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明日，五九最后一天。 </p><p class="ql-block"> 明日，立春?！按捍蛄蓬^”，立春節(jié)氣已經到了。 </p><p class="ql-block"> 好像冬日短短的就要結束，如果沒有這滿世界的雪，立春的東風怕不是要失業(yè)？ </p><p class="ql-block"> 外面是鋪天蓋地的雪白，是滿眼的皚皚白雪。 </p><p class="ql-block"> 今年的冬天終是在春節(jié)前，五九的第一天開始姍姍而來，兩天多的細密的雪末不停歇地簌簌而下，瑣碎的，隔著窗幾乎看不到，而在路燈里斜斜地如細雨。 </p><p class="ql-block"> 驚訝于它們的積累，一點點，有了咯吱咯吱，沒了鞋，到埋了腳踝，開始陷進去，沒有咯吱咯吱地響，睡了一夜，爬到小腿肚子，直陷進去，一路走要跋涉，有時踉蹌，為了穩(wěn)住身子，跑了幾步。 </p><p class="ql-block"> 回頭看深深的雪窩，沒多遠，實在是累。</p> <p class="ql-block"> 新的節(jié)氣的輪回，在大寒里，一半是搖蚊在暖陽里的水面上漫舞，一半是咯吱咯吱的冬日聲音。 </p><p class="ql-block"> 一直是如早春，雖料峭，卻還疑是春風，在恍惚間一日一日地躲懶的北風，好似遺忘了這里，氣溫也只適合搖蚊羽化，全沒了東北的冬天的樣子，北風呼嘯，冰天雪地。 </p><p class="ql-block"> 雖然現(xiàn)在是蓋著厚厚的雪被，氣溫一度降得很低，但，河，依然緩緩地流淌，小鸊鷉隨著水波蕩漾。眼見著不住的霰雪，看著手機上直線下降的氣溫，擔心哪個夜里小鸊鷉會不會被封在冰里。每天早晨去看看河面結冰了沒。 </p><p class="ql-block"> 沒，是北風懶?。窟€是節(jié)氣溜達到了五九末，臨近立春？讓人感嘆，再怎么是冬天的樣子，終是雪積在了春潮將要涌動的時日。</p> <p class="ql-block"> 那個會出現(xiàn)霧凇的河段被眾人發(fā)現(xiàn)，成了大年打卡的地方，每天清晨像霧凇一樣新生一批，積雪被踏平，攢動的人頭，沒了冬日的寧靜，仿佛到了旅游地。 </p><p class="ql-block"> 再不能安安靜靜地看著晶瑩似羽毛的軟凇，不知道誰的嗓門，簌簌地一片片冰晶紛紛飄下。 </p><p class="ql-block"> 許是少吧，水汽在夜里爬上來撞上了枝條，所以，這哪是肅殺的冬天呢？待到這積雪融化時，有足夠多的水汽，在無風的夜里，飄蕩，觸到樓角的榆樹、道旁的毛白楊、岸邊的柳，攀爬上去，翌日清晨，滿世界的霧凇，可以靜靜地守一隅看那花紋。</p> <p class="ql-block"> 明日，立春。 </p><p class="ql-block"> 一候，東風解凍。今冬的河沒冰，更不要說堅冰解凍，倒是這積雪，這幾日日日在除雪，大馬路邊的人行道仍是一條或踏實的積雪路或是一條窄路，中午，即使溫度不高，陽光卻是賣力的，每天日出要提前，日落要延后的日頭，在宣誓自己的回歸，溫暖了空氣，明顯地比懶床時熱烈，于是，路邊的雪有的就黑了，踩著也粘鞋，不再是咯吱咯吱，而，運河岸邊或者北陵公園的雪仍是雪，即使踩踏得多，咯吱咯吱地仍是讓你心安。 </p><p class="ql-block"> 許多的大人孩子集中在冰雪活動場，遠遠的，像雪野盡頭的一片樹林，黑白分明。 </p><p class="ql-block"> 而真正的樹林里，雪停之后，一條條深淺的雪窩，或者踩出的蜿蜒的雪徑，有多廣闊的雪野也擋不住文藝的腳步，他們讓我懷疑曾經的跋涉，林海雪原也盛不下拍照的熱情。</p> <p class="ql-block"> 多是欣喜的，因為厚厚的雪被子，許多鳥被逼出來，蠟嘴雀站在高高的遼東櫟的樹梢上，靜靜地養(yǎng)神，哪里能想到它們磕果實的咔咔響，正在看那大山雀在啄落在積雪上的碎屑，驚訝它沒陷進雪里，是這么輕的嗎？耳邊傳來婉轉的鳥鳴，它們，是那些安靜的蠟嘴雀，它們像夏日初夜的小夜曲，清脆流淌，轉身站在樹下去傾聽，被喜鵲的大嗓門打斷。 </p><p class="ql-block"> 那兩只勤快的喜鵲已經在雪后開始筑巢，而多數(shù)是在樹林里橫插一嘴，壞了其它鳥的音樂會。 </p><p class="ql-block"> 下雪的時候，一群一群的斑鶇，或者紅尾斑鶇，它們在雪中是慌亂的，東尋西找，多是在小葉樸上停一停，而現(xiàn)在，那些累累的黃檗的干癟的果子，吸引了它們，落葉松林邊、稠李旁，甚至老油松下，只要看那雌的黃檗樹枝上還頂著果實，總有一群啄食的，礙著厚厚的積雪，遠遠地看它們，有單飛的，棕紅的尾巴覆羽，在啄雪吃，樹干上的。讓我想起樹干上積雪還不厚時，小松鼠用鼻子一路開道一路前進，像推土機在推雪，還蠻快的，而現(xiàn)在，樹干上的積雪有樹干厚，它抱著樹干從下面通過，好像我們繞路一般，才不去碰那厚厚的積雪。</p> <p class="ql-block"> 在滿世界的雪覆蓋里，松的穩(wěn)重總是為了給寒冷中的森林以信心，像壓艙石。不管那些傾斜的樹干上積了怎樣厚厚的雪，甚至有折斷的，看著穩(wěn)穩(wěn)的松，是留在潘多拉魔盒里的希望。</p> <p class="ql-block"> “五九六九消井口”還是“五九六九隔河看柳”都是堅冰或積雪消融，春意在路上，這里要看柳條變柔軟還要些日子，倒是去聽聽樹林里的鳥鳴，它們要比柳樹更早感受到遠遠的春。</p><p class="ql-block"> 外面的鞭炮聲仍不絕于耳，今天是初五，吃餃子破五，放鞭炮。 </p><p class="ql-block"> 明日，立春。 </p><p class="ql-block"> 準備好春餅，曾經是早早生了豆芽，立春這一天，烙好的薄薄的春餅里卷上綠豆芽，在屋外還是雪罩著，已然不再寒冷的冬日，咬上一大口的春餅，唇齒間要先感受下春的味道，其實是怕忘了春的清香，在漫長的冰天雪地里曾經的綠色。</p><p class="ql-block"> 那才是盼望著，正常冬天之后，守著每一個節(jié)氣，盼望著綠意，在滿眼滿腦袋里都是黑白寫意，久久占據(jù)的時候，立春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