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回憶北大荒連隊那些往事》之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農(nóng)業(yè)機械化和小鐮刀”的傳說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p><p class="ql-block"> 文 \ 時新建</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北大荒黑土地的七月,是收獲麥子的季節(jié)。那一望無際的金燦燦的麥穗,扭動著挺直的腰桿,飄著誘人的麥香味,隨風起舞,真是一片讓人心醉的豐收景象。想起一首歌兒好像應(yīng)該是這樣唱的,或許是我記不住改詞了?!胞溊藵L滾閃金光,眼前一片好風光,豐收的歌兒到處唱,北大荒建成北大倉?!蹦歉柙~就如同我們這片黑土地上的這片收獲的景象一樣。我記得那一年,那還是在全團的麥收大會戰(zhàn)前,哈爾濱市歌劇院的慰問團團長,七十年代著名歌唱家金焰曾在演出時,為大家即興演唱了一首自編自唱的一首歌曲,讓我至今記憶猶新?!氨鴪F戰(zhàn)士麥收忙,干里麥海擺戰(zhàn)場,機械隆隆響,麥穗閃金光,歌聲笑聲隨風揚,唱上一首豐收歌兒獻給人民獻給黨。”歌詞樸實貼切,朗朗上口,大家一聽都會唱得激情滿懷。就像當今刀郎的歌曲那樣膾炙人口,暖人心懷。難怪那次政治處組織股的胡成真副科長帶我去二營營部那兒去下基層蹲點,我們徒步各個連隊,一望無際的小麥田間走了一路,我倆就把這支歌歡唱了一路,歡暢了一路。 </p><p class="ql-block"> 說起農(nóng)業(yè)機械化收割小麥那個壯觀的景像著實讓感到當年的兵團戰(zhàn)士們感到特別自豪。這應(yīng)該追溯到黑龍江生產(chǎn)建設(shè)兵團的前身_中蘇友誼農(nóng)場。聽說當年的蘇聯(lián)政府為中國經(jīng)濟建設(shè)的援建項目就有這一個大項目。當時支援的農(nóng)業(yè)機械設(shè)備有斯大林100號,斯大林80號大型拖拉機如同坦克車一樣笨重,但動力非常厲害了!翻地,播種,牽引,拽大爬犁,絕對是農(nóng)業(yè)機械化的大力士。還有自動斯勃克斯聯(lián)合收割機和牽引式的康拜因收割機,帶著個大草車,像傲游在麥海里的兵艦一樣。后來,就有了我國自力更生的東方紅拖拉機,東風牌聯(lián)合收割機和播種機等農(nóng)田作業(yè)機械。直到七七年美國農(nóng)場主韓丁來到十八團五營四十四連,開辟了真正意義上的大型農(nóng)業(yè)現(xiàn)代化的先河,那膠輪式拖拉機的大轱轆足有兩米多高,大馬力的一體化的農(nóng)業(yè)機械化作業(yè)使四百多人的連隊只需要五十多名職工足矣。就在那時期,幾個美國老頭住在團部我們對面的小樓里,晚餐后便來到團部司令部門前的廣場上扔飛碟玩,消譴自如娛樂活動真是有趣極了,讓人感覺非常新鮮好奇,這就是“美國農(nóng)場主”的業(yè)余生活啊。幾個美國老頭就把一個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基地變成了一個輕松愉快,自尋樂趣的產(chǎn)糧大戶。這種先進的美國農(nóng)業(yè)現(xiàn)代化模式,為黑龍江北大荒這個大規(guī)模農(nóng)業(yè)機械化奠定了發(fā)展方向,這樣的輕松的機械化程度消除繁重體力勞動的工作方式,都給了我們這一代人很好的啟示。 </p><p class="ql-block"> 記憶猶新的是七O年我們這些知青們剛到連隊時參加工作時,那要被領(lǐng)導(dǎo)分配到機務(wù)排去的知青們,那都不是一般的工作崗位。當年我記得我在的四營三十六連,有四臺東方紅拖拉機,三臺牽引式的蘇式康拜因收割機,還有一臺蘇式的斯克勃思全制動聯(lián)合收割機,一臺跑運輸?shù)男⌒蛙?。由于當年?zhàn)備影響從興凱湖譴返過來的一幫老哥們,憑著他們的手藝和才干,還搗鼓起一臺自造的卡車。我們上海知青中黃建國,吳飛和朱文才是第一批的拖拉機手,那個進機務(wù)排的神氣的勁兒讓人真是欣慕不已。后來,徐松杰駕駛輪式拖拉機,姚人杰,秦春生,齊建國,任明年,莊表煒等當上了拖拉機手和康拜因手,上海知青中真是人才濟濟。 </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經(jīng)歷麥收大會戰(zhàn)是在七O年的七月份。北大荒的夏季,天氣氣溫是兩頭冷中間熱,到了中午都在零上三十度左右,在太陽狂曬下收小麥還真熱的夠嗆。只見那拖拉機轟隆轟隆地吼叫著,牽引著康拜因收割機排開一字型前進著。康拜因收割機上那一排排的機械齒來回串動著,齊刷刷地咬下麥桿通過傳動帶進入脫粒箱內(nèi),將金色的麥粒傾吐在高高在上的糧倉里。多余的麥桿被卷起拋入了后面拖拉著的大草廂里。記得有一次我站在草車上體驗了一把,那紛飛的麥芒,那揚起的土塊灰塵,那手忙腳亂的撥拉麥秸,等我轉(zhuǎn)了兩圈下來,渾身沾滿麥芒庠得不行,那臉雀黑就像個烏賊魚一般,露出兩排牙齒是白的。哈哈!想想真是苦中作樂呀??粗蛋菀虻募Z倉的麥子被一車車拉往營部曬場,那種豐收喜悅的心情如同歌詞里唱得一模一樣的。 </p><p class="ql-block"> 其實,割麥子最累人的還是人工收小麥。說起人工割麥子我在連隊干了好幾年也沒找到如何表述描繪一番的真諦。調(diào)到團部后,有一次政治處全體指戰(zhàn)員參加麥收會戰(zhàn)的一個突擊任務(wù)時,和我同一宿舍,宣傳股的筆桿子杰廉兄給了我一次神來之筆的大擺活,至今不忘。杰廉兄剛到連隊后就以他出眾的文采和寫作能耐,從三營二十三連調(diào)到團政治處宣傳股。返城后經(jīng)考試選拔便進了《上海文匯報》擔任了編輯,辦公室主任等職。說起割麥子那真是體驗頗深,滔滔不絕?!澳侨斯じ铥溩右彩侨碎g一絕活,要躬身彎腰叉開雙腿,將大把的麥桿摟進懷里,然后,將鋒利的鐮刀貼著地皮,齊刷刷地斬斷。順勢抽出兩把麥桿,穗頭對穗頭打個活結(jié),將大捆麥子綁結(jié)實,矗在田里碼成垛便大功告成?!惫?!說得頭頭是道,滴水不漏。其實割麥子還有一個小秘密,那但凡割麥子的快手,兜里都少不了一塊磨刀石,別人歇歇抽只煙,他卻蹭刀霍霍刀鋒銳利,等再起身干活眨眼功夫就竄出個十來米遠啦。這便還是那句老話說的好:“磨刀不誤砍柴工,藏傘不怕雨淋淋”。 </p><p class="ql-block"> 最苦的割麥子歲月便是在那一九七二年。我們四營三十六連是個低洼地,那年老天偏下連陰雨,大片的麥田里泥濘不堪,兩三臺拖拉機拽著康拜因收割機還陷進泥坑里,發(fā)揮不了收割麥子作用。我們?nèi)B上下,特別是農(nóng)工排的知青們,淌著沒膝蓋的水,白天黑夜地在水中割麥子,撈麥子,烘干麥子,真是玩命地干活,腰都要快累折了。但是,為了在澇災(zāi)中搶回那已成熟的糧食,不讓小麥焐出芽子來,不讓小麥爛在大田里,知青們沒有一個在困難面前有退縮的,叫苦的,而是咬牙拼命地干著。在奮力割麥子的身影中,讓我敬佩不已的有我們二排的老排長劉洪才,三排排長吳懷發(fā),更有我們的上海知青王忠輝,方秀華,鐘榴芳,秦國萍,丁玲麗,張偉鈞,余慶德,張方灝,張新美,虞蘭娟,邱惠玲,王衛(wèi)麗,朱林寶,甘錫祺,甘錫麟,茅亦林,丁國正等眾多戰(zhàn)友。哈爾濱市知青宿其文,王文章,馬振太,劉龍江,劉梅芝,田黎娟,張紹云,劉玉英,王延玲等也都是割麥能手。盡管那時在兵團曾一度流傳過“小鐮刀打敗機械化”神奇夸張的傳說。但是,我們?nèi)B廣大兵團戰(zhàn)士,知青戰(zhàn)友們在水洼地里戰(zhàn)天斗地,在龍王嘴里搶收麥子的經(jīng)歷,是真真切切的事實,那種艱苦的勞動,艱辛的磨難是難以忘卻的!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撰寫修改于二O二四年十二月</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感謝您的觀賞,愿您健康快樂!</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