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處流浪,饑寒交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山風(fēng)陣陣,滿山遍野的甘蔗林象波濤在林海中搖曳,好一幅鮮活的山水畫卷。不由得發(fā)出內(nèi)心感嘆!四川你真美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借著酒力,有點(diǎn)口干,我們來到一大片甘蔗林中,象國寶大雄貓一樣在甘蔗地里打滾撒潑。雙手雙腳并用,二人合作拔蘿卜。就好象孫大圣來到了王母娘娘的蟠桃大會,胡吃海喝吃一半作一半,如入無人之境。直吃得牙齦出血,嘴皮磨破,手掌開裂。太有意思了,長到十七歲有誰給我買過這么多甜如密汁的甘蔗?有誰能買得起這么多的甘蔗?甘蔗是越到根部越甜,根部節(jié)靠節(jié),顏色深紫紅的更甜。我們只有一把用來開列車門的折疊式水果刀。斬頭去尾,揀啃得動(dòng)的吃,邊吃邊扔好不愜意。臨了我們一人又扛了三四根甘蔗帶走。那家伙有兩米多高,站在蔗林里都沒過了頭頂。扛著戰(zhàn)利品我們雄糾糾氣昂昂的下山了。拐了幾個(gè)彎,我們拾級而下。那辰光大約是下午四時(shí),路邊的墻腳處鉆出幾個(gè)人來:站住,抓小偷,偷甘蔗的。人贓俱獲,不容抵賴。我和龔常面面相覷,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了。沒有多大的事,不就是吃你幾根爛甘蔗嘛。有什么值得乍乍呼呼的?龔常悄悄地和我嘀咕:不要講話,裝個(gè)啞巴,讓我來對付。他會說四川話,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說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們兩個(gè)人被押到了大隊(duì)部。一陣虛驚之后,案情并不復(fù)雜。就是吃了集體幾根甘蔗。四川人善良,見我是個(gè)啞巴,我也裝腔作勢的指指喉嚨和耳朵。吃晚飯的時(shí)候到了,我們表示肚子餓了,好象沒有人愿意招待我們。于是趕快放人,我們扛著戰(zhàn)利品大搖大擺的下了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原以為我們在山上大吃大嚼無人知曉。哪知道我們的一舉一動(dòng),全在當(dāng)?shù)氐目瓷饺说恼瓶刂小?lt;/p><p class="ql-block">盲流盲流就象一只沒頭蒼蠅亂飛亂撞,被當(dāng)著小偷捉起來也就不是意外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們將六七根甘蔗折斷成30公分的長度,用鞋帶打成捆,著實(shí)讓我們享用好一陣子。嘴皮和牙齦都吃破了,再也不想吃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受此小挫折,重慶我們不去了,原先打算到重慶販運(yùn)一批打火機(jī)上用的打火石到徐州去賣。(二分錢一顆的打火石到徐州可以賣1角錢一顆)我們也不做了。龔常決定我們一起回徐州,相比之下,徐州的生存環(huán)境寬松,社會治安抓得不緊、說白了就是有地方過夜。冬季零下十幾度的漫漫長夜太難熬了。上身只穿一個(gè)小棉襖不超過三四斤重,一件母親穿過的舊毛線衣,稀如魚網(wǎng)大約斤把重,棉襖的棉花又老又硬,棉襖加褂子是一件白洋布染成的丈靑藍(lán),己經(jīng)洗得掉色了,下身一條衛(wèi)生褲子又短又薄,外加一條丈青藍(lán)長褲那些日子里,人整天就象蹲在冰窯里周身冰冷赤骨沒有陽氣。為了抗寒我們用球鞋帶子將小棉襖一道道的捆在身上,防止體溫外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即使是在徐州火車站逗留期間,也經(jīng)常有鐵路公安民警盯上我們,帶到派出所去問詢,我們常常象驚弓之鳥亂跑亂撞,每當(dāng)候車大廳憑票候車時(shí),我們一定要混上南來北往的任意一趟客車過夜取暖,不然的話我們肯定會凍死。夜間乘警查票是常有的事,我們也習(xí)慣了夜半更深,風(fēng)雨雪交加被趕下火車的可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一次,在安徽省S縣火車站被趕下了車。出火車站沒有地方可去。深夜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冷,只好迂回到火車站的候車大廳。這大廳又高又大,里面的空間有三層樓高。四周上下玻璃窗基本上毀壞殆盡。八面來風(fēng)??床坏杰囌竟ぷ魅藛T值班。大約有三四十名在外流浪的無家可歸者,在候車大廳的中央火堆旁烤火。人們從四面八方找來廢紙、窗框以及大廳里一切可拆可燃之物。拋入熊熊燃燒的大火用來取暖。每個(gè)人臉上都烤得紅樸樸的,前胸都出汗了,而后脊背則是冰火兩重天。那就轉(zhuǎn)過身來烤屁股,前胸立馬就涼下來了。該燒的都燒了,再也找不到可燃物了,只好作鳥獸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可坐以凍斃,能動(dòng)一定要?jiǎng)悠饋?。我和龔常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鬼轉(zhuǎn)。腹中饑腸碌碌,借著微弱的星光,來到一個(gè)好象是菜場的地方。亦或是前店后作的作坊院子。院子里掛滿了雞鴨魚以及豬肉羊肉。我倆一人扛了半條羊,又拿了兩只雞。天亮了,我們轉(zhuǎn)到一個(gè)市場的街角處,找來一些舊紙盒鋪在地上。用隨身攜帶的小刀將羊肉切割成幾大塊。按塊型大小論價(jià),很快就銷售一空,總共賣了約20多元。還剩兩小塊羊肉和兩只雞不賣了,找一戶偏遠(yuǎn)的農(nóng)戶借個(gè)鍋灶,自已燒熟了吃。這里的人家好象個(gè)個(gè)都窮,當(dāng)?shù)氐娜思乙惶熘怀詢深D飯。</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未完待續(xù)</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們象兩只大熊貓,雙手雙腳并用。</p> <p class="ql-block">三十多個(gè)盲流為抵抗嚴(yán)寒,聚在一起烤火。</p> <p class="ql-block">找一家偏遠(yuǎn)的農(nóng)戶借個(gè)鍋灶,自己燒熟了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