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在筆者曾經(jīng)服役的老部隊——空軍航空兵原第24師,有一位人所共知的戰(zhàn)斗英雄——“夜空獵手”王文禮。</b></p><p class="ql-block"><b> 1963年6月20日凌晨,王文禮在山區(qū)暗夜低空和復雜電子干擾等十分特殊的情況下,發(fā)揚勇敢拼搏的精神,憑借高超的戰(zhàn)術技術,緊追狡猾的敵人,在江西省中部地區(qū)(今撫州市臨川區(qū)大窩坑山)上空,擊落1架竄擾大陸的國民黨空軍“黑蝙蝠中隊”裝有新型電子戰(zhàn)設備的P-2V-7U“海王星”夜間偵察機,創(chuàng)造了我軍首次使用米格-17PF擊落P-2V-7U的記錄。</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夜空獵手”王文禮</p> <p class="ql-block"><b> 今天的年輕人,對和平的環(huán)境已習以為常,他們也許不曾想到,在新中國成立后的一、二十年間,我們祖國大陸的領空并不像現(xiàn)在這樣太平。建國初期,盤踞臺灣海峽對岸的蔣軍動不動就派飛機襲擾大陸,它們四處亂鉆,“發(fā)傳單、丟特務、炸福州、擾江浙,是可忍,孰不可忍?”毛澤東提出“創(chuàng)造強大的人民空軍,殲滅殘敵,鞏固國防”。我人民空軍1949年11月11日正式成立后,在抗美援朝和國土防空的歷程中浴血奮戰(zhàn),迅速成長,不但“志愿軍空軍是一鳴驚人,一鳴驚世界”(毛澤東語),時任美國空軍的最高軍職、參謀長范登堡感嘆“幾乎在一夜之間,中國便成了世界上空軍力量最強大的國家之一”;而且經(jīng)過1958年福建、浙南、粵東上空的13次空戰(zhàn),奪取了東南沿海的制空權。</b></p><p class="ql-block">? ▽1955年3月21日,毛澤東為空軍首屆英雄模范功臣代表大會題詞:“建立一支強大的人民空軍,保衛(wèi)祖國,準備戰(zhàn)勝侵略者?!?lt;/p> <p class="ql-block"><b> 敵人不甘心失敗,變換手法,由明火執(zhí)仗的戰(zhàn)斗機襲擾改為用有特殊性能的偵察機竄擾。于是,</b><b style="font-size:18px;">50-60年代在</b><b>臺灣國民黨空軍部隊中出現(xiàn)了2個最神秘的以“黑”聞名的特殊中隊,即直接受命于“國安會”秘書長蔣經(jīng)國的“黑蝙蝠中隊”和“黑貓中隊”。</b></p><p class="ql-block"><b> 朝鮮停戰(zhàn)后,東西方進入冷戰(zhàn)時期,美國開始將中國大陸列為主要的假想敵,急需在大陸沿海建立情報網(wǎng),監(jiān)視解放軍的各種軍事動態(tài),當時還沒有人造衛(wèi)星偵測技術,只能以偵察機等傳統(tǒng)方式來搜集情報,敗退到臺灣的國民黨軍隊就顯出了獨特的地理優(yōu)勢。而蔣氏集團妄想“反攻大陸”,亟需美援, 雙方一拍即合,50年代初,蔣軍挑選空軍中最優(yōu)秀的軍官,接受美國中央情報局(CIA)訓練。1955年,蔣介石指派蔣經(jīng)國為項目的臺方代表和CIA簽約,雙方以“西方公司”為掩護,聯(lián)合成立一支戰(zhàn)略偵察隊伍“空軍技術研究組”,直屬長官是“空軍總部情報署”署長、蔣介石夫婦前座機長衣復恩,為淡化其特種部隊的色彩,對外稱第34中隊(黑蝙蝠中隊,從事低空偵察)和35中隊(黑貓中隊,高空偵察)。美方提供飛機等先進裝備、器材,臺空軍人員駕駛進入大陸、情報人員操縱各種偵察設備,收集的情報由美國人進行技術處理,“成果共享”。</b></p><p class="ql-block"> (注:關于我空軍部隊與“黑貓”中隊交鋒的情況,請參閱本人拙編:</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s://www.meipian14.cn/347p8d8d" target="_blank" style="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 font-size:18px;">“竹竿捅下來的”世界紀錄——大校營長和他的“英雄營”</a>)</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黑貓中隊隊徽</p> <p class="ql-block"><b> 1953至1967年間成立的“黑蝙蝠”中隊,其偵察機先后主要活動在月夜中空和暗夜低空,從事電子情報搜集,“順便”空投心戰(zhàn)傳單或生活物資,偶爾也空降情報員。34中隊晝伏夜出的習性如同蝙蝠,而蝙蝠夜間以聲波來飛行,與雷達工作原理相似,于是該隊以“蝙蝠中隊”命名,為減低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飛機外表多用含有鐵氧體吸波材料的特殊涂層漆成黑色,故亦稱黑蝙蝠。該隊的標志即為一只展翅的蝙蝠在北斗七星之間飛翔,據(jù)當年設計該隊徽的4人之一、原34中隊電子官教官李崇善稱:北斗七星代表方向和航行,上部三顆星和下部四顆星代表34中隊,蝙蝠翅膀突破深藍色的夜幕,代表“任務艱難,士氣如虹的精神”,翅膀穿透外圍的紅圈,則象征“潛入紅色鐵幕”。他還說:“當年蔣介石非常重視這個任務,試飛8個月期間,我們被蔣介石召見到他的辦公室4次。”</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黑蝙蝠中隊隊徽</p> <p class="ql-block"><b> 由于黑蝙蝠中隊比黑貓中隊更危險,所以也更保密。為了偵察大陸腹地情報,黑蝙蝠中隊駕駛安裝當時最先進的電子反制作戰(zhàn)裝置(ECM)、成為所謂“空中電子實驗室”的低速螺旋槳飛機,竄犯我東南沿海甚至戰(zhàn)略縱深地區(qū),偵測解放軍雷達、導彈和高射炮等陣地,所經(jīng)之處多是重要軍事基地,每次任務都驚險萬分。這些偵察機起先不配載武器,完全靠飛機的優(yōu)良性能、飛行員的技巧和黑夜的掩護躲避我人民解放軍的追擊,而美蔣為保住機密,機上未配人員逃生裝備,若飛機被擊中,乘員只能如蝙蝠般消失在歷史的黑暗中。</b></p><p class="ql-block"><b> “黑蝙蝠”每次飛行的任務、航線、飛行高度等大都由美國人指定,當完成任務返航時,美國專用飛機已在臺灣新竹基地守侯,等飛機落地停穩(wěn),美方人員立即登機,拆卸飛機上的電子監(jiān)聽等設備,把搜集的情報帶回美國研究分析。他們先是利用轟炸機改裝的航程較大的B-26、RB-17G、RB-69A等飛機執(zhí)行任務,常在月夜中空潛入大陸竄擾,屢遭打擊后,1958年起開始換裝低空性能和機載設備更加先進的P-2V-7U“海王星”偵察機,改在暗夜低空活動。</b></p><p class="ql-block"> ▽34中隊早期主要編制飛機之一、由美B-17轟炸機偵察改型的RB-17G偵察機</p> <p class="ql-block"><b> 由美國洛克希德公司設計生產的P-2V“海王星”(Neptune)海上巡邏機(后改裝為偵察機),共有7種型別,其中P-2V-7U性能最佳。這架活塞-噴氣混合式飛機,擁有活塞式螺旋槳發(fā)動和渦噴發(fā)動機的雙動力(除有兩臺R-3350發(fā)動機用于巡航外,還有兩臺J34噴氣發(fā)動機供緊急情況下使用),最大速度可達586km/h,航程超過5000公里,續(xù)航時間長達15小時。它的低空低速飛行性能好,可控速度范圍很大,飛行高度、速度能高能低,機動能力強。</b></p><p class="ql-block"> ▽國民黨空軍的P-2V-7U飛機,一般在夜晚出動,執(zhí)行低空偵察任務。</p> <p class="ql-block"><b> 為適應暗夜低空飛行和對付可能遇到的打擊,它配備了ASP-20搜索雷達和當時最先進的電子偵察系統(tǒng),還有地形跟蹤雷達、側視雷達和多普勒導航雷達等一整套先進的電子對抗設備,以及很多自衛(wèi)設施作“護身符”:一是安全航行系統(tǒng),裝有能在400至900米的高度掃描出10公里以內地形的全景搜索雷達并通過計算機和自動駕駛儀相連,可保證其低空或超低空機動飛行時鉆山溝、躍山頭,不受地形限制;二是電子偵察系統(tǒng),不僅可偵察我方雷達頻率、性能和部署,還可以竊聽并錄制我空地指揮聯(lián)絡;三是電子干擾系統(tǒng),不僅可以施放鋁箔條進行消極干擾,而且可通過應答式干擾機制造假目標干擾我方的機載雷達;四是垂直尾翼上裝有電子護尾器等雷達告警裝置,可警告飛行員有飛機跟蹤,須迅速擺脫;后來還可在翼下加裝4個AIM-9B“響尾蛇”導彈掛架,企圖在攔截飛機沖前時,使用導彈反咬一口(但據(jù)記載,P-2V-7U在潛入大陸后未曾有機會實際使用過“響尾蛇”導彈)。</b></p><p class="ql-block"> ▽P-2V-7U機組起飛前正在聽取任務簡報</p> <p class="ql-block"><b> 為提高34中隊的回避殲擊機攻擊的技、戰(zhàn)術,美方還特地安排P-2V機組飛往沖繩島,與模擬我米格-17ПФ的裝有機載雷達的美軍F-86、F-102飛機進行合練。美臺官方分析推演后認定,按大陸當時的裝備水平,就解放軍空軍那些幾無電子戰(zhàn)能力的戰(zhàn)機,要在夜間擊落P-2V-7U飛機顯然是不可能的。</b></p><p class="ql-block"><b> 自重16噸、翼展達30.9米的</b><b style="font-size:18px;">P-2V-7U,</b><b>與夜空背景融為一體的黑色或藏藍色涂裝很容易融入暗夜之中,擅長夜間復雜地形超低空飛行,給發(fā)現(xiàn)</b><b style="font-size:18px;">目標和截擊</b><b>帶來很大困難。該機仗著有完善的偵察設備和電子干擾系統(tǒng),在入侵之前總要設法引發(fā)對方的雷達啟動,并記錄下來以制定對策,所以該機的行蹤十分詭秘。有一次,該機趁暗夜從渤海方向進入,在昌黎附近被我雷達網(wǎng)偵知,發(fā)現(xiàn)該機在海面竟然飛到了70米(竄入大陸后調高到120米)。入陸后,由于地面的雷達雜波太多,超低空飛行的P-2V回波亦很難分辨。</b></p> <p class="ql-block"><b> 當時,我人民空軍有少量米格-17裝有適用于3000米以上高度作戰(zhàn)的機載雷達,理論上具備夜戰(zhàn)能力,但蘇聯(lián)的電子技術水平不高,米格-17機載雷達在低空、超低空復雜氣象條件下的濾波功能很差,遇到“海王星”施放主被動干擾時,往往就成了“睜眼瞎”。加之專門針對中高空作戰(zhàn)環(huán)境進行性能優(yōu)化的米格-17低空低速性能不佳,而敵機通常在150-300米的超低空飛行,我高速飛行的戰(zhàn)斗機對其不容易瞄準,在夜間和低空對P-2V-7U沒有很好的應對辦法。該型機從1958年4月17日首次出動,在3年時間內竄入大陸84次,我空軍先后起飛400多架次各型飛機截擊未果?!昂隍稹眰兏铀翢o忌憚,在大陸上空往往一飛就是7、8個小時,縱橫好幾個省區(qū)。它不僅竊情報,搞偵聽,還到處撒傳單乃至假糧票、假油票和所謂“歸降證”,妄圖破壞經(jīng)濟,攪亂人心。</b></p><p class="ql-block"><b> 敵機的猖狂竄擾,令我空軍指戰(zhàn)員怒不可遏、恨之入骨,甚至</b><b style="font-size:18px;">驚動了中央,</b><b>毛主席在總參謀部一篇《防空作戰(zhàn)情況的報告》上批示:“全力以赴,務殲入侵之敵”!周恩來總理也指出:“我們應用一切方法將蔣機擊落”。</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當年的宣傳畫</p> <p class="ql-block"><b> 為了對付這群“黑蝙蝠”,我空軍1959年組建了16個獨立夜航大隊,飛行員都經(jīng)驗豐富,但由于當時我軍裝備和技術落后,我戰(zhàn)斗機對進入大陸上空的P-2V-7U攔截無一戰(zhàn)果。這只專挑下弦月“上夜班”、擅長“鉆山溝”的“黑蝙蝠”,若遭截擊,它時快時慢,時高時低,左右蛇行且施放干擾;而我截擊飛機通常速度快,不是未能及時發(fā)現(xiàn)(有時發(fā)現(xiàn)后遭電子干擾,目標即丟失),就是易沖過頭,若反應不及,甚至造成追擊飛機易失速或撞山。1963年以前,我空軍在截擊P-2V行動中損失2架圖-2,犧牲8名空勤人員,教訓不可謂不大。</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當時我軍的地面雷達</p> <p class="ql-block"><b> 我軍善于在戰(zhàn)爭中學習戰(zhàn)爭,面對優(yōu)勢敵人,經(jīng)常以弱勝強。在夜間攔截方面也是同樣的道理,即使我軍裝備較落后,但是可以通過制定合理戰(zhàn)術、進行針對性訓練和加強空地配合等來彌補。根據(jù)P-2V的活動規(guī)律,我軍進行了“破三關”訓練(即發(fā)現(xiàn)關-使用雷達發(fā)現(xiàn)目標;截獲關-用瞄準天線抓獲目標并穩(wěn)定跟蹤;射擊關-準確瞄準射擊),發(fā)動指戰(zhàn)員群策群力,摸索出 “快速攻擊”和“照明攻擊”等新戰(zhàn)法。1961年11月6日夜,我高射炮兵在遼東半島設伏,擊落了一架P-2V,那是該機在偵察我城子疃陣地時,我探照燈兵第402團把敵人放到5000米近處,然后突然打開探照燈將其死死照住,高射炮兵第502團和陸軍高炮部隊共13個炮兵連隨即集群開炮命中的(從亮燈到擊落敵機僅用時30秒)。</b></p><p class="ql-block"> ▽這張照片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毛澤東、劉少奇、劉亞樓三個人的手全都指向天空。這是為什么呢?原來,這是1962年9月,空軍司令劉亞樓在中南海向毛澤東、劉少奇匯報:空軍在江西南昌東南羅家集附近擊落美制U-2型高空偵察機(隸屬“黑貓”中隊)的經(jīng)過。</p> <p class="ql-block"><b> 時駐南昌向塘機場的空24師,擔負著東南沿??v深一帶地區(qū)的防空任務。江西是敵P-2V-7U經(jīng)常光顧的地方,王文禮和他的戰(zhàn)友們此前曾多次與其交手,但都沒能把它打下來。總結我軍以往攔截P-2V失敗的經(jīng)驗,該師提出了一種新戰(zhàn)法:我機從敵機后接近,容易被敵機電子干擾,如果從前面對頭攻擊則可以避免這種情況。這種戰(zhàn)法需要雷達操作員及時發(fā)現(xiàn)目標、領航員正確引導和飛行員抓住轉瞬即逝的射擊窗口,十分考驗各兵種相互之間的配合。王文禮時任獨立大隊副大隊長,他技術功底扎實,作戰(zhàn)風格敢打敢拼,為了擊落敵機,他積極和戰(zhàn)友合練戰(zhàn)法,探索合適的作戰(zhàn)方案,苦練戰(zhàn)術技術操作,還給自己加了個訓練科目:用肉眼在夜間搜索隱顯目標,強化夜間目視搜索和射擊、機動等針對性的訓練。</b></p><p class="ql-block"> ▽空24師紀念畫冊《火紅的年代》(2015年版,袁亞維主編)封面</p> <p class="ql-block"><b> 王文禮認為,相對于米格-17來說,P-2V-7U“海王星”屬于“大、慢、靈”目標,在低空和超低空尤其如此。所以駕機截擊時不能指望一個切入航跡就恰好占領合適的攻擊陣位,得做好與敵周旋一番的心理及技術準備,因此他在夜航訓練時刻意加強了作低速不規(guī)則小幅機動的訓練比重。他每天晚上練習肉眼尋找遠處村莊微弱的燈光,還用電筒突然晃自己的眼睛,以適應開炮時的火光。雖然這種訓法方法很傷眼睛,但他認為既然已知機載雷達不可靠,就應有多種備份手段,再說夜間開炮時產生的強烈炮口熖,已經(jīng)不止一次讓夜航飛行員因眼睛暫時失明而錯失戰(zhàn)機,因此加強這方面鍛煉有助于夜戰(zhàn)時適應突如其來的強光,不至于讓夜戰(zhàn)成為“一錘子買賣”。經(jīng)過刻苦訓練,他熟練地掌握了夜間截獲、跟蹤和射擊技術,駕駛2074號米格-17PF飛機得心應手,戰(zhàn)術動作“快、猛、準、狠”,可謂達到了人機合一、機隨心動的境界,為實戰(zhàn)打下了堅實的基礎。</b></p><p class="ql-block"> ▽空24師獨立大隊副大隊長王文禮在與戰(zhàn)友研究戰(zhàn)法</p> <p class="ql-block"><b> 1963年6月19日夜,無月光。當晚7點左右,國民黨空軍一架裝有新型電子警戒、干擾設備的5070號P-2V-7U電子偵察機從桃園機場起飛,準備偵察華中、華南地區(qū)。機組成員有國民黨空軍“技術研究組”少校作戰(zhàn)長周以栗和第34中隊飛行官陳元瑋、黃繼鑫,領航官王守信、王洽、李文駿、傅永練,電子官黃克成、馮成義等14人。</b></p><p class="ql-block"><b> 20點42分,P-2V-7U從浙江三門灣入陸進行電子偵察,飛過杭州、南京等地,時速約330千米,高度200~500米。該機在大陸活動3小時50分,航程1350千米。發(fā)現(xiàn)敵機后,自21時11分起,我空軍駐杭州、衢州、南京、武漢和南昌的截擊機大隊先后起飛8架米格-17PF和圖-4進行攔截,連續(xù)跟蹤410千米,但其頻繁作蛇行機動并施放電子干擾擺脫了攻擊,攔截均告失敗。</b></p><p class="ql-block"> ▽1963年6月19-20日,國民黨空軍5070號P-2V-7U電子偵察機航跡及我攔截作戰(zhàn)經(jīng)過示意圖</p> <p class="ql-block"><b> 空24師指揮所根據(jù)戰(zhàn)情通報,21點命令部隊“進入一等”。當日的指揮員是師長王子祥,他雙臂撐著標圖桌,一邊聽著作戰(zhàn)參謀的匯報,一邊注視著標圖板上敵機的航跡。</b></p><p class="ql-block"><b> 22點20分,獨立大隊大隊長董純仁駕機起飛,30分鐘后,副大隊長王文禮也起飛了,可是不久兩人就分別駕機返回,截擊沒有成功。董純仁曾用機載雷達捕捉到了敵機,但狡猾的敵機一面大量施放金屬絲干擾片,一面急劇降低高度,董后來回憶說:“我進行了兩次攻擊,第一次是對頭攻擊,但由于高度差太大沒有得手;第二次我從敵機后面接近,在距離3公里時用雷達發(fā)現(xiàn)了目標,但接近到1.5公里時被干擾,丟失目標?!毖劭磾硻C即將逃離,王文禮受命升空,但他起飛后,敵已飛遠(王起飛前10分鐘,敵機已飛過九江),師指接到消息,武漢空軍已起飛迎敵。為避免空中誤擊,王文禮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只好返航回機場待命。</b></p><p class="ql-block"><b> 師指分析:若武空截擊不成,敵機返航很有可能會經(jīng)過江西,屆時還有一次攔截機會。王文禮立即回到座艙待命,準備隨時升空迎敵。</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王文禮在與戰(zhàn)友演練戰(zhàn)術</p> <p class="ql-block"><b> 果然,P-2V-7U擺脫了解放軍飛機的多次追擊,飛到湖北咸寧后掉頭返航。當它再次進入江西,很快就被我軍地面П-30雷達捕捉到。師指準備命令王文禮起飛,卻沒有得到上級批準。原來空中還有一架兄弟部隊的圖-4轟炸機(因其航程遠,能長時間與敵機周旋,我軍將圖-4加裝了截擊雷達,用來執(zhí)行攔截任務),為避免誤擊,上級要求空24師待命。該圖-4雖然在20日0點10分左右發(fā)現(xiàn)了敵機,但P-2V-7U故伎重施,立即施放了電子干擾,同時迅速飛到低空,讓圖-4撲了個空。</b></p><p class="ql-block"><b> 眼見敵機已飛過南昌,很快就將離開空24師的作戰(zhàn)空域,師長王子祥果斷下令:</b></p><p class="ql-block"><b> “518,開車!”</b></p><p class="ql-block"> ▽1961年5月19日,毛澤東主席在停靠江西向塘機場專用線車站的專列上,接見空軍航空兵第24師黨委常委會成員。這是毛主席在新中國成立后罕見地接見一個師級作戰(zhàn)部隊領導班子全體成員。照片中前排右1和后排右3這兩位,就是1963年6月19-20日在師指揮所直接指揮這場戰(zhàn)斗的空24師師長王子祥和參謀長李虎坡。</p> <p class="ql-block"><b>? 20日0點18分,王文禮駕2074號米格-17PF騰空而起,向戰(zhàn)區(qū)疾馳。由于敵機已經(jīng)飛過了南昌,不可能進行對頭攔截,指揮員設想采用與敵機航向夾角為90度的大角度進入截擊。</b></p><p class="ql-block"><b> “航向幺勾洞(190),高度幺五洞洞(1500),速度拐五洞(750)”,地面領航員張健下達了引導口令。由于平時的“配套”訓練達到了“知人知音,知人知性”,一聽領航員下達口令的語氣,王文禮就意識到起飛晚了,并考慮到正前方有大山,就主動打開加力,提前達到了要求的高度和速度。</b></p><p class="ql-block"><b> 0點32分,敵機飛至臨川附近,王文禮在地面引導下,直切P-2V-7U“海王星”的航跡,逼近了敵機。</b></p><p class="ql-block"><b> “518,春天。”(事先設定的空地通話暗語:春天、夏天、秋天、冬天分別代表4、3、2、1公里。)</b></p><p class="ql-block"><b> 聽到張健呼叫“春天”,王文禮知道離敵機不遠了,他聚精會神地搜索著敵機?!跋奶臁锾臁睆埥〔煌5赝▓笾鴶硻C的方位和距離,情報表明離敵機越來越近,但漆黑的夜里一時還沒發(fā)現(xiàn)。</b></p><p class="ql-block"><b> 突然,張健急促地通報:</b></p><p class="ql-block"><b> “冬天……在一起啦!”</b></p><p class="ql-block"> ▽我軍夜戰(zhàn)使用的米格-17PF(殲-5甲)戰(zhàn)斗機</p> <p class="ql-block"><b> 一聽“在一起”了,王文禮立即意識到,由于敵我高度差過大,自己已經(jīng)沖過了敵機的航跡。原來,P-2V-7U飛行官周以栗經(jīng)過了N次被攔截,早已成為驚弓之鳥,迅速駕機低飛躲避。此時敵我飛機的速度差和高度差均很大,王文禮未能發(fā)現(xiàn)目標,就與敵機交叉過去了。</b></p><p class="ql-block"><b> 反應過來的王文禮立刻進行大坡度左轉,準備從敵機尾后進入進行攻擊。他迅速打開減速板、收油門、壓機頭,將高度從1500米降至900米,再次接敵。</b></p><p class="ql-block"><b> 王文禮用“快速轉彎、改平搜索”的方法,在地面引導下逐漸接近P-2V-7U,當聽到張健呼叫“夏天”(3公里)時,他打開機載雷達,全神貫注地進行搜索,熒光屏出現(xiàn)了敵機的信號,位于右側下方20度的位置,相距約兩公里。</b></p><p class="ql-block"><b> 這時敵機施放了干擾,熒光屏出現(xiàn)了很多雜波,王文禮憑著練就的強化搜索方法,分辨真假目標信號,繼續(xù)保持追蹤。</b></p><p class="ql-block"> ▽5070號P-2V-7U飛行官周以栗,其飛行技術高超。這是他在一次成功處置了空中險情,落地后與座機的合照。</p> <p class="ql-block"><b> 周以栗知道碰上了難纏的對手,于是突然向右急轉,王文禮也跟著做了大坡度急轉并率先改平。周以栗完成轉彎時,正好處于米格-17PF正前方1000米,王文禮憑著平時苦練的“鷹眼”,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海王星”發(fā)動機排氣管發(fā)出的微弱火光,小心駕駛著戰(zhàn)機向對方接近,但狡猾的周以栗又立即左轉俯沖,王文禮一邊根據(jù)地面引導跟蹤,一邊下降到比敵機更低的高度(這是為了讓地面的П-30雷達在兩機相距很近時仍然能分辨目標),緊緊咬住敵機。</b></p><p class="ql-block"><b> 王文禮柔和地操縱飛機,把速度調整到每小時450公里,當接近至敵機500米、目標標志修正到中央方位線時,他按下了炮鈕,十幾發(fā)炮彈接連飛出,但沒有擊中敵機(后來判讀照相槍膠卷時發(fā)現(xiàn),我機和敵機都稍帶右坡度,導致估計提前量失誤)。</b></p><p class="ql-block"><b> 敵機察覺到被攻擊了,順勢右轉,并使用了箔條和應答式干擾。為了不再丟失目標,王文禮開炮后沒有脫離,緊跟著敵機右轉,再次運用“快速轉彎,改平搜索”的戰(zhàn)法追擊。</b></p><p class="ql-block"> ▽王文禮追擊P-2V-7U示意圖,敵機不斷做蛇形機動,并施放干擾,高度越來越低。</p> <p class="ql-block"><b> 師指揮員王子祥等認為,兩次攔截未果,“海王星”即將飛入贛東南山區(qū),必須果斷棄用此前的90度航向交叉引導法,立刻命令領航員改用新的方法對戰(zhàn)機實施引導。</b></p><p class="ql-block"><b> 王文禮操縱著戰(zhàn)鷹第三次向敵機沖去,很快便在漆黑的夜空中再次捕獲“海王星”的蹤跡。當飛出干擾區(qū)后,熒光屏上出現(xiàn)的敵機信號不斷向左移動,那是周以栗駕駛P-2V-7U右轉完畢后又立馬左轉,做蛇形機動。王文禮于是再次向左壓坡度轉彎。由于兩機速度、高度、航向均不同,敵機飛出了雷達掃描區(qū)。他總結經(jīng)驗,發(fā)現(xiàn)敵機后立即將本機時速急劇降低到350公里,小心翼翼地逼近對手。</b></p><p class="ql-block"><b> 通過完善的機載傳感器已知自己被“獵人”盯上的“海王星”,使出渾身解數(shù)作機動擺脫。但王文禮此前對他們的種種伎倆已經(jīng)研究透了,他施展出平日里苦練的本領,死死咬住敵機不放。王文禮后來回憶道:“敵機很狡猾,不斷地蛇形機動,或者減速想讓我超前。前幾次失利就是因為我的速度過快?!薄坝谑俏曳畔聹p速板和襟翼,收小油門,將速度降低到350km/h,這是米格-17PF所允許的最小速度?!?lt;/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王文禮講解擊落黑蝙蝠經(jīng)過</p> <p class="ql-block"><b> “當耳機里傳來‘夏天’的信號時,我打開了雷達,發(fā)現(xiàn)敵機在右側10度,距離約3.2公里。低速的米格-17PF可不好控制,稍有不慎墜毀的就是我了。”“當接近到1.6公里后,我又遭到了干擾,但可以從雜波中分辨出真目標。于是我集中注意力,根據(jù)雷達的信號指示飛行,很快就接近到1公里以內。”</b></p><p class="ql-block"><b> 飛行官周以栗發(fā)現(xiàn)干擾不管用,便再一次左轉。王文禮發(fā)現(xiàn)信號左移后消失,于是根據(jù)敵機轉彎方向,抬頭目視搜索左側夜空,發(fā)現(xiàn)左前上方10度、距離大約200米處有個黑影,那肯定是敵機!正巧周以栗急于加速擺脫追擊,打開了機翼外側兩臺J34噴氣發(fā)動機,尾噴管噴著黃藍色的火光,映出了飛機的輪廓。</b></p><p class="ql-block"> ▽2074號米格-17PF擊落5070號P-2V-7U(畫作)</p> <p class="ql-block"><b> “不管你玩什么花招,今天也要打掉你!”</b></p><p class="ql-block"><b> 王文禮肉眼抓住了敵機,駕機穩(wěn)穩(wěn)地將它咬住,抱定決心近距離攻擊。此時兩架飛機速度、高度差別不大,有少許交叉角,可以順勢布置射擊提前量,他駕機從敵機右后下方進逼,轉瞬間,敵機已經(jīng)充滿米格-17PF的風擋,王文禮操縱飛機帶右坡度,用瞄準具對準敵機,果決地按下了炮鈕,三門火炮閃著紅光,噴射出數(shù)十發(fā)23毫米炮彈,直撲敵機右發(fā)動機與機身之間,敵機隨即噴出濃煙烈火,開始搖搖下墜。王文禮操縱著飛機從敵機上方脫離,座艙被照得通亮。</b></p><p class="ql-block"> ▽繪畫:王文禮擊中P-2V-7U瞬間,注意敵機右側機翼起火,發(fā)動機停轉</p> <p class="ql-block"><b> 王文禮后來說:“越到這個時候就越要沉得住氣,我對準了敵機機頭后10米左右,齊射了兩秒,炮彈順利命中,敵機瞬間起火。燃燒的火光把周圍的山頭樹木照得一清二楚,說明高度已經(jīng)很低了,這時我才反應過來要脫離?!薄拔彝浟舜藭r座機的速度很低,只顧著拼命拉起飛機,動作粗魯了一些,飛機抖了一下——這是失速的預兆,這才反應過來加油門,擦過敵機上方?!?lt;/b></p><p class="ql-block"> ▽王文禮擊落黑蝙蝠中隊P-2V-7U場景圖(陳應明繪)</p> <p class="ql-block"><b> “著火啦!”王文禮呼喊著。</b></p><p class="ql-block"><b> “誰著火了?”由于心情過于激動,王文禮沒有報告清楚擊中敵機的情況,地面指揮員馬上詢問。</b></p><p class="ql-block"><b> “敵機著火了!”王文禮正式報告。</b></p><p class="ql-block"><b> “看準了沒有?”</b></p><p class="ql-block"><b> “看準了?!?lt;/b></p><p class="ql-block"><b> “打狠一點,不要叫它跑掉!”指揮員又命令道。</b></p><p class="ql-block"><b> 王文禮駕機咬住正在下墜的敵機,瞄準補射,三炮齊發(fā),同時大聲報告:</b></p><p class="ql-block"><b> “它跑不掉啦!”</b></p><p class="ql-block"><b> 王文禮清楚地看到,敵機機身、機翼和右邊的發(fā)動機之間燃著大火,迅速墜落。他在空中盤旋一周,見敵機已經(jīng)撞到地面爆炸后,才請求返航。</b></p><p class="ql-block"><b> 那架敵機的殘骸墜落臨川縣大窩坑附近(東館公社錢家大隊村北一個叫楊家山的小山頭上),機上周以栗等14人全部斃命(事后從墜機現(xiàn)場看到,其中有2人已跳傘,但因飛機高度過低,降落傘未及張開而墜亡,說明該機已配置人員應急逃生裝備)。</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P-2V-7U飛機殘骸現(xiàn)場</p> <p class="ql-block"><b> 這次戰(zhàn)斗,在低空、暗夜和復雜電子干擾情況下,王文禮當機立斷,改變以往夜間攔截時從尾后進入攻擊做法,從P-2V-7U的雷達告警器難以發(fā)現(xiàn)MIG-17PF雷達的方向進入,在短短55公里截擊航線上實施3次攻擊,瞄準干擾最強處射擊,一共發(fā)射了84發(fā)炮彈,終于成功將P-2V-7U擊落。這場王文禮從起飛到落地一共耗時37分鐘的戰(zhàn)斗,是在電子對抗條件下用戰(zhàn)術手段反干擾的突出戰(zhàn)例,也是我空軍首次使用米格-17PF擊落黑蝙蝠中隊的P-2V-7U偵察機。特別是我軍從這架敵機上繳獲了被美蔣視為高度機密的“回答式干擾機”,有關部門通過對它的解剖分析,針鋒相對地研制出反電子干擾設備,在后來我軍擊落敵偵察機、包括我地空導彈部隊擊落敵U-2高空偵察機等戰(zhàn)斗中,都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王文禮擊落敵機經(jīng)過示意圖</p> <p class="ql-block"><b> 第二天,空軍劉亞樓司令員等空軍首長趕赴江西,察看被擊落的P-2V-7U飛機墜毀現(xiàn)場,親切慰問作戰(zhàn)有功人員。</b></p><p class="ql-block"> ▽王文禮和空軍、師領導在<span style="font-size:18px;">P-2V-7U</span>墜落現(xiàn)場。左起:空軍參謀長張廷發(fā)、師長王子祥、空軍司令員劉亞樓、空軍副司令員成鈞、王文禮、師政委魯鳴。</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王文禮匯報“6?20”戰(zhàn)斗經(jīng)過</p> <p class="ql-block"><b> 6月25日,在空軍向塘基地大禮堂舉行擊落P-2V-7U戰(zhàn)斗慶功大會。會上宣布了國防部嘉獎令,王文禮、張健各榮立一等功并提前晉級晉銜,其他作戰(zhàn)有功人員也相應受到立功及晉職晉銜等獎勵。</b></p><p class="ql-block"><b> 1964年9月29日,軍委空軍授予王文禮“夜空獵手”榮譽稱號。</b></p><p class="ql-block"> ▽圖為在向塘基地召開的慶功大會會場</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王文禮在慶功大會上發(fā)言</p> <p class="ql-block"><b> 1963年6月28日,周恩來副主席在中南海接見了空24師師長王子祥、飛行員王文禮和領航員張健,表彰了他們的功績。</b></p><p class="ql-block"> ▽周恩來副主席等接見“6·20”空戰(zhàn)有功人員時與王文禮握手(右1為地面領航員張?。?lt;/p> <p class="ql-block"><b> 當周總理接見王文禮等作戰(zhàn)有功人員時,王文禮代表參戰(zhàn)指戰(zhàn)員,將一塊從P-2V-7U“海王星”殘骸中找到的機載磁羅盤作為“禮物”送給周總理。總理哈哈大笑,欣然收下。</b></p> <p class="ql-block"><b> ▽周總理在中南海接見王文禮(左5)、張?。ㄗ?)、王子祥(左3)。同時參加接見的還有空軍司令劉亞樓上將(左4)、總政主任肖華上將(左8)、副總參謀長楊成武上將(左2)、空軍政委吳法憲中將(左9)。</b></p> <p class="ql-block"><b> 1964年10月1日,王文禮作為空軍代表到北京參加國慶15周年觀禮。5日,中央軍委首長接見代表時,副總參謀長楊成武上將看見了王文禮,問他:“小王,你還有誰沒見到?”王文禮憨厚地回答:“看是看到了,就是沒與毛主席拉拉手。”楊副總長笑著轉身去了毛澤東身邊,向主席匯報幾句話,主席微微點頭。隨后,楊副總長把王文禮領到了毛主席面前,主席笑著說:“你就是‘夜空獵手’王文禮?”王文禮立正回答:“是!”毛主席握著王文禮的手,對身后的劉少奇、賀龍、陳毅說:“那咱們一起照張相吧!”</b></p><p class="ql-block"> ▽1964年10月5日,黨和國家領導人接見空軍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大會代表(2排左11為王文禮)</p> <p class="ql-block"><b> 王文禮當年駕駛擊落黑蝙蝠中隊P-2V-7U的那架2074號米格-17PF(MIG-17ПФ)功勛戰(zhàn)機,目前珍藏于北京“中國航空博物館”。座艙下部那顆鮮紅的實心五角星,即為擊落敵機的戰(zhàn)果標記。另外,在左機翼下根部有一個短掛架——“神槍”掛架,這是當年為了對付P-2V偵察機專門增加的特種設備(即機載探照燈)。</b></p> <p class="ql-block"><b> “6·20”空戰(zhàn)狠狠地打擊了敵方的氣焰,使“黑蝙蝠”一蹶不振,士氣愈發(fā)低落,其成員一聽到王文禮的名字無不感到沮喪,一接到利用暗夜去大陸“出任務”的命令更是膽戰(zhàn)心驚,據(jù)說一個時期“黑蝙蝠”們發(fā)生齟齬內訌時,背地里常詛咒對方“出任務時撞上王文禮”。</b></p><p class="ql-block"><b> 此后,“黑蝙蝠中隊”的P-2V飛機大都只敢在濱?;顒?,不再進入大陸縱深地區(qū)。1964年6月11日夜,“黑蝙蝠中隊”一架P-2V-7U竄入山東萊陽,被我海軍航空兵獨5大隊擊落。此后,國民黨空軍的P-2V飛機即停止了對大陸的偵察活動。</b></p><p class="ql-block"><b> 歷史上,美國中情局一共改裝了7架P-2V-7U飛機裝備蔣軍34中隊,被我高炮部隊和空軍航空兵、海軍航空兵各擊落1架,因事故墜毀2架。在屢遭我沉重打擊后,黑蝙蝠中隊終于被解散,僅存的2架P-2V-7U調回了美國。</b></p> <p class="ql-block"><b> “秋風無情,吹落葉飄滿地,流水無情,像東去的漣漪,請別再哭泣,那傷心的歌曲,當楓葉再紅,我會回來看你……”,這是劉德華當年演唱的《黑蝙蝠中隊》(又稱《黑蝙蝠飛行隊》)中的幾句歌詞,這首歌描述了一名飛行員和新婚妻子道別,去執(zhí)行飛行任務,卻不料成為永訣的故事。歌曲背景是真實的歷史事件,就來自蔣軍的黑蝙蝠中隊。</b></p><p class="ql-block"><b> 因為是執(zhí)行秘密任務,黑蝙蝠中隊的飛機一旦失事,機上人員的家屬只會被告知“失蹤”。家屬在痛苦之余,多少會有一絲渺茫的企盼——希望親人能跳傘逃生,或是受傷后被俘。直至兩岸關系有所松動后,遺屬才終于逐漸獲知實情。</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劉德華《黑蝙蝠中隊》磁帶</p> <p class="ql-block"><b> 在“海峽東岸”很多人的記憶中,黑蝙蝠的時代“臺灣被世界拋棄”,“如果不是‘黑蝙蝠’和‘黑貓’中隊,我們就不會有美國的經(jīng)援和軍援?!睘榱藞?zhí)行搜集中國大陸的電子情報等特種任務,一只只“黑蝙蝠”在大陸夜空灰飛煙滅。據(jù)統(tǒng)計, 該中隊1953年成立至1967年12月停止偵察任務,共執(zhí)行特種任務838架次,先后有15架飛機被擊落或意外墜毀,人員死亡148人,占全隊的2/3?!昂隍稹眰兊慕?jīng)歷等長期被鎖在臺灣有關單位“空軍特戰(zhàn)史”檔案里,列為最高機密。隨著時間推移,有些現(xiàn)已解密,2009年,在位于臺灣新竹市的當年黑蝙蝠中隊營區(qū)原址建立了“黑蝙蝠中隊文物陳列館”,2015年臺又出版《翻開黑蝙蝠中隊的神秘檔案》一書。《黑蝙蝠中隊》這首歌,從某種意義上說,也算是對該段歷史的一種紀念。</b></p><p class="ql-block"> ▽黑蝙蝠中隊“出任務”死亡的部分人員名單</p> <p class="ql-block"><b> 上世紀末的一天,已離休多年的老英雄忽然接到一封寄自加拿大的來信,寫信者是“6?20”戰(zhàn)斗P-2V-7U墜機身亡者xxx的親屬,說他們“一直很關心親人的下落”,“希望能知道該機組乘員埋葬的確切地點”;他們從某勞動日報上得知了王文禮的聯(lián)系方法,請求王文禮給他們以幫助。</b></p><p class="ql-block"><b> 王文禮認為,該</b><b style="font-size:18px;">P-2V-7U</b><b>機組成員到大陸偵察是執(zhí)行他們上司的命令,海峽兩岸的中國人都是炎黃子孫,經(jīng)請示上級和有關方面后,他給對方回了信,對當年埋葬14名</b><b style="font-size:18px;">P-2V-7U</b><b>機組成員的地點、標志等作了詳細說明。</b></p><p class="ql-block"><b> 2001年12月初,一行特殊的訪客來到江西臨川,在當?shù)卣膮f(xié)助下,挖出了該14具遺骸,于</b><b style="font-size:18px;">12月4日</b><b>遷葬臺灣?!昂隍鹬嘘牎边@14名成員在去大陸“出任務”38年之后,終于魂歸他們當年出發(fā)的地方。</b></p><p class="ql-block"><b> 這件事,顯示出祖國大陸黨和政府的磊落胸襟和博大情懷,也體現(xiàn)了祖國人民對臺灣同胞血濃于水的骨肉親情和人道主義精神,體現(xiàn)了祖國人民對海峽兩岸和平統(tǒng)一的心愿和誠意。此事在海內外又一次引起了震撼和轟動,也是老英雄對祖國統(tǒng)一大業(yè)作出的又一次努力和貢獻!</b></p><p class="ql-block"> ▽離休后的老英雄王文禮(袁亞維攝)</p> <p class="ql-block"><b> 編后記:2024年11月11日,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成立四分之三個世紀。在紀念人民空軍75周年華誕之際,再次重溫</b><b style="font-size:18px;">原老部隊的這個經(jīng)典戰(zhàn)例,</b><b>敬編此文,向老首長老英雄王文禮致敬!向老部隊和老戰(zhàn)友們致敬!向英模人物和一切為保衛(wèi)祖國作出貢獻的人們致敬!向人民空軍致敬!</b></p><p class="ql-block"><b> 鳴謝:圖文資料素材綜合整理自空24師紀念畫冊《火紅的年代》、“空六軍戰(zhàn)友網(wǎng)”(王力、袁亞維、朱宏佐、朱宏佑:《永遠閃亮的紅星》)、《當代中國空軍》及網(wǎng)絡(“戰(zhàn)史堂”《夜空獵手攔截國軍P-2V“黑蝙蝠”》等),版權屬原作者。特向原作者和原發(fā)布者致謝!</b></p><p class="ql-block"><b> 背景音樂:《榮耀之軍》</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