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三年前，去西藏，最初只是源于女兒的心愿，也是送給她的高中禮物?？上б驗橐咔榉磽?，剛到康定即中途折返。</p><p class="ql-block"> 三年中，每念及此，心中的遺憾便有增無減。</p><p class="ql-block"> 今年夏天，意外收獲了一個正常的假期，去西藏這一念頭又開始在我心中蠢蠢欲動。</p><p class="ql-block"> 經(jīng)過緊張的準(zhǔn)備，7月11號的下午，我們終于出發(fā)了，這一日，驕陽燦爛，空氣炙熱，一如我們歡欣而滾燙的心。</p><p class="ql-block"> 這次走西南路線，并且打算少走高速，一邊走一邊看。</p> <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7月11號，晚上夜宿太平鎮(zhèn)。這里四面環(huán)山，廣場上高大的噴泉寂寞而敬業(yè)地兀自噴發(fā)，有一大片向日葵花，臉向星光，在夜色中寂靜而莊重。河對岸有一片自駕游露營地，燈華灼灼，橘黃的光透出白色帳篷，帶著家的溫馨和誘惑。人在車外，河水嘩嘩地響著，像誰在大聲地傾訴自己的不滿，有著震耳的喧囂。及至到了車?yán)?，聲響被隔在窗外，世界慢慢靜下來。驀地想起張愛玲的話：“雨聲潺潺，像住在溪邊，寧愿天天下雨，以為你是因為下雨不來?！睂憹M了戀愛中人卑微到塵土里的愛：自解式地為對方的辜負(fù)開脫。我倒想把它翻過來：河水潺潺，像窗外連綿的雨簾，而我以它為背景樂，在愛的世界里安眠。</p> <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7月12號這一天幾乎都在趕路。天氣依然炎熱，車?yán)锏目照{(diào)也發(fā)起了小脾氣，居然罷工了。后又遭遇山體滑坡，道路阻塞，無奈改道翻越秦嶺。</p><p class="ql-block"> 山高路陡彎急，車?yán)锏奈锲繁凰Φ孟耠s貨鋪子一樣，讓人無處下腳。不時又有前車追尾，造成暫時擁堵，心里更添煩悶，卻又有諸多感悟。</p><p class="ql-block"> 這一路，見世界，見眾生，見自己。見識到人的堅韌和頑強，他們像蒲公英的種子一樣撒滿大地，無論是繁華的城鎮(zhèn)，亦或是大山的褶皺，他們都能隨遇而安。無論富有還是貧窮，好像都能活下去。繁華地段的人們，會有自己的困境，而被山水所囚的人，也會有不自知的意趣。而旅行的意義，其實就是從自己活膩的地方去別人活膩的地方，就像幸福，無非都是相互仰望。</p><p class="ql-block"> 夜晚的公路，少了許多車水馬龍的喧囂，黑漆漆的前方卻有著無窮無盡的神秘感和吸引力。夾在車流中的一位騎行者格外引人注目，這么晚了，他還在奮力前行。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心里可會有孤獨和焦慮。我覺得這一切其實都不重要了，于他而言，人生的意義就在路上：迎著風(fēng)，追上風(fēng)，成為風(fēng)。</p> <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13號，開始穿越甘肅。這次路線偏南，所以又帶給我不同的感受。以前對甘肅的印象，是天地遼闊，一馬平川，有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田和打瓜地、蕎麥田，有不期而遇的沙漠弋壁和野駱駝。弋壁的路好直好直，直通云邊。沙漠里不光有起伏的沙丘，有低矮至膝蓋的防護林，還會有水庫。駱駝有長長睫毛覆蓋的溫潤的大眼睛，不樂意時會毫不客氣地沖人吐口水。而眼前的甘南，大山聳立，因陰雨天氣，云霧繚繞，更添了幾分仙氣。和陜西一樣的黃土高坡，被經(jīng)年的雨水沖刷得溝壑深陷，河流呈現(xiàn)奇特的清黃兩種狀態(tài)。</p> <p class="ql-block"> 這條線路，充滿了三國遺韻，諸葛亮收服姜維的天水關(guān)，六出祁山的遺憾……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再輝煌的英雄，轉(zhuǎn)眼都成空。一代代人，肩負(fù)著自己的歷史使命，惟有努力奮斗，認(rèn)真活著，才可能在時光流轉(zhuǎn)中留下那么一丟丟印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的偉大之處在于，能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所處的環(huán)境，但無奈地是，更多的人，其實是被環(huán)境挾迫著走?；钤阡摻钏嗟某鞘?，便不自主地會有堅硬的心和精英氣質(zhì)，而放逐在山水之間的靈魂，很容易濡染仙俠氣及天地闊大而自我渺小的謙卑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所以說，人很容易被自己的見識局限認(rèn)知，天地遼闊，你所見的只是一小點點，萬不能以一斑而概全豹。而走出去，也是逐步完善自我認(rèn)知的過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最后加一句，甘肅天水麥積小鎮(zhèn)某村路邊早餐店的土豆餡包子還挺好吃，下次爭取嘗嘗茄子餡的。</p> <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 ?14日到達定西。這里已經(jīng)有了藏區(qū)的韻味。路兩邊，植被已經(jīng)漸顯稀疏，也鮮見高大的闊葉樹，還有不成熟的小麥及花猶未敗的油菜，山上開始出現(xiàn)針葉林。遠(yuǎn)望，群山巍峨，層巒聳翠。呈現(xiàn)不同形狀與顏色的梯田，充分體現(xiàn)了勞動人民的智慧。中國博大精深的傳統(tǒng)文化中，有敬畏自然的初心，更有人定勝天的豪氣。那層層疊疊的梯田，及排列整齊的針葉林，不知道凝結(jié)了多少代人的努力。</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五）</p><p class="ql-block">? 7月14趕到狼渡灘時，天色已晚，決定在此暫時休整。這里海拔已高，空氣中寒意冷冽。</p><p class="ql-block"> 日已夕矣，牛羊下來。營業(yè)了一天的人和馬，在薄霧一樣的雨幕中，向著家的方向奔去。有些馬，跟在電三輪后面，嗒嗒嗒地勻速前進，看似悠閑，卻是由人不由它。而那些被人騎著的在草原間疾馳的馬，奮蹄揚尾，像劃過的一條黑線，燃爆了草地的生機。無論如何，對家的向往都是它們奔跑的永恒的動力。</p><p class="ql-block">? 在一個地方待久了，人們會向往遠(yuǎn)方，覺得那里才有詩意，但是，在外辛苦勞累受了委屈，想起家，心里終究還是溫暖的。</p><p class="ql-block">? 補充一點，這里的花是真好看，顏色很足，熱烈而燦爛。</p><p class="ql-block"> 因為對賽馬節(jié)特別期待，所以在狼渡灘又停了一晚。</p><p class="ql-block"> ?一大早，便被牧場上馬的嘶鳴及牧馬人的怒吼所吸引，一時大人和孩子都開始看熱鬧。原來是一群馬中有幾匹不太聽話，也許它們只是不想和集體一起吃草，也許只是想馳騁草原，總之就是想自由，結(jié)果引得兩個牧馬人怒火中燒，騎著摩托車滿牧場追趕它們。馬是一種蠻聰明的動物，當(dāng)牧馬人快靠近它們時，便敏捷地躲開套馬桿，并假裝向集體靠攏，可一旦發(fā)現(xiàn)牧馬人放松警惕，便立馬向自己想去的方向揚蹄狂奔。如此幾番較量，馬兒越來越亢奮，人的怒氣值更是直線飚升。有幾匹意志不太堅定的馬兒誤入人多的場合，立馬不再橫沖直撞，但也許沒想到被人圍觀這么尷尬，便小步往圍欄旁邊躲。最終這場鬧劇，以馬兒向遠(yuǎn)方狂奔，牧馬人騎車奮力追趕給圍觀的人帶來無限懸念而結(jié)束。</p><p class="ql-block">? 一個集體中，總有那么幾個不聽話的家伙，有想法，愛冒險，愛自由，而管理者的責(zé)任，是規(guī)勸，引導(dǎo)，警示，最終通過強有力的手段將其收服。</p><p class="ql-block">? 和這幾匹不安分的相比，那些在牧場中吃草的馬真是悠閑安然，有一匹甚至懶癌晚期——它就躺在地上，只吃嘴邊能夠得到的草。但是牧馬人一出現(xiàn)，就像刮過一股神異的風(fēng)，所有的馬兒立馬昂揚振作，原先躺平的也趕緊起身，清嗓子，奮蹄腳，好像說：我在這里啊，你看我多精神。</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騎馬節(jié)正在籌備中，當(dāng)?shù)厝嗣χ拍?、做生意。旅行的人忙著看熱鬧、體驗不一樣的感受。草坡上散落著悠閑吃草的牦牛，而被圈起來等待人騎行的馬兒，定定地站著愣神，很久都不低頭吃一口草，眼中無憂亦無喜，也許，應(yīng)該還有無奈與任命吧。</p><p class="ql-block"> 世界就是這樣，同種物種，不同命運。</p><p class="ql-block"> 有時候，努力是一回事，命運又是一回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里海拔3千多，陰云密布，長風(fēng)獵獵，寒意逼人?？赡苁苄那橛绊?，我像三年前一樣出現(xiàn)了輕微的高反。收斂好情緒，寫下這些文字，感覺好受了許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想起昨天遇到的河南老鄉(xiāng)，在天水一帶收割小麥。他們逐時而動，以車為家。他們不說自己的艱辛，只說這地方?jīng)鏊巳?。河南人又被稱為中國的吉普賽人，以堅韌耐勞，聰明能干著稱，他們的足跡遍布全國，什么苦都能吃，什么職業(yè)都可以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對我們所有人來說，只要肯用心，在哪里都能活得漂亮。</p> <p class="ql-block"> （六）</p><p class="ql-block"> ?16日，到達甘南。路邊隨處可見的白塔、瑪尼堆及彩色的經(jīng)幡和身穿棗紅衣服的喇嘛，都彰顯著濃郁的藏區(qū)風(fēng)情。</p><p class="ql-block">? 一路之隔的大山，植被明顯不同，一邊針葉林蔥郁，另一邊，植被稀疏矮小，甚至裸露出大山健康的膚色。有成群的羊和牦牛，一白一黑，一小一大，點綴著翠綠的草地。路兩邊，有青青的小麥，壯碩的蠶豆及快成熟的大麥，油菜花開得正盛，像打翻了的顏料，光彩耀目。</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走近看瑪尼堆，上面形狀各異的卵圓形石頭上，或書寫藏文或雕刻佛像，并噴以彩漆裝飾。站在山頂，極目遠(yuǎn)望，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油菜花梯田，及五顏六色散落在草坡上的野花，空氣中暗香浮動，耳邊傳來經(jīng)幡在風(fēng)中翻飛的聲音，一時心情大好。</p><p class="ql-block"> 經(jīng)幡的每一次翩然而動，都是向上天的祈禱。</p><p class="ql-block"> （早上在卓尼縣城，發(fā)現(xiàn)服務(wù)區(qū)加油點8點才上班，并且?guī)惨谏习嗪蟛砰_鎖，這種慢生活真讓人羨慕又無奈。）</p> <p class="ql-block"> （七）</p><p class="ql-block"> 17日，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轉(zhuǎn)經(jīng)筒。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金碧輝煌的貢巴寺，就起了要去看看的念頭。細(xì)雨朦朦，也擋不住我們的熱情。數(shù)不清多少個轉(zhuǎn)經(jīng)筒，材質(zhì)、色彩、造型不同，大小迥異，我們懷著虔誠的心，一路轉(zhuǎn)過去，轉(zhuǎn)過去，連同疲憊及人生種種的不如意。</p><p class="ql-block">? 在這里，你會真正體會到人與動物和諧相處，天人合一的神韻。</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在山下休整時，遇到路警，聽說我們要走洛克之路，直接表示不樂觀：說上面正在下雨，路上凈是泥，霧也大，啥都看不見。還拿出照片為證，說是路政人員正在搬石頭清路。但我們心意已決，還是決定要繼續(xù)往前走。剛開始，只是覺得挺養(yǎng)眼，有那種景區(qū)司空見慣的整潔和雅致。越往前走，景色越遼闊壯觀，山上的針葉林綠得發(fā)黑，奔涌的河水因正下雨的緣故，帶著渾濁的黃色，穿流在山谷間。漸漸地，有了高山牧區(qū)的味道，滴翠成茵的山谷間，有簡陋的木板房和木籬笆圈起來的莊園。這時候，我們還會說，哇，這里好綠啊，漫山的花開得真好看，吃草的牦牛好可愛呀……及至眼前的景色越發(fā)壯美，真領(lǐng)略到了汪曾祺所說的：“人到了超經(jīng)驗的景色之前，往往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就只好狗一樣地亂叫?！闭娴?，面對超美的景色，我除了感嘆咋能美成這之外，真是詞窮。</p> <p class="ql-block"> 等到上山時，雨下得急了，我們也走進了原先飄在峰頂?shù)撵F中間，視野可及50米，車窗外一片混沌。路面坑坑洼洼，身側(cè)的山石不時呈現(xiàn)新鮮的塌方痕跡，窗外，是無盡的深淵。一路走，一路揪著心。還真應(yīng)了路警的話→真是啥都看不見。還有些路段沒護欄，一輛黑車司機一直沿著道路內(nèi)側(cè)行駛，還造成了幾分鐘的擁堵。我們在后面真是著急：云霧漫天，道路泥濘，山石欲頹，這絕對是個危險之地。幾分鐘像過了幾年，后來他在雙向司機的聲討中，終于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地讓開道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雨給大家行車帶來了麻煩，但也造成了大大小小的瀑布景觀，“飛流直下三千尺”古人誠不欺我。一路上，還有勇敢的騎行者。時不時還有牛、羊、豬、馬，牦牛，大多都繼續(xù)在草地上吃草，有幾只躲在山崖下避雨，好整以暇地觀賞著來往車流。</p><p class="ql-block"> 有幸看到了山坡上稀有的花，只可惜不知名字。</p><p class="ql-block"> 聽人說晴天能看到山崖旁邊的石頭村，都是全白的，很壯觀，可惜霧太大了，啥都看不見。這里路況有點兇險，路邊山崖里，摔得面目全非的汽車隨處可見，一路還沒有信號，連個廁所和補給點都沒有。</p> <p class="ql-block"> 而到達扎尕那時，天已黃昏。小雨初歇，霧氣蒸騰，本來就有“人間仙境”的扎尕那更加魔幻。</p><p class="ql-block"> 扎尕那的景色是真美啊，但這里的飯也真是貴——想起昨晚卓尼賣炸雞的美女說的話：這里已是邊遠(yuǎn)地區(qū)，沒辦法便宜。</p><p class="ql-block">? 總結(jié)：洛克至扎尕那路線，絕對值得一走。但山體松動易滑坡，中間有部分路段路況堪憂，特別是下雨雪的時候（聽說因為海拔高，雨雪是常態(tài)），視野受限，但整體坡度平緩，很少有急彎、急下坡，小心駕駛即可。但逢下雨，氣溫偏低，注意防凍。全程沒補給點、沒廁所、沒信號。</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八）</p><p class="ql-block"> 17號進入四川阿壩州，途經(jīng)黑河牧場，這里地處青藏高原東北邊緣，處于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若爾蓋縣境內(nèi)。這里的山峰坡度變緩，地平線變低，風(fēng)中帶著深深的涼意。太陽和云朵給山巒及大地塑造出不同的顏色。云那么白，那么低。真是“云來山更佳，云去山如畫?！边@里的云不再是無心以出岫，而是覆在山頂，懸在車旁，似乎再朝前走走，伸伸手就可以夠到。云朵在地上投下巨大的陰影，連空氣都有了幾分寒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路兩邊的草地中盛開著各色小花，蒲公英的黃色花朵密密麻麻。地上有土撥鼠打的大大小小的洞，它們探頭探腦，魚貫而出，你一旦走近，它們便立馬迅捷地躥回洞中。</p> <p class="ql-block"> 路上不時因遭遇牛群或羊群而擁堵那么一小會兒，我們也有機會近距離觀察它們。其實中午在迭部縣路邊休整時，已經(jīng)被幾只牛和豬媽媽及帶的幾只小豬崽子圍觀。它們慢慢向我們靠近，并用鼻子嗅來嗅去，豬媽媽待了一會兒便無趣離開了，那幾只小牛不離不棄，逛累了便閑適地隨地坐臥。也許它們潛意識里還是想和人親近，因為路對面明明有河流及濃密的樹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里海拔3千多，氣溫偏低，穿著薄毛衫正合適。</p> <p class="ql-block"> （九）</p><p class="ql-block"> ?18號，從紅原至馬爾康，追隨著當(dāng)年紅軍過草地的腳步。從248到317，景觀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在紅原，天空明凈遼闊，云朵低垂，黃河彎曲盤旋，流水湯湯，造成了草原及濕地壯闊柔美的風(fēng)光。路兩邊有許多騎馬、露營、卡丁車等場地。一路向西南挺進，山峰漸漸高聳，松柏森森，路兩旁，不時有小瀑布及小小流水，水極涼。野花鮮艷明媚，等到盤旋至山頂，還能隱隱看見雪峰一角。山谷中的河流因正處雨季，渾黃洶涌。</p> <p class="ql-block"> 等過了馬爾康，走在317國道上，那叫一個觸目驚心：道路狹窄，彎道還多，左有山坡，右有大河。左邊山坡山體滑坡時時可見，看樣子應(yīng)該也只是剛疏通過，路邊被沖壞的護欄歪歪斜斜，扭曲變形，沒入河中；右邊大河洶涌，波濤澎湃，黃泥漿一樣的河水激流沖蕩，形成一個個窩旋，激起一米多高的急浪。河對岸，高高的山峰，泥石流的痕跡更加明顯，青黑色的山體被撕開一條條黃白的口子，像丑陋的傷疤，河邊亂石林立，被阻擋的河水發(fā)出震耳的怒吼。每每走在沒有護欄的路邊，車體微微向右側(cè)傾斜時，我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眼前的景象正應(yīng)了李白“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biāo)，下有沖波逆折之回川”的驚險，耳邊盡是“飛湍瀑流爭喧豗， 砯崖轉(zhuǎn)石萬壑雷?！钡男鷩?。</p><p class="ql-block"> 這一段路，感官不好，山峰景觀總體稍顯平淡，河很大，水很急，晴天因經(jīng)常山體滑坡而塵土很大，雨天估計更危險，只走了幾十公里就有好多處滑坡，并有路基塌陷。最重要的是，水流很急，顏色渾濁，只顧緊張了，實在無心觀景。</p> <p class="ql-block"> （十）</p><p class="ql-block"> 18號進入甘孜。昨天還讓人驚掉魂的317，今天呈現(xiàn)出讓人沉醉的美景。首先路況非?？梢?，兩邊山坡上松柏林立，林間或山谷里不時有雪白的急流飛奔而下，與渾黃的河水完美融合。高高的山坡上有許多金碧輝煌的寺廟，五彩的經(jīng)幡在綠色背景中格外顯眼。</p><p class="ql-block">? 路遇邊關(guān)檢查站，有一群外國人正在排隊等待檢查。我遞上身份證，說出下一站的名字，很快就獲得通行。</p><p class="ql-block">? 一路上，不時遇見野猴，順著路沿行走。有好奇的車輛停下來，它就露出你們怎么這么大驚小怪的不屑表情，然后靠近過來等著投喂。我情急之下扔給它一顆奶糖，然而好像不對它胃口，兒子趕緊找出一個蘋果，它敏捷地接著，卻并不走開，就禮貌地蹲在石頭上大快朵頤，并不時抬頭與我們對視。孩子們興奮的反應(yīng)，落在猴子眼里，又不知是怎樣的感想。</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再往前走，居然遇到了一大群猴正在“打劫”過往車輛。</p><p class="ql-block"> 它們看到有車過來，便迅捷地跑到馬路中間，又小心不被撞上，還有幾只猴崽子牢牢地掛在媽媽的肚子上或趴在背上。粉紅的小爪，稚嫩的眼神，萌化了我們的心。</p><p class="ql-block"> 大家都興奮極了，我也可想下去和它們互動，但是又生怕它們撲過來搶東西傷到我。正在猶豫間，轉(zhuǎn)頭看見有一只猴子跳上了我們的車頂，蹲在倒車鏡上，好奇地打量著我們。孩子爸給它奶糖和蘋果，它小心翼翼地接過去，剝掉奶糖的皮才填進嘴里，而后吃蘋果的動作也極盡優(yōu)雅。和這邊的人猴溫馨的畫面截然不同的是，旁邊車上的幾只猴子，邊試圖打開緊閉的車窗，邊肆無忌憚地在車頂撒尿。</p><p class="ql-block"> 和群猴的正面遭遇，雙方都是有防備的，其中又有不同：人是興奮而慷慨，猴是機警而恣勢。</p> <p class="ql-block"> （十一）</p><p class="ql-block"> 7月20號，出發(fā)后的第十天，終于進藏了。</p><p class="ql-block"> 進藏之前，近距離地看到了雪山，氣溫很低，路邊當(dāng)年紅軍進藏?的碑牌及石雕，讓人油然生出悲壯和敬意。</p> <p class="ql-block"> 為了看到山坡上的石雕，忍著高反的不適，吭哧吭哧爬上去，轉(zhuǎn)頭卻看到了一幅壯麗的畫面。</p> <p class="ql-block"> 西藏與四川接壤的一段路，路況不好，非常顛簸，車速不快。山依然高大，景色絕美，比柔美秀麗的洛克之路更多了雄偉壯闊，隨手一拍就是大片的感覺。山坡上植被茂盛，但沒有大樹，每條縫隙里都有雪白的急流飛瀉而下。更高的山峰寸草不生，裸露著青灰色的皮膚。</p> <p class="ql-block"> 這里的村莊建筑沿襲了甘孜的風(fēng)格，顏色鮮艷厚重，以紅黃為主。在碧藍(lán)的天幕下，躺在青翠山坡的環(huán)抱里，安詳寧靜。強烈的撞色，彰顯著蓬勃的生命力。</p><p class="ql-block"> 路兩邊寺廟極多，主體顏色都是極顯眼的金黃色、鮮紅色還有白色，很遠(yuǎn)就能看到。路上已經(jīng)有長跪朝圣的人，路兩邊不但白塔塔基上有許多刻著經(jīng)文的石頭，石崖上、冮水中的石頭上，都刻有佛像和經(jīng)文。藏民的宗教信仰就是這樣虔誠，無論山高水長。</p> <p class="ql-block"> 在色達，為了看有七百年歷史的格薩爾王壁畫，在一個小村里住了一晚，卻不料在車?yán)锫犃税胍沟睦妆┐笥?，但一切都是值得的。這里的藏民很熱情，雖然語言不通，但那種善意讓人覺得格外溫暖。（在藏區(qū)拍照，一定要征求同意才可以，小心一點總是好的。）</p><p class="ql-block"> 這里有個藏學(xué)院，學(xué)生年紀(jì)不等，好奇心卻是一致的。這不，一夜疾雨，河水渾濁洶涌，幾乎要把橋邊的驢舍淹沒，吸引了一群喇嘛來看。</p> <p class="ql-block"> 一路繼續(xù)前行，從高原草甸到峽谷一線天再到山河明媚，真是體會到了早穿皮襖午穿紗，冷雨陰晴自由切換的天氣模式。在這里，一大片云就會有明顯的蔭涼，并且自帶噴壺效應(yīng)。</p> <p class="ql-block"> 橫斷山脈，瀾滄江，怒江72拐→云端之旅。（其實并不止72拐，拐得簡直讓人懷疑人生，卻也是實打?qū)嵉男疫\，聽說正在修高速，到時72拐就會封閉，只能成為一個景觀存在了。所以，人生要趁早。）</p><p class="ql-block"> 山河遼闊，天地壯美，除了感嘆，別無他法。</p> <p class="ql-block"> （十二） </p><p class="ql-block">? 7月23號，到了然烏湖，遠(yuǎn)處有巍峨的來古雪山，空氣嘎嘎冷，湖邊有許多露營的人，10塊錢便可以擁有這里的過夜權(quán)。</p><p class="ql-block"> 特別推薦然烏湖至波密線。這一路風(fēng)景秀麗，天青色的湖水受地勢影響，從一洼靜綠到在峽谷中奔騰咆哮。這里不同于怒江72拐的江天寥闊干旱荒涼，因是一條旅游線路，有湖，有冰川，所以318國道一邊是江水幽美，一邊不時有雪白的瀑布沖瀉而下，路兩邊遍布綠植，路況良好，空氣清涼。</p><p class="ql-block">? 以前覺得西藏的宗教信仰很濃，及至真到了這里，倒覺得還不如甘孜的韻味明顯。也許是它地廣人稀，有好多無人區(qū)，并且這里人員復(fù)雜，在這里你幾乎可以看到各地車牌，我甚至有種感覺，可能外地人比當(dāng)?shù)厝诉€要多。許多人都是慕名而來，更有涌入此地做生意的。</p><p class="ql-block">? 在這里，最震撼的是人的力量，他們見山開山，見河駕橋，克服了許多天險，創(chuàng)造了許多神話。而比起宗教意味，藏人對祖國的愛倒是有愛你就喊出來的直接和熱烈。他們把對民族團結(jié)、對黨的虔誠和熱愛，雕刻在山崖上，顯露在路牌中。鮮艷的紅色打底，黑色或黃色漢藏兩種字體，常常在不經(jīng)意中撞入眼底，激起一股暖意。</p> <p class="ql-block">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平時幾乎都是自己做飯，今天到了波密，中午去飯店吃飯的功夫才知道，如果想去墨脫是一定要辦邊防證的，因為要等老家開過來無犯罪記錄證明，于是又在波密停留了一天。好在波密工作人員辦事效率很高，證件順利拿到手了。</p> <p class="ql-block"> （十三）</p><p class="ql-block"> 24日，今天終于到了墨脫。</p><p class="ql-block"> 非常巧的是今天雙號，可以進墨脫（墨脫雙號進，單號出。）就為了驗證那句話：“世界只有一個墨脫，墨脫卻擁有全世界。”</p><p class="ql-block"> 墨脫位于西藏自治區(qū)東南部，是?林芝市下轄的一個縣。這個地方的名稱在藏語中意為“花朵”，象征著其美麗與生機。墨脫縣南與印度交界，這里的氣候條件多樣，自然景觀豐富，是中國最后一個通公路的縣城，因此被譽為“高原孤島”，亦被稱為秘境。</p><p class="ql-block">? 初入墨脫境內(nèi)，甚為驚艷。雪山仿佛就在手邊，山頂上，谷溝中，甚至山腳下都還有冰川遺跡。天是蔚藍(lán)蔚藍(lán)的，云是輕盈潔白的，山是綠的，水皆縹碧（真是瞬間就體會到了吳均的《與朱元思書》中的描寫果不虛言，因為行車原因，美麗的溪水很難拍到，只能一閃而過地飽飽眼福），山的每道褶皺中幾乎都有瀑布、山泉。道路兩邊的植被隨著高度變化，呈現(xiàn)出寒帶針葉林、溫帶針闊葉林交雜的原始森林景觀，及至到了山下，溫度也從春秋季來到了夏季，帶的半袖終于又派上了用場。這里長滿了高大的芭蕉樹，一串串小巧的芭蕉果，綠綠地倒垂著，田地里有玉米、水稻，山坡上有綠得發(fā)黑的茶樹……原本綠得玉一樣的溪水，也最終匯入滔滔濁浪的雅魯藏布江中。</p><p class="ql-block">? 這里景觀雖美，道路卻不算寬廣，就這，也是一個奇跡，聽說墨脫第一次修路時，以花了80萬，死了8個人，修了8里路而告終，所以，墨脫公路牌上每一個表示公路里程的“K”，都是一塊響當(dāng)當(dāng)?shù)睦锍瘫?、功勛章?lt;/p><p class="ql-block"> 可惜的是，進墨脫的前3/1路程真是美不勝收，后大半段路，繞著山峰上上下下，車窗外景色如常，乏善可陳，又因為暑熱，感覺格外難捱。菜也可貴，一份拍黃瓜要25元。</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十四）</p><p class="ql-block"> 今天25號了，已經(jīng)出來了兩周了。昨晚抵達林芝鎮(zhèn)。（這次墨脫之旅非常幸運，進去時天朗云清，晚上下了半夜小雨，出來時云山霧罩如同仙境，兩天之內(nèi)領(lǐng)略了它不同風(fēng)格的美。）</p><p class="ql-block">? 從波密到林芝鎮(zhèn)，飽覽了帕隆藏布江沿岸的雄美壯麗的風(fēng)光。帕隆藏布江是雅魯藏布江水量最大的支流，流經(jīng)林芝市波密縣，全長266公里，與318國道相伴而行。它不僅滋養(yǎng)了波密這片土地，還形成了美麗的帕隆藏布大峽谷，平均深度達到3555米，是世界第三深的峽谷。在翻越海拔4千多米的色拉山口時，有點高反，加上濃云密布，海拔7千多米的南伽巴瓦峰神秘隱身，所以也沒拍照。（聽說在色拉山口的12月至來年3月份，可以看到日照金山的壯觀景象。）</p><p class="ql-block"> 途經(jīng)魯朗花海牧場，山青草綠，牛羊成群，一派歲月靜好的模樣。</p><p class="ql-block"> 抵達林芝鎮(zhèn)時已是晚上近9點，就隨便找了個宿營地，結(jié)果有個四川男人循聲過來，熱情邀請和他結(jié)伴，說他住的那邊臨河，很近，又干凈又好看。記不清有多少次了，深深感受到旅途中的人相互關(guān)心，相互溫暖的情意。就像昨天，我們熱心幫別人修車，并捎帶幾個人返回波密。</p><p class="ql-block"> 我相信，人在旅途，不經(jīng)意間釋放的善意，會在人與人之間傳遞，并且總有一天會回報到自己身上。</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 途經(jīng)工布江達與墨竹工卡，遠(yuǎn)山靜默，綠草葳蕤，鷹擊長空，云朵低垂，雨晴隨意，拉薩河流水湯湯，遼闊壯觀，離拉薩越來越近了。</p> <p class="ql-block"> （十六）</p><p class="ql-block"> 7月26日晚，終于到拉薩了！</p><p class="ql-block"> 當(dāng)拉薩兩個字映入眼簾，心里那個激動啊，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為了它，我們攢了多年的向往，拉薩，在我們心里就是一個執(zhí)念。</p><p class="ql-block"> 到了拉薩才發(fā)現(xiàn)，布達拉宮廣場附近找不到停車位，安檢也非常嚴(yán)格。所以只能先把車開到郊區(qū)，先休整一晚。</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早坐公交車去拉薩城區(qū)，看到有不少老人，搖動轉(zhuǎn)經(jīng)輪，喃喃誦經(jīng)，虔誠無比。心中再次確信，拉薩是一座缺氧，但永遠(yuǎn)不缺信仰的城市。</p><p class="ql-block"> 因為事先對自己的身體不自信，抱著走著看的態(tài)度，對最終能否到達拉薩并不確定，雖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但真到了拉薩，在激動之余才發(fā)覺，布達拉宮至少提前10天、大昭寺至少一天前需要預(yù)訂門票，所以只能遺憾地在外面拍照留念。</p><p class="ql-block">? 遠(yuǎn)觀拉薩，才知道上天多么厚待這個城市：內(nèi)有浩浩蕩蕩的拉薩河，外面四圍皆是山，就這么一塊盆地，雖處于高原，海拔卻不甚高，降水豐沛，陽光熱烈，有“日光城”之稱。</p><p class="ql-block"> 逛八廓街時，最能直觀地感受到藏人的宗教信仰之虔誠，街道中間白色條石就是朝拜人員專用通道（可惜人太多了，上面被各種鞋子踩過）小小的孩童，朝拜的動作行云流水，滿臉笑意，不見其苦，倒仿佛在嬉樂。但這條街因為名氣太大，各色人等充雜其中，游人，朝拜者，隨處可見在攝影師的授意下擺拍的人，并有許多自媒體人邊直播邊喊：“哥哥姐姐，各位家人………”眼前是琳瑯滿目的各色商品，耳邊充斥著各種口音的大雜匯。也許太過喧囂，不知為何，我對眼前的一切興致寥寥，只覺得他們的熱鬧與我無關(guān)。</p><p class="ql-block"> 坐在八廓街的郵局中，莫名生出幾許失落與傷感。曾經(jīng)我也是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浪漫，活潑，也有過書來信往的青春時光，而今，卻喪失了寫信的欲望。也許，人越長大，表達欲越寡淡，可以傾訴的事和人，越寥落。</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拉薩真是個不夜城，快九點了還只是傍晚的感覺，還有許多店幾乎都是24小時營業(yè)，當(dāng)然了，各部門上班時間也差不多都在上午九點半之后。</p><p class="ql-block"> 晚上的布達拉宮廣場，人聲鼎沸，華燈燦爛，《熱愛祖國》的背景音樂一起，那種莊嚴(yán)肅穆的氛圍感瞬間拉滿。像洶涌的海風(fēng)塞進胸腔，那種飽脹和凝滯，沖上喉頭，弄澀眼眶，讓人久久無言。</p><p class="ql-block"> 留宿拉薩的第二晚，下了半夜雨，早起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的高山上已覆了一層薄雪。這個離太陽最近的城市，不光有強烈的紫外線，也擁有多樣多變的天氣。</p> <p class="ql-block"> 此次拉薩之行，有幾點印象深刻，首先，從林芝到拉薩的高速是不收費的；其次，布達拉宮附近很難找停車位→許多街道都有欄桿圍堵，行人是不能在它附近的十字路口過馬路的，只能走地下通道，并且需要過安檢；再次，拉薩公交車需自備零錢，不支持微信支付，還有，許多景點都需要提前預(yù)約（包括免費的博物館，圖書館等），并且一定要注意開館日期及時間；最后，街上換零錢不是義務(wù)的。（別問我為什么知道→掃過去25塊錢，后來發(fā)現(xiàn)實際只收到21塊。）</p> <p class="ql-block"> （十六）</p><p class="ql-block">? 29日，今天開始走青藏線。一路上，由于地處西藏腹地，干旱少雨，天高氣爽，天上連一絲云都沒有。雪山越來越常見，肉眼可見地近了，并且能看出厚厚的雪層。太陽是毒辣的，照在身上有種扎疼感，但風(fēng)是涼的，帶有寒意的那種。</p><p class="ql-block">? 為了看世界上海拔最高的納木錯湖，也是西藏的圣湖之一，往返1百多公里，但真是不虛此行：雪山，草原，戈壁，半沙漠，環(huán)繞著一汪碧水。遠(yuǎn)看，水色是蔚藍(lán)蔚藍(lán)的，近看，岸邊和尋常的河水相似，遠(yuǎn)處的水卻是碧青色，有不怕人的海鷗在游人中間聚集。有人在草原上騎馬，縱情馳騁，大聲吶喊，可帥不過三秒，只是一個不小心，就被馬摞進小溪流中，惹來一片驚笑聲，而這位勇敢的騎手，爬起來后，羽絨服上水淋淋地，一臉懵又不屑地站在原地攤開手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西藏的高速不收費，而且，九點多的傍晚還很亮，太陽落下去的一小片區(qū)域，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像著了火。但是，天也黑得特別快。還有，你看這溫度，就說爽不爽吧，反正我是覺得凍得慌。（7月底，最低溫度2、3度，最高16、7度。） </p><p class="ql-block"> 這里海拔4000多米，兒子再次出現(xiàn)高反，一直都沒下車。</p> <p class="ql-block"> 今天天氣特別好，剛進藏時，雨晴隨意，并經(jīng)常在晚上遭遇陣雨，但藏中部地區(qū)氣候干旱，但因為有納木錯湖的調(diào)節(jié)作用，天上的云多起來，天特別藍(lán)，又干凈，云特別白，低低地垂著，飄著，卷著，被風(fēng)賦予各種形狀。中途還穿越了一片云海，迎面就下了一陣疾雨，一邊是大太陽，一邊是冷冷的雨，又有一道壯麗的彩虹。一日之間，不同景觀盡收眼底。</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因為時間問題，再者西藏太過廣袤，只是順路去了特別想去的地方，還有太多太多的美景暫時還無法領(lǐng)略，又留下了新的缺憾。</p><p class="ql-block"> 其實細(xì)想想，就像維納斯的斷臂及唐僧經(jīng)書的缺失，都在無形中告訴我們，缺憾才是人生常態(tài)。正是因為有了缺憾，生活才會永遠(yuǎn)充滿期待。</p> <p class="ql-block"> 出了西藏，沿著青藏線向青海進發(fā)的路途中，領(lǐng)略了雪山、荒漠、昆侖山黑白色調(diào)的淡墨山水意境，及無人區(qū)的壯闊寂寥，又想起一路上遇到的那些跪拜朝圣的人，也終于明白了許多人對西藏的執(zhí)念，真是一種內(nèi)觀己心、外察世界的需求：在洪荒遼闊中放逐身心，學(xué)會敬畏天地；在旅途中見世界，見眾生，見自己，習(xí)得自省、慈悲，向上求索，向下包容。</p> <p class="ql-block"> 我覺得這三年我對西藏的執(zhí)念，一路上山高水長，克難克艱，又何嘗不是一種朝圣呢？也更堅定了一種信念：心有信仰，雖遠(yuǎn)必達。</p><p class="ql-block"> “此游奇絕冠平生”，去過西藏，今生無憾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