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聽聞歐德海老師身患疾病,真是五味雜陳,酸甜苦辣無法消受。去年回廣州還想請同學約他見面,沒想到近期卻傳來他身體出狀況住進了養(yǎng)老院。唉!人生在世誰又能逃得了大自然的魔咒呢。</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1)記憶中的樣子</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歐老師是我高中時的班主任,也是我們的英語老師,盡管他教的英語僅限啟蒙級,后來大學也學了一些,但基本是哪學哪了,至今記憶中的單詞仍是拜他所賜,出門交流也全靠這點存儲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他的教學方法別致</b>,可以說是半啟發(fā)半強壓式教育。他授課時愛提問,課堂上即活躍又嚴肅,一堂課下來,被提問過幾次的同學屢見不鮮,尤其是打瞌睡的、做小動作的,指定被提問,因此大家都不敢分神,生怕被問無答。</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記得,一次他對著“半夜雞叫”的課文問大家,“這里的動詞為什么加S”,大部分同學啞言,突然有個同學說“因為雞叫的不止一聲”,全班哄笑。此時想起他曾說過:“第三人稱動詞后要加S”,急忙舉手回答,得到了他的肯定與贊揚,成就感立刻飆升。也正是這種耳提面命的教育,讓我們所學的知識點至今難忘。</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他的教育理念獨特,</b>那時的老師習慣到學生家家訪,特別是對一些犯錯生,必定要走訪家長以換得棍棒伺候??蓺W老師卻很少家訪,他對犯錯生常常是一番教育之后,再將其犯錯信息寫在紙上,托人把紙條送至家長,大部分幫忙傳送的同學都會將紙條悄悄銷毀,以避免同學間的嫌隙高企。這也是老師的高人之處,與其讓學生得家長體罰,不如以紙條警告警告,換得個下不為例更好。因此,他所教的學生時間越長,師生的情誼也就越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他的待生態(tài)度冷酷,</b>面對學生總是言語犀利、不留情面、詞嚴義正、不茍言笑。無論男生女生,只要被他逮住,無論事情大小,指定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記得一位女生因上課做小動作,當場被他罵到哭。同學們對他是既恨又怕。背地里給他起外號,叫他“歐得開,勾不埋(攏)”(廣東話)。</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他的處事風格倔犟</b>,他與我們的年差不過一輪,班里許多男生經常跟他沒大沒小,甚至不服管教,他是不信邪,誰硬非碰誰。一次一位不得煙抽的男生跟他杠上了,兩人急紅眼后還動起了手。他還愛跟學生交朋友,尤其是班里的一些調皮生,別的老師都不愿搭理他們,可他卻與這些同學交上了朋友,可以跟他們勾肩搭背、可以跟他們笑語連連、可以跟他們插科打諢、可以跟他們正言厲色,他總跟大家說“今天你們認為我嚴厲,將來你們一定會覺得我好”。現在想想,大家最想念的老師也就是他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他還特別愛抽煙,每次上課前都得在教室門口使勁吸上兩口煙,然后再進教室上課,大家背地里也叫他“大煙囪”,不知今天的身體狀況是否也和這有關。</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總之,他是我中、小學時期碰上的最嚴厲、最親和、最真誠、最善良,也最有性格的老師。</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2)與他的點點滴滴</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的中學時期,既不是班上的拔尖生,更不是什么乖乖女,除了好玩愛動,還常給老師作妖、出難題。</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記得一次到工廠實習,因午休無聊,與閨蜜到附近山坡的斷壁上爬著玩(現在叫攀巖),被他看見一痛臭罵,還在班會上點名批評,極不服氣的我站起反駁,“休息時間,自由活動咋就不行了”,他撇了我一眼理都沒理繼續(xù)講話,被透明的我只好灰溜溜的坐下,這是我第一次頂撞他。</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更有一次期末復習,我把所學的平面幾何圖集中對應到他的臉上,寫到“我班某老師的臉部是平行四邊形、上額是弓形、嘴巴是長方形、鼻子是梯形、耳朵是扇形、眼睛是三角形、眼鏡是圓形,脖子是正方形,請大家求他的面部面積”,正畫正起勁,誰知他早已站在我身后,靜等作品完成,突然伸手向我繳械,我本能收起堅決不給,他氣急敗壞的吼了一聲“不給后果自負”,便拂袖而去。還以為他一定會向家長告狀,已充分做好回家挨打的準備,沒想到進家發(fā)現父母平靜如舊,還真有點詫異和不適應了,這才知他還是給我留了面子的。</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中學時期,同學們都愛相互傳看和交流小說,尤其是“反特”小說,大家交流起來那是津津樂道。一天我好不容易借了本“愛甩辮子姑娘”的反特小說,課間休息悄悄把書放在腿上,頭趴在桌上偷偷翻看,沒成想他過來一手將書搶走,還美其名曰:在學校里怎能看“毒草”,說完轉身離開。無奈只好到教師辦公室找他說軟話,“此書是借的,有時間限制,還我吧,下不為例了”。他卻說“我還沒時間檢查是否有毒,等查完后再說”,我一聽明白了,那就先讓他看吧,兩天后他真的把書還我了,還說以后別把課外書帶到學校,影響學習。為了不自找麻煩,打那以后還真就沒再把小說帶回學校看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下鄉(xiāng)后的一次回家休假,路上恰巧碰上他,他大老遠就喊著我的名字,走近后我向他說“謝謝老師,難得還記得我們這些不爭氣的學生”,他答到,“到什么時候也忘不了你,全班女生屬你鬼點子多”,想了想是呀,上學時盡給他找麻煩、出難題,還戲弄他,可他仍依然對我手下留情、關愛有加。</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上圖:老同學相聚</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畢業(yè)40年后的一次同學會上,他看到我急忙甩開兩邊同學匆匆迎來,開口便說:“當年對你們的嚴厲,就是希望你們能走出黃埔,放眼天地,爭取更大的成績”,聽到這時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老師就是老師,他不圖學生任何回報,不顧嚴教下的埋怨,不怕不解后的報復,他永遠希望經他手培育出的樹苗,每棵都能茁壯成長,桃李滿天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前排左二:歐老師</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就讀過的小學</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結緣之地</p>