人在國際上似乎總易被針對？有人覺得是因為中國人有錢，國內(nèi)甚至有專家稱中國人誰家沒個五十萬。正因如此，華人在國外，尤其在海關(guān)，常遭刁難。大部分印尼人沒有儲蓄習(xí)慣，而中國人偏愛儲蓄，這無非是出于對貧窮的恐懼，以及對未來不確定性的擔(dān)憂。類似情況在不少東南亞國家都曾發(fā)生。以印尼為例，荷蘭殖民印尼300多年，當時社會結(jié)構(gòu)中，荷蘭人居上層，華人處中層，本土人在底層。</p> <p class="ql-block">（圖:下榻的別墅內(nèi)景)華人在當時的巴達維亞（印尼舊稱），主要投身房地產(chǎn)、商業(yè)流通及各類貿(mào)易活動，不僅為荷蘭人積累財富，自身也收獲頗豐，而本土人毛都沒撈到。如此一來，荷蘭人與本土印尼人矛盾極深。每當矛盾激化，穿西裝打領(lǐng)帶的荷蘭海盜便將華人推出來，品格之低劣令人嘆為觀止。誤導(dǎo)本土人，稱他們的財富都被華人奪走了，讓本土人找華人算賬。于是，在荷蘭殖民統(tǒng)治下的巴達維亞，華人充當了替罪羊的角色。</p> <p class="ql-block">（圖:小巷)印尼的美食也別具特色，菜系多以油炸為主，口味偏甜，食材極為新鮮，燉煮的食物往往酥爛入味。稻米和水果在飲食中占比較大，烹飪時還會添加大量香料，使得每一口都滿溢香氣。味出天然，不知征服了多少挑剔的味蕾。值得一提的是，每餐必備新鮮采摘的朝天椒。當品嘗了過多甜膩食物后，這一口生辣椒便能恰到好處地中和味道。辣椒用來生吃，咬上一口，嘴里像炸了一顆鞭炮差不多，眼里就能看見星星，其辣度遠超海南的小黃椒。但它的效用沒有局限于調(diào)味上，而是在餐飲層面的一套完整流程，讓我這個嗜辣的南雄人重新找回了謙卑。餐廳里，很少聽到有大聲喧嘩的，樓面客滿都是靜悄悄的咀嚼聲音。難到這辣椒有藥用價值，專治嘴硬。像炸雞、炸鴨、炸魚這些美食，有街頭速食的特點，吃起來竟有點像高速服務(wù)站里的小吃風(fēng)味。</p> <p class="ql-block">（圖:賣香蕉的婦女)在印尼的這段日子，我解鎖了香蕉的多種新奇吃法，還見識到水果被擺成藝術(shù)品般精致的模樣。特別是榴蓮糯米飯，真正的黑色料理?？此浦皇桥疵缀土裆彽幕旌衔铮S黃的裹著白色的米粒，形狀像什么你們自己猜。開蓋的那一刻，空氣中彌漫著的濃烈氣味，能夠瞬間讓任何一只蒼蠅迷失方向。剛吃上一口，一抬頭，就見對面食客嘴角粘著一團黃色物質(zhì)。那一刻，仿佛心中的理智在餐桌上崩塌。品種多樣的水果是印尼迷情的一部分，在茂密的森林中和老百姓的餐桌上占據(jù)支配地位。</p> <p class="ql-block">（圖:美味滿桌 ）老一輩華僑跟我說，印尼是個餓不死人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果樹，各類果實掛滿枝頭，皆能轉(zhuǎn)換成優(yōu)質(zhì)的植物蛋白，仿佛大自然給予人們最慷慨的饋贈 。雖說這里華人不少，可我愣是沒尋到地道像樣的中國菜。走在街道上，鮮少能看到狗的身影，然而幾乎每家每戶都養(yǎng)著貓，屋檐下還常掛著鳥籠，告訴我這里人與自然的和諧關(guān)系。在這里，很難清晰分辨出富人區(qū)與貧民區(qū)的界限。常常在低矮擁擠的民居間穿行時，不經(jīng)意間就會眼前一亮，發(fā)現(xiàn)一片非常漂亮的別墅建筑群。</p> <p class="ql-block">（圖:奇異花草）為了給這次旅程捧個場，我透露了我的生日日期，那天在雅加達老街深處，一家既有情調(diào)也地道的印尼餐廳，餐廳風(fēng)格類似國內(nèi)農(nóng)莊，裝修卻盡顯古典，里頭擺滿了古董和藝術(shù)品。今天，這看似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日子，可對我而言，卻被賦予了獨特的意義。表嫂知曉我的生日，熱情得不容我拒絕，硬是往我墊在香蕉葉上的碟子里夾了兩個雞腿 ，那關(guān)切的眼神和質(zhì)樸的舉動，因這份溫暖而變得格外珍貴。雞腿味道很特別，豐富的膠原蛋白使口感細膩、豐腴、膠韌。味道有點像國內(nèi)的鹽焗雞 ，配料應(yīng)該用了很多種。面對頂級食材還摻雜一些感情因素，我激動的把兩個雞腿啃完，可惜沒酒。飯后，順口來了首打油詩，引得大家一陣歡聲笑語，我幸福的像過年一樣。</p> <p class="ql-block">（圖:街頭的石墩墩與遠處的城市雕塑)在當?shù)爻鞘?，重要街道和建筑前也會擺放石墩墩。在萬隆Bandung的一些地方，甚至直接將廢棄航空炸彈當作石墩砌在街口。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涂鴉與藝術(shù)進行類比，不難發(fā)現(xiàn)，兩者之間存在著許多的共同點。經(jīng)過街頭藝術(shù)家涂鴉后，這些原本顯得突兀的石墩墩，不僅不再扎眼，反而萌生出別樣可愛，搖身一變，成為街頭隨處可見的現(xiàn)代藝術(shù)品。1月16日，為了趕赴既定行程，我們即將告別三寶壟前往萬隆。清晨，繞著表哥家上山道路慢跑，表哥家位于小山之上，與三寶壟機場近在咫尺，每隔一陣，便有飛機從屋頂上方轟鳴掠過。</p> <p class="ql-block">（圖:山頂別墅）房子的外觀盡顯印尼風(fēng)情，內(nèi)部裝修卻融入了諸多中國元素，還巧妙結(jié)合現(xiàn)代園林建筑風(fēng)格，院里種滿了從世界各地搜羅來的奇花異草。琉璃瓦鋪就的屋頂，遠遠眺望，恰似山頂上的一座宮殿。2007年我就曾到訪此地，如今看來，無論是建筑質(zhì)量還是裝修水準，都依舊出色，并未有太大改變。不說整體完美風(fēng)水格局、房子里的掛畫和擺設(shè)，單就其依山勢近公路，比鄰以前的行宮，其身價就令任何別墅難以比肩。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交織，民族性與外來文化兼?zhèn)?。我跑到車庫本打算去拍攝屋檐下白腹雨燕的巢穴，不經(jīng)意間轉(zhuǎn)頭，卻看到車庫旁小徑上，表哥早已獨自在車旁，提前做好準備，送我們踏上行程。</p> <p class="ql-block">（圖:裹不住的紅妝）這次，我們開表哥的生日禮物，孩子們送他的最新款的埃爾法前往萬隆，在那里停留一天，18日再趕到雅加達，接著19日搭乘飛機回國。上了高速路，像建在沼澤之上的高速，因地基狀況各異，路面沉降不均勻，起伏不斷。我坐在后排，那顛簸感從尾椎一路攀爬至盆腔，又順著下頜骨，讓上下牙膛止不住地磕碰。前面遞過來的水果，我不是塞到鼻孔就是頂?shù)较掳?。我的肉體與路況產(chǎn)生共振。這獨特的“公路按摩”，對于半路上才美滋滋吃了十串羊肉的我而言，不知算不算一種助消化的別樣福利。</p> <p class="ql-block">（圖:印度尼西亞陸軍第三軍區(qū)司令部西里旺宜（師））我們駕車從中爪哇穿越到西爪哇抵達萬隆，也是西爪哇省的首府。萬隆，宛如一座底蘊深厚的軍事重鎮(zhèn)。市政道路的拐角處，或是三岔路口，皆陳列著坦克、大炮、吉祥物一樣的老虎，還有那莊嚴肅穆的軍人塑像。城市入口，道路兩旁成排的營房建筑整齊排列，彰顯著獨特的軍事氛圍。這里景色旖旎，環(huán)境清幽雅致，因而被譽為印尼最美麗的城市，素有“爪哇的巴黎”之美譽。</p> <p class="ql-block">（圖:萬隆雞蛋交易場所)在萬隆今晚我們下榻一處別具一格的別墅，別墅緊鄰著雞蛋交易場所。親戚家的養(yǎng)雞場規(guī)模頗大，每日雞蛋產(chǎn)量可達40多噸。憑借如此可觀的產(chǎn)出，雞場不滿足只生雞蛋的角色，它想要做起一整條產(chǎn)業(yè)鏈，在諸多大城市都設(shè)有雞蛋交易場所。萬隆有不少著名景點，其中極具紀念意義的獨立宮，以及1955年亞非國家舉行萬隆會議的會址獨立廳，這里吸引著眾多中國游客前來打卡，已然成為印尼的網(wǎng)紅景點。座落在亞非大街?上的萬隆會議會址，承載著一段特殊的歷史記憶。當年萬隆會議期間，我的一位親戚就在此地響應(yīng)祖國的號召，毅然決然地回到國內(nèi)，投身建設(shè)，這一決定也徹底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p> <p class="ql-block">（圖:獨立宮外景)我們一行參觀萬隆會議展覽館。由于事先沒有預(yù)約，經(jīng)過一番溝通與協(xié)商，才得以進入展館。正當我與一位在英國留學(xué)的西安學(xué)生交談時，一名警察突然走過來，用手指著我，操著生硬的英語問道：“Are you Chinese?” 我趕忙回答：“yes！” 隨后，他打著手勢示意我把手機交給他。我頓時有些茫然無措，他指著我，讓我往后靠一點。我下意識地回頭，看到墻上掛著周恩來總理的畫像。瞬間明白了他的用意，我站在總理的畫像前，他按下了手機快門。拍完后，他把手機歸還給我，還十分友好地與我握了握手，做了一個“ok”的手勢，這一番經(jīng)歷實在奇妙。</p> <p class="ql-block">（圖:萬隆街景）</p> <p class="ql-block">（圖:萬隆會議獨立廳內(nèi)景）站在展覽館旁的萬隆會議會址前，我們的內(nèi)心滿是敬畏。進入會址，管理人員指著一張椅子向我們介紹道：“This is the chair Premier Zhou Enlai sat on during the conference?！?乍一看，這不過是一張與普通餐廳里別無二致的椅子，坐墊靠背包裹著細膩的絲絨，似乎在靜靜訴說著往昔的故事 。在出口處，我看到臺上擺放著一本印刷精美的留言簿，上面寫滿了各種外文留言。我輕輕翻到空白頁，懷著崇敬與感慨，用中文寫下：“歷史之源，意義深刻，總理風(fēng)采，世人典范！” 并鄭重地簽上自己的中文名字。同行的幾人受到感染，也紛紛在我的留言下方簽上了他們的名字 ，為這次難忘的參觀留下了屬于我們的印記。</p> <p class="ql-block">（圖:萬隆會議展覽館）</p> <p class="ql-block">（圖:灰機上拍攝火山）我在雅加達飛往三寶壟的飛機上看到了火山，并對此興致濃厚，那萬隆的覆舟火山Tangkuban Perahu無疑是絕佳之選。這座火山位于萬隆以北30公里，海拔高達2200米，獨特之處在于，你能夠駕車徑直抵達火山邊緣，這般體驗在印尼的其他火山處難以尋覓。覆舟火山得名于其獨特的外形，看上去仿若一艘“翻轉(zhuǎn)的小船”。盡管它最近一次噴發(fā)是在2013年1月，但至今仍是一座活躍的火山。</p> <p class="ql-block">（圖:噴著硫煙的火山口)出發(fā)前，表嫂對火山的描述讓我心生遐想，本以為會看到頭戴羽狀頭飾、臉上刺著象征部落精神圖騰的土著，這成了心里的一大懸念 。可當我抵達火山腳下，眼前的景象卻截然不同。土著居民們開著經(jīng)典越野車，著裝像西部的牛仔，經(jīng)營的露營地環(huán)境優(yōu)美，令人陶醉。到達景區(qū)入口，售票員有著一雙像ET一樣大眼睛，她直視著我說:“只要說一句印尼本地話，就能免費入園”。我會的一兩句印尼話突然卡在喉嚨里緊張的就是說不出來，只能乖乖掏錢購票。不知道她是不是一個外星生物，從印尼回來后眼部不適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說右眼有微小創(chuàng)傷，做了一個眼球縫合小手術(shù)。</p> <p class="ql-block">（圖:用廢棄航空炸彈砌阻擋） 來到火山口，我們還沒來得及下車。接到山下賣口罩的人情報，小販們就用漢語打著招呼一窩蜂圍了上來。火山口擺攤的和流動小版比游客還多，他們身兼導(dǎo)游，一邊熱情推銷工藝品，一邊主動帶我們找最佳拍攝點，幫忙拍攝火山。只見黃色的硫煙氣源源不斷地在火山口底部冒出。雖然當下火山活躍度不高，但這些硫煙氣還是讓我的喉嚨極不舒服。原始粗獷的火山，與想象中的土著生活，現(xiàn)實與預(yù)期的碰撞，構(gòu)成了這次獨特的旅行體驗 。站在海拔2千多米的覆舟火山口，這座還活著的火山，蒼涼而魔幻的景觀，昭示人類盡可以與地球好好相處。當?shù)厝艘詿o比的勇氣、對待自然最大的善意，將這塊兇險之地完好保存，接納從世界各地投奔來的游客。</p> <p class="ql-block">（圖:車庫房樑上的燕窩）抵達時我的手機剛巧沒電了，趕忙向一位賣提拉米蘇的小姐姐借充電器，這才得以繼續(xù)拍攝。平時一直保持著永遠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將發(fā)生的信念，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遇見溫暖。值得一提的是，覆舟火山是印尼唯一一個全面開放的火山，這種能零距離觀賞活火山的奇妙體驗，著實令人驚嘆不已，絕對會讓你覺得不虛此行。并非所有發(fā)達國家都比發(fā)展中國家更具旅行價值。以印度尼西亞為例，從自然景觀到人文風(fēng)情，再到豐富的各類旅游資源，都有著獨特的魅力。而且，當?shù)卦诼眯行詢r比、游客體驗感，以及衣食住行玩等方面，都構(gòu)建起了相對成熟的旅游綜合服務(wù)體系，是個非常值得一游的國度。</p> <p class="ql-block">（圖:街頭藝人）乘車游覽萬隆市容，欣賞著這座城市。汽車在紅燈前停下，一位街頭藝人緩緩走來。他熟練地將小提琴夾在左側(cè)頸部，陽光從樹梢葉間灑落，映照出琴弦與琴弓交錯飛舞時，揚起的絲絲松香粉末。緊接著，奏響了經(jīng)典曲目《斯卡布羅集市》。副駕上的我凝視著他那略帶憂郁的眼眸，配合眼前這獨特的街景，一時間，仿佛穿越到了另一個時空。那一刻，我情不自禁地向右側(cè)車窗傾斜身體，努力伸長手臂。司機心領(lǐng)神會，往后靠了靠座椅，為我騰出空間。我按下快門，定格下這美妙的畫面。在這個語言交流存在障礙的地方，音樂成為了心靈溝通的橋梁。它無需言語，僅憑韻律，就能引發(fā)人們內(nèi)心深處的共鳴，我信韻律全能。</p> <p class="ql-block">（圖:超市黃金銷售）春節(jié)回家，這是刻在每個中國人骨子里的信仰。即便親戚們再三挽留，我們還是婉拒了，表嫂親自送我們進入候機樓。看她一把年紀還在每個城市穿梭，照顧自己的生意，陪伴來自世界各地的客戶并兼職導(dǎo)游。她有多元的創(chuàng)意理念，超強的動手能力讓我欽佩，熱衷于鍛煉，完全顛覆了我對這個年齡段人的想象。我們揮手告別……登上波音737/800飛機，我又回到了那熟悉的地方，那個滿大街“褂子、孖煙囪、人字拖”的廣州。人生之路萬千，輪回變幻無常，如何參透拆解？在歷史長河中，我又是何種存在？剎那間，我恍然大悟，我們不過都是過客。無論夢想宏大或渺小，都如同95#汽油注入油箱，點燃我的激情。我獨選那少有人至的路，于一路前行中體悟，這便是我心之所向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小龍</p><p class="ql-block"> 2025年2月17日于廣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