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故鄉(xiāng)的粉條是正宗的紅薯土豆粉條，是地地道道的純手工制品，是經(jīng)久的傳世之作，有著濃郁的鄉(xiāng)土味道。</p><p class="ql-block"> 故鄉(xiāng)地處陜北黃土高原腹地的一個深山溝里墩渠村，我在那里整整生活了19個春秋。從我記事至今，墩渠村的父老鄉(xiāng)親們，一直沿襲著手工制作粉條的傳統(tǒng)。這種帶有古樸之風的粉條，是手工藝術(shù)的結(jié)晶，凝聚著鄉(xiāng)親們的辛苦和汗水。這種粉條，吃起來柔軟滑溜，筋道爽口。它留在我記憶深處的，是淳厚的本色，是親切的念想，是甜蜜的記憶。</p><p class="ql-block">故鄉(xiāng)土地貧瘠，那滿坡星星點點不成塊的薄地上，父老鄉(xiāng)親們除了種植少量的玉米和豆子外，基本上都栽種了紅薯。在大集體的年代，紅薯幾乎成了鄉(xiāng)親們?nèi)甑目诩Z。"紅薯湯，紅薯饃，離了紅薯難生活"，就是當時的生活寫照。土地實行承包后，鄉(xiāng)親們依然把種植紅薯作為主要的農(nóng)作物，在種植高峰時期，每年收獲的紅薯，低的家庭有上千斤到幾千斤，高的可達數(shù)萬斤。由于紅薯收獲頗豐，鄉(xiāng)親們除了把朝陽地里的紅薯下到窖里，一部分切成紅薯干外，剩下的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就全部磨成了紅薯淀粉，用來下粉條。</p><p class="ql-block"> 在我記事的時候，故鄉(xiāng)家家戶戶最珍貴的食物就是粉條了。在上個世紀的六十到八十年代，每年冬季，生產(chǎn)隊下粉條似乎已成了慣例。粉條曬干之后，生產(chǎn)隊會根據(jù)各家掙工分多少和人口數(shù)，把粉條分到每一家，少的分到幾十斤，多者有一百多斤。然后，鄉(xiāng)親們會用舊單子或是塑料布，把粉條嚴嚴實實的包起來，放到自家屋里的棚子上，等待以后慢慢食用。</p><p class="ql-block">那個時候，在生產(chǎn)隊沒有分粉條之前，我們最先吃到的就是那些盤不到桿子上的碎粉條。每天下完粉條之后，隊里會把碎粉條分到各家各戶，然后我們就可以美美的過一過吃粉條的癮了。</p><p class="ql-block">當然，粉條在故鄉(xiāng)有很多的吃法。有的涼拌，有的單炒，有時喝粉條湯，有時把粉條下到面條鍋里，還有的蒸粉條包子、包粉條餃子、炸粉條油角、蒸粉條肉等。</p><p class="ql-block"> 令我記憶猶新的是，粉條湯過去在故鄉(xiāng)比較流行。鄉(xiāng)鎮(zhèn)的集市和公家的食堂，都有賣的。趕集的鄉(xiāng)親們，不少人會在中午喝上一碗熱乎乎的粉條湯泡鍋盔。就連村里的學校也不例外，到了陽歷新年的時候，學校會支上一口超大的鐵鍋，燴上一鍋粉條湯。全校師生們端著碗，排著隊，那一雙雙渴盼的眼神，那種一飽口福的滿足感，讓我歷歷在目。</p><p class="ql-block">當然，吃法最常見的要屬粉條大燴菜了。每當家里來了客人，或是到了逢年過節(jié)，家家戶戶都會做上一大鍋"內(nèi)容"豐富的粉條大燴菜。當手捧一碗香噴噴的粉條大燴菜，還未放到嘴里的時候，涎水就不自覺的淌了出來。.</p><p class="ql-block"> 故鄉(xiāng)的粉條也是最好的串親禮物。過去，到最親近的親戚家串親，帶上一撮三、五斤粉條，再配上二、三斤帶肋骨的大肉，那是最排場不過了。</p><p class="ql-block">故鄉(xiāng)的手工粉條，雖然吃著地道純正，但制作起來相當不易，不僅工序多，辛苦勞累，而且還需要在寒冷的冬季進行。</p><p class="ql-block">在我的記憶里，每年到了最冷的時候，生產(chǎn)隊就會召集全村男女勞力，在村里開闊的地方壘起大鍋臺，然后找來幾口大鍋、幾只大缸以及粉瓢和一梱捆一米左右的樹桿等物件，這一切準備停當之后，粉條制作便開始了。</p><p class="ql-block"> 在下粉條之前，需事先打好芡糊，用開水把干淀粉和成糊狀，用于和紅薯粉面。和粉面是一件最出力的活兒，往往需要兩個壯勞力聯(lián)手操作，大半缸的粉面，差不多要和上一個多小時，并且軟硬要適宜。</p><p class="ql-block">粉面和成后，接下來就開始進入了高潮。一個人蹲在鍋臺前燒火，一個人往粉瓢里裝粉面團，一個人掌著粉瓢，站在鍋沿上，不停地搖晃和敲擊。此刻，那一根根潔白的生粉條，接連不斷的從瓢底瀉入鍋內(nèi)，恰似山澗飛流直下的細密瀑布。生粉條落入翻滾的水中，只需片刻工夫便能煮熟，這時，鍋邊的人便迅速撈出，放至旁邊的冷水缸里。然后，再由盤粉人撈到另一個地方的冷水鍋里，盤到桿子上，最后放到屋里的架子上。</p><p class="ql-block"> 到了夜晚，鄉(xiāng)親們還要將一桿一桿的粉條搬到外邊，凍上一夜，直至完全凍透。到了第二天，還要將凍透的粉條放入溫水鍋里進行解凍，讓一根根粉條松散開來。然后再放到太陽之下，經(jīng)過風吹日曬數(shù)天，待干透后即可存放了，至此，手工粉條的整道工序才算完成。</p><p class="ql-block">手工粉條的制作，雖然十分辛苦，但勤勞實誠的故鄉(xiāng)人，一直樂此不疲。如今，故鄉(xiāng)的父老鄉(xiāng)親們依然保持著這種傳統(tǒng)的做法。只不過這些年來，很多家庭沒有過去做得多了，但每家仍然少不了做上十幾桿、甚至幾十桿。</p><p class="ql-block">吃故鄉(xiāng)的手工粉條，嚼著的是淳樸，品享的是甜蜜，回味的是鄉(xiāng)情；故鄉(xiāng)的手工粉條，不僅讓一代又一代的故鄉(xiāng)人演繹著返璞歸真，而且也讓這種手工藝術(shù)在故鄉(xiāng)不斷的傳承。</p> <p class="ql-block"> 歲月不居，時光如流，農(nóng)歷春節(jié)的腳步越來越近了。</p><p class="ql-block"> 過年，哪種味道最讓你念念不忘？對位于我國陜北黃土高原的人們來說，包餃子、炸油糕、壓粉條……都是大家最深刻的濃濃年味記憶。</p><p class="ql-block">陜北地區(qū)氣候宜人，四季分明，適合種植土豆。祖祖輩輩的陜北人種土豆、吃土豆，和土豆有著很深厚的感情。</p><p class="ql-block">到了冬季，缺少新鮮的蔬菜，土豆粉條就成為陜北人每家過年必備的食物。這里的土豆不僅產(chǎn)量高、品質(zhì)好，且出粉率高，因此，過年壓粉條就成了陜北人的傳統(tǒng)。</p><p class="ql-block">粉條是陜北地區(qū)的主要食材之一，我的家鄉(xiāng)米脂也不例外。記得小時候，每到臘月，家家戶戶都會自己動手壓粉條。</p><p class="ql-block">壓粉條是米脂人過年的老傳統(tǒng)，每家每戶都要壓很多的粉條，因為正月里親戚走動多，大家聚在一起，用粉條做飯待客，方便又可口。壓粉條也就是我們當?shù)胤窖运f的“漏粉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時候的土豆淀粉都是用自家種的土豆磨出來的。我們這里農(nóng)村家家種植土豆，然后挑揀好的、大個兒的土豆儲存起來日常吃，把小個兒的或被鏟過的土豆磨成土豆淀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秋冬交替時節(jié)，農(nóng)村人就開始制作土豆淀粉。把土豆洗凈后用專用土豆機器粉碎，叫做磨洋芋粉。然后把磨碎的洋芋粉放在涼水里，一遍遍過濾，一遍遍澄清，濾去渣滓，讓淀粉逐漸沉淀出瑩白的模樣，這就是淀粉，我們老家也叫粉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之后將濕的土豆淀粉晾干透，就到了一家家壓粉條的時候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壓粉條的程序與壓饸饹面基本上大同小異，不同的是饸饹面壓鍋里現(xiàn)煮現(xiàn)吃了，而粉條則要晾凍在外面，等粉條晾干了，儲存著吃。</p><p class="ql-block"> 我的老家是四孔窯洞，窯洞里砌了土炕，炕邊壘了灶臺，灶火跟炕洞相連。冬天的時候既能做飯，又能燒炕取暖，兩全其美。大鍋炒菜做飯、蒸饅頭都很方便，用來壓粉條自然也不在話下。每年進入臘月后，父母會找一個好天氣，準備壓粉條。</p><p class="ql-block"> 母親總是一大早就把準備好的土豆淀粉，先用小盆盛淀粉加入熱水勾芡，然后加入大盆淀粉面像和面一樣和起來，反復(fù)揉成面團。在和面的過程中要加入適量的白礬，白礬加入多少量，一般是根據(jù)經(jīng)驗判斷的，白礬量加的太多或太少，直接影響粉條的口感，否則做出來的粉條就會發(fā)苦或者不筋道。</p><p class="ql-block"> 下一步就是壓粉條了，把和好捏成棒狀的淀粉面劑子放進熱氣騰騰的鍋上的饸饹床里，使勁把粉面壓在鍋里就成為粉條了，等水開粉條漂起來后撈在冷水里泡，然后打成小把，放在高粱桿編成的盤子上凍出去，形成“粉坨子”。</p><p class="ql-block"> 饸饹床子的底子可以換，有可以壓出圓的底，也有可以壓出扁的底，壓出的粉條有粗有細、有圓有扁。</p><p class="ql-block">壓粉條是個體力活，更是技術(shù)活。打礬、和面，經(jīng)過數(shù)次的揉捏后，再將粉面團裝入饸饹床中擠壓成型，在熱騰騰的鍋中撈出粉條后，還需在冷水中浸泡，在寒風中冷卻，這樣才能保證粉條的晶瑩剔透、勁道爽口。</p><p class="ql-block">在壓粉條這天大家忙著，累著，也樂呵著，成為我們陜北許多人心里永不褪色的溫暖記憶。</p><p class="ql-block"> 最后把凍成一小把一小把的“粉條坨坨”放到空窯里，隨吃隨取極為方便。</p><p class="ql-block">每次壓完粉條后，母親就會將剩余的碎粉條撈進小盆里，放點鹽，倒上醬油醋，淋點油潑辣子，拌點蔥花，我們姊妹都爭著捧著小碗盛了吃起來了，“哧溜，哧溜……”地吃得那個香。</p><p class="ql-block">在過去一窮二白的年代，粉條就是陜北人過年餐桌上必不可少的硬菜大菜了，不管是靈巧的還是笨拙的主婦，只要粉條在手，都能做出幾道拿手菜，豬肉炒粉條、酸菜燉粉條、豆芽涼拌粉條等等。</p><p class="ql-block"> 現(xiàn)代社會的生活節(jié)奏越來越快，便捷的生活讓越來越多的年味兒老傳統(tǒng)在慢慢的消逝，壓粉條這種陜北特色的年味也不例外，它終將隨著我們逝去的童年慢慢消失在我們的記憶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在三農(nóng)天地闖蕩大半輩子，雙腳板子沾過南方水鄉(xiāng)田埂的泥巴，瞧過魚米堆滿倉的盛景；也踏過北方干裂溝渠的砂土，見證風沙里莊稼人咬牙堅守?？尚睦镒畹胗浀?，還是老家山東日照那煙火升騰的小村，尤其寒冬臘月，村里手工粉條開做，熱氣、香氣攪和在一起，跟塊魔力超強的磁石似的，把我的魂兒牢牢吸住。每次想起，心底就泛起溫熱漣漪，眷戀、溫情一股腦往上涌，還雜著點說不出的悵然。</p><p class="ql-block">粉條“前世”：寒冬里的甜蜜開篇</p><p class="ql-block">打小，村里孩子眼巴巴盼粉條開做，那勁頭，跟盼過年沒啥兩樣。臘月一到，寒風跟刀子似的，刮得人臉生疼，卻咋也吹不散地窖口那股清甜紅薯香。大人們裹上厚棉衣，哈著白氣鉆進地窖，沒一會兒，一筐筐圓滾滾、紅撲撲的紅薯就跟寶藏似的被運出來。孩子們哪還按得住，撒丫子圍上去，眼珠子賊溜溜轉(zhuǎn)，專挑個頭小、外皮光滑的紅薯，瞅大人不注意，偷偷撿起一個，在衣角蹭兩下，“咔嚓”咬一口，甜滋滋、涼絲絲的汁水在舌尖爆開，得逞后的竊喜瞬間脹滿心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挑紅薯，長輩們那是相當在行。老花鏡一戴，氣場全開，摩挲著紅薯表皮，瞇著眼端詳，嘴里還念念有詞：“這紅薯啊，糖分得足、淀粉得多，淀粉少了，做出來的粉條軟趴趴，沒筋骨，吃著都沒勁。”爺爺這話，在我耳邊嘮叨十幾年，如今品一品，全是歲月沉淀的“金點子”。挑剩下的紅薯也不浪費，煮鍋紅薯粥，或者丟進灶膛烤得外皮焦香，寒冬里，暖胃又暖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清洗紅薯堪稱闔家歡樂的大工程。幾口大缸在小院一字擺開，婦女們擼起袖子，露出被寒風吹得通紅的胳膊，人手一把硬毛刷，“唰唰”給紅薯“搓澡”。我和堂兄弟們也不甘示弱，小手凍得跟紅蘿卜似的，卻憋著股不服輸?shù)膭艃海荣愓l洗得又快又干凈。一時間，水花四濺，小院里歡聲笑語、打鬧聲不斷，清冷一下子被熱氣驅(qū)散。洗完的紅薯逐一剁碎，“咔嚓咔嚓”的聲響，活像新年鞭炮前奏，熱熱鬧鬧宣告粉條制作開場。</p><p class="ql-block"> 匠心打磨：從石磨到面盆的蛻變</p><p class="ql-block">研磨紅薯粉，是個慢工出細活的精細活兒。老舊石磨慢悠悠轉(zhuǎn)著，像歲月的年輪，穩(wěn)穩(wěn)當當。我和父親搭伴，父親身板厚實，站在磨盤邊，雙臂青筋暴起，把控節(jié)奏那叫一個穩(wěn)，就跟掌舵大船的老船長似的；我在一旁，眼都不眨地瞅著紅薯塊變成細膩粉漿，滿心滿眼都是新奇。這粉漿可不能直接用，得反復(fù)過濾、沉淀，“去雜質(zhì)下手得狠，容不得一絲馬虎，不然粉條煮出來不清亮，看著就倒胃口。”父親這句叮囑，多年過去，還在我耳邊響得真切。沉淀好的淀粉，雪白雪白，抓一把，細膩綿軟，跟冬日初雪一樣純凈。</p><p class="ql-block">和面，堪稱粉條制作的“靈魂工序”，也是老師傅們展露身手的高光時刻。熱水冒著熱氣，緩緩倒進淀粉堆，老師傅擼起袖子，大手毫不猶豫伸進面盆，嫻熟地翻攪、揉捏。水汽氤氳中，面團漸漸成型，柔韌勁道，透著股鮮活氣。我好奇心作祟，伸手戳了戳面團，黏糊糊的面瞬間裹住手指?！靶⊥拮觿e搗亂，這面講究‘三光’——盆光、面光、手光，力度、溫度都得拿捏準嘍，差一星半點都不行！”老師傅佯裝嗔怒，眼角眉梢卻滿是笑意。這面團里，藏著老師傅幾十年的手藝、堅守與執(zhí)著，旁人想學，哪怕看上百遍、學上千回，也難抓到精髓。</p><p class="ql-block">粉線飛舞：大鍋里的驚艷“銀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漏粉，絕對是粉條制作最亮眼的“重頭戲”。大鍋里，水咕嚕咕嚕翻滾，濃稠得像奶白色漿液，熱氣直沖天，仿佛要把冬日清冷全趕跑。師傅們抬著盛滿面團的漏瓢，身姿矯健，站在鍋臺邊，手臂輕抖，面團就如細密銀線，齊刷刷從漏孔鉆出，一頭扎進沸水。剎那間，水汽裹挾著粉條，白茫茫一片，好似仙境云霧落凡塵，如夢似幻。我仰著頭，看得目不轉(zhuǎn)睛，生怕錯過一絲細節(jié)。旁人打趣道：“這粉條下得順不順溜，粗細均不均，全看師傅手頭功夫，輕重緩急都在腕子上呢，沒幾年苦練，抖不出這漂亮活兒！”確實，稍有差池，粉條粗細不一、長短各異，口感立馬失準，淪為次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剛出鍋的粉條冒著熱氣，亮晶晶、滑溜溜，像剔透的水晶簾子，散發(fā)誘人光澤。得趕緊撈進冷水桶“冷靜冷靜”，經(jīng)冷水一激，定型后的粉條愈發(fā)緊實、爽滑，韌性十足。晾曬環(huán)節(jié)，村里寬敞空地成了粉條的專屬“舞臺”。一排排木架穩(wěn)穩(wěn)搭起，粉條錯落懸掛，日光輕柔撫摸，顏色由淺變深，從溫潤潤的潤白變成半透明，仿若被日光悄悄鍍上薄紗。微風拂過，粉條隨風輕晃，似搖曳生姿的舞者，悠然自得，還散發(fā)出淡淡甜香，引得麻雀時不時來“搗亂”，嘰嘰喳喳，給畫面添了幾分靈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味蕾鄉(xiāng)愁：飯桌上的溫情陪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記憶里，手工粉條是過年餐桌上的“絕對主角”。燉上一鍋紅燒肉，臨出鍋前丟一把粉條進去，粉條跟餓壞的孩子似的，大口大口吸飽香濃肉汁，軟糯 Q 彈。夾一筷子送進嘴里，輕輕一咬，肉香、薯香瞬間在齒間爆開，濃郁醇厚，那滋味，勾得人舌尖直打顫，口水止不住往肚里咽；夏日炎炎，涼拌粉條就是消暑利器，佐以蒜末、香醋、香油，爽滑勁道，酸辣開胃，“哧溜”一聲吸入口中，燥熱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平日里簡單煮個清湯面，撒上幾段粉條，平淡滋味立馬增色不少，多了幾分爽滑與嚼勁。</p><p class="ql-block">鄰里間相互饋贈粉條，是村里暖心老傳統(tǒng)。哪家新做一批，準用粗布袋子裝得滿滿當當，登門送去：“嘗嘗俺家今年的粉條，純手工，勁道著呢！”質(zhì)樸話語背后，是濃濃的鄉(xiāng)情，是莊戶人不善言辭卻熾熱滾燙的心意，這份情誼，可比粉條金貴多了。</p><p class="ql-block"> 時代困局：傳統(tǒng)手藝的艱難“撐船”</p><p class="ql-block">如今，時代浪潮卷著科技颶風，呼呼往前沖，勢不可擋。機器生產(chǎn)的粉條跟潮水一樣，充斥市場，價格低得嚇人，產(chǎn)量高得離譜。村里不少年輕人被外面繁華世界勾了魂，背起行囊外出闖蕩，追尋霓虹燈下的夢。手工粉條制作行當后繼乏人，老手藝人越來越少，這傳承數(shù)百年、裝滿日照人鄉(xiāng)愁的老手藝，漸漸式微，像艘在狂風巨浪里飄搖的破舊木船，岌岌可危，隨時可能被波濤吞沒。</p><p class="ql-block">每次返鄉(xiāng)看到這番景象，心里像被重錘狠狠砸了一下，鈍痛陣陣。村里閑置的大缸，落寞地佇立在角落，落滿灰塵；石磨盤上，青苔肆意蔓延，往昔熱鬧忙碌的場景沒了蹤影，只剩蕭瑟冷清。</p><p class="ql-block">堅守曙光：傳承火種的悄然“燎原”</p><p class="ql-block">好在，陰霾里還有曙光。村里幾位老師傅不甘心手藝斷根，咬著牙牽頭，辦起小型手工作坊，帶著為數(shù)不多卻滿心熱忱的徒弟，日夜堅守，手把手教學，誓要把手藝傳下去。政府也敏銳察覺到傳統(tǒng)手藝瀕危，果斷出手相助，舉辦各類文化節(jié)推廣手工粉條，注冊商標、打開電商銷路，讓日照粉條順著網(wǎng)線“飛”向全國各地；學校也行動起來，組織研學活動，孩子們走進作坊，親手體驗制作流程，望著孩子們眼中閃爍的好奇光芒，傳承火種悄然種下，未來可期。</p><p class="ql-block">日照莊戶人骨子里那股堅韌不拔的韌勁還在，對手工粉條的熱忱不滅，這傳承數(shù)百年的老手藝就不會丟。往后我打算扎根老家，用手中筆、相機，忠實記錄它的每一步蛻變，把日照手工粉條背后溫暖人心、飽含鄉(xiāng)情的故事講給更多人聽。讓這飽含鄉(xiāng)情的粉條，走出日照、走向全國，擺上更多家庭餐桌，重煥往昔光彩。大伙要是饞了、好奇了，歡迎來日照，嘗嘗地道手工味，感受鄉(xiāng)村純粹煙火氣，我備好粉條，等大伙來！</p><p class="ql-block">日照粉條，裝著舌尖美味，更承載鄉(xiāng)村文化傳承，串聯(lián)起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是日照人乃至珍視傳統(tǒng)之人割舍不下的情愫。盼更多人能為這份傳統(tǒng)手藝駐足、發(fā)聲，助它在新時代穩(wěn)穩(wěn)扎根、茁壯成長。期待與各位在日照相逢，共赴粉條與鄉(xiāng)情交融的盛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