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dá)摩祖師文集》之十四

烏蒙山人

《達(dá)摩祖師文集》之十四最上乘論簡介?《最上乘論》，乃見性者指示成佛之捷徑，大乘師滿足眾愿之醍醐。此論開門見山，直趨第一義諦；鞭辟入理，徑指涅槃彼岸；遠(yuǎn)譬近喻，施設(shè)種種方便；玄問擬答，啟迪蕓蕓眾生。佛不直接度人，行者識心自度。佛若能度眾生，過去諸佛，量如恒沙，何故我等，不成佛耶？論據(jù)何等充足！三世一切諸佛，皆從心性出生，先守真心，妄念不生，我所心滅，后得成佛。故知守本真心，乃三世諸佛之祖。說理多么雄辯！其禪定要點其觀心方法，只寥寥數(shù)語，便和盤托出：閑靜身心，無所攀緣，端坐正念，善調(diào)氣息，內(nèi)外中間，無處征心。好好如如，穩(wěn)看看熟，則了見此心識流動，猶如水流、陽焰，曄曄不住。既見此識時，唯是不內(nèi)不外，緩緩如如，穩(wěn)看看熟，則反復(fù)銷熔，虛凝湛住，其此流動之識，颯然自滅。滅此識者，萬是滅十眾菩薩眾中障惑。此識滅已，其心即虛，凝寂淡泊，皎潔泰然。如此超凡入圣之描述，若非圓解妙心，神來之筆，焉能至此？《最上乘論》，全一卷，唐代弘忍，論述守一己之心，為修道之要門，收于《大正藏》第四十八冊。內(nèi)題為“凡趣圣道悟解真宗修心要論”，此論內(nèi)容共分果、行二門，籍十四條問答方式，論釋有關(guān)自身本來清凈、不生不滅、本師、眾生與佛同體、持守本真之心為涅槃之根本，入道之要門，十二部經(jīng)之宗，三世諸佛之祖，及無記心，我所心滅，真心等之意義，及要攝述果、行二門之情形。所引典籍有《十地經(jīng)》、《維摩經(jīng)》、《金剛經(jīng)》、《心王經(jīng)》、《涅槃經(jīng)》、《法華經(jīng)》、《觀無量壽經(jīng)》等。?現(xiàn)在此論之敦煌本共有八都，斯坦因發(fā)現(xiàn)者編號為二六六九、三五五八、四O六四，伯希和發(fā)現(xiàn)者編號為三四三四、三五五九，北京字四一本，日本龍谷大學(xué)二本，其中，或題為《蘄州忍和尚導(dǎo)凡趣圣悟解脫宗修心要論》，或名曰《一乘顯自心論》，其一部收于《少室逸書》，與日本妙嚴(yán)尼復(fù)刻之正德本相比，在文字上略有出入。此外，朝鮮隆熙二年（公元1908）朝鮮梵魚寺開版之《禪門攝要》卷上亦載入此論。 ??最上乘論①[梁]菩提達(dá)摩著[唐]弘忍禪師述原文：?渝州華俞寺沙門釋宗鏡?？?lt;/span>?第五祖弘忍禪師述：?（凡趣圣道悟解真宗修心要論，若其不護(hù)凈者，一切行無由取見；愿善知識如有寫者，用心無令脫錯，恐誤后人）。?夫修道之本體，須識當(dāng)身心，本來清凈，不生不滅，無有分別，自性圓滿。清凈之心，此是本師，乃勝念十分諸佛。?問曰：“何知自心本來清凈？”?答曰：“《十地經(jīng)》云：眾生心中有金剛佛性，猶如日輪，體明圓滿，廣大無邊；只為五陰黑云之所覆，如瓶內(nèi)燈光，不能照輝?！逼┤缡篱g云霧，八方俱起，天下陰暗，日豈爛也。何故無光？光元不壞，只為云霧所覆，一切眾生清凈之心，亦復(fù)如是。只為攀緣，妄念煩惱，諸見黑云所覆，但能凝然守心，妄念不生，涅槃法自然顯現(xiàn)，故知自心，本來清凈。?問曰：“何知自心，本來不生不滅？答曰：“《維摩經(jīng)》云：“如無有生，如無有滅，如者，真如佛性，自性清凈。清凈者，心之原也，真如本有，從不緣生?！庇衷疲骸耙磺斜娚匀缫?，眾賢圣亦如也。一切眾生者，即我等是也。眾賢圣者，即諸佛是也。名相雖別，身中真如法性并同，不生不滅。故言皆如也，故知自心，本來不生不滅。?問曰：“何名自心為本師？”?答曰：“此真心者，自然而有，不從外來，不屬于修。于三世中，所有至親，莫過自守于心。若識心者，守之即到彼岸；迷心者，棄之即墮三涂。故知三世諸佛，以自心為本師。故論云：了然守心，則妄念不起，則自無生，故知心是本師?！?lt;/span>?問曰：“名何守心勝念彼佛？”?答曰：“常念彼佛，不免生死；守我本心，則到彼岸。《金剛經(jīng)》云：‘若以色見我，以音聲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見如來?！试疲骸乇菊嫘?，勝念他佛?！衷疲骸畡僬咧皇羌s行勸人之語，其實究竟果體平等無二?！?lt;/span>?問曰：“眾生與佛真體既同，何故謂諸佛不生不滅，受無量快樂，自在無礙，我等眾生，墮生死中，受種種苦耶？”?答曰：“十方諸佛，悟達(dá)法性，皆自然照燎于心源，妄想不生，正念不失，我所心滅，故得不受生死。不受生死故，即畢竟寂滅，故知萬樂自歸。一切眾生，迷于真性，不識心本，種種妄緣，不修正念故，即憎愛心起。以憎愛故，則心器破漏；心器破漏故，即有生死；有生死故，則諸苦自現(xiàn)?！缎耐踅?jīng)》云：‘真如佛性，沒在知見，六識海中，沉淪生死，不得解脫。努力會是，守本真心，妄念不生，我所心滅，自然與佛平等不二?！?lt;/span>問曰：“真如法性，同一不二，迷應(yīng)俱迷，悟應(yīng)俱悟。何故佛覺性，眾生昏迷，因何故然？”?答曰：“自此己上人，不思識分（不入思議分），非凡所及。識心故悟，識性故迷；緣合即合，說不可定；但信真諦，守自本心。故《維摩經(jīng)》云：‘無自性，無他性，法本無生，今即無滅。此悟即離二邊，入無分別智。若解此義，但于行知法要，守心第一。此守心者，乃是涅槃之根本，入道之要門，十二部經(jīng)之宗，三世諸佛之祖?！?lt;/span>?問曰：“何知守本真心，是涅槃之根本？”?答曰：“涅槃?wù)?，體是寂滅，無為安樂；我心即是真心，妄想則斷；妄想斷故，則具正念；正念具故，寂照智生；寂照智生故，窮達(dá)法性；窮達(dá)法性故，即得涅槃。故知守本真心，是涅槃之根本。?問曰：“何知守本真心，是入道之要門？”?答曰：“乃知舉一手爪，畫佛形像，或造恒沙功德者；只是佛為教導(dǎo)無智眾生，作當(dāng)來勝報之業(yè)，及見佛之因。若愿自早成佛者，會是守本真心，三世諸佛，無量無邊，若有一人，不守真心得成佛者，無有是處。故經(jīng)云：制心一處，無事不為，故知守本真心，是入道之要門也?！?lt;/span>?問曰：“何知守本真心，是十二部經(jīng)之宗？”?答曰：“如來于一切經(jīng)中，說一切罪福，一切因緣果報，或引一切大地山河草木等，種種雜木，起無量無邊譬喻；或現(xiàn)無量神通，種種變化者，只是佛為教導(dǎo)無智慧眾生，有種種欲心，心行萬差，是故如來，隨其心門，引入一乘，我既體知，眾生佛性，本來清凈，如云底日，但了然守本真心，妄念云盡，慧日即現(xiàn)，何須更多學(xué)知見，所生死苦海，拔一切義理，及三世之事。譬如磨鏡，塵盡明自然現(xiàn)，則今于無明心中，學(xué)等者終是不堪。若能了然不失正念，無為心中學(xué)得者，此是真學(xué)。雖言真學(xué)，竟無所學(xué)，何以故？我及涅槃，二皆空故。更無二無一，故無所學(xué)。法性雖空，要須了然，守本真心，妄念不生，我所心滅。故《涅槃經(jīng)》云：‘知佛不說法者，是名具足多聞?！手乇菊嫘?，是十二部經(jīng)之宗也?！?lt;/span>?問曰：“何知守本真心，是三世諸佛之祖？”?答曰：“三世諸佛，皆從心性中生，先守真心，妄念不生，我所心滅，后得成佛，故知守本真心，是三世諸佛之祖也。?上來四種問答，若欲廣說何窮，吾今望得，汝自識本心是佛，是故殷勤勸汝，千經(jīng)萬論，莫過守本真心是要也。吾今努力按《法華經(jīng)》，示汝大車、寶藏、明珠、妙藥等物，汝自不取、不服，窮苦奈何？會是，妄念不生，我所心滅，一切功德，自然圓滿，不假外求，歸生死苦，于一切處，正念察心，莫愛現(xiàn)在樂，種未來苦，自誑誑他，不脫生死，努力努力！今雖無常，共作將來成佛之因，莫使三世虛度，枉喪功夫。?經(jīng)云：“常守地獄，如游園觀，在余惡道，如己舍宅，我等眾生，今現(xiàn)如此，不覺不知，驚怖殺人，了無出心，奇哉苦哉！若有初心學(xué)坐禪者，依《觀無量壽經(jīng)》，端坐正念，閉目合口，心前平視，隨意遠(yuǎn)近，作一日想，守本真心，念念莫住，即善調(diào)氣息，莫使乍粗乍細(xì)，否則令人成病苦；夜坐禪時，或見一切善惡境界，或入青黃赤白等諸三昧，或見身出大光明，或見如來身相，或見種種變化；但知攝心莫著，并皆是空，妄想而見也。經(jīng)云：‘十方國土，皆如虛空，三界虛幻，唯是一心作。若不得定，不見一切境見者，亦不須怪，但于行住坐臥中，常了然守本心。會是，妄念不生，我所心滅，一切萬法，不出自心。所以諸佛廣說，如許多言教譬喻者，只為眾生，行行不同，遂使教門差別。其實八萬四千法門，三乘八道位體，七十二賢行宗，莫過自心是本也。若能自識本心，念念莫煉不住者，即自見佛性也。于念念中，常供養(yǎng)十方恒沙諸佛；十二部經(jīng)，念念常轉(zhuǎn)。若了此心源者，一切心意自現(xiàn)，一切愿望具足，一切行滿，一切皆辦，不受后有。會是妄念不生，我所心滅，舍此身已，定得無生，不可思議。努力莫造作，如此真實不妄語，難可得聞，聞能而行者，恒沙眾中，莫過有一。行而能到者，億萬劫中，稀有一人。好好自安自靜，善調(diào)諸根，就視心源，恒令照燎清凈，勿令無記心生?！?lt;/span>問曰：“何令無記心？”?答曰：“諸攝心人，為緣外境，粗心小息，內(nèi)煉真心；未清凈時，于行住坐臥中，恒懲意看心，猶未能了了清凈，獨照心源，是名無記心也。亦是漏心，猶不免生死大病，況復(fù)總不守真心者，是人沉沒生死苦海，何日得出，可憐，努力努力！《經(jīng)》云：“眾生若情誠不內(nèi)發(fā)者，于三世縱值恒沙諸佛，無所能為。”經(jīng)云：“眾生識心自度，佛不能度眾生，若佛能度眾生者，過去諸佛，恒沙無量，何故我等，不成佛耶？只是情誠不自內(nèi)發(fā)，是故沉沒苦海。努力努力，勤求本心，勿令妄漏，過去不知己過，亦不及今身現(xiàn)在，有遇得聞妙法，分明相勸，解決此語，了知守心，是第一道不肯發(fā)至誠心，求愿成佛，受無量自在快樂，及至轟轟隨俗，貪求名利，當(dāng)來墮大地獄中，受種種苦惱，將何所及？奈何奈何！努力努力！但能著破衣，餐粗食，了然守本真心，佯癡不解語，最省氣力，而能有功，是大精進(jìn)人也。世間迷人，不解此理，于無明心中，多涉艱辛，廣修相善，望得解脫，乃歸生死，若了然不失正念，而度眾生者，是有力菩薩。分明語汝等，守心第一；若不勤守者，甚癡人也。不肯現(xiàn)在一生忍苦，欲得將來萬劫受殃，聽汝更不知何囑？八方吹不動者，真是珍寶山也。若知果體者，但對于萬境，起恒沙作用，巧辯若流，應(yīng)病與藥，而能妄念不生，我所心滅者，真是出世丈夫。如來在日，嘆何可盡，吾說此言者，至心勸汝，不生妄念，我所心滅，則是出世之士。”問曰：“云何是我所心滅？”?答曰：“我有小許勝他之心，自念我能如此者，是我所心，涅槃中病。故《涅槃經(jīng)》曰：“譬如虛空，能容萬物，而此虛空，不自念言，我能含容如是，此喻我所心滅。趣金剛?cè)??！?lt;/span>?問曰：“諸行人求真常寂者，只樂世間無常粗善，不樂第一義諦，真常妙善，其理未見。只義發(fā)心，緣義遂思，覺心起，則是漏心。只欲亡心，則是無明昏住。又不當(dāng)理，只欲不止，心不緣義，即惡取空，雖受人生，行畜生行。爾時無有定慧方便，而不能解了，明心見性。只是行人沉沒之處，若為超得到無余涅槃，愿示真心？”?答曰：“會是信心具足，志愿誠就，緩緩靜心，更重教汝，好自閑靜身心，一切無所攀緣，端坐正念，善調(diào)氣息；懲其心，不在內(nèi)，不在外，不在中間，好好如如，穩(wěn)看看熟，則了見此心識流動，猶如水流、陽艷，嘩嘩不住。既見此識時，唯是不內(nèi)不外，緩緩如如，穩(wěn)看看熟，則反復(fù)銷熔，虛凝湛住，其此流動之識，颯然自滅，滅此識者，乃是滅十地菩薩眾中障惑。此識滅已，其心即虛，凝寂淡泊，皎潔泰然，吾更不能說其形狀，汝若欲得者，取《涅槃經(jīng)》第三卷中《金剛身品》，及《維摩經(jīng)》第三卷《阿閦佛品》，緩緩尋思，細(xì)心搜檢熟看，若此經(jīng)熟，實得能于行住坐臥，及對五欲八風(fēng)，不失此心者，是人梵行已立，所作已辦，究竟不受生死之身。?五欲者，色聲香味觸；八風(fēng)者，利衰毀譽(yù)稱機(jī)苦樂。此是行人磨練佛性處，甚莫怪，今生不得自在。經(jīng)曰：‘世間無佛住處，菩薩不得現(xiàn)用。要脫此報身，眾生過去根有利鈍，不可判；上者一念間，下者無量劫。若有力時，隨眾生性，起菩薩善根，自利利他，莊嚴(yán)佛土。要須了四依，乃窮實相，若依文執(zhí)，則失真宗。諸比丘！汝等學(xué)他出家修道，此是出家，出生死枷，是名出家。正念具足，修道得成，乃至解身支節(jié)，臨命終時，不失正念，即得成佛。弟子上來，集此論者，直以信心，依文取義，作如是說，實非了了證知，若乖圣理者，愿懺悔除滅，若當(dāng)圣道者，回施眾生，愿皆識本心，一時成佛。聞?wù)吲Γ?dāng)來成佛。愿在前度我門徒。?問曰：“此論從首至末，皆顯自心是道，未知果、行二門，是何門攝？”?答曰：“此論顯一乘為宗，然其至意，導(dǎo)迷趣解，自免生死，乃能度人。直言自利，不說利他，約行門攝，若有人依文行者，即在前成佛。若我誑汝，當(dāng)來墮十八地獄，指天地為誓，若不信我，世世被虎狼所食?！?lt;/span>?選自《續(xù)藏經(jīng)》第二編第十五套?注：《最上乘論》，禪宗五祖弘忍大師唯一著述，此論收于《大正藏》第四十八冊，內(nèi)題為《凡越圣道悟解真宗修心要論》。此論之內(nèi)容，共分果、行二門，借十四條問答方式，論釋自心本來清凈，不生不滅，眾生與佛，同源一體，持守本心，為涅槃根本，入道要門，及其攝述果、 形二門之情形。所引經(jīng)典有：《十地經(jīng)》、《維摩經(jīng)》、《金剛經(jīng)》、《心王經(jīng)》、《涅槃經(jīng)》、《法華經(jīng)》、《觀無量壽經(jīng)》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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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dá)摩祖師文集》之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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