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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娘

浬水一德

<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 有些聽來的故事,用第一人稱寫出來更好,更有味道!</p><p class="ql-block"> 父親去世那年,母親撇下我和弟弟改嫁走了,如今四十多年恍然而過,我也快到知天命的年紀(jì)了,她卻托人問我們還要不要她這個娘了,你們說我該咋辦?</p><p class="ql-block"> 我叫趙洪祝,老家就住在山高縣樓底鄉(xiāng)十畝地洼村,那里是真真正正的山區(qū),從我們家走到山外的山高縣城,要走六道溝,翻五架山,一百二十多里地呢!那里現(xiàn)在是五A級景區(qū)了,從縣城進(jìn)出村只需要半個小時不到,但是我小時候,村里人別說是去山高縣城,就是到半山邊的湯泉鎮(zhèn)趕個會,那都算是見過大世面了。</p><p class="ql-block"> 成年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說那時的我,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了。不過我還真是極少幾個七八歲時就已經(jīng)趕過湯泉會的人。那是父親去湯泉鎮(zhèn)趕會賣羊,我跟著父親一起趕羊去的。</p><p class="ql-block"> 會上賣完羊,父親還帶我去油饃攤兒上買了一捆油條,去飯攤兒上吃了一碗羊雜可,就油饃吃羊雜可,那是我直到今天都覺得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p><p class="ql-block"> 我和父親吃剩下的那捆油饃,帶回去給奶奶、姑姑、媽媽、弟弟吃,姑姑和弟弟都是一頓只吃半根,舍不得吃太快??!</p><p class="ql-block"> 趕過湯泉會后那幾個月,我都覺著舒服美的不行!</p><p class="ql-block"> 老天爺對那年月的好日子好像很吝嗇,我跟著父親趕湯泉會后那個冬天,父親竟然一病不起,撇下我和弟弟洪愿,撒手西去了!</p><p class="ql-block"> 跟著父親趕湯泉會,就油饃吃羊雜可就成了我失去父親痛苦的增稠劑,再也不能跟著父親去趕湯泉會了!年少矢怙的滋味各種各樣,但這就油饃吃羊雜可成了我一生的痛苦陰影。</p><p class="ql-block"> 父親去世剛剛八個月,母親就改嫁走了,那時我九歲,弟弟洪愿六歲,爹死娘嫁人的命運落到了我和弟弟身上</p><p class="ql-block"> 我至今還記得,母親改嫁走那天,奶奶站在大門口,一只手拉著我,一只手拉著弟弟,看著母親跟在一個皮膚黝黑的矮壯男人身后,一步一步的走遠(yuǎn),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小黑點,直至再也看不見。</p><p class="ql-block"> 我分明看見,整個過程母親沒有回頭看一次,我看到和聽到的只是弟弟撕心裂肺的哭聲,但即便如此,我也沒有看到母親回頭看一眼。</p><p class="ql-block"> 很多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還是你眼看著失去的。</p><p class="ql-block"> 正失去時即便如母親改嫁走的時候那樣殘酷,可能你也沒有多么痛苦,可能因為那時的我年紀(jì)小,或者是麻木了,也可能是無能為力吧!</p><p class="ql-block"> 但失去的畢竟是失去了,爹死娘嫁人不僅僅失去的父愛、母愛,對于山溝里窮人家的孩子來說,失去的基本是賴以活下去的東西!</p><p class="ql-block"> 記得母親改嫁走那天我沒哭,母親走遠(yuǎn)后,奶奶扯起袖子擦了擦眼角說:</p><p class="ql-block">“回吧,孩子,你媽也不容易,你們別怨她……”</p><p class="ql-block">不怨么!那怎么可能?</p> <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 爹死了,娘就嫁人了,說不怨娘,那怎么可能?</p><p class="ql-block"> 明明只要她還在,我和弟弟就還是有娘的孩子。</p><p class="ql-block"> 爹死了,日子可能會苦一些,但我們?nèi)匀挥谢钕氯サ囊揽俊?lt;/p><p class="ql-block"> 娘改嫁走那天晚上,我和弟弟睡在了一起,等他睡著了,我哭到自己覺著暈了!</p><p class="ql-block"> 我甚至埋怨爹爹,如果他還活著,娘就就不會走……</p><p class="ql-block"> 哭完睡著后,那晚我做了個夢,夢里爹爹抱著弟弟,娘牽著我的手,爹爹和弟弟在前面跑,我和娘在后面追。</p><p class="ql-block"> 我們一起笑啊,鬧啊,笑聲在山谷里回蕩。</p><p class="ql-block"> 猛然山頂上響起一聲炸雷,我醒了,身邊除了弟弟帶著痛哭后的嗬啼聲,一團(tuán)漆黑,一片冰涼。</p><p class="ql-block"> 屋里沒有娘,更沒有爹,清醒了就知道爹死了,娘也嫁人了,即便在美夢驚醒的時候。</p><p class="ql-block"> 每次講過去的事情到此處,總有親人們問我,那后來你和弟弟是怎么過來的。</p><p class="ql-block"> 我能咋說,只能說是熬過來的唄!</p><p class="ql-block"> 后來我長的大一點了,奶奶才給我說我爹是死于結(jié)腸癌。</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想想,之所以奶奶在我十七歲那年才開始跟我說我爹的事情,恐怕不單是她說的“你大了,能經(jīng)住事了”,更主要的是奶奶自己也是經(jīng)過八年多時間沖刷,經(jīng)住了老年喪子疼痛,能說了!</p><p class="ql-block"> 我爹剛死后那幾年,我?guī)缀跆焯煲估锫牭侥棠梯p輕的哭泣聲,白天的時候,更是不敢在她跟前提我爹和我娘的任何事,一個字都不能,不然她眼睛馬上就看不見東西了,是那種真的看不見,不是眼淚遮住那種。</p><p class="ql-block"> 記得有一年收麥子時,大捆的麥子我挑不起來,我二姑就說一句“你個子也不小了,咋就恁沒勁,你爹活著的時候,挑的麥捆比這個大多了”!奶奶聽到后,沒有哭,卻一回頭就摔到溝里去了。</p><p class="ql-block"> 奶奶摔到溝里后,說自己啥也看不見了,眼瞎了,我和二姑、弟弟趕緊把奶奶送到村里醫(yī)生家看病,人送到了,奶奶卻又說自己能看見東西了。</p><p class="ql-block"> 奶奶聽見爹和娘的任何事情眼就會瞎,這事兒經(jīng)歷的多了,我們家里人就再也不敢在奶奶面前提我爹和我娘了。</p><p class="ql-block"> 現(xiàn)在奶奶總是自己絮叨說,我爹的病早有癥狀,肚子疼,愛拉稀,但他心疼錢,不舍得去醫(yī)院檢查這事兒,她的眼睛卻不再失明了。</p><p class="ql-block"> 奶奶還是絮叨說我爹的病等到他自己實在受不住了,再去檢查,已經(jīng)晚了。</p><p class="ql-block"> 湯泉鎮(zhèn)醫(yī)院去了,縣醫(yī)院也去了,市醫(yī)院也去了不下十多趟,錢花光了,爹也瘦成了紙片人,最終還是沒能留得住他的命。</p><p class="ql-block"> 奶奶還總是絮叨說,她的眼淚早哭干了,說我爺爺走的時候,我大伯十四,父親五歲,兩個姑姑一個十一歲一個三歲。</p><p class="ql-block"> 奶奶她一個人撐起了一個家,等著父親結(jié)了婚,她也松了口氣,想著兒女都安頓好了,自己也能過幾天好日子了,誰知道,我父親又得了這樣的病走了。</p><p class="ql-block"> 人生三苦,她占了兩樣,中年喪夫,老年喪子,她說她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p><p class="ql-block"> 奶奶說這個話的時候,我還是埋怨我娘的,是??!娘,你咋就不能像奶奶那樣一個人撐起一個家呢!</p> <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 實際上,小時候,我也經(jīng)常懷疑娘是被奶奶逼著改嫁走的,只不過已經(jīng)爹死娘嫁人了,我和弟弟的依靠是奶奶,我不敢那樣想,也不能那樣想,問題是奶奶說的,也不像是想象的那樣。</p><p class="ql-block"> 我爹剛死那幾個月,我聽見奶奶說的更多的是勸母親改嫁。</p><p class="ql-block"> 她勸母親:“日子總還得過下去,不為別的,只為兩個孩子”。每次聽到奶奶這樣說,我還總想質(zhì)問奶奶一聲,怎么我娘改嫁能是為我和弟弟?但那時候我人太小,膽子也太小,終究也沒有問出來。</p><p class="ql-block"> 我清楚記得,每逢這個時候,我母親都沒有言語,她從我爹死那天開始,沒有哭過一聲,即便是我爹殯殮入伏,我和弟弟跟著大姑、二姑哭的撕心裂肺時,她也沒有哭一聲。</p><p class="ql-block"> 安葬完我父親后,我母親照常上坡下地,照常洗衣服做飯,跟沒事人一樣。</p><p class="ql-block"> 我二姑看不下去,就找個機會吵我母親,我在院子里從窗戶中聽見屋里我娘懟我二姑的話:“我還有好幾千塊錢的債要還呢,沒有功夫去悲傷,那有力氣哭!”</p><p class="ql-block"> 我娘這么懟我二姑,大家都認(rèn)為我母親會守寡下去,誰也沒有想到,她會再婚。</p><p class="ql-block"> 可我卻知道,從父親一下葬,姥姥就存了這樣的心思。</p><p class="ql-block"> 我不止一次的聽見她勸我母親:“妮啊,再找一個吧,你才三十出頭,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偛荒茏屇莻€短命的,坑你一輩子吧……”</p><p class="ql-block"> 她說這話的時候并沒有避開我和弟弟,大概是覺得我們年齡小,不懂事吧。</p><p class="ql-block"> 我母親低著頭:“媽,我兩個孩子呢,就是想再走一步,誰敢要???再說了,還有一屁股的債要還,我走了,這債算誰的?”</p><p class="ql-block"> “孩子好說,你大伯子哥家只有兩個閨女,把老大留下,他總不能不管吧。你領(lǐng)個小的,再說個人家不難……”</p><p class="ql-block"> 母親便不說話了。</p><p class="ql-block"> 那個時候我就有一個預(yù)感,怕是母親會不要我了。</p><p class="ql-block"> 我問弟弟:“如果娘要給我們找個新爹,離開我們這個家,你會不會跟著她去?”</p><p class="ql-block"> 弟弟用他胖乎乎的小手拽住我:“哥去我就去,哥不去我也不去,哥哥在哪我就在哪……”</p><p class="ql-block"> 母親對是否改嫁的態(tài)度是怎么改變的,那時候我太小,這些年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反復(fù)的想,母親的改變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p> <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 母親的改變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我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只是記得,有一天我放學(xué)回家,看到母親正躲在屋里哭。</p><p class="ql-block"> 我問弟弟母親怎么了?</p><p class="ql-block"> 弟弟說,伯母來跟她吵架了:“伯母說爹住院的時候花了他家一千多塊錢,要娘還,娘說沒有,她就罵了娘。還把奶奶推倒了……”</p><p class="ql-block"> 那天以后,母親就像變了一個人的似的,經(jīng)常自己發(fā)呆,跟傻了一樣。</p><p class="ql-block"> 奶奶也跟著變得憂心忡忡。</p><p class="ql-block"> 幾天過后,母親開始相親了,我奶奶卻一再跟我說:“乖寶,可別攔著你媽。她還年輕,一個人的日子,太難熬了……”</p><p class="ql-block"> 我想也許是因為奶奶經(jīng)歷過吧,她并不反對母親再嫁。</p><p class="ql-block"> 姥姥東托媒人,西托熟人給母親找好了下家,那人長得不怎么樣,可家里有錢。</p><p class="ql-block"> 姥姥跟母親說:“以后啊,你就等著享福吧!”</p><p class="ql-block"> 母親答應(yīng)了,問我和弟弟,要不要跟她一起走?</p><p class="ql-block"> 我搖頭,弟弟也搖頭。</p><p class="ql-block"> 于是母親提出要彩禮,不辦酒席,從我們家出嫁。</p><p class="ql-block"> 彩禮要了兩千。</p><p class="ql-block"> 男人答應(yīng)了彩禮和所有條件,他那邊惟一的條件是不準(zhǔn)帶孩子過去。</p><p class="ql-block"> 母親再一次問我和弟弟,要不要跟她一起走?</p><p class="ql-block"> 我再一次搖頭,弟弟也再一次搖頭。</p><p class="ql-block"> 40多年前的1984年3月份,我才九歲,上小學(xué)二年級,能記住一點事,甚至那時候我的各種心情、情緒、喜樂,但對兩千塊錢是一個什么概念,真的沒有一點感覺。</p><p class="ql-block"> 后來用勁回憶,只是模模糊糊記得那時候雞蛋是5分錢一個,我一個學(xué)期的學(xué)費是八毛錢。還記得大伯家那年春節(jié)買了一輛大紅旗的自行車,好像說花了快200塊錢。</p><p class="ql-block"> 還有下一個年頭,我們家一頭小牛犢,二姑父幫著拉倒湯泉會上,賣了四百塊錢。</p><p class="ql-block"> 改嫁走那天一大早,母親把人家給她的這兩千塊彩禮錢,一部分還了大伯等幾家的欠賬,剩下的錢都留給了奶奶。然后才頭也不回的跟著人家走了。</p><p class="ql-block"> 從那一天開始,我也不得不長大了。</p><p class="ql-block"> 哭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我跟奶奶說我不去上學(xué)了,我要幫著她在家里干活,然后供著弟弟去上學(xué)。</p><p class="ql-block"> 奶奶決絕地說:“不行,活我干不了,可以讓恁兩個姑姑幫忙,但你這學(xué)卻不能不上。不認(rèn)識字,去哪里都只能當(dāng)睜眼瞎?!?lt;/p><p class="ql-block"> 我大姑姑嫁的是本村,她也幫著奶奶勸我,說是要是怕沒錢支學(xué)費,她給想辦法。</p><p class="ql-block">就這樣,我上到了初中。</p><p class="ql-block"> 我每天早晨都和奶奶一塊起,她下坡我做飯,每天下午一放學(xué),我就早早地回家,或者去地里幫奶奶薅草,或者在家里喂雞,或者去山坡上放羊。</p><p class="ql-block"> 初中畢業(yè)以后,我覺著我吃不了考學(xué)這碗飯,就瞞著奶奶、姑姑,和村里的一群小伙伴來巾車市打工。</p><p class="ql-block"> 我要打工掙錢,弟弟學(xué)習(xí)比我好,我得供他上大學(xué)。</p><p class="ql-block"> 我要讓村里人尤其是大伯大伯母他們看看,沒有爹娘的孩子照樣會有出息,老家山頂那些野花,沒有人施肥、修剪,不照樣年年開花結(jié)果。</p><p class="ql-block"> 母親走了以后一次也沒有回來。</p><p class="ql-block"> 但她會托嫁到外村的二姑姑給我們捎?xùn)|西。</p><p class="ql-block"> 有時候是衣服,有時候是鞋子,有時候是五塊十塊的錢。</p><p class="ql-block"> 二姑姑說,母親又生了一個兒子,男人對她也很好。</p><p class="ql-block"> 二姑姑跟奶奶一樣,經(jīng)常跟我說:“別恨你媽,你媽也不容易?!?lt;/p><p class="ql-block"> 日子消磨著人的一切,進(jìn)了城,打著工,忙碌中母親在我的心里已經(jīng)成了一個陌生人,無所謂愛,無所謂恨,我甚至經(jīng)常很長時間想不起來她。</p><p class="ql-block"> 只是有時候做夢,還是會夢到和父母在一起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伴隨著夢境,我也慢慢長大成人了,感謝上蒼,我發(fā)育成了一米七八的身材,天然一副明星臉,雖然沒有學(xué)歷,也在城市里得到了更多人的愛。</p><p class="ql-block"> 在巾車市打工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貴人,他教我學(xué)會了汽車修理,我成了一名修車工,咱是山里人,沒別的本事,再不好好修車,還能干什么。我修車的回頭客越來越多,師傅的生意越來越好,就讓娶了他的女兒,在新城區(qū)買了房,安了家,并且供著弟弟上完了大學(xué)。</p><p class="ql-block"> 我們兄弟兩個都把家安在了巾車市,似乎完全忘記了爹和娘,因為爹老早就死了,娘也老早就嫁人了。</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五</p><p class="ql-block"> 誰都是父精母血所生,怎能真正忘掉爹娘呢!</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喝多了酒,我問弟弟想不想母親?</p><p class="ql-block"> 弟弟沉默了好久:“小時候想過,后來知道想也沒用,就不想了……”</p><p class="ql-block"> 我看著弟弟,弟弟也看著我,然后,我們倆都默默地流下了眼淚。</p><p class="ql-block"> 奶奶去世很多年了,她去世前,我和弟弟都已經(jīng)取過媳婦了,她老人家看著我們成了家,好像勝利完成了某種人生重要任務(wù),非常高興,痛快!臨終前她拉著我和弟弟的手囑咐我們說,要我們有空就去看看母親:</p><p class="ql-block"> “她當(dāng)初再嫁,也是為了你們倆。你大娘財迷,你爸花了他們兩個錢,等于要了他們的命,豁出臉皮來跟你娘吵,那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別說你娘了,我都受不了……”</p><p class="ql-block"> 小時候不理解母親為什么那么狠心,會拋棄自己的親生孩子而去另嫁他人。</p><p class="ql-block"> 成家了才明白了她的無奈,她的委屈,于是從內(nèi)心里對她再也恨不起來了。</p><p class="ql-block"> 可讓我們?nèi)フ宜此?,我和弟弟仍然做不到?lt;/p><p class="ql-block"> 我們是他的親生兒子啊,她為什么一直也不回來看看我們?</p><p class="ql-block"> 二姑姑說,那是母親覺得心里有愧,沒臉見我們。</p><p class="ql-block"> 還說母親知道我們都過得很好,她就放心了。</p><p class="ql-block"> 前些日子二姑姑給我打來了電話,說母親想見我們一面,問我們還認(rèn)不認(rèn)她?</p><p class="ql-block"> 我跟二姑姑說,我和弟弟商量一下。</p><p class="ql-block"> 二姑姑的聲音忽然就有點哽咽:“小祝啊,這也許是你們能見到她的最后一面了。</p><p class="ql-block">有些事情該放下的就放下吧……”</p><p class="ql-block"> 二姑姑說,母親病了,也是癌,已經(jīng)擴散了。</p><p class="ql-block"> 二姑姑說,母親天天在家念叨我和弟弟,卻不讓人跟我們說:“是你母親后來生的那個兒子,求到我家來了。他說,你母親沒幾天可活了,他不想讓她抱著遺憾離去。</p><p class="ql-block">他說,你和你弟只要能去看一眼就行,生養(yǎng)死葬不用你們管。小祝啊,你不知道,你和你弟每一個重要的日子,你母親從來沒有落下過。你們結(jié)婚的時候,她去了,躲在角落里不敢讓你們知道。你們生娃的時候,她在醫(yī)院里,偷偷的看著孩子,也不敢讓你們知道……”</p><p class="ql-block"> 我攥著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淚流滿面。</p><p class="ql-block"> “姑,你別說了,我和我弟都會去的……”</p><p class="ql-block"> 母親走了,在我和我弟去看她的那一天,笑著離開了這個世界。</p><p class="ql-block"> 弟弟對我說,如果這個世上有后悔藥,他一定會吃上一顆:</p><p class="ql-block"> “哥,我后悔沒能多陪媽一段時間了……”</p><p class="ql-block"> 我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