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石頭城里的舊時光</p><p class="ql-block"> 當燦爛的太陽跳出東海的碧波, </p><p class="ql-block"> 帕米爾高原依然是群星閃爍。</p><p class="ql-block"> 這是我孩童時記憶最深的詩句,常常在那樣的早晨來想象帕米爾高原上群星閃爍的樣子。 </p><p class="ql-block"> 有一天,長大后的我便終于爬上這帕米爾高原。此時,我正站在塔縣石頭城的大門外,這里不是群星閃爍,我也無法去想象那東海碧波上跳耀的太陽。</p><p class="ql-block"> 相反,我卻想象著在這絲稠之路,三國交匯的必經(jīng)之處,那駝玲叮珰的悠揚聲,那馬幫踏石的撕嗚聲,那涼弓冷箭颼颼聲,那風聲、雨聲、雷聲,這一切配上周圍的喀喇昆侖雪白的山峰,給我無盡的荒涼。</p><p class="ql-block"> 想象終歸想象,當我仰望那大門上橫掛著的“石頭城遺址”幾個大字時,一種神秘和敬仰之心讓我涌出一種渴望,渴望即刻便能一睹門內(nèi)的究竟。</p><p class="ql-block"> 中國現(xiàn)存的三座石頭城,我見過楚威王在六朝古都南京清涼山上所建的金陵邑,那是東吳吳主孫權(quán)后期完善的石頭城,是利用了清涼山的自然巖石作為城墻的一部分,依山而建,以江為池,地勢險峻,易守難攻的“石頭城”。我也見過遼陽石頭城:那是公元四世紀,高句麗所建,在遼陽市東,整個山城全以石頭建造,分為內(nèi)外城兩部分,外城的南面則以垂直的懸崖做墻,崖下是太子河,居高臨下,地勢險要,是東北地區(qū)現(xiàn)存最完整的古代防守兵城遺址。</p><p class="ql-block"> 而眼前,塔什庫爾干縣的石頭城,有兩種說法:一是,據(jù)記載初建于漢代,是華夏番禺氏族部落,其祖先是帝舜,其中一部分番禺后裔遷到山西蒲坂,被稱為蒲人,即現(xiàn)在的永濟,在漫長的發(fā)展、遷徙歷史中又結(jié)合了戎族,又稱蒲戎。正是蒲戎的一支約于戰(zhàn)國時期遷入今甘肅西部至新疆東部,再遷入蔥嶺而成立蒲犁國。而這石頭城就是這蒲犁國國王為過往的商人所建。</p><p class="ql-block"> 二是在《大唐西域記》、《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等史料中記載著一個歷史故事,說是一位漢族公主遠嫁波斯和親,在匆?guī)X遇戰(zhàn)亂無法行走,接親使團和送親的隊伍便在高丘之上安營扎寨,公主居住山頂險要之處,三個月后,附近的戰(zhàn)亂平息,送親隊伍打算啟程,繼續(xù)向波斯進發(fā)。不曾想,居住在高丘之上的公主竟有孕在身,使臣問公主的侍女,公主的貼身侍女神秘地告訴他,每天中午,有一男子從太陽中乘馬出來,來這里會見公主,所以公主懷孕了。(附原文:“勿相尤也,乃神會耳。每日正中,有一丈夫從日輪(太陽)中乘馬會此?!保J钩汲鲇跓o奈,公主即不能前去波斯,又不能回朝庭宮殿,便下令在此安居樂業(yè),兩個使團提倡通婚,開枝散葉,公主自立為王,公主所生的兒子為王子,從此這里有了人間煙火,有了塔吉克族民族。西漢時,這里是西域三十六國之一的蒲犁國,東漢時稱為德若國,后來,由于該國敬崇佛法,因而被稱為“朅盤陀”。這就是唐朝時,玄奘到天竺取經(jīng),歸國途中在朅盤陀國停留了二十多天,并把見聞寫進了《大唐西域記》的那個朅盤陀國。</p><p class="ql-block"> 無論那種說法,都證明了這塊土地自古就在中國板圖之內(nèi),這石頭城的建成統(tǒng)一在一個傳說中,那就是蒲犁國王修建了石頭城,為建此城,國王下令,讓全國的百姓排成行,從塔什庫爾干河一直排到阿甫拉西雅布山上采挖和傳送石塊,經(jīng)過40多個晝夜的苦戰(zhàn)運來了足夠的石頭;又讓全國的百姓在山下挖土和泥,一桶一桶地傳遞到高地上;再經(jīng)過40天的努力,運來了足夠的泥土;又經(jīng)過40個晝夜的奮戰(zhàn),—座寬敞宏大的宮室建成了,這座宮室就是今天的石頭城。</p><p class="ql-block"> 帶著種種疑問和好奇,我一口氣爬上了這充滿離奇色彩的石頭城。</p><p class="ql-block"> 站在石頭的外城,目及之處,一堆堆的石頭,散散亂亂,一片殘垣斷壁,一條木棧道呈折線狀鋪向墻內(nèi),我的目光也散亂地四處尋找,心也散亂,因為自己也不知找什么,能到什么呢?我失落地舉頭遠望,面對著微微的昆侖山,慕士塔格峰、公格爾峰、公格爾九別峰等諸多山峰,如同擎天玉柱一般,石頭城榮也好,廢也罷,這些山峰都不離不棄,始終如一地守護著石頭城。</p><p class="ql-block"> 我在外城的木棧道上走著,意識讓那一堆堆的石頭重新復(fù)活,想像得出,這外城的當年,也是雞鳴犬吠,纖陌交通,街巷互通,房舍儼然,可眼前卻是一片冰冷的石頭,只能看出一些露出地面的城墻、炮臺和民宅的遺址輪廓,還有馬面墻及墻上的望樓。</p><p class="ql-block"> 沿著木棧道終于走進內(nèi)城,這內(nèi)城與外城可就不一樣了。內(nèi)城,以城墻與外城相隔,依稀可見王宮、官府、軍政官員宅第和佛廟等一堆堆的塌倒的建筑,處處都有標注。我在唐高僧,三藏法師講經(jīng)處停留很久,想聽聽那位高僧取得真經(jīng)后第一場的講經(jīng)內(nèi)容,可惜時空太過遙遠。這些殘存的建筑皆用夯土砌成,少有的夯土墻在雜亂的石頭堆或土堆中倔犟地站著,接受著歲月蠶食,我靠在一堵不算高的夯土墻上照了張像,手扶在墻上,拍照時感覺很是冰冷,但拍完后,似乎感覺到了歷史的溫度,于是我聽到了街上的叫賣聲,還有宮殿里那打更聲,還有三藏法師的講經(jīng)聲,那優(yōu)揚的駱駝玲聲,以至于這邊疆少不了的弓箭聲、撕殺聲,這些在夕陽中舜間復(fù)活,我尋著聲音想找那位公主,那位不愿做王妃,卻祟尚自己愛情的公主,還有那位聰明絕頂,公主身旁的小宮女,競?cè)灰猿驳南胂罅Γo公主所生的兒子冠名太陽之子,用太陽的光芒化解塵世的不堪。她們都在那呢?我尋問過一名貌似導(dǎo)游的人,他說公主可能不在這,而是住在距此不遠公主丘。</p><p class="ql-block"> 午后的黃昏,帕米爾高原那湛藍的天空白云悠然,隨著游人的離去,石頭城又復(fù)于寧靜,順著木棧道繼續(xù)向北,從那一堵保存尚好,夯土域墻的豁口望去,這石頭城下是大片的水草,讓石頭城失去了荒涼之感。</p><p class="ql-block"> 塔什庫爾干河那一灣清水從石頭城旁緩緩流過,從河的兩旁蔓延過來的是綠色草原,草原上,棧道回轉(zhuǎn),觀光平臺隨處可見,水泊瀅光點點,在遠處雪山的簇擁下,這抺綠洲,這條河流顯得異常珍貴而生動,沿石階慢慢地走出城后,再回望身后的石頭城,只見高丘之上,高聳殘缺的夯土墻,在雪山的映襯下,不失其往日的威儀。 </p><p class="ql-block"> 走過了,看過了,才知道,這土墻里圍住的是即神秘又有溫度的歷史,是一部凝固的歷史史詩,那些舊時光里發(fā)生的故事,主角不僅僅有宮娥大臣,還有平民百姓、商人馬隊、官兵土匪……但這些,并不是我們今人所能耳聞其詳?shù)摹?</p><p class="ql-block"> 種種遺憾消失在金草灘的醉人景色之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張玉梅,網(wǎng)名,飄旋的梅。吉林省伊通人。定居西安。現(xiàn)任驪山詩社副社長,陜西省體育文化藝術(shù)協(xié)會理事兼詩詞委員會副主任。中國散文學會、陜西省散文學會會員?!俄嵮挪柢啊犯笨偩?。作品散見于《西安日報》《三秦晚報》《西安晚報》《炎黃春秋》《西安黨史》等紙刊。著有《梅林心語》文集。</p> <p class="ql-block">來到石頭城</p> <p class="ql-block">站在石頭城下</p> <p class="ql-block">棧道伸向內(nèi)城</p> <p class="ql-block">到處都是散亂的石頭</p> <p class="ql-block">坐下來照個像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