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2px;">14</b>·<b style="font-size:22px;"> 目睹耳聞·思緒縈懷</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 ∧ ∧ ∧ ∧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所屬二區(qū)隊的四位衛(wèi)生員</b></p> <p class="ql-block"> 高炮部隊駐守保衛(wèi)的地區(qū)，是越南的相對后方。在這里，成年男子清一色去了前線。留守村莊的任務(wù)就全靠“一手拿鋤頭，一手拿槍桿”的越南婦女。</p><p class="ql-block"> 在熱帶雨林中生活的老百姓，無論是扎根山溝丘陵，還是久居平原田地，日子都過得清貧。我所見過的村莊院落，都比較欠缺煙火氣，據(jù)說平常的食品相當簡陋。村民們的衣著單一，身上不變的打扮總是灰黃色或者黑色，腳下則幾乎是一律的赤足，春冬不變。同時，從平時所遇見、所接觸的百姓身上，能分明地感覺到她們應(yīng)對環(huán)境的生存能力很強。</p><p class="ql-block"> 老老少少身體普遍消瘦，年紀稍大一點的婦女都愛嚼檳榔。他們常年都在忙碌，婦女們作為主要勞動力，除了下大田，還挖地割草、折枝砍柴，孩兒們也沒有閑著，他們爬樹逮鳥、下水撈魚，… 勤勤懇懇地勞作，平日里沒有見過無事閑逛的人。</p><p class="ql-block"> ——在隨時可能遇到戰(zhàn)爭的陰影狀態(tài)下，貌似的田園生活其實非常動蕩。一旦響起警報，他們動作飛快，甚至可以在我們奔往戰(zhàn)位的同時躲進防空洞，其速度與打仗的“跑一等”比較，不一定會慢多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那天，兩位軍醫(yī)去開會，我一個人堅守崗位 —— 當然，只能做點粗活。</p><p class="ql-block"> 一位年過六十的老頭接受針刺治療后，在衣袋里掏了半天，摸出兩張五、六成新的越南鈔票，見其前面帶“1”字、緊接著幾個“0”字。還有意避開一旁的擔架員，指指劃劃好幾遍，意思很明白，執(zhí)意要送給我。</p><p class="ql-block"> 這是根本不用去想的事，我連連地擺手謝絕。從他神情看，還不象是收買和行賄 —— 熱心服務(wù)喚起越南老鄉(xiāng)的善心和良知，是可能的。</p><p class="ql-block"> 、來包扎所來看病的人員中，除了極個別的老頭外，大都是頂著斗笠的婦女和抱在懷里的幼兒。由于處于戰(zhàn)時狀態(tài)，但身體吸收藥物的能力特別強，同樣的藥品用在他們身上，效果往往是十分靈驗。</p><p class="ql-block"> 只要開開口，就能得到免費的藥物。積極前來就診的大嫂、大媽對此非常感激。作為中國部隊的醫(yī)務(wù)人員，我們遵守《援越抗美人員紀律守則》的規(guī)定，“尊重越南人民的風(fēng)俗習(xí)慣和宗教信仰”，積極熱情地服務(wù)。實踐能夠證明，這對中越人民的友好非常重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按當?shù)乩相l(xiāng)的生活習(xí)慣，大姑娘、小嫂子都站著唱歌。既使在大眾廣庭的環(huán)境下，頂多側(cè)側(cè)身子，旁若無人地顯不出任何的尷尬。</p><p class="ql-block"> 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難免會遇到各種不易理解的情況。因此，我們規(guī)定離開陣地出行，起碼必須雙人。按此原則掌握，基本上就有了很高的安全系數(shù)。</p><p class="ql-block"> 臨時發(fā)現(xiàn)一些不雅狀況，視有若無。按既定步伐，繼續(xù)走自已的路。有時，會有她們的同伴在一旁湊熱鬧，不停地嘻嘻哈哈，似在助力、加油。此刻堅持不理會，即可以悄然避開麻煩，人家也自會退出無趣。至于偶然發(fā)生在居住的茅草屋附近，則主動地換個方向就解決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去大隊部辦事，汽車必須駛過漫水橋，或者過吊橋（這時人與車分離后，人要下車徒步）。如果是中午或下午的時候，只要不下雨，附近的河面上常年都很活躍?？傆腥祟H為自由和隨意的拍浪擊水——也屬風(fēng)俗習(xí)慣范圍內(nèi)。只要顧及自己的匆匆趕路，暢快通過均不是問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在防區(qū)內(nèi)走動的次數(shù)不少，這種一點不算稀罕的事情，遇到了當然也不會是極稀罕。跟其它國家的軍隊相比，因為我們來自英雄的文明古國，大家都尊重異國的風(fēng)俗習(xí)慣，嚴格要求自已，一切依規(guī)辦事。千帆閱盡，風(fēng)骨凜然—— 可以說，中國部隊執(zhí)行紀律最過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68年11月1日美國宣布暫停轟炸。但并非立即平靜，在那之后的一段時間里，幾乎天天跑兩次警報。有時甚至還未起床就是“一等”。當然來的都是偵察機（我們稱之為“靶機”）。對此，上級強調(diào)，我們一定不能麻痹大意，要隨時做好反轟炸的準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時的越南百姓則不然，他們認為己經(jīng)勝利，并且會通過各種方式來慶賀“停戰(zhàn)”。</p><p class="ql-block"> 相應(yīng)不解的是，那些天前來看病的人顯著減少。此前兩個月，我們小小的包扎所接待拖兒帶女的就診人員，一天曾接近八十號人（在三、五里內(nèi)，能見到的村莊就那幾座的情況下，這個數(shù)字很是不凡）。這時則下降至個位，甚至零?？磥?，越方上級對百姓管理采用了新的管理規(guī)則。</p><p class="ql-block"> 同樣的情況，去村里幫助下田勞動時亦有發(fā)生。戰(zhàn)爭環(huán)境下，大田的勞作仍然是堅持和必須的。在敵機入侵相對少一點的時候，分隊會抽調(diào)備份人員前去幫助干活。</p><p class="ql-block"> 以前每每遇這種情況，她們總是很熱情地唱《越南—中國”》一類的友誼老歌，等唱完一首歌后，她們也會很自然地發(fā)出邀請。我們雖然只是些簡單短小的《語錄歌》，但場面持續(xù)且往往有些熱烈，或叫好，或鼓掌?，F(xiàn)在則非常明顯地表現(xiàn)出較為生硬和單調(diào)，看上去，她們不過是在采取一般性地應(yīng)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距我們包扎所不遠，那條野草茂密的小徑上偶有過客。一位黑牙老太太挑一小片肉經(jīng)過。她并且主動來打招呼，無話找話地聊天。</p><p class="ql-block"> 她比劃著說，機場飛行員“吃得很好”，“肉可以隨便吃”。而她家逢過年也會準備有狗肉，還指了指扁擔?！?lt;/p><p class="ql-block"> 弄了半天，只懂了這點油鹽不多的部分——沒有翻譯，我聽得蠻糊涂。但與她互動，只在說明即使接觸淡漠、就診為零的情形下，仍然有百姓對我們表示著友善。</p><p class="ql-block"> 如此種種，都是在越南的日子里留下的印象。只要路過鄉(xiāng)村、集鎮(zhèn)，就能眼見斷墻殘璧、彈坑廢墟；凡行走在田埂便道，就能遇見面黃肌瘦、弊衣蔬食。</p><p class="ql-block"> 在與美帝作斗爭的特殊環(huán)境下，這些所見所聞，讓人思緒翻滾，總體的感覺是五味雜陳，酸甜苦辣咸都有。</p><p class="ql-block"> 而正是那樣的氛圍里，更要求我們忠于職守，保持求戰(zhàn)意識。形勢己經(jīng)發(fā)生變化，我們主打目標雖然只是不丟炸彈的偵察機，但隨時準備作戰(zhàn)的作風(fēng)不能含糊。唯一要做的就是按上級要求，加強學(xué)習(xí)，保持警惕，做一個合格的好戰(zhàn)士。</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 15? 詼諧 也有調(diào)侃</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 <p class="ql-block"> ∧ ∧ ∧ ∧ ∧ ∧</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人們感興趣的“三轉(zhuǎn)一響”，即手表、縫紉機、自行車；收音機。</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b></p> <p class="ql-block"> 每一天“吃、住、行”都圍繞在一塊有限的營地。每一天都是往復(fù)的軍事操練和深入的思想教育。除了“天天讀”、形勢分析、學(xué)習(xí)討論，就是武器保養(yǎng)、軍事訓(xùn)練、陣地維護。不知疲倦的循環(huán)，很是緊張和嚴肅。但必須如此的沙場點兵還有團結(jié)和活潑。</p><p class="ql-block"> 畢竟大家都是天性好動的年輕人。正常科目之外擺脫緊繃氛圍、舒緩心理壓力，我們有自創(chuàng)的場景調(diào)試和情緒調(diào)節(jié)。應(yīng)該說，在惡劣的臨戰(zhàn)環(huán)境下，在有限的休息之余，我們并不缺乏對美好生活的向往。</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記得曾撩撥一名老兵，半真半假地推出些半熟半餿的點子。就事論事，讓人忍俊不禁——而他本人亦能“與民同歡”。</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 手表 】年輕的干部們對能夠隨身的手表有好感，有空時會自然地議論議論。后勤還安排過購表指標。</p><p class="ql-block"> 這位老兵也動心了。將來回鄉(xiāng)也可以神氣一下。</p><p class="ql-block"> 針對不菲價位產(chǎn)生的畏難情緒，有同志用鼓勵的態(tài)度轉(zhuǎn)告他，南京〈鐘山〉牌手表，新產(chǎn)品，“每只二十六元”。</p><p class="ql-block"> 他毫不動搖拍板：“就它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自行車 】老兄對自行車情有獨鐘，脫口就是“飛鴿”、“永久”，特別是載重的那一種。但對憑票供應(yīng)則很有畏難。</p><p class="ql-block"> 有人教他另辟蹊徑：聯(lián)系個修車攤，再反復(fù)造訪廢品店。可以抓東湊西“拼裝”，稱 “不要去在乎品牌”，便宜才是硬道理。</p><p class="ql-block"> 他認可了，“辦法不錯！”</p><p class="ql-block"> 【 收音機 】晶體管的熊貓牌收音機正在時髦。他見到“話匣子”，總愛撫來又摸去地嘟嚕上幾句。</p><p class="ql-block"> 于是又有好心人出招，“弄幾個二極管、三極管”裝個實用的，品相差卻能出聲，不耽誤聽個新聞。</p><p class="ql-block"> 他詳細詢問，投了贊成票。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 縫紉機 】系為未過門的家屬準備，難度大點。購原料，布票是重點；體積大而重，難移動；還有拜師、攬活、定價、保養(yǎng)、維修、……都一并在考慮范圍。嘴里各種畏難和指責(zé)，心里仍然想得要死。</p><p class="ql-block"> 又有好事者告訴一個“聽說”：有種“手持縫紉機”，功能不少，使用簡單，好用又好修 —— 相當于手握紙扇，搖搖就能風(fēng)生水起。</p><p class="ql-block"> 他迷住了，“哪里可以買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些信息和絕竅屢屢修正后，成效顯著 。原本退伍費加歷年節(jié)余，只能購買一個大件的資金，竟然可湊合著讓“三轉(zhuǎn)一響”全部到位。高興的他鮮猛地“啍”了一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依著他的遐想，大家杜撰出雄壯的“藍圖”：擼袖子，抖左手，露手表；抬腳跨上“二手車”；車柄掛上用抹布裹緊的礦石收音機；家屬手捧袖珍縫紉機，大氣地橫坐在后支架；……。</p><p class="ql-block"> 騎行未幾，車歪、表摔、縫紉機栽，收音機卡著不出來。唯有心上人，捂著滲血的傷口要繃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添油加醋之下的情節(jié)步步深入。而故事的主角，因為將僅僅夠買一件的錢變成了實物四件，正在心馳神往呢。 </p><p class="ql-block"> ——純屬造出的故事，和諧在草棚里。聽者前仰后合，哪里還有沉悶的影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把小事復(fù)雜地講得頭頭是道 。一群嚴肅的人也會樂觀地插科打諢，會用換了口味的滑稽形象來笑一笑 —— 在向著大目標的追求中，大伙是那么詼和浪漫。</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及至今日，除了幾近歸零的家用縫紉機，拎上部“手機”就包含了電話、電報、電視、錄音、錄像、照相、報刋、通信等諸多本領(lǐng)，而曾經(jīng)列入“渴求之最”的手表和收音機，只能算是區(qū)區(qū)的附屬功能。</p><p class="ql-block"> 出門，可順手掃碼共享單車，曾經(jīng)朝思暮想的“N大件”分分鐘搞掂?，F(xiàn)代人開口即是“有房、有車、有存款”，半個世紀前的“三轉(zhuǎn)一響”太不值一提了—— 世界變化真大，那年月為搏一樂而編輯的段子本身，實在可以反被好笑一番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16</b>?<b style="font-size:20px;">絲·線·繡·赤·誠</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b></p> <p class="ql-block"> ∧ ∧ ∧ ∧ ∧ ∧</p><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18px;">211大隊衛(wèi)生隊的戰(zhàn)友們</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剛到戰(zhàn)地就見戰(zhàn)友們在刺繡。衛(wèi)生隊狹窄場地上的，能見到軍醫(yī)、護士們在忙忙碌碌，但也能見到他們安安靜靜坐在小凳上，一言不發(fā)的身影 —— 他們在輪班上“繡場”。</p><p class="ql-block"> 繡成的畫像上，四周有代表衛(wèi)生隊全體干部戰(zhàn)士的66朵葵花，圍繞在中間的是身著綠軍裝、神采奕奕的統(tǒng)帥。</p><p class="ql-block"> 211大隊衛(wèi)生隊的醫(yī)護人員，半數(shù)左右是在出友誼關(guān)前，從南空所屬部隊和醫(yī)院抽調(diào)而來。大家敬業(yè)、勤懇、負責(zé)，被評為先進集體。隊長要作為代表，去參加空軍第二次四好連隊代表大會。這幅針織作品將敬獻給北京城里的毛主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們所在的二區(qū)隊包扎所，特別在代表出發(fā)的前一天晚上，召開表忠會。我剛剛走進這個集體，自然會一舉一動學(xué)習(xí)老同志。大家都積極表態(tài)，一定要赤膽忠心為世界革命立新功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這次四好連隊代表大會前后歷時近五個月，于1969年1月28日結(jié)束。這幾乎是從未有過的超長會議。據(jù)說是因為代表們要等候毛主席的親自接見。</p><p class="ql-block"> 隊長回來后，傳達了大會盛況。初來乍到的我，也享受到整個衛(wèi)生隊的光榮。來自北京的毛主席像章，每個同志都得到了一枚。</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這正是向毛主席獻忠心的年代，中國大地風(fēng)起云涌，政治運動不斷深入發(fā)展。</p><p class="ql-block"> 這個時候，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大地上，全都是火紅火紅的。</p><p class="ql-block"> 工宣隊開進學(xué)校、干部上五七干校、赤腳醫(yī)生跑田頭、知識青年下農(nóng)村、全國山河一片紅、……；還有學(xué)習(xí)毛主席“吐故納新”的教導(dǎo)，迎接毛主席贈送的芒果、……等等。</p><p class="ql-block"> 一系列的重大事件，都與我們息息相關(guān)。每一次都有緊跟形勢的相關(guān)活動，和全國人民同歡樂、共慶賀。戰(zhàn)士的紅心與祖國緊緊相連—— 熱情的舉動、濃烈的氛圍，這是當時的真實情景。</p><p class="ql-block"> 在遠離澎湃、相對平靜的陣地上，與祖國緊緊相連的戰(zhàn)士，用刺繡這門細致活，來作為無限熱愛的落實行動。</p><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就在這種熏陶下，積極向父母求助，請他們盡快給我寄來刺繡的針和線。記得還在信紙上端畫了一片雞毛，以示緊急和重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收到家里的這些“珍品”后，抓緊有限的休閑時光，靜坐開打——這特別適合當時的特殊條件，并且在戰(zhàn)士中很普遍，很時髦。</span></p><p class="ql-block"> 笨手笨腳地干細針細線的精致活，必須屏往呼吸，拋開雜念，一心一意。在當時大講階級斗爭，狠斗私心的環(huán)境里，做到心無旁騖，刺繡無疑是最好的選擇。</p><p class="ql-block"> 在板床上展開細布——比照原圖描出輪廓——繃緊在竹圈上——持針上下穿梭（生疏易扎傷手。白天陽光強，晚上油燈光弱，都需咪眼操作）——最后裝飾、修剪。</p><p class="ql-block"> 身在異國它鄉(xiāng)，家信途中時間長，還不一定能把事情說清楚。正好遇到家庭出點狀況，除了“狠斗私心”、自我克服外，繡花則分散注意力，起到料想不到的作用。</p><p class="ql-block"> 實踐繡花，落實誓言。用五彩絲線編織出愛國家、愛國家、愛領(lǐng)袖的情懷—— 總覺得，現(xiàn)在的孩兒們可能不會完全理解。</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在絲線繡赤誠的不懈努力中，部隊也越來越接近凱旋。 據(jù)我的記錄，進入新的1 9 6 9 年后，我們防區(qū)只有過三次炮擊，且敵機進入后均快速拐彎逃離。而部隊最后一次跑警報的時間是元月18日。僅僅兩天后，美國總統(tǒng)約翰遜下臺。</p><p class="ql-block"> 在百般警惕中，連隊開始年終總評。經(jīng)過動員、討論、上課、學(xué)習(xí)文件，領(lǐng)會精神，評選五好、總結(jié)等階段。除了軍事訓(xùn)練和武器保養(yǎng)，每天都安排有專門的時間。經(jīng)過十二天的努力，總評結(jié)束。</p><p class="ql-block"> 手持繡花針，我被評上“五好戰(zhàn)士”。默默“接受再教育”的戰(zhàn)士心頭，有一種掩飾不住的喜悅。稍稍回頭看看，當兵就要滿一年了！</p><p class="ql-block"> 赤誠閃耀叫人美不勝收，自信一代人在艱苦中成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